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以後我也乖。一定不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朱至也跟著保證。


    太子愉悅笑出聲來,“好!”


    父子間的默契讓他們無須多話。東宮裏的常氏卻急得跟個馬蜂窩似的。


    待親眼看到兩個孩子,不二話,趕緊看他們的傷,這都黑了啊!


    常氏什麽話都不說,眼淚卻一滴滴的落下,那傷心難過的樣子,把人嚇得都不輕。


    “娘,娘您別哭啊!”朱至一個不哭的人,其實也怕人哭,尤其是常氏。急得額頭都出汗地哄道:“我們這點傷很快就會好的,娘您放心。”


    常氏什麽話都不說,隻一邊哭一邊給朱至和朱雄英上藥。


    一看他們那烏青的膝蓋,淚珠落得更大粒了!


    旁邊的朱允熥似懂非懂地想靠近,朱至招呼道:“允熥,哥哥和姐姐給你帶了禮物,一會兒讓人送過去給你。還有給允炆備的那一份也送過去。”


    氣氛不對,朱允炆並不曾出現在此。


    “娘,我們精心為您備了禮,您要不要看一看,要是不喜歡我們再換。”朱至就是沒話找話說,可惜的是,不管她再怎麽找話說,愣是得不到常氏的任何回應。


    孫商枝姍姍來遲,瞧了一眼,往他們腿上一按,朱至倒抽一口冷氣,真痛的啊!


    “怎麽樣?”常氏終於說話了,神色都是急切。


    孫商枝仔細看了朱雄英的膝蓋,情況一樣,與常氏道:“太子妃放心,隻須靜養不動,不會有後遺症。”


    常氏也不管其他,隻道:“在商枝沒有說你們可以下床前,誰也不許動。哪個敢不聽話,幹脆要我的命。”


    後麵的狠話放來,更是瞪了太子一眼,話是說給誰聽的,誰不清楚。


    太子也不吭聲,罰是他罰的,此刻看見兩人身上的傷,要說不心疼定是騙人的。


    常氏警告的話,太子聽在耳朵裏,心裏比誰都急。


    “聽清了?傷沒有好之前不許下床。”太子板起一張臉吩咐。


    “聽清了,聽清了。”父母兩個,一個軟硬兼施,一個眼淚攻勢,就是朱至都扛不住,更別說朱雄英了。


    兄妹兩個乖乖應著一聲是,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朱至瞥了一眼孫商枝身上的衣裳,感歎問:“商枝,最近表現不錯?”


    太子瞄了常氏一眼,這話該是常氏接的是吧!


    不過,常氏不打算吱聲,太子道:“商枝醫術不錯,你四叔家的高熾病了好些日子,得她妙手回春如今養得不錯。你皇奶奶月前病了一場,也是多虧她。”


    說到這兒,太子更是想起常氏和朱允熥,誰能想到朱至一次路見不平救下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能幹的人呢?他們家的人若非孫商枝出手相救,眼下怕是......


    太子想到妻兒出事,有些後怕。


    “郡主好生歇息,待您歇好了,我們上次研究的東西,妾已經做出來了。”孫商枝瞧見朱至也是眼睛發亮。有誰能像朱至一樣支持她學醫,更不管她怎麽研究。


    不僅不限製,但凡她想研究的東西,朱至一向出錢出力,支持到底。這對孫商枝來說更是知遇之恩。


    “真的。”朱至驚歎無比,迫不及待想看一看,太子輕咳一聲,提醒朱至別忘了自己惹了常氏生氣著呢。


    “娘。我餓了。太廟的飯不好吃。一路上我們忙著趕路,也沒辦法吃一頓好的。”朱至何許人也,好言相哄沒有用,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別逗了。


    果不其然,常氏一聽轉頭問了太子道:“連飯都不讓他們好好吃嗎?”


    太子!!!


    “你也太狠心了。你說孩子以身犯險,膽大妄為,實在該罰,我不攔著你罰他們,可是,可是你看看他們的腿,再看看他們這眼下的黑青。你還餓著他們!”常氏這回真要翻臉了,當著那麽多的人哭得傷心的控訴!


    朱至??她好像不小心把爹給坑了啊!


    太子趕緊上前安撫住常氏,當然不忘衝一旁的人道:“都退下去。把小郡王小郡主送回房,讓廚下備吃的。二公子也抱走!”


