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息烘烤著她的後頸,她雙足分開踩在柔軟的床麵,圓潤的腳趾一根根蜷縮起,溫杳仰起頭,眼裏盈潤著一股朦朧熱霧。


    她微張著唇,有人捂住她的耳朵,某些水聲和呼吸聲在她閉眼睜眼的瞬間都被無限放大,燙得她滿腦子煙花亂竄。


    淩晨過半刻,房間裏的落地燈亮起,陸京航赤著身下床,去衣櫃拿了一床新的幹淨的被子出來。


    溫杳側身躺著,臉頰枕著手臂,柔黃的落地燈光暈打在男人挺闊的腰背上,勾勒出流暢的腰線和臀線。


    每一處都在黑夜裏,被描摹出最性感的模樣。


    陸京航轉身,看見她不錯眼地盯著他看。


    身體一僵,隨即坦蕩地讓她看個夠。


    偷看被抓包,溫杳捏了捏耳廓垂下眼睫。


    陸京航哼笑了聲,隨手從床位抽了條浴巾裹住下半身,掀開她身上蓋著的被子,鋪下一床新的。


    他蹲在床邊,指腹摩梭著女孩的臉側,嗓音低醇,盈潤著事後的沙啞,細聽還有些愉悅。


    他笑,“怎麽,剛剛沒給你看夠?”


    溫杳睜眼,雙眸瀲灩地盯著他,好一會才道,“不夠。”


    聲音裏有怨氣。


    陸京航知道弄狠了,累到她了。


    他揉了揉她的耳廓出去倒了杯水進來。


    “寶寶,起來喝點水。”


    溫杳渾身疲倦,她懶洋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陸京航失笑,把水杯擱在床頭彎腰把人撈上來。


    被單滑落,沒遮住該遮的地方。


    眸底倒映著兩簇雪白跳動,他喉結一滾,克製地替她把被子拉上去。


    他哄道,“那你和我說說話,我聽聽你嗓子。”


    剛剛叫太狠,他怕她嗓子啞了。


    剛剛怎麽沒這麽好心。


    溫杳從鼻尖輕哂一聲,撩睫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開口。


    “聽到了嗎。”


    “混、蛋。”


    她一字一頓,輕軟的聲線故作厲聲,非但沒有威懾的效果,反而還有些欲蓋彌彰的撒嬌意味。


    他真是敗給她了。


    後半夜,雨聲漸小,落地燈迤邐打在床尾,陸京航懷裏抱著的女孩呼吸聲平穩均勻,睡顏恬靜,粉嫩的唇微微撅起,睡得很熟。


    陸京航拂開她頰側的碎發輕柔落下一吻,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切切實實的安全感。


    第二天,陸京航沒舍得叫她,溫杳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溫杳習慣性揉了揉眼睛,手背不小心蹭到眼角,疼得忽然抽了口氣,她皺了皺鼻梁翻了個身,又不小心壓到左邊的胸口,她鼻間輕哼了聲掀起被子低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麽時候胸脯有一個非常清晰的牙印!!


    救命。


    溫杳一大早,不,一大中午醒來實在不想起床氣這麽重,但奈何身上,哪怕是伸條腿都覺得酸脹無比。


    陸京航好像在外麵打電話,溫杳抓了抓頭發抱著被子起床,進去浴室重新洗了個澡。


    溫水滾過破了皮的肌膚帶來些許刺痛,快速洗完一個澡,溫杳套著陸京航鬆鬆垮垮的襯衫出來。


    陽台的門虛掩著,他還在打著電話,溫杳瞥了一眼,屈膝跪在床邊的地毯上。


    她記得陸京航買的藥,之前半夜還起來給她擦過,她印象中好像就塞在哪個床頭抽屜。


    溫杳低頭翻找著。


    印著藥店logo的幾個塑料袋裏裝著零星幾個安全套還有些給她上藥的軟膏,各種功效都有,她拿出來看了眼包裝殼都不是能擦的。


    皺著眉拉開下麵一個抽屜,一遝舊書上麵壓著兩張機票。


    從港城到加拿大,時間是三年前。


    溫杳確定地發現那個時間是她在港城要回加拿大,航班延誤的後一天。


    溫杳怔愣了片刻,腦子裏忽然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


    突然,房門被推開,陸京航收了手機進來,他一眼就看見跪在地上的女孩。


    他挑著眉一句起來還沒說出口,溫杳回過頭,聲音細微的顫抖,問他,“你去過加拿大?”


