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略微詫異,抬眼望去,一個酒店的保安正用手中的橡膠警棍指著車內兩人的鼻子大聲喊叫。


    “在說我嗎?”蘇揚從車窗探頭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聾了不成,這兒就你穿了一身破爛軍裝,不是你還能是誰!”


    保安態度愈發惡劣,指著車窗罵罵咧咧,眼底嫌惡之情一覽無餘。


    他剛剛換班,遠遠就瞧見一輛快要散架的破爛大眾轟隆駛近,心中正在嘲笑,卻未想到那車竟然停在了他管轄的區域之內。


    誠然,今天出來的實在匆忙,蘇揚未能來得及換一套衣服,索性隨便從行李之中抽出了伴他多年的迷彩軍裝。


    雖看著破舊了些,卻洗的幹淨整潔,穿在身上更顯幾分英挺莊重之氣。


    “趕緊給我把車挪走,別停在這礙手礙腳!”


    保安說著,就準備上前驅逐兩人。


    蘇揚還未說些什麽,身邊小丫頭若雪卻先炸了起來,拉開車門,便與那保安理論起來。


    “這裏就是酒店的停車位啊,你憑什麽不讓我們停車!”


    “嗨呀,你這小丫頭,個子不高,脾氣倒是不小,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這是你停車的地兒嗎?”


    保安見小姑娘穿著樸素,一身盡是廉價的地攤貨,眼神之中滿是鄙夷,斜著眼睛冷哼道。


    “這裏是車位不假,卻不是為你們這些下等人準備的,趕緊滾,別耽誤老子做事。”


    蘇若雪性情剛烈,如何能夠容忍這等侮辱。


    “你,你這是狗眼看人低!”


    保安登時冷笑道:“怎麽我說錯了嗎,看你們穿的那個窮酸樣子,我們酒店可是本市規格最高的酒店,你們奮鬥一輩子也消費不起吧!”


    “你!”


    蘇若雪爭論不過,登時氣結,揚起小手猛地一把抽在保安的臉上。


    “臥槽,你這臭丫頭,竟敢打我!”


    說罷,手中的警棍高高揚起,作勢就要狠狠砸下。


    “呼!”


    一陣陰風吹過,恍惚間,保安隻覺眼前猛地一花,下一秒蘇揚的身影已在他眼前出現,手指堅實有力,好似兩根鐵鉗,死死將警棍抓在兩指之間,任憑那保安如何用力,再未能向下動作分毫。


    “有話好說,若想打人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保安怔在原處,滿臉錯愕,還以為自己眼花,他看的清清楚楚,上一秒那少年還在車內,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眼前?


    這一抬眼,卻正對上了蘇揚的眼神。


    一滴冷汗自保安額角緩緩流下,刹那之間隻覺入贅冰窟,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這是充斥著怎樣殺氣的眼神!


    透過那雙宛若無波古井的雙眸,保安仿佛見證了亂軍廝殺,屍山血海的殘酷景象。


    “你,你這是打算鬧事不成!”


    保安猛地回神,戰戰兢兢丟了手中的警棍,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半步,掏出對講按個不停。


    “我,我警告你,這裏可是杭城王家的地盤,敢在這裏鬧事,就憑你們這些爛民,十條命也不夠丟的!”


    王家?


    蘇揚心中冷笑,隻要他想,王家彈指可滅。


    隻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他還未讓殺死他弟弟的仇人們感受到生死不如的痛苦。


    “集合集合,西門有人鬧事。”


    幾人的爭執之聲愈發喧鬧,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的目光,不過多時,過路圍觀的群眾已經排了幾層。


    那保安通知了酒店的警衛,心中登時有了底氣,愈發有恃無恐起來,看向蘇揚,惡狠狠道:“你敢動我,你他媽廢了,今天我要讓你爬著離開這個地方。”


    一旁有見證了事件全過程的老頭兒好心上前小聲勸阻,無奈道:“小夥子,你還是快走吧,這些人狗仗人勢,你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免得引火閃身啊。”


    對老頭的勸誡,蘇揚感恩在心,隻是最後引的是哪家的火,燒的又是誰家的身,卻是一個值得考量的問題。


    “哼,想走?敢在王家的地盤鬧事,今天你們兩個算是廢了,我他媽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手段!”


