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服,想打架我奉陪,想煽動大家夥,你倒是試試看有幾個人願意聽你的。”雅諾夫人反對不說,更有理有據地反駁,不服是不服在哪裏?要打架就來,要鬥智也且來。


    “居心叵測的人,也可能是自作聰明,以為這天下間再沒有比他們更聰明的人了,因此誰都瞧不起,誰也看不上。”朱至不慌不忙地張口點評。


    雅諾夫人已經同下方的人問:“我阿嫂代掌土司之職,你不服?或是你想取而代之?”


    這話問得相當有水準,朱至頗有些刮目相看。


    “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真要有這個心,彝族人們容得下?


    要知道彝族推行的是土司製度,世代傳承,土司無錯而早逝,按理接任的人也隻能是他的兒子。


    別人想成為土司,這就是竊奪。


    在場的一個個彝族人們麵對居心叵測的人,斷不可能容忍有人企圖挑戰他們推行多年的製度。


    因而這時候的彝族人們望向被雅諾夫人代問的人,何嚐不是在等著他的答案。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人五十來歲,一臉奸相,麵對質問的雅諾夫人,以及旁邊族人們顯得困惑的眼神,明白有些話挑白了說,對他是極其不利的。


    “那好,請奢香夫人代掌土司之職。”立刻,旁邊有人馬上要將此事定下,絕不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將他們彝族的土司之位從靄翠家族手中奪去。


    “請夫人代掌土司之職。”有人張口,馬上紛紛有人請之。


    眼看大部分的人都同意了,小部分的人就算不同意,那也不敢明言啊!


    這種情況下不同意已經沒有用,而且奢香是代兒子管理土司之職,理所當然。


    反對的人隻能是心懷不軌,另有圖謀。因而不樂意的一個個趕緊彎腰不情不願地道:“請夫人代掌土司之職。”


    如此一來,就是人人同意了。


    朱至配合得起身道:“日後彝族辛苦夫人了。夫人若是有什麽用得著我們大明的地方隻管開口。想是夫人還有些家務事要處置,我們先行告辭。”


    祭拜和解決彝族對大明朝不滿都處理好了,朱至何必再留?


    “郡主。”朱至要走,奢香夫人立刻喚一聲,顯然並不希望朱至在此時離去。


    可是,朱至已經揚手道:“等何時彝族事務安排妥當,夫人可以再來尋我。暫時我會留在貴州,處理彝族人們反映的事。一定不會再讓欺負彝族人們的事情再發生。”


    朱至不是無事可做,且做的還是為他們彝族好的事,誰能再攔著不讓朱至離去呢?


    “多謝郡主。那我們就不送了。”奢香夫人麵對朱至離去,也隻能相送之。


    “不必送,不必送。”朱至連連推辭,並不希望奢香夫人相送。


    正好這時候傅讓和彝族那位青年也打完架回來,兩人這臉上都掛了彩,而一旁的德古抽著旱煙,一下一下的,很是愜意地走來,看到朱至起身要走,頗是客氣地道:“郡主。”


    朱至道:“改日再來拜訪德古。”


    拜訪二字,倒也顯出對眼前這一位的客氣和尊重。


    “希望是好事。”德古冒出這句話,朱至頗是詫異地反問:“能是壞事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鄭重。好事壞事,真到那一天會明白的不是嗎?


    “不送。”德古攤手相請,人要走攔不住,他也沒有那打算!


    朱至微頷首,領著人一道下山去。


    “郡主。”傅讓打了一架,結果朱至這視覺要走人?雖是詫異,也想弄清楚在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眼睛沒瞎,看得見一旁被五花大綁的大明官員,人還不少。


    “打得如何?”朱至輕鬆地問,等著傅讓下文。


    傅讓雖然好奇眼前的情況,但朱至不接話,他不能揪著不放。答道:“彝族之中身手敏捷者不在少數,我以前小看了他們。”


    朱至點點頭道:“不錯啊,算是有所得,畢竟這人啊,驕傲使人落後,要想進步,既要不懈上進,也絕對不能輕敵。否則是要吃大虧的。”


