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孩子……”


    “孩子就算了。”


    蕭子澄一雙眼睛裏不停地流著眼淚:“嬸嬸,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弟弟的。”


    “噓!”衛靈犀直接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蕭子澄將眼淚和聲音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說吧。”衛靈犀目光轉向了蕭五爺,“五爺這般大費周章,不惜折損自己的性命也進到將軍府裏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冤枉啊,九弟妹,你不能這麽冤枉我……”


    啪——


    衛靈犀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發髻上的步搖亂晃 :“冤枉你?蕭五爺昧著良心說話,晚上還能睡得著覺嗎?你們這麽處心積慮,大費周章,不就是想要看到今天的這個局麵嗎?”


    “九弟妹,你這是何意啊 ?”蕭五爺一臉的無辜表情。


    “何意?”衛靈犀怒道,“你們不就是想要害我的兒子麽?要不然,蕭子澄怎麽會做出方才的舉動?說吧,說出來,我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不說,那就別怪我沒有情義!”


    第417章 太多的巧合


    “九弟妹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我為什麽要害你的兒子啊?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我感激還來不及。”蕭五爺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夫人啊,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你的兒子就是大將軍的兒子,是咱們蕭家的子孫。撇開這一點不講,就憑大將軍的身份在這兒擺著,我們也不敢啊!”五夫人附和著丈夫一起辯解。


    “你們不敢?不,你們敢!”衛靈犀不與他們去爭辯這個話題,直接便問,“蕭子澄今日給弟弟喂了不該吃的東西,是不是你們教的?”


    “弟妹啊,你……你這是賴上我們了啊!”蕭五爺捂著胸口又是一陣子猛咳,兩眼一翻,眼看又要暈倒。


    “楚玉!”衛靈犀叫道,“給蕭五爺施針,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這個好說。”楚玉素日裏會隨身在身上攜帶著幾根銀針,以備不時之需。


    聽聞衛靈犀發話了,便從袖袋裏掏出了出來針囊,取了兩根細長的銀針走向了蕭五爺。


    “五爺,人不能總是暈,對身子也不友好 。”楚玉說著,直接兩根針紮在了他的兩個穴位上,“這個可以讓你保持清醒。”


    一股子欲裂的頭疼傳來,蕭五爺的腦袋上立刻就冒出了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子。


    “疼……疼死了。”他一手捂著腦袋,另一手胡亂摸索著,想要將針給拔下來。


    “拔不好的話要鬧人命。”楚玉道。


    “五爺,五爺……”五夫人心疼的直掉眼淚,“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這下不會暈了,直接說吧。你若是想不起來的話,我替你說。”衛靈犀便直接給他們二人提了個醒。


    幾天前,你們與二爺一起被人給打了。


    我命林白調查過,說是被一同幹工的夥計給打的。


    你們二人在南州城這些日子,一直好吃懶做。


    突然間,這就去了工地,此事很是蹊蹺。


    在工地上幹了不足兩日,便與人起了紛爭。


    蕭二爺被活活打死,你卻活了下來。


    二姨老夫人同五夫人哭求著上了門,又是磕頭,又是說好話,讓我命楚玉去救你們的命。


    你猜猜看,楚玉回來與我說了什麽?


    蕭五爺與五夫人聞言均是一愣,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匯後,便又分了開來。


    “不知道……”


    衛靈犀目光瞟向了楚玉。


    楚玉會意,開口道:“二爺的性命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咽氣的可能。五爺你的傷勢看似嚴重,實則並不嚴重。”


    “這是我命大,幸運,除此之外,還能說明什麽嗎?”


    “不是。”楚玉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名號,便多少也要尊重一些我的名號。”


    “什麽意思?”蕭五爺頭疼欲裂,疼得都有些恍惚了。


    “這名號不是白得的啊。”楚玉笑道,“你的傷不重,短時間吃些藥,看起來是會加重病情,讓人以為是很重。但是,脈搏上會有細微的反應,一般人可能摸不出來,但是,我能。”


    所以,回來後他給衛靈犀做了個簡單的匯報。


    當然,沒有提得如此詳細,隻說了五爺病情不重,可以轉好,似乎是用過了什麽藥。


    這藥不能救命治病,反而還加重了病情。


    當初,他也以為這隻是蕭五爺他們有病亂求醫導致的。


    今日,被夫人這麽一點醒,他腦海裏也隱約知道了什麽。


    蕭五爺暗暗心驚,沒想到楚玉連這個都能夠看出來。


    “原本我想要避一避你們的。”衛靈犀道,“但是,你們一再上門,大有達不到目的便不肯善罷甘休之勢。”


