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至!!!這個,這個。


    眼睛子猛轉,朱至考慮的是怎麽糊弄過去。


    “啊,肉糊了。肉糊了!”對,朱至立刻鬆開抱住泰定帝的手,果斷跑到燒烤爐前。這半大的小子吃窮人,朱允炆和朱允熥在那兒大塊朵頤,不亦樂乎,朱至跑上去從朱允熥手裏搶過一串,連聲道:“看吧,我就說糊了!”


    泰定帝哪裏會不知道朱至避之不談是什麽意思,對於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而且似乎頗是受教的朱雄英道:“看好你妹妹。”


    “爹,您都看不住,我能看得住?”朱雄英表示,泰定帝可真看得起他!


    泰定帝!!!一巴掌落在朱雄英頭上道:“就是因為看不住才要你看。你不會想想法子?”


    挨了一記後腦勺打的朱雄英立刻回道:“爹,您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覺得您比我厲害,不如您來想辦法。”


    不意外又被泰定帝狠狠瞪了一記,朱雄英啊的站起來, “至兒,給我留點。”


    繼續留下來挨親爹的打,朱雄英看起來像那麽傻的?


    麻利走人!


    泰定帝瞧著一雙兒女就那麽一會兒功夫跑得沒了影,再想把人捉回來,可瞧著他們四人在那燒烤堆前搶肉串吃,又舍不得!


    坐在泰定帝這個位置上,他所求的無非國泰民安,家中和睦,至於別的,罷了,走一步算一步。


    朱至心再野,這個事他不點頭,朱至還能自己一個人跑了?


    常氏和陳亙一道忙活著給他們拿吃的,正好剛剛那一會兒都忙著安排人拿吃的了,也就錯過朱至方才最後的那點盤算。常氏回來算是鬆一口氣道:“你們可算是把事情說完了。”


    話說著,手裏給泰定帝端了兩盤菜,都是泰定帝喜歡吃的。


    說話這會兒的功夫,更是給泰定帝拿起筷子,讓泰定帝吃著。


    “一盤是辣的,一盤不辣,陛下且嚐嚐味道。”常氏道出兩盤菜的不同,更端上一碗湯,“綠豆湯,降火。”


    燒烤肯定是上火的,必須配上綠豆湯。


    泰定帝問:“甜嗎?”


    “陛下的湯裏我加了雙份糖。”常氏豈不知泰定帝的口味,泰定帝喜歡吃素菜,好吃甜食,多少年了,以前作為太子,那點喜好也沒敢讓人知道。常氏就隻好常常偷偷往他的吃食裏多加一份,那麽多年了,從來如此。


    泰定帝聞之笑得眉眼彎彎。


    一邊吃起燒烤,先嚐的是辣的,一入口,差點沒給嗆著,常氏連忙順起泰定帝的背,且讓他慢一些。


    “有些辣,陛下莫急。”常氏趕緊給泰定帝倒上一杯水,剛吃了辣的不好吃甜。


    泰定帝隻是初嚐味道,卻用不著喝水,倒是衝一旁的朱至問:“這裏麵的辣味很是特別,是什麽東西?”


    “辣椒。從海上帶回來的,配菜相當好。我已經讓人種起來了,這回我又可以順勢大賺一筆。”朱至想到能夠賺錢,自然笑得眉眼彎彎。


    “辣,可是吃起來好生痛快,不過這東西也就當配料罷了,怎麽能掙錢?”朱允熥吃得十分痛快,聽朱至說這樣的東西也能掙錢,很是好奇。


    “你啊,就知道吃。可就吃食裏有多少門道你知道?莫要小看這一味配料,你知道這配料用量是多少?不說這剛開始就我獨一份,就說想要普及,你莫不是以為容易?種子可以賣一回,苗也可以賣一回,結果之後製作成配料,你以為隻能做這點粉末的配料,花樣多著呢,整個可以吃,還能製菜,更能曬幹製作成油,長期保存。”朱至能不知道辣椒的用處嗎?拿著這樣獨一份的東西,朱至必須要大掙特掙一番,等什麽時候錢掙得差不多了,那就可以普及,常態化。


    朱雄英被辣得嘶嘶抽氣的,聽朱至的話,“要按你那麽說,其實之前從番外弄回來的洋芋,番薯,玉米,花生,其實都可以大賺一筆。”


    朱至點點頭道:“是可以掙。不過,這是糧食,糧食不能想掙錢,得想怎麽用最快速度普及,能讓我們大明百姓吃飽穿暖。我要掙隻掙有錢人的錢,老百姓連活命都成問題,他們的錢,不能掙,掙得叫人不安。”


    泰定帝笑了,想當年朱至自小愛財,那時他是真擔心朱至愛財,卻不知何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將來若是仗著自己是公主而貪得無厭,大明危矣。


    誰承想他最擔心的事,從來沒有發生的機會。朱至再愛財,如她所說,她從來掙的都是有錢人的錢,卻不會打老百姓們的主意。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朱至生意越做越大,朱元璋和泰定帝卻越發不管的原因。


