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朱雄英拉了拉太子,太子看了兒子。


    “爹,我不想當傻子,更不希望這一輩子隻能讓爹護在身後,什麽都做不了。”朱雄英鄭重地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並不想成為一個無用的人。


    太子豈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太早讓他們了解這世道的險惡當真好嗎?


    “爹,對娘出手的人並未顧及我們尚年幼,恰恰相反,他們就是認為我們年幼,正是他們動手的大好機會,是以,他們才會拚盡全力,不顧一切在我們沒有長成,沒有自保能力之前解決我。”朱雄英別看不像朱至那樣叭啦啦的說話,人家也是個門兒清的主兒。


    他是年幼,太子心疼他年幼,想多護著他,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難。


    可是,藏在暗處居心不良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卻想在朱雄英年幼的時候要他的命!


    太子如果一味隻想護著朱雄英,不讓朱雄英知道他能活下來有多不容易,將來朱雄英怎麽去對抗他的敵人。


    “我知道了。”太子掙紮至此,終於做下決定。


    他愛惜他的孩子,但這世間的人因為朱雄英是他這個太子的嫡長子,卻沒有這份包容,更不願意讓朱雄英慢慢長大。與其在朱雄英受到傷害後才去考慮自強,不如早早讓他知道這世間的醜陋,學會保護自己。


    “回宮再說。”太子一手拉著一個,大步流星走回東宮。


    當然,這回了東宮,第一時間得看常氏啊,瞅見一旁的孫商枝,朱至同她眨了眨眼睛,孫商枝也跟她眨了眨眼睛,無言交流!


    “娘。”常氏臉色有些發白,朱至和朱雄英飛撲到她的榻前,看著她有些擔憂的再喚道:“娘。”


    “我沒事。”常氏伸出手撫過他們兩個,露出一抹笑容。


    朱至將頭埋進常氏的懷裏,逗得常氏都笑了,“難得我們至兒撒嬌。”


    “那是因為爹說娘懷了小弟弟,我力氣太大,最好離娘遠一些,別傷著娘和弟弟。”朱至在常氏懷裏昂頭,更是毫不留情地將太子賣了!


    太子黑了一張臉,有時候得了一個記性太好的女兒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頭疼。


    常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與朱至道:“沒事,以後我們至兒想怎麽跟娘撒嬌都行。別聽你爹的。”


    太子!!!這麽教女兒確定好嗎?


    “娘,您什麽時候才會好起來?”朱至衝常氏甜甜一笑,朱雄英在一旁雖不與朱至爭常氏的懷抱,總也想知道常氏要什麽時候才能完全好起來。


    “一個月,娘隻要靜養一個月就好。”常氏盡可能的將朱雄英拉過來一些,伸手撫過朱雄英的臉道:“昨天晚上嚇著我們雄英了嗎?”


    朱雄英點了點頭,他沒有跟任何人說的是,他昨天晚上困到撐不住了才睡著的。


    “娘沒事了,別怕。”常氏早習慣了眼前的兩個孩子不像個孩子。


    朱雄英見著常氏已然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這時候一人走了進來,且道:“太子,太子妃,呂側妃跪在院外求見!”


    朱至豎起了耳朵,顯然沒有想到呂氏竟然還能再求見嗎?


    不錯,常氏出事,朱至第一個想到幕後指使的人就是呂氏。


    畢竟常氏有孕,已然生下太子的兒子的呂氏,未必不會想借機除了常氏。


    一但常氏出事,接下來就該是朱雄英。


    朱至心中有所懷疑,雖未一直問出口,卻也等著有人同她證實。


    可是,呂氏此刻求見,朱至望向太子,卻發覺太子臉上布滿了寒霜。


    “既然她求見,那我就見見她。太子妃就不必見她了。”太子並非不願意見人,不過,卻也不會由著人在常氏身體不適的時候跑來刺激常氏。


    “太子,既然查明事情同呂妹妹沒有關係,望太子切莫遷怒。”常氏這時候竟然幫著呂氏說話。朱至???


    不對,重點是查明與呂氏無關這一句。


    常氏出了狀況竟然和呂氏無關?


