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踩了大雷!


    舒冷表示他這樣的行為太過冒犯,讓她很受驚嚇,她暫時不想再見到他。


    “她不想見我,所以這段時間我沒怎麽上遊戲,我其實沒想幹什麽,也不知道她住哪,隻是因為以前聊到過她的城市,她說她的城市櫻花很美,我想去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江懸夜笑得苦澀,三分emo三分無奈還有四分是被池再夏扣除的離譜。


    她忍不住打斷:“這個季節,好像沒有櫻花吧?”


    為了防止文盲誤事,她還特地私聊明鏡求證了下。


    江懸夜噎住。


    被他和音樂氛圍感動到的春風不度、安窈窈也狠狠噎住。


    池再夏完全不明白這有什麽可感動的,一個人不打招呼跑來,到了才通知你,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瘋狂追求者。


    她大一就遇到過這種人,蹲在她公寓樓下送花送早餐,後來還發展到偷偷跟人門禁進樓,把玫瑰送到她門口。


    拜托,誰會想和這種人談戀愛,這要分手了豈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潑硫酸?


    江懸夜解釋:“這些天我也想通了,確實是我的問題,所以送給她時裝是想賠禮道歉。”


    “你的道歉就是關掉郵件接收,強迫人家收下時裝嗎?”


    池再夏不理解,他這一係列行為怎麽看怎麽像在自己感動自己。


    回到故劍的語音,春風不度和安窈窈還在討論江懸夜千裏看櫻花的事,繼而聊起很多陳年八卦。


    玩遊戲這麽久,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故事。


    可池再夏發現,明鏡在從前那段遊戲時光裏,好像是一個處在遊戲之中,又遊離於遊戲之外的人。除了成為一名屠榜高玩,他沒有什麽情感故事。


    然後池再夏又發現,他已經安安靜靜,很久沒說話了。


    於是池再夏私聊戳了下他:“你在幹嘛,都不說話?”


    半晌,他回:“記筆記。”


    感情是一種不講道理的東西。


    相互喜歡時,一方的行為可能是浪漫、感動、愛的表達。但如果隻是單向,對另一方而言,沒有感動,隻有敬而遠之的負累。


    他從來不想成為她的負累。


    第二十三章


    送還時裝這件事不過小小插曲,池再夏在遊戲裏給舒冷留了句言,就沒再管。


    畢竟她自己的事情都沒搞明白,實在沒閑心去管別人的感情發展。


    周一中午拿到幹洗店送來的襯衣時,池再夏還在想,這兩天倒是和還衣服杠上了,遊戲還完現實還。


    她拿出來檢查,聞了下。


    洗過之後衣服香香的,很幹淨,但好像沒有許定給她時那麽好聞……


    轉念她又感覺自己好像個變態,竟然還偷聞人家襯衫!


    她匆忙裝回紙袋。


    平城天氣慣常是不拘四季、不講公平的,夏冬漫長,春秋仿佛走個過場。


    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池再夏出門前換了條淺燕麥羊絨裙,怕冷,還外搭了件霧霾色羊毛大衣。


    剛洗完的頭發蓬鬆柔軟,沒來得及化妝,倒是難得清清淡淡,很有幾分溫柔千金感——如果她不說話。


    “聽你哥說,你和電影學院的那個小男生分手啦?”電話那頭,一道聽不太出年齡的女聲正在問詢。


    池再夏將礙事的紙袋和小包遞給薑歲歲,讓她幫忙拿一下。


    自己則是捧著臂彎暫夾的咖啡,漫不經心對電話那頭說:“電影學院?陳卓啊,都前前任了,他嫌你女兒影響他進軍娛樂圈吸女友粉,早分了。”


    “哦?”女聲有點驚訝,“那前任呢?”


    “以前靜西附近體大的,開學那會也分了。”


    話音剛落,薑歲歲就衝剛從旁邊教學樓出來的許定招了招手:“許會長!”


    池再夏順眼望去,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朝來人點了下頭,繼續講電話。


    “體大的,那身材不錯、體力不錯的哦,你們分手前進展到哪一步了呀?”


    “交不出體檢報告的那一步吧,”池再夏不以為意,“不是您說的嘛,有親密接觸得要體檢報告。”


    她說這話的聲音並不大,在和薑歲歲寒暄的許定卻轉頭看了她一眼。


    “是的呀,體檢報告還是很重要的,即便沒有性行為,那這個乙肝……”


    池再夏隱隱預感到什麽,喝了口咖啡,抬眼望天,熟練地把手機拿開了點。


    估摸著健康小課堂快要結束,她將手機重新放回耳邊。


    “注意的呀,媽媽其實是不反對這個婚前性行為的哦,研究數據表明,男性的性功能大概20歲左右這個階段是最強的,給到女生的體驗感也比較好,但是安全措施……”


    竟然還沒完!