    “郡主,這些大人算是怎麽回事?我們行軍而來,雖說有行便宜之事的權利,拿下那麽多的官吏,不好交代。”傅讓一看朱至不打算回答他方才提出的疑問,沒辦法,隻能直問。


    行軍打仗有自己的事,最忌諱的就是管得太多。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地方官員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個鬧不好,他們全軍都要攤上大事,傅讓跟著父親也學了些官場上的事,自不敢到處惹事的。


    “放心,我打的不是潁川侯的旗號,是我家皇爺爺的名號。”朱至豈不知能封王拜侯的將軍,除了幾個無法無天的人,個個的心眼都不少。


    傅讓是怕朱至給潁川侯惹出大麻煩,最後禍及他們全家。


    可是,朱至打的不是潁川侯的名號啊!


    “這貴州要是不管一管,怕是真要給我們添亂子了。”朱至答後感慨一聲,不難看出她的鄭重。


    傅讓嘴角抽抽,提醒道:“貴州有好些地方還是不服我們大明的,此番南下陛下既要定雲南,也要定貴州。”


    “對啊,所以跟著我,傅小將軍不用擔心立不了功。”朱至話接得順,安傅讓的心。


    傅讓有心想說自己不是衝著功勞來的,也不怕立不了功。但是,好像太虛偽了。


    “郡主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傅讓決定不說那事兒。朱至聽到他的詢問,一眼瞥過,也是想確定傅讓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要知道上山之前傅讓是怎麽都覺得朱至不應該上來。


    哪怕上了山,傅讓也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守在朱至身邊。


    怎麽跟人去打上一架後,回來就變了?


    傅讓被朱至上下打量,不由摸了一把臉問:“郡主,可是末將有何不妥?”


    “沒什麽不妥。都說打人不打臉,別人不打傅小將軍的臉,傅小將軍倒是沒有忌諱。”是的啊,朱至注意到方才和傅讓打架的人臉上掛了不少彩,傅讓倒是沒有。


    “那是他打不著,不是他不想。”對此傅讓相當自傲,誰能不想打他的臉,隻不過是打不著罷了!


    朱至笑了,意示傅讓走人。


    可是,傅讓不是想著朱至剛剛的話嗎?


    就算被派來貴州,同樣有建功立業的可能。


    因此,傅讓追問:“郡主,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才能建功立業?”


    朱至停下了,回頭望了彝族的房子,意味深長地道:“等。”


    “啊?”傅讓不解,等,怎麽會是等呢!


    朱至笑著瞟了他一眼道:“要論對貴州熟悉,我們可比不上這些土生土長的人。包括雲南。”


    第52章 送禮


    ◎充軍◎


    傅讓依然不明白, 他們等著,怎麽又跟貴州土生土長的人扯上關係了?


    可惜的是, 朱至並不打算再為他解惑。


    而很快, 傅讓終於明白朱至話中的意思。


    朱至下山開始收拾貴州的官員,問的就是他們打著朝廷旗號,苛責於彝族的事。


    能苛責於彝族, 會不會也苛責百姓, 巧立同樣的名目收取稅錢?


    一查,真行, 有的官一視同仁,有的官竟然隻針對彝族。


    朱至不管了, 人她都扣下了,查出來的事實一一如實上報,接下來的事誰來管,上頭不是有官的嗎?


    手握朱元璋詔書的朱至,人贓並獲的拿人, 誰也不敢求情。貴州各縣的事也得管, 誰來管也是個事兒。朱至就暫時代管著, 哪怕傅讓是覺得朱至不可能會,偏朱至一試就上手。


    傅讓瞧朱至不管是查賬或是問案都像老手, 也是歎為觀止, 那就不能不問問,朱至這本事跟誰學的。


    “你怕是以為當皇帝也好, 當太子也罷, 都隻管將國家大事丟給別人即成, 什麽都不用管, 也不用問。”傅讓問得坦誠, 朱至也不用瞞著,她自小在朱元璋和太子跟前長大,最清楚不過他們的辛勞。