    伺候的宮人能沒點眼力勁嗎?


    一看情況不對,麻利地趕緊各管各的主兒,抬起朱雄英和朱至,抱起朱允熥,迅速消失在太子和常氏的眼前。


    至於太子怎麽哄老婆,誰吃了熊心豹膽敢去打聽?


    “我跟我哥一塊靜養。”朱至一看這就要跟朱雄英分道揚鑣,那怎麽行。一個人躺著不能動得多無聊啊。既然罰是一起罰的,養傷也一起養唄。


    祖宗發話,哪一個敢說一個不字。


    趕緊把朱雄英房裏的羅漢榻收拾好,朱雄英躺他的床,朱至睡在榻上。


    孫商枝跟著給他們上藥,小心翼翼,保管不弄痛他們。


    “小郡主答應自鳳陽給妾帶的藥都帶了嗎?”孫商枝跟著也不單純隻是跟著,還有別的事呢。


    “帶了,我讓人送回的東西就有你那一份。你把宮裏的醫書看完了嗎?要不要出宮玩玩?”醫者,尤其是像孫商枝這樣的醫者,一心鑽研醫術,朱至巴不得她越來越厲害,更樂意配合人出去長見識。


    “暫時不行。宮裏的藏書太多,我就算沒日沒夜的看,至少也要看三年,更別說還得吃透。”孫商枝提起醫書和醫術,眼睛都放光了。她也是為了醫書進的宮,能碰上朱至這樣一個願意當她靠山,支持她一心研究醫術的人,她這心裏不知有多高興。


    “行,什麽時候覺得宮裏沒有你需要學的東西了你跟我說。”朱至一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相信孫商枝雖然為了醫術進宮,卻不是願意餘生終老於宮中。


    “謝郡主。”孫商枝由衷感激。


    “咱們這叫互幫互助。你教我認了人體的穴道之後,打人往哪兒打最痛,怎麽最快讓人起不來,對我也是受益匪淺。”朱至還得感謝孫商枝呢,人體的穴道她能那麽快記住上手,多虧孫商枝手把手教,手把手講解。


    “那是郡主聰慧。”孫商枝不過是配合朱至的武力值,給朱至想出一個最快也是最有效解決敵人的辦法。


    教人認穴道,想當年她也是那麽過來,當初她用了多少時間,朱至又是用了多少時間,她不至於敢昧著良心說朱至能記住穴道都是她的功勞。


    “你們不必再感謝或是相互奉承了。”朱雄英聽了半天,對姑娘們相互的感情隻想提醒她們不必客套。


    也對,兩人對視一笑,也覺得不太適合再客氣下去。


    “我聽著我哥的聲音不太對,商枝你看看。”朱至直接掀過話題了,朱雄英的情況,朱至聽聲都聽出不對。


    孫商枝感慨無比道:“郡主這樣的人若是學醫亦是天下之福。”


    朱至揮揮手道:“我不行,沒有你的細致,為免誤人,免了。”


    孫商枝豈不知朱至的目標是什麽,感慨一番也隻是感慨,哪有非要朱至做不可的意思。


    “郡主須得好生靜養,切忌不可傷了筋骨,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孫商枝叮囑朱至一番,也是怕朱至不當一回事。


    “我一定,一定好好靜養。”朱至連連保證,傷筋動骨什麽的,她後半輩子長著呢,不至於那麽幾天都躺不住。


    孫商枝得了一句準話,人即往一旁去為朱雄英號脈。


    朱雄英悶咳一聲,孫商枝道:“郡王想咳就咳出來,不必忍著,忍了反而傷身。”


    朱雄英顯然沒有想到,初次聽見,好吧,他該聽大夫的話是吧。


    輕輕的又咳了好幾聲,孫商枝仔細為他號脈,道:“郡王有些著涼了,虛火起,怕是要發熱了。”


    發熱什麽的,朱至忙問:“那能預防嗎?”


    “郡主,有些熱發出來是好事。”孫商枝並不認為病了就是壞事,朱至側過頭很是意外,能在這個時代聽到這樣的說法不容易是吧!


    “郡王好生靜養,妾會為郡王開些藥。”孫商枝不慌不忙,一旁的祝娘道:“不會有什麽大礙?”