    “你倒是不掙老百姓的錢,可在有錢人那裏,你早就被人視為大敵。你弄出來的東西,貴,偏又是獨一份,他們倒是不想被你宰,卻又奈不住要爭麵子。如今你是不知道,滿天下的有錢人對你那叫一個頭痛。”常氏想到自己女兒的名聲,一個個但凡說起朱至時都是忍不住搖頭,這都不知該如何評價才是。


    朱至搖了搖頭道:“哪跟哪呢。做生意各憑本事,誰本事大,把生意做得漂亮,能讓人樂意之極的掏錢,就是本事。這會兒要是他們就恨起我來了,將來他們怕得更恨。”


    想起自己這麽多年努力掙錢,不斷收攏產業目的何在,很是以為有人恨她恨得有些早了。


    暫時朱至是要跟他們好好做生意,將來,那可就不是憑本事了,而是要牢牢掌控。


    嗯,這事暫時放一放,話別太早說出去。


    不過,陳亙卻幽幽凝視朱至,她不認為朱至隻是隨口那麽一說。朱至這樣的人,絕不會隨口一說,怕是心裏早有盤算。


    那,朱至盤算什麽呢?


    陳亙自知不能問,卻也在心裏記下此事,她該關注一下。


    “羊肉串好了,爹,您確定不嚐嚐?”朱至話說著,注意力可沒有移開燒烤爐,上麵的肉一看熟得差不多,無二話,一把捉起,朱雄英慢了半拍,愣是連串都沒摸到。


    泰定帝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朱允熥可急了,“姐,姐姐,你倒是給我們兩串讓我們嚐嚐。”


    朱允炆饒是一句話不說,也是巴巴瞅著朱至。


    “想吃自己烤。”朱至才不給,一串都不給,且與泰定帝遞過去,泰定帝接過,朱至笑著給了常氏兩串,常氏卻是要從她手裏搶的,朱至避過道:“娘,您要吃多少我都給,可您要是不吃,那就都是我的。”


    “霸道。”常氏嗔怪,對於三個兒子一串都沒有,無二話的上去,不用說,常氏是要親自上手給他們烤。


    朱至就不管了,給了陳亙兩串,陳亙謝著接過,也不說那道外的話。


    這回該分的分了,朱至愉快的自顧自吃。她這吃得快,瞧著泰定帝似乎也挺喜歡,與泰定帝分上,那邊常氏也給烤好了,剛要拿,泰定帝已然道:“我想吃羊肉。”


    常氏那剛要給兒子們分食的動作一時頓住,回頭問:“陛下要幾串?”


    泰定帝理所當然的道:“都要。”


    朱允熥第一個伸手,不承想這回虎口奪食的竟然是泰定帝。


    常氏難得聽到泰定帝說要吃肉,立刻和朱允熥道:“先給你爹,一會兒我再給你烤。”


    完全不給朱允熥反應過來的機會,手裏那十幾串羊肉全都拿到泰定帝麵前,“陛下吃!”


    朱雄英那幽怨的眼神落在泰定帝身上,他敢肯定,泰定帝定是故意的。


    果然,泰定帝對於放下肉串便要再烤的常氏,已然伸手拉過道:“你忙一天了,允炌既然睡了,想吃什麽讓他們烤。兒子養大是幹什麽用的?連點眼力都沒有。”


    言語中的嫌棄,作為兒子的一幹人!!!


    “對,娘,您和爹坐著,想吃什麽我們烤。”朱雄英立時感受到泰定帝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透著警告。作為兒子,不想著給爹娘做好吃的,想讓當娘的給他們烤肉,他們莫不是覺得自己是兒子就了不起?


    果斷,朱雄英決定自力更生,絕不讓親娘辛苦。


    “對啊,娘想吃什麽讓哥哥來。”朱至樂嗬嗬的已經先一步拿起一串羊肉啃起來,常氏反問:“你為什麽不去?”


    “娘,我剛剛和爹討論國家大事,太費腦了,有些累,您都不心疼我。”朱至皺起一張臉,滿是委屈的瞅著常氏。


    常氏!!!她覺得朱至都是在裝的,可架不住一旁的泰定帝道:“當哥當弟的就得護著姐姐妹妹,有什麽事搶著幹,有好吃的先給她。”


    朱至差點笑出聲來,這話泰定帝說得過於理直氣壯,不知道的怕是以為那是朱家傳統。


    “爹說的我們都記下了。”朱允炆卻分外地認真回應。


    另外兩個兒子沒有回應,泰定帝可不太樂意。


    “爹,我會的。”朱雄英趕緊回應,當沒聽見泰定帝說的話,那可不行。


    朱允熥想了想問:“爹,我姐姐不是什麽都會嗎?我倒是笨得什麽都不會,這怎麽搶著幹!哎喲!”


    當下朱雄英便敲了一記朱允熥的頭,朱允熥瞪圓了眼睛,“大哥,你打我幹什麽?”