    “不,你誤會了……五爺確實是性命垂危了,我們之前也是有病亂求醫,吃了不少冤枉的湯藥。”


    五夫人還試圖辯解,她非常清楚衛靈犀的為人。


    抓不到什麽確切的把柄,她是不會貿然處置她們的。


    何況,蕭五爺再怎麽說也是蕭家人,雖說不是一個母親,可身上到底還流著同一個父親的血液。


    除非是過分了,一般情況下,蕭珩也不會殺人的。


    她就在賭,賭一把,今天她們能不能從這裏平安走出去。


    若是走出去了,日後便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再也不必在這南州城裏吃進苦頭。


    若是走不出去,這大抵就是命了。


    不光衛靈犀不會放過他們,就連那幫人也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活下去的。


    “九弟媳。五嫂今日再稱你一聲九弟媳!當初,五嫂雖然沒有伸出援手幫你們,可也不沒有害你們啊!當初不害,今日又何苦呢?


    更何況,蕭珩如今已經是鎮國大將軍兼首輔大臣,手中握著兵權,掌握著多少人的生死!


    我和你五哥再糊塗,也不至於犯下這等蠢事!”


    “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刻你沒有害人,不代表這個時刻你沒有害人。”衛靈犀說著,覺得腕子上有些發癢,便輕輕撓了撓,繼續道,“這是我給的最後的仁慈了,再不說,我便直接查了。”


    “九弟媳,若是不信,那就請便吧。”五夫人閉上了眼睛,似乎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


    “林白,查。”衛靈犀不信,他們做了這麽多,都是巧合。


    先前兩個人不止一次的對視,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目光中明明就有異樣。


    她相信的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即便是錯的,為了曜兒的安全,也必須要追查到底。


    林白帶了人將三人的身上都查了一遍,確實什麽都沒有。


    衛靈犀狐疑地目光望向了蕭子澄。


    他低下頭,不敢直視衛靈犀。


    這麽熱的天,蕭五爺和五夫人非要拉著孩子一起來道謝,本來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這麽多的不合理,這麽多的巧合,湊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子澄,你過來。”衛靈犀衝他招招手。


    蕭子澄慢吞吞走了過來,低著腦袋:“嬸母……子澄錯了。”


    “嬸母問你,你如實回答,嬸母不難為你。”


    蕭子澄點頭。


    “這豆子會卡住弟弟的喉嚨,你知道這件事嗎?”


    蕭子澄點頭:“知道。”


    五夫人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蕭子澄,你瘋了嗎?你瞎說什麽?明知道會卡住弟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是不想活了?還是不想讓我們活了?”


    蕭子澄咬著下唇,大顆眼淚掉下來:“我喜歡弟弟……我覺得弟弟不會被卡住的,所以才喂的……”


    五夫人輕輕鬆了口氣。


    衛靈犀也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了,便作罷了 。


    “林白,去查查那鐲子吧。”盡管,覺得這鐲子有問題的可能性不大。


    可,還是查查比較好。


    總之,一切反常的行為,都查查比較好。


    林白將那鐲子從嬰兒的手臂上取了下來,翻來覆去看了半日,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他搖了搖頭。


    蕭五爺怒道:“你不能因為你臆想和猜測,就給我們扣上一頂帽子,要我們的命!”


    衛靈犀心中煩躁,方才的胸有成竹,此刻也變得猶豫不確定了。


    腕子上癢得越來越厲害了,她煩躁的撓了撓,低頭一看,腕子內側竟然起了一小片鮮紅丘疹。


    突然,一道光如同閃電般劈開了她混沌的大腦:“楚大夫,我需要你的幫忙!”


    第485章 下毒


    “嫂夫人,盡管吩咐。”楚玉說道。


    “鐲子。”衛靈犀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那鐲子之上,“你幫我驗那鐲子是不是有毒?”


    衛靈犀此言一出,蕭五爺與五夫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明顯地比剛才看起來蒼白了許多。


    楚玉起身,將那精致小巧的鐲子拿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端詳著。


    看了半日,他搖搖頭:“單獨看是看不出來什麽來的?水,來人去打水來。”


    木梨打來了一盆清亮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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