    陸京航這才發現溫杳手上捏著兩張機票,他愣了下,也沒否認,“嗯。”


    溫杳:“為什麽去。”


    陸京航:“因為我那天在港城看見你。”


    溫杳眼睛有些熱,鼻子一下就酸了。


    陸京航扯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在床上,“溫杳。”


    “我去找過你。”


    溫杳那次喝醉酒,哭著問他為什麽不去找她。


    但事實是,陸京航去過。


    他找了溫杳四年,等了她四年。


    那天在維多利亞港的匆匆相遇,他不確定是不是看錯人,但是他還是去了。


    溫杳眼眶發紅,嗓子壓抑著啞,“你來找我,我肯定會跟你走。”


    毫不猶豫,跟你走。


    去加拿大的那段時間,她高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


    她以為隻是換個環境,但事實卻是她在那感受不到半點歸屬感。


    那種孤獨和無力,陪伴她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


    她隻能不停地讓自己忙碌起來,學習,工作,包括違背了十八年來的循規蹈矩,義無反顧去戰區。


    她去過世界各個地方,見識過無數的風光,但從來沒有哪一處,能勝過有他在的地方。


    陸京航不知道她的反應會這麽大,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珍視地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又摟在懷裏。


    他能敏銳地察覺到溫杳對於以前的事情,抱著遺憾和無奈。


    他知道,但卻無法去改變。


    他不想她沉浸在過去。


    陸京航摩梭著她濕潤的眼角,輕柔吻在她的眼皮,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溫聲道:“別哭了,寶貝。


    “以前怎樣都不作數了,我們還會有很多個以後。”


    第79章


    時間一點點逼近年底, 溫杳的工作量肉眼可見的增多,這幾周不光要一天連續播兩場廣播,還要到劇組給人進行配音指導。


    熙熙跟著她兩頭跑到都忙病了。


    晚上十二點, 溫杳獨自一人坐上最後一班高鐵回了臨淮,半個小時的車程溫杳抽空眯了一會, 好在之前也跑戰地也習慣了日夜顛倒, 溫杳也不算太吃力。


    到了高鐵站打車回到家, 她迅速洗完一個澡。


    手機在床頭插著充電,溫杳擦著半幹的頭發慢悠悠走到沙發前,發著亮光的筆電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郵件通知的小窗口。


    她點開查看,是調職通知。


    她已經在廣播部待了快一年,懿姐說不用到明年,上麵肯定會發通知下來。


    果不其然, 這郵件踩著聖誕節的尾巴來了。


    廣播部要從廣電分離出去, 單獨開一個廣播中心。


    溫杳和蔣碩還有一部分同事都要調去那邊工作,雖說是調職,還不如說是另類的升職。


    時間有條不紊推進, 溫杳的生活過得忙碌且充實。


    錄音室隻有她一個人, 溫杳全神貫注,很快就忘了時間。


    再抬起頭來,天邊剛剛擦黑。


    助理開門進來給她送水, 一臉敬佩地看著她, “溫老師,您真的好厲害。”


    瞥到支架上鋪著密密麻麻的稿子,上麵記滿了筆記, 她又改了口, “您真敬業。”


    溫杳潤了嗓子, 鬆了鬆後頸,牽唇莞爾,“本職工作而已。”


    “錄音有什麽問題嗎。”


    小助理搖頭,“沒有了,下一場在明天早上八點半,”她看了下備忘錄,“明天是和蔣老師一起的廣播,要播到十點,溫杳老師明天記得吃飽了來。”


    “行,”溫杳彎唇笑了下,收拾好東西拿起包出了錄音室的門,“那我先走了,你們早點回去。”


    一天主要的忙碌都集中在下午,溫杳播完出了廣播室,她低頭看著手機裏的未讀信息,電梯門一開,蔡懿帶著剛來的一批實習生在熟悉廣播部的崗位。


    她看著溫杳兩人眼神交流打了個招呼,對身後的實習生道,“這位,就是我們台裏軍事欄目的主播,溫杳溫老師。”


    “溫老師好!”


    實習生們紛紛打招呼。


    溫杳彎唇,“你們好。”


    “溫老師,我經常聽您的節目,從晚間播報到礪艦深藍,我一期沒落!”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


    “我也是,我一直把溫老師當做我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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