    “郡王習武強身,身體很好。偶爾發發熱是好事。”孫商枝明白朱雄英對東宮甚至是大明的重要,豈敢兒戲。


    說到這兒,孫商枝同朱至道:“比起郡王,皇後娘娘的身體須得小心。”


    “皇奶奶怎麽了?”一聽馬皇後的身體須得小心,朱至和朱雄英異口同聲追問。


    “皇後娘娘思慮太重,最忌大悲大怒。”孫商枝作為大夫,能醫人命,卻治不了心。


    “該怎麽才能讓我皇奶奶身體好轉?”朱至捉住重點,忌啊忌的,說忌有什麽用,重點難道不是該怎麽樣才能讓馬皇後長命百歲?


    孫商枝道:“靜心養神。少操勞,少思慮。”


    一個個細數的來,孫商枝比誰都清楚其中不易。


    “如果不呢?”朱雄英終是問出最壞的結果。


    “怕是撐不了幾年。”孫商枝既是醫者,最是希望病人安好。但麵對不聽勸的病人,她空有一身醫術也搶不過閻王。


    朱雄英和朱至臉色大變,孫商枝道:“此話妾未曾告訴皇上與太子。”


    不說的原因,懂的都懂。


    宮中那麽多的太醫,日日為馬皇後號脈的人那麽多,卻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孫商枝突然說出這樣的診斷,不是每個人都是朱至,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容她說實話。


    朱至這回更是感激萬分道:“多謝你告訴我們。”


    孫商枝不敢受之,馬皇後的身體情況她沒有如實告訴朱元璋和太子,隻在背後告訴朱至和朱雄英,也是無奈之舉。


    馬皇後是一代賢後,待人親和,與人為善,宮裏宮外,無人不讚。


    但是,朱元璋的凶殘宮中內外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馬皇後的身體出了問題,太醫沒有發現,或者發現卻不曾如實相告,朱元璋未必不會趁機殺戮。孫商枝跟朱至和朱雄英說,便是希望他們兩個出麵,阻止殺戮。


    作為醫者,孫商枝想救馬皇後,同樣並不想置其他人於死地。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傳到皇爺爺的耳朵裏。”朱雄英於此時突然開口,視線掃過在場的人,“無論是誰傳的消息,隻要今天這事傳到皇爺爺的耳中,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朱雄英明白孫商枝的用心,正因如此,從來不放狠話的人更不能辜負孫商枝一番用心。


    那麽,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他不管他們之中有多少是朱元璋的人,這件事他會親自去說,並不希望有人擅自傳到朱元璋耳中,更不希望因此讓不少人枉死。


    利目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朱雄英抿住唇,在這一刻,如同那蓄勢待發的猛獸。


    “是。”在場的人頗是心驚,思及這麽重要的事朱雄英不可能不放在心上,提前稟告也是沒有必要,因而都爽快地答應,同時也打定主意絕不上稟。


    朱雄英滿意極了,卻又咳嗽了起來。


    “郡王快躺下休息吧。”孫商枝得先顧好朱雄英這個病號,等他把傷和病養好了,他想怎麽樣都可以。


    隻是不知是不是憂心馬皇後,原本該是困得不行的朱至和朱雄英都顯得坐立難安,甚至到了後半夜,兩人都一道燒了起來,兩人昏昏沉沉的,竟然連喝下的藥也全都吐了出來。


    這樣的情況連朱元璋和馬皇後都驚動了,兩人一道趕往東宮,孫商枝分別給他們兩人下了針,卻衝朱雄英房裏的一盆綠植指道:“味道不對,搬出去。”


    常氏當時就在旁邊,見孫商枝一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搬出去。”朱元璋不疑有他,立刻下令。


    孫商枝再一次開藥,這一回再給兩人灌藥,總算沒有吐出來。


    隻是這麽一折騰天都快亮了,大明最尊貴的兩對夫妻都顯得心有餘悸。


    “再有下回不許罰那麽狠了。”朱元璋心有餘悸地衝太子說了一句。太子心裏同樣不好受,聞之應一聲是。


    “皇上回去歇著吧,我們守著。標兒也去歇著。當爹的怎麽罰兒女都是為他們好,你不用把錯都歸到自己頭上。”馬皇後撫過太子的背,寬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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