    “男子漢大丈夫,好意思還什麽事都沒做,就認了自己什麽都不會?凡事指望你姐姐?”朱雄英對朱允熥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滿,他們家怎麽會養出朱允熥這樣的傻小子?


    無二話,朱雄英把朱允熥往前推道:“別的不說,烤肉,好好烤,你要是敢烤得不好,明天給我抄三遍《論語》。”


    “嘶,大哥,我烤,我一準烤好,別讓我抄書!”朱允熥想控訴朱雄英下手太狠,這時候卻顧不得,趕緊烤肉去。


    常氏在一旁看著心疼道:“雄英,輕點!”


    “娘說得我又想揍他了。”朱雄英說著話,配合挽起袖子,真有馬上要揍人的意思。


    朱至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道:“哥哥,揍他!”


    一說起揍人一事,朱至從來都是最積極那一個,常氏警告掃過朱至,提醒她要是再叫喚,接下來要挨揍的人怕就要成她了。


    “吃吧。”泰定帝將肉串放到常氏麵前,也讓常氏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麽,吃,吃!


    泰定帝默默將另一半羊肉串放到朱至麵前,朱至心照不宣同泰定帝一笑,吃吃吃!


    “你準備準備開始上朝。”散了這頓燒烤後,泰定帝衝朱至沉著開口,朱至眨了眨眼睛,應了一聲。朱雄英在一旁道:“也該讓你知道我們的辛苦。”


    陳亙眼睛再一次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光芒,果然,有些事需要有人推一把。


    第二日泰定帝終於想起科舉之事,他那麽一提,因為何容的緣故,將全部心力都放在武舉的一幹朝臣驟然想起,是啊,對啊,他們怎麽把那麽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科舉取士,這可是天下重中之重的大事,都是因為一群女人鬧事,以至於他們竟然忘了。


    果然,女人啊,就沒有幾個好東西。


    可是,想揪人錯處的朝臣們當看見立在禦史台的禦史位置上的何容時,真就不想再管科舉不科舉,滿腦子唯有一念,把何容趕出殿去。


    “殿試題目朕都想好了,就定在三日後讓所有三甲內的進士都上殿。”泰定帝作為一個看戲許久,等著臣子們一一表現,他不慌不忙等結果的人,理當諸多準備都已經準備齊全,此時選擇按朱至提議,將何容授禦史,監察百官之職,再提殿試,他就不信朝廷上一幹人能說出殿試不重要!


    既然重要,就別盯著一個女人,為一個女人忘記天下選才。


    否則,這就讓泰定帝不得不懷疑,究竟他的臣子們心中有沒有大局,知不知道何為輕重之分?


    當然,泰定帝更是補一句道:“從明天開始,安和公主上朝,輔佐太子共理國事。”


    嘶!誰也沒有想到泰定帝在說完殿試後,竟然丟下一記重石。


    然而有人就算想反對,看看那邊的何容,一個武狀元都上得朝了啊,公主怎麽就不行了?一群人的視線落在太子朱雄英身上,似在無聲詢問,這一位什麽意見?


    朱雄英能有什麽意見?


    這個事泰定帝早跟朱雄英商量過,不管怎麽樣,他們既然想打開女子出仕這條路,把何容放在朝廷上,朱至也不用再藏著。


    有些想法,理當盡所能付於行動,雖然這樣一來確實會讓朱至成為眾矢之的,箭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


    既然要讓女子出仕,成為下一個朝廷爭鬥的方向,泰定帝知道斷不可能避開朱至。也罷,終是因朱至而始,這滿朝的臣子,與其讓朱至躲在身後與之相爭,倒不如大大方方到前頭來,直麵朝臣。


    衡量再三後,泰定帝既然下定決心讓女子出仕,就已然決定將朱至推到前方,至於以後這條路有多難走,他有數,也更會堅定站在朱至身後,不會有人能夠損及朱至。


    因此,當看到朱至著一身淡紫色四爪龍紋袍出現在朝廷上時,有人注意到,朱至身上這身朝服與朱雄英身上的極為相像。


    一時間,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這衣裳,這衣裳是朱至能穿的?


    這個問題何嚐不是剛見著這身衣裳時朱至問出的疑惑。這樣的衣裳是她能穿的嗎?親爹這是不幹則矣,一幹,幹脆把朱至推到最高。


    偏朱雄英在一旁瞧著挑眉道:“四爪金龍,多好!”


    好個屁!朱至當時就想罵人了,當然,朱至尤其想跟親爹提一提,“爹,您不覺得黑色比金色更顯威嚴嗎?黃燦燦的,一眼看過去不像黃金嗎?”


    是的,朱至並不喜歡這黃色,讓人一眼瞧著少了幾分氣勢。雖然隻是龍色上用了金,那也太過顯眼。


    泰定帝就發現,有時候朱至的關注點尤其異於常人。


    可惜,泰定帝是不可能因為朱至的喜好改了這龍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穿之我爹是朱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行而不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行而不輟並收藏明穿之我爹是朱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