    池再夏實在受不了,沒好氣地打斷道:“媽,我要上課了,要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等等,急什麽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課時間,離下節課還有十分鍾吧?”


    “……”陳醫生又科普了三分鍾的生理健康小知識,然後花三分鍾教了她一些辨別男性性能力強弱的偏門小妙招。


    池再夏隻覺得荒謬至極,忍不住壓低嗓音問道:“您胡說八道什麽呢,這沒有科學依據吧?”


    “經驗嘛,參考而已。”陳醫生不以為意,“對了,你哥最近怎麽樣,有沒有和你透露下帶女朋友回家之類的消息?媽媽不方便問,你也知道的。”


    “沒有,我開學到現在都沒見過他。”池再夏想都沒想。


    “這樣啊……”


    陳醫生沉思片刻,轉而又叮囑她幾句,十分精準地給她留下兩分鍾課前準備時間,掛斷電話。


    薑歲歲看她接完電話臭著張小臉,低聲試探了句:“你媽罵你啦?”


    那倒沒有。


    她媽從來不罵人,隻會讓人恨不得挨一頓罵早早結束對話。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們聯係很少。但隻要講超過三句話,她就覺得即便母女也應該保持點適當的社交距離。


    她都不明白池禮也對醫學知識屁都不懂,是怎麽做到每次都能假模假樣和她媽雞同鴨講聊上一兩個小時的。


    她鬱悶坐下,不一會發現,今天薑歲歲竟然先她一步坐到了裏麵的位置,這就意味著走在她身後的許定——


    她眼睜睜看著男生在她右側落座。


    她反應過來,轉頭瞪向薑歲歲。


    薑歲歲一臉無辜,還把她的紙袋塞回給她。


    “叮鈴鈴——”上課鈴響。再換座位也不現實。


    池再夏默默在心底給薑歲歲記上一筆,不尷不尬地,將塞回來的紙袋直接轉交給了坐在她右側的許定。


    “上次你借給我的外套,已經洗過了,謝謝。”


    “沒關係,不用謝。”


    鼻子,耳朵,眼睛……


    池再夏一邊覺得陳醫生說的那些性能力鑒別小妙招不靠譜,一邊又下意識地對著眼前這張臉比對起來。


    “怎麽了嗎?”見她一眨不眨地打量自己,許定問了句。


    “沒,沒怎麽。”池再夏回過神,視線生硬移開,別扭得不敢再和他對視一眼。


    許定探究片刻,倒沒追問。


    不知道和學霸坐在一起是不是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池再夏這節課上得,手機沒好意思玩,小說沒好意思看,和薑歲歲講幾句小話還很注意壓低音量。


    可事實上,她旁邊的學霸本人雖然認真,但認的不是這堂課的真。半節課畫建築圖草稿,半節課寫紙質報告,儼然是把選修上成了自習。


    池再夏瞟了眼,都是她知識範疇之外的東西。不過他的圖和字都很好看,規整幹淨。如果考試真有印象分,一定能拿滿分的那種。


    池再夏思維發散,突然覺得薑歲歲說的也沒錯,和這種學霸打好關係不是沒好處,說不定以後還可以找人幫忙寫材料、翻譯論文之類的……


    想了些有的沒的。第一節 課很快結束。


    下課間歇,各組成員都開始討論這周外出拍攝的事。


    幾堂理論課後,老師給出了攝影課的第一個外拍作業,主題是「人生海海」。


    池再夏和薑歲歲都在第一時間將這個主題理解為了人山人海,尋思著哪人多該去哪拍。


    其實這是一句閩南方言,可以理解為對人生命運的一種感慨,是相對比較抽象寬泛的主題,怎麽拍都行,甚至就像她倆理解的那樣去拍人潮也沒太大問題,隻要上台pre的時候能自圓其說即可。


    一番商討過後,他們小組定好這周六下午一起去離校不遠的銀月湖進行外拍。第二節 課上課,老師先給他們放了個短視頻。


    教室燈光暗下來,池再夏有點撐不住了。


    原本還是一隻手支著下頜,百無聊賴在看屏幕,看著看著,眼前不自覺地一片模糊。


    等到視頻結束教室開燈,她已經趴伏在桌上,睡了過去。


    許定筆尖微頓,垂眸看她。


    她的皮膚清透幹淨,沒有瑕疵,哪怕一點點雀斑都找不見,五官也是精致的,仿佛被造物主偏愛,睫毛如蟬翼,薄薄一層,往上翹出不誇張的弧度,唇不點而紅。


    他手邊的速寫本不動聲色往後翻了一頁。


    鉛筆淺淺勾勒。


    是女孩子好看的輪廓。


    池再夏這一覺睡過大半節課。


    醒來時睡眼朦朧,打了個嗬欠。


    好半晌清醒,她坐直喝了口咖啡,敏感發現,自己先前脫掉的外套竟然披到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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