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瞬間扭頭盯他。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神諭祭司:“哎呀呀,看起來言大人您那頭金獅獸仆脾氣不太好哦,怎麽能打架呢?”


    林言心神一緊,立刻看過去。


    神諭祭司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來:“哎呀哎呀,還好沒打過,怎麽就被踹飛了呢,真是嚇死人了。”


    林言:“……”您別解說了。


    第80章


    林言匆匆跟神諭祭司道了別, 連忙跑過去查看大獅子的情況。


    跑了兩步,就見遠處被踹飛的大獅子一個凶狠的翻身, 後爪瞬間將地麵蹭出飛揚的泥土, 尖利的獠牙露出,暴躁的“吼”了一嗓子。


    “吼!”它又衝了上去。


    白獅漆黑的眼眸不變,平靜的後退,龐大優越的身軀微微一側, 氣勢洶洶襲過來的大獅子便以極快的速度擦過它而去!


    草坪被兩頭加起來五百多公斤的龐然大物打鬥間鏟的泥土翻揚。


    白色鬃毛與金黃鬃毛隨風鼓動。


    沉悶的巨響不時傳出。


    大獅子愈戰愈勇, 利爪狠厲的刺向白獅身軀, 劃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盡管如此, 白獅依舊沒有被激怒,它始終不疾不徐的躲避,偶爾見縫插針的回擊。


    成年雄勢爪子的力量足有四五百公斤, 一巴掌能拍死不少小型食草動物,也能使體型龐大的食草動物喪失反抗能力,再加上獠牙的咬合力,這樣凶戾的野獸打架, 整片草坪幾乎要被破壞殆盡。


    戰場上戰況極其緊迫。


    林言站在不遠處, 看了眼場中膠著的形勢,緩緩抿了口茶。


    難得能遇到同等戰力的同族,他也希望大獅子能在這樣的戰鬥中多多磨練。


    “砰——!”


    一身巨響。


    林言眼皮一跳, 白獅被愈發凶狠的大獅子一頭撞上噴泉,優雅潔白的身軀此時多了不少泥土和血痕,漢白玉的噴泉硬生生被撞開幾道裂痕, 水流汩汩湧了出來。


    它艱難的撐起身體, 看起來有幾分可憐無助。


    大獅子則警惕的眯著眼睛, 在它麵前徐徐走動,繞著圈,粗壯的尾巴一甩一甩,鼻尖發出低沉煩躁的吼聲。


    “吼——”它露著獠牙,厚實的爪子一拍地麵,似威脅、又似戰勝後的得意。


    眼看它還要犯渾,竟是一副要把白獅咬死的模樣,林言站不住了,立刻跑過去,壓著火給了大獅子一巴掌:“幹什麽呢?真要把人家咬死啊?”


    大獅子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尾巴圈著林言的腰,勒著他,不讓他上前。


    白獅趴在原地,舔著爪子上的傷口。陽光為它蒙上一層清透的光,白色鬃毛順滑美麗,像戰損後的美人獅,冰雪般的眼眸始終靜靜的,如一泓湛藍的泉水,望著林言。


    林言看看它傷痕累累的身體,再看看大獅子慵懶冷淡的模樣,先扒了扒大獅子的鬃毛,確定大獅子一點傷都沒受後,他尷尬了,覺得自己就像熊孩子的家長,冷眼旁觀別人家的小孩被打成這樣。


    心裏一愧疚,林言也就不慣著這會兒還圈著他不放的大獅子了。


    手動扒下纏在腰間的尾巴,林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他知道很多原始種獅子厭惡外人,也討厭獸人的氣息。


    林言不確定白獅的來曆。他循著小路盡頭看了眼,那裏是前神子的‘獸園‘,據說圈養了許多珍稀品種,想到這,林言側頭望了眼遠處的神侍。


    “前神子有養過白獅嗎?”他問的聲音很小。


    神侍:“回神子大人,我未曾在獸園待過。不過聽看守獸園的神侍們說過,那些獸仆過的都很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獸仆被小祭司們的獸仆咬死。”


    他這話說的隱晦,林言聽明白了。


    獸園就是一個天然陷阱,動不動就會有小祭司的獸仆‘無意間‘闖入,咬死前神子珍愛的獸仆,前神子再故作大方的將被咬死的獸仆肉賞賜下去,兩者便算結成同盟。


    這可真是……


    林言心情複雜,看著趴窩在地,靜默如冰雪的白獅。


    圈養的和野生的自然不一樣。


    也難怪這頭白獅


    打不過大獅子。


    當初為了不讓大獅子的野性消弭,林言舍棄一切,陪它在草原度過整個成長期,而這頭白獅,終日生活在內憂外患中,也難怪那麽脆弱。


    他找神侍取了藥膏,偷偷將自己儲存起來的珍貴藥草兌進去,蹲在白獅身前,注視著那雙安靜的眼睛。


    白獅對他的到來並無反應,隻是輕輕甩了甩尾巴。


    林言試探的伸出手,撫了下白獅長長的鬃毛,力度很輕,如果對方展現出不安,他立刻就會收回,白獅隻靜靜的看著他,模樣溫馴。


    確定它不怕人,林言才將搗碎的草藥塗到它身上,白獅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全是大獅子用爪子撓出來的,還好都沒有傷及關鍵,給它塗完,林言又愧疚的摸了摸它。


    “你要出來住嗎?我給你找個能養傷的地方。”


    對方輕輕舔了舔林言的手腕,不像大獅子那樣愛撒嬌、也不像大獅子那般性格古怪,這頭白獅更像個養尊處優的小公主,情緒十分穩定。


    林言的心又軟了點,正要再摸摸對方的鬃毛,大獅子突然冷聲冷氣的吼了一聲,威風凜凜的腦袋蹭過來,金色豎瞳帶著幾分戾氣,危險的舔林言的臉頰。


    林言連忙鬆手,抱著它的腦袋哄了哄,親親它的臉頰,好聲好氣道:“別生氣,要和小白好好相處,明白嗎?”


