第72章 唯一陪著她的那雙翅膀也在失去謝勁的那年之後跟著斷了


    溫書緲皮膚又白,稍微一點兒紅都會顯得格外醒目,更別提現在這個程度。


    她怕謝勁發現,把袖子往下拉,遮住,打算改天去醫院看看。


    春雨漸漸把馬路上的都下的濕噠噠的。


    謝勁在紋身店處理他作為老板的一些必要事情,完事兒之後就坐在沙發那裏等溫書緲。


    他把時間給的她很充足。


    溫書緲最近真的很乖,乖到跟沒了棱角似的。


    白天瞧著跟沒事兒人一樣,但晚上,她總會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上發呆。


    卻又很小心的,避開謝勁的視線。


    溫書緲以為自己的安靜不會讓謝勁發現些什麽,但那是謝勁啊。


    愛了她那麽多年的謝勁,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她的情緒。


    謝勁不止知道她經常半夜睡不著覺,還知道......她有時候會偷偷起來去包裏拿藥吃。


    帕羅西汀。


    謝勁低著頭在手機上的搜索欄那兒輸入了抑鬱症幾個字。


    他這麽一個沒有一丁點兒耐心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耐著性子把上邊關於抑鬱症所有的病情相關都看完的。


    最終他視線停在了“自殺”這樣字眼上再也沒動過,跟久久回不過來神似的。


    *


    溫書緲去醫院的時候在電梯口碰見了薛煙。


    自從上回被許涼舟逮個現成之後薛煙人就好像焉兒了似的。


    溫書緲跟她發信息聊天也明顯感覺到她沒以前那個跳脫勁兒了。


    溫書緲想了想,最後跟她打招呼的詞兒變成了:“阿煙,你是不是被許涼舟給做壞了?”


    薛煙:“?”


    她整個人就震驚:“什麽叫做壞了臥槽?!”


    “許涼舟那個逼有這本事嗎?”


    薛煙仗著許涼舟不在場嘴巴特硬,完全把自己最後腿都站不住是被許涼舟從洗手間裏抱出去的那段兒給忘的幹幹淨淨的。


    她也是真沒有想到,許涼舟那個狗東西能他媽的那麽狗。


    完全不管那是不是個合適的場合。


    他次次狠著點兒的。


    薛煙一開始還能忍住,最後受不了的叫出了聲兒。


    男洗手間。


    她差點兒就要被人聽見了!


    許涼舟這個狗逼硬是沒帶停一下的,最後還把她抱去了他家。


    完事兒之後他問了她一句:“攻舒服還是受舒服。”


    薛煙:“.........”


    就離譜。


    但最最最離譜的是,沒過幾天,許涼舟就跟她發消息說了一句:“薛煙,我們交往吧。”


    薛煙:“???”


    溫書緲挑了下眉,問她:“那你是怎麽回的?”


    “哦。”


    “也沒說啥。”


    “就回了一句許涼舟你他媽被強上癮了?”


    溫書緲:“.........”


    她直覺,這倆有一番要命的糾纏牽扯。


    溫書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瞧了眼薛煙手上拿著的病例本,順口一問:“怎麽了,生病了嗎?”


    “沒有。”


    薛煙把病曆本塞包裏:“我不是眼盲症嗎,過來複查看看有沒有好轉的現象。”


    她問溫書緲:“你呢?沒事兒跑醫院來幹嘛?”


    “手有點疼,看一下。”


    溫書緲沒仔細說,薛煙也正好有點兒心不在焉的,倆人的話題來的奇怪也去的匆忙。


    這是薛煙手機震動了下,她低頭看了下,是許涼舟給她發的。


    “在哪兒?我教你學賽車?”


    薛煙當時沒回。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氣不過,她劈裏啪啦捧著手機一通按:“不是死都不願意教嗎?這回兒上趕著幹嘛來了!”


    她特硬氣:“不學!”


    許涼舟:“........”


    ——“現在教也還來得及吧,就你那教練,他技術是真的爛,你就不怕他給你帶溝裏。”


    頓了頓,他又發來一句:“薛煙,給個機會啊。”


    薛煙,給個機會啊。


    薛煙盯著這句話,一時竟有些分不清他是在跟她要教練的身份還是想當她男朋友的身份。


    她幹脆把手機塞包裏,不回。


    轉而問溫書緲看完了沒,要不要一起回去。


    溫書緲搖頭,說等會兒還有事,就不跟薛煙一塊兒走了。


    “行。”


    薛煙走了之後,溫書緲才去的骨科診室。


    前邊有人在排隊,她就坐在走廊上安靜的等。


    大概十分鍾左右,裏邊就叫到了她的名字,溫書緲進去。


    醫生檢查了她的右手,問她怎麽腫成這樣。


    溫書緲說是在畫畫。


    那醫生就說:“你這明顯是舊傷,自己不知道?怎麽還能去畫畫!”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叛逆的。


    醫生最後給溫書緲開了單去做了個詳細的檢查,結果出來後,是她右手的筋膜斷了。


    醫生問她是怎麽斷的。


    溫書緲回答的很坦白:“被人割的。”


    就是最開始的時候,那幫高利貸的人來找她們要還錢,溫書緲沒有錢,拿不出來,也不想拿。


    那些人就粗暴的在她們家砸東西,她怕奶奶受到驚嚇就護著她躲在一邊。


    但那幫人都是些不講理的瘋子,本著不還錢就要給她們點兒教訓的說辭,在地上撿了一塊玻璃碎片兒就紮溫書緲護著奶奶的那條手臂上。


    正好是右手。


    那幫人從來不會講究些個輕重,隻是的凶神惡煞的警告她下次再不還就不止是這樣了。


    溫書緲的手就是在那次之後,受了重創。


    僅剩唯一陪著她的那雙翅膀,也在她失去謝勁的那年之後,跟著斷了。


    醫生看了她的情況,給她開了些消腫止疼跟促進恢複的藥讓她拿回去吃。


    還著重叮囑她:“你以後都不要再畫畫了。”


    溫書緲沒說話。


    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


    下了樓之後走出醫院,她把病曆本跟檢查單都撕碎了丟在垃圾桶裏。


    *


    第73章 你永遠不會頹敗,因為謝勁到死都熱烈的擁愛你


    跟唐醫生約好的時間是在下午三點。


    溫書緲沒什麽事就提前到了。


    唐醫生勸她不要再強迫自己了,她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抑鬱症本來就是一個很嚴重的病,她中度,卻還不管不顧的要憑著那根信念去做令自己病情加重的事情。


    溫書緲隻是看著窗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大概過了五分鍾。


    溫書緲才終於開口。


    全然沒管自己的死活,她挺小聲的,小聲到讓唐醫生在那聲音裏聽出了近乎絕望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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