    朱至此刻心似被貓捉一般,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太子平和地衝常氏道:“此事我會處置,你隻要好好養身子。”


    常氏就是再想說些什麽,太子已然再次衝她搖頭,明擺著不樂意再聽她勸說。


    這會兒太子更是帶上朱至和朱雄英往外走去,常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太子難道要帶他們兄妹一道處理呂氏?


    可是,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太子人已經走了出去,壓根沒有要給常氏阻攔的機會。


    呂氏跪在院外,好在沒有帶上朱允炆。


    一見太子行來,呂氏立刻上前道:“太子,太子,請太子念在家母都是為了妾的份上,饒她一命。”


    這話傳遞的信息更讓朱至不得不正視。竟跟呂氏的母親扯上關係了?


    頓了半響,朱至吸了一口氣。


    “謀害太子妃和皇嗣,誅連九族都是輕的。”可惜,太子麵對呂氏的懇求不為所動,“隻殺章氏,這已經是孤網開一麵,你既飽讀詩書,該知道這個道理。”


    呂氏哭得梨花帶淚,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妾,請太子饒過她一回吧。”


    “你想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章氏為母,不惜手染鮮血也要助你上位。今日,她謀害的太子妃,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來日是不是可以殺雄英,甚至是孤?”太子不是糊塗蟲,意圖謀殺他的妻兒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不可能放過。


    “太子,太子,我母親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呂氏苦苦哀求,隻盼太子不要誤會。


    “孤無意和你細究,章氏謀害太子妃證據確鑿,當以處死。另外,你心係母親,從今往後,你與我便是有了殺母之仇,孤已經稟明父皇,放你出宮,從今往後你再不是孤的側妃。”太子既然不打算放過呂氏的母親,同樣也不想留下呂氏。


    殺母之仇,呂氏既然來向太子求情了,可見在呂氏心中母親的重要性。


    太子既然不可能放過殺害他妻兒的人,難道指望呂氏往後忘記殺母之仇,留在這宮中與他恩愛如初?


    縱然呂氏做得到,太子心中也同樣有一個圪塔。


    “太子。”呂氏震驚抬頭,如何也想不到太子竟然要將她趕走嗎?


    “為人子女,為母報仇理所當然,孤知道你是孝女,不願意你陷於兩難之中,故,孤早做決定。但有惡名就由孤來擔,你若要怨恨於孤,那就怨吧。”太子同呂氏冷聲道來,無畏於呂氏最終會做下什麽樣的選擇。


    呂氏搖頭,她想解釋自己不會怨,可是,她此番來難道不是為母親求情的嗎?


    太子下令殺她的母親,念養育之恩,她能不怨恨太子的嗎?


    “至於允炆,他是孤的兒子,孤不會虧待了他。你是個聰明人,也會知道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對他最好!”太子麵容冷峻地提醒呂氏,呂氏聽到朱允炆的名字,便明白了太子已然決定,不會再改。


    “太子,果真就不能留我母親一命嗎?哪怕妾以命相抵?”呂氏跪下再懇求。


    “如果今日有人要對允炆動手,你能放過這個人嗎?”太子不答反問,隻要呂氏一句準話。


    呂氏啞然。她的孩子,若是誰敢動她的孩子,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要那個人的命。


    是以,她怎麽能來求太子放過她的母親呢?


    “你的嫁妝你都帶回去吧。日後我會讓允炆去見你的。”太子吐一口氣,算是作出讓步。


    呂氏咬住下唇,事到如今豈有她再置喙的餘地。她來此已然是抱了最後的希望。但終究,她救不回她的母親。


    “謝太子。”呂氏自知跪求無果,隻能拜謝之。


    “呂氏,你若死在宮中,我會送允炆出家。”太子看著呂氏伏身在地,再一次出言,呂氏震驚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太子,難以相信太子竟然連死都不讓她死!