    皇帝啊,每日早起晚睡,堅持早朝,批閱奏折於深夜,要不是身體好些,早撐不住了。


    難為朱元璋身體不錯,對於朝中大事皆不假於他人之手,為的就是治理好大明天下。


    “你是不知,我皇爺爺每日早朝與眾臣商議,每每散朝後批閱奏折,但有不明之事,也會傳懂的人前來分說一番,總而言之,絕不許人糊弄了他。更別說這十幾年來皆是如此,我跟哥哥跟在他的身邊,每每看著他勤政不怠,深恐如此依然不能治理好這個天下,便知自己有多幸福。你們有幸福。”朱至是心疼朱元璋和太子的,別管朱元璋有多少缺點,天下能得他們這樣勤政不怠,勵精圖治,甚幸。


    對於傅讓詫異的小眼神,朱至自然得跟他說說朱元璋和太子的不易,免得他們總覺得皇帝挺好當的。


    傅讓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銥驊“對陛下的事,我確實不怎麽了解,原以為滿朝的文武大臣都會幫著陛下和太子,陛下和太子應該是輕鬆些的。”


    末了傅讓不忘解釋道:“末將確實從未想過皇帝會比一般人不容易!”


    引得朱至側目相待,揚眉道:“那就要看你想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如陛下,他既得了這天下,唯願天下大治,國泰民安。至於你,你該考慮的是,你想成為一個什麽樣的將軍。囂張跋扈,居功自傲?或者要站在潁川侯的功勞本上揮霍。如應天內不思進取,或倚功自傲,無法無天的功勳之捂。”


    傅讓嘴角陣陣抽搐,他都不由反思了,他為什麽要在這裏跟朱至討論這些呢?


    啊,對,因為朱至辦事的老練,饒是他比朱至年長幾歲,自問都不及朱至。


    “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你就朝那個方向努力去。連皇帝都不敢鬆懈,不敢辜負百姓,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以他們為目標,和他們一樣好學上進?多學本事?”朱至教訓人,更得為他解惑,她是對自己有要求的人,傅讓呢?他是不是也對自己有一定的要求?


    傅讓算是明白了,朱至是在告訴他,她的一身本事都是跟人學的,不拘於朱元璋或是太子,再是別的人。


    最終,傅讓瞅多了朱至幾眼,想到家裏的姐妹們,好像,她們都覺得自家位高權重,哪怕她們什麽都不會,也不必操心。


    “郡主,奢香夫人求見。”傅讓感歎於人和人的區別太大時,門口有人來稟,奢香夫人求見。


    朱至眼睛立馬亮了,“來了啊,我正等著她呢。有請。”


    傅讓沒緩過來,觀朱至眉宇間的歡喜,重點難道不是朱至並不覺得半點意外,傅讓哪怕一再提問有些羞愧,本著要丟的臉早就丟盡的原則,果斷問:“郡主料到奢香夫人會來?”


    “作為一個聰明人她一定會來。”朱至聳聳肩回答,傅讓!!


    這時候萬河已經將奢香夫人引進,跟隨在奢香夫人身邊的是一位與她年紀相差無幾的婦人。


    “夫人。”朱至起身相迎,表明她對奢香夫人的客氣。


    奢香夫人搶先一步見禮,“郡主。”


    “夫人不必多禮。”朱至抬手讓奢香夫人起來,奢香夫人抬眼掃過朱至一眼問:“郡主料到我會來?”


    低頭一笑,朱至並不客套,而是坦率直言道:“夫人需要立威,有與大明交好之心,又怎麽能錯過幫助大明的機會?尤其這個機會還能幫你解決後患。”


    奢香夫人麵容平靜,如實道:“郡主是位聰明人。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何大明皇帝陛下會讓郡主隨軍出征。”


    此言是對朱至的肯定。


    朱至抬手相請道:“夫人坐下說話。”


    奢香夫人也不說客套話了,大大方方入座。


    朱至也坐下,同奢香夫人對視一眼道:“夫人想要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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