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姹(啊~啊~)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嗚~嗚)與~斷(安~安安)井頹~垣。


    良辰,美(欸~欸欸欸)景(嗯)奈(唉)何(呃~呃~呃)天,


    便賞心樂(落~呃呃~)事誰家(啊~啊啊啊)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看到舞台中央顯示的瀛洲字幕以及相應注釋,台下觀眾都為這段絕美的戲詞鼓掌叫好。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這段戲詞寫得太美了,沈團長的唱腔和身段也很絕。”


    “古代深閨女子的思~春與苦悶,沈老板把這種旖旎之情描繪地太傳神了。”


    “我好喜歡沈老板臉上的那種滿目春情的羞澀笑容啊,簡直迷死人了。”


    ……


    等沈月樓演唱完這段皂羅袍,簡小蘭立刻白道:“小姐,這是青山。”


    聽到簡小蘭的蘇白,沈月樓立刻唱了一段好姐姐:“遍青山啼紅了杜鵑,荼蘼外煙絲醉軟。”


    楊柳如煙,飄逸在空中,如同醉酒美人柔軟的腰肢。


    看遍了滿園春色,聽罷了燕語鶯歌,杜麗娘心中忽然有些傷情,不由對春香唱一一段隔尾:“觀之不足由他繾,便賞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興盡回家閑過遣。”


    簡小蘭看了沈月樓一眼:“小姐,你身子乏了,歇息片時,我去看看老夫人再來。”


    沈月樓衝她微微擺手:“去去就來。”


    “瓶插映山紫,爐添沉水香。”


    為小姐添了安神香,春香便自離去了。


    舞台之上,沈月樓形單影隻,不由輕歎道:“默地遊春轉,小試宜春麵。春啊春,得和你兩留連,春去如何遣?咳,恁般天氣,好困人也。”


    將柔軟的身體伏在舞台中央的桌案上,沈月樓微眯著眼,一邊做出春困的身段,一邊輕唱起了一段山坡羊:“沒亂裏,春情難遣,驀地裏,懷人幽怨。


    則為俺生小嬋娟,揀名門一例、一例裏神仙眷。


    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


    俺的睡情誰見?則索因循靦腆。


    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


    遷延,這衷懷那處言!


    淹煎,潑殘生,除問天!”


    唱著戲詞,做完一套優美的身段,沈月樓便以手撐腮,靠在桌案上小憩起來。


    正當杜麗娘安眠入夢的時候,一群小花神簇擁著於震飛飾演的柳夢梅登上了舞台。


    把柳夢梅引到杜麗娘的夢裏,花神們便自行退去了。


    杜麗娘在夢裏驚醒,不由和柳夢梅相互打量起來。


    隻見那書生相貌俊秀,舉止風流,似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一般。


    “啊,姐姐,小生那一處不尋到,你卻在這裏!”


    沈月樓麵容羞澀,微笑不語,卻聽於震飛繼續念道:“恰好在花園內,折取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詩書,何不作詩一首以賞此柳枝乎?”


    杜麗娘並不接他的話,隻嬌俏問道:“那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柳夢梅以為是在夢中,不由大膽開撩道:“小姐,咱一片閑情愛煞你哩!”


    把沈月樓撩得麵紅耳赤,於震飛隨即唱起了一段山桃紅:“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小姐,和你那答兒講話去。”


    柳夢梅上前拉住了杜麗娘得袖子,杜麗娘不由低聲問道:“那邊去?”


    聽到杜小姐的話,柳夢梅含笑道:“喏!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鬆,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聽到這一段超大尺度的對話,台下的瀛洲觀眾完全興奮起來了。


    “哎呀呀,和你把領扣鬆,衣帶寬,……忍耐溫存一晌眠,此等虎狼之詞,實在有辱斯文啊。”


    “這也太直接了吧。車速有點快啊。”


    “嗬呸,渣男,才見人家第一麵,就想要行那等齷齪之事。”


    “他們以為是在做夢,自然就都沒有那麽多顧忌。”


    “啊啊啊啊,拉手了,他們拉手了,好激動啊。”


    “你要是給我演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


    舞台之上,旦角沈月樓掩袖含羞而走,生角於震飛在身後不停追逐纏抱,這一幕可把台下的觀眾給徹底看嗨了。


    太特麽刺激了,車軲轆直接軋到臉上了。


    而且,男演員英俊瀟灑,女演員俏麗無雙,這樣俊男靚女的船戲正是觀眾們喜聞樂見的。


    柳夢梅擁杜麗娘入懷,杜麗娘含羞推了兩下,二人便手拉手去到小樹林了。


    掌聲和叫好聲不斷響起,沈月樓和於震飛相攜退場,飾演大花神的演員又帶著六名小花神登上了舞台。


    “單則是混陽蒸變,看他似蟲兒般蠢動,把風情扇。


    一般的嬌凝翠綻把情牽,這是景上緣。


    想內成,因中現。那銀邪展汙了花台殿。


    他夢酣春透了怎流連?待拈花閃碎的紅如片。


    待我拈片落花驚醒他。”


    花神一段鮑老催把台下懂行的觀眾給唱得血脈噴張,他在這裏擔當的正是現場解說員的身份。


    一片落花把柳夢梅和杜麗娘驚醒。


    柳夢梅不由起身唱了一段山桃紅:“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鬟點,紅鬆翠偏。


    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妙,我欲去還留戀,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姐姐,你身子乏了,將息片時,小生去也。


    正是行來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雲。”


    眾花神把柳夢梅簇擁著送走,杜麗娘從夢中驚醒。


    想起方才與書生在夢中的恩愛纏綿,又想起在現實的孤單苦悶,杜小姐不由落下了兩行珠淚。


    “困春心,遊賞倦,也不索香薰繡被眠。春嗬,有心情那夢兒還去不遠。”


    遊園驚夢之後,杜麗娘動了欲念,不停在夢中和柳夢梅相好,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終於香銷玉殞歸了地府。


    看到黑白無常牽引著杜麗娘的魂魄來到冥判麵前受審,台下的觀眾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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