    “你是知道孤的,孤一向言出必行。”太子並不理會呂氏的詫異,反而擲地有聲地告訴他,千萬別以為他在說笑。


    “太子是要我活著。”呂氏許久才吐出這一句話。


    “孤不允許任何人造就孤的兒子相殘,包括你。”太子眼中盡是決絕,他必須杜絕任何人挑起他的兒子相爭。


    倘若呂氏死在宮中,殺母之仇一定會有人告訴朱允炆。


    太子讓呂氏活著,她就必須活著。否則朱允炆也將永遠都不會是他的兒子。


    至此,且看在呂氏的心中是她的母親重要,還是朱允炆這個兒子重要。


    呂氏痛哭不矣,“太子怎麽能如此狠。”


    “你該問問你的母親為何能如此狠。她的孩子是孩子,難道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借你之手在太子妃的安胎藥中動手腳,以至胎兒過壯,待太子妃生產時太子妃必難產而死,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她為自己的女兒算計,孤自然也要為孤的兒子不擇手段。”太子並不掩飾自己的狠戾,對呂氏的殘酷。


    他送呂氏歸家,人人都明白那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代,這種環境,呂氏是不可能再嫁的。相對而言,呂氏若死在宮裏反而是最好的歸宿,但太子絕不許她死。


    “妾會好好活著的。”呂氏的控訴對太子無用,也就明白了她一定得離開東宮,且須得好好活著。


    “送她回呂家。”太子衝一旁的百川吩咐,百川自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與呂氏相請,“您請。”


    呂氏淚如雨下,但事至於此,呂氏比誰都更清楚,她的所有盤算都在太子的預料之中,太子不許她死,哪怕為了朱允炆她都要活著。唯有如此,或許能為朱允炆爭一個可能。


    朱至和朱雄英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呂氏被百川帶走,朱雄英這才問:“娘的事與呂側妃沒有任何關係嗎?”


    “查到的所有人都否認和呂氏有所關係。”太子既然把兒子女兒帶過來聽,沒什麽再需要隱瞞的。


    “這一回你們的娘能夠平安多虧了孫醫女,是她發現你們娘的胎有異,而且想到引產的辦法,這才保住你們娘和弟弟。”太子提起孫商枝的功勞,伸手撫過朱至的頭,“好人果然有好報是吧。”


    朱至重重點頭,認同無比。


    “那允炆以後怎麽辦?”朱雄英昂頭繼續問。太子何嚐不為此事發愁。


    “爹爹,我可以照顧他。”一看太子不吱聲,朱雄英反而順勢提出,太子低頭看了朱雄英一眼,“雄英,此事非同小可。你知道他的外祖母有心謀害你娘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可是爹,他是我的弟弟。”朱雄英點點頭答來,證明他不是心血來潮,什麽都不懂才說的。


    太子一頓,欣慰之餘又道:“你能照顧他嗎?”


    “我可以的。雖然我現在都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就好像學著讀書識字一樣。”朱雄英低頭細細一想,覺得再難的事隻要有心,就沒有辦不成的。


    太子更高興了,撫過朱雄英的頭道:“那就這麽說定了。至兒,你也要一起照顧弟弟。”


    朱至對朱雄英竟然毛遂自薦照顧朱允炆是驚訝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家哥哥這事兒做得沒有錯。既然沒有錯,她為什麽要阻止。


    聽到太子的話,朱至正色道:“那得看他聽不聽話。”


    太子聞之嘴角陣陣抽搐,隨後瞪圓了眼道:“要是不聽話你是不是打算揍他?”


    “對啊!”朱至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要是連聽話都做不到,難道要我把他捧上天?他是我弟又不是我爹!”


    作為爹的某太子......“我是你爹也沒見你把我捧上天!”


    朱至揮揮手,壓根沒有自己剛說出口的話這就要反悔的不好意思,“就是個比喻!”


    太子道:“你往後記得把你爹我捧著點!”


    哈!朱至毫不留情地指出,“爹,您已經被無數人捧著了。捧得太高容易摔著。為人子女怎麽能讓爹給摔著呢。我保證一定好好習武,爭取不讓您摔著。”


    太子對某人的打太極,隻一聲輕哼道:“你這張嘴啊。有這能力就把允炆教好了,讓他變成你哥的助力。”


    這話沒毛病,太子既不希望骨肉相殘,對自己的兒子相爭這個事也是不想容忍的。但是,朱雄英現在能容得下朱允炆,可才周歲的朱允炆是個什麽樣的人,太子能保證嗎?


    “沒事,他要是敢動歪腦筋,我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朱至對於太子的期許什麽的,不置可否,那難道不是美好的願望嗎?成不成無所謂,反正朱至已經做了最壞打算,道理說不通,拳頭來打服!


    太子著實是拿了朱至半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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