    大獅子眯起眼睛,緩緩轉過頭,白獅正冷淡的睨著它,目光落在它被林言親了的臉頰上,有幾分漠然。


    這般不加掩飾的眼神,充滿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大獅子瞬間冷下眸色,森寒的盯緊白獅,蓄勢待發的探出爪勾,準備再給對方一爪子。


    不等它動作,林言已經起了身,溫聲細語的問白獅:“你跟阿斐斯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的住所很大,正好有你能待得地方,你願意去嗎?”


    白獅安靜的看著他,優雅起身,頂著一身傷口,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追在林言身側。


    大獅子則陰著臉,跟在林言另一邊,尾巴牢牢圈著林言腿彎,不作掩飾的霸道。


    林言領著兩頭關係緊張的獅子,沒失心瘋的讓它們住一塊,更何況人心都是偏的,雖然白獅很漂亮、很高貴,但林言最疼的還是從小被他養到大的大獅子。


    感覺出大獅子對白獅有些敵意,林言思索良久,對身旁一直跟著的神侍道:“你叫什麽?”


    神侍連忙恭敬地回答:“回神子大人,我叫亞伯。”


    “嗯,亞伯,那你暫時來照顧……這頭白獅。”


    神侍們一旦進入中央神殿,就要舍棄曾經的姓名、族人,成為中央神殿的神侍。


    所以亞伯的姓名才會在一眾熊恩、鹿寧、貓靈中格格不入。


    亞伯大喜過望,激動的臉頰通紅:“是!神子大人,我一定好好照顧白獅大人。”


    如今那麽多人想要討好林言,沒想到他居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先一步找到了討好對方的辦法。


    亞伯摩拳擦掌,看白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子。


    安置好白獅,離開前,林言輕輕摸了摸白獅漂亮的鬃毛,對方溫順的任由他摸,身軀優雅的趴伏在大床中央,當真像一頭獅中貴族。


    林言在大獅子暴躁的催促聲中離開。


    恭敬地送他下了樓,亞伯輕鬆口氣,接過幾個侍者手裏為白獅準備的水和餐食,掛著柔和地笑,走進側臥。


    通過剛剛短暫的觀察,他已經知道這頭白獅性情溫順,絲毫沒有野獸的凶戾,這是再簡單不錯的差事,亞伯覺得自己真是運氣好,才能撿了這個漏。


    把托盤裏的水和食物取下,亞伯用最溫柔的聲音呼喚床上的白獅。


    “白獅大人,您的午飯好了。”


    他輕手


    輕腳的走上前,看著白獅柔順有光澤的鬃毛,下意識地想伸手撫摸。


    手剛伸出去,離那漂亮的鬃毛還有一段距離,靜臥不動的白獅忽地躍起,冷淡矯捷的繞過他,跳下床進食。


    亞伯笑容僵在臉上,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恭敬地收拾了白獅用完餐食後的托盤。


    對方自然的離開,冰雪般的眼睛沒什麽起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路邊一粒石子,長而密的鬃毛似精致錦緞,重新趴到床上,那雙眼睛一直靜靜的望著門外,像在等什麽人的到來。


    亞伯不敢再自作聰明的說話做事。


    他守在門外,想著白獅前後判若兩獅的表現,一時間心情複雜。


    靠,碰上對手了。


    夜半。


    林言在為後天的賜福儀式做準備。


    他坐在書桌後麵,抬頭,便見月光凝結成一道虛影,長發白袍的神明出現,一如既往的坐到椅子上,靜靜陪伴著他。


    “你又怎麽了?”林言眼也不抬。


    「聽說你養了一頭白獅,我來看看。」出乎意料的,對方今天倒是沒受傷。


    林言一愣,挑了下唇:“沒錯,一頭很漂亮的獅子,不過阿斐斯傷了它,現在它在側臥養傷。”


    看著林言臉上的笑,神明淡淡垂眸,很輕的問:「你喜歡它?」


    “當然喜歡。”


    漂亮又乖巧的東西誰不喜歡,尤其那頭白獅總讓林言有種熟悉感,每每看見它的眼睛,林言就忍不住憐惜,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它。


    但這顯然是不道德的,身為一個已經有獅子的人類,他絕不會犯三心二意的錯。


    神明嗯了一聲。


    喜歡,這就足夠了。


    憋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個能跟自己嘮嗑的非人生物出現,林言打開了話匣子:“不過它有點奇怪。”


    神明眼簾一抬:「哪裏奇怪?」


    “它吃的東西好少,或許是身體受了傷,沒食欲?”林言自言自語。


    神明沒說話。


    林言又道:“而且我發現它有點自閉。今天下午我偷偷去看了它幾次,它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都不帶下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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