    保安見到警衛隊已從酒店大門出來,態度愈發張狂起來,說話更是毫無遮攔,分外刺耳。


    “小夥子吃虧是福,快點走吧,一會他們圍上來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麵對眾人勸解,蘇揚卻不為所動,並非他心中有氣,隻因今日,這不知死活的保安想要動手打他的妹妹!


    眨眼時間,一眾酒店警衛已從大門之中蜂擁而出,粗略看去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個個麵色凶狠,手持警棍,隻遠遠瞧著,也能看出絕非什麽良善之輩。


    杭城地廣,實力錯綜複雜,整片東南地區,卻頂數張王兩家聲名叫的最為響亮。


    隻是口口相傳的,並非善名,而是惡名。


    王家仗勢,手眼通天,黑白兩道均有涉獵,明麵上開著各式各樣的企業,日進鬥金。


    真正了解其中原委的,卻清楚的很,王家這許多年入賬的錢,不定是利用什麽肮髒的渠道搜刮而來的。


    至於魚肉百姓,欺男霸女之事,更是不用多說,就連小小一座王家旗下酒店之中的保安都是這樣一幅狗仗人勢的態度,再見周圍群眾惶恐態度,管中窺豹,足可見王家在這些普通平凡人家之中的影響有多麽惡劣。


    “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吧,今天這同學聚會我不去就是了。”


    遙望遠處一眾凶神惡煞的警衛浩浩蕩蕩而來,蘇若雪登時花容失色,眼神之間滿是憂慮。


    對麵足足有三十幾人之多,見其沉穩步伐,顯然都是經受過嚴格訓練之人,她雖已在學校見識過哥哥的身手,雙拳終究難敵四手,仍舊不敢讓他以身犯險。


    話音落,小丫頭心中已然做出決斷,一把拽住蘇揚的袖口,轉身便走。


    “若雪?”


    “哥,最近家裏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實在不想再讓身邊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蘇若雪精致小臉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淚痕,本該是花季年歲的少女,嬌弱的內心卻承受了本不屬於她的傷痛。


    蘇揚心頭一緊,瞬間竟感覺鼻頭一陣酸楚,眼眶難免有些濕潤。


    離家整整七年,他難以想象,蘇晨暴斃之後,他不在的這許多時日,蘇家父女兩人究竟過著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有哥在,以後再無人敢欺負你!”


    身邊之人已承受了太多的苦楚,從今往後,他再不允許自己親近之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圍觀之人紛紛麵露可惜之色,議論紛紛。


    “哎,得罪了王家,這兩兄妹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可不是嘛,可惜了這兩個孩子小小年歲。”


    偏偏有人打破這難得的溫柔場景。


    保安冷笑,猛地上前,一下攔住兩人去路。


    “兩個鄉巴佬,得罪了老子,可沒什麽好果子吃,還參加什麽同學聚會,這種高檔酒店也是你們這種賤民能來的地方?消費的起嗎?還是趕緊混回家去吃屎去吧!”


    見兩人穿著,開著破車,保安已經認定了兩人不過是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掀不起什麽風浪,平日裏對酒店中的高貴客人低眉順眼,憋了一肚子地怨氣,今天盡數宣泄到了他們的頭上。


    “怎麽回事?”


    這一會喧鬧的功夫,一眾酒店警衛已到眼前。


    領頭之人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穿著一身潮牌,看上去竟與蘇揚年歲相仿,麵色黝黑,眉眼十分俊秀,個頭不算如何出眾,一身肌肉卻格外結實。


    “王,王少!”


    見到此人出現,剛剛還在對蘇揚兩人冷言冷語的保安登時換了另外一副嘴臉,盡是諂媚笑意,低眉順眼的湊到近前。


    “這兩人在酒店門前找茬,被我攔住了。”


    說著保安不忘添油加醋的將事情過程大肆吹噓了一番,無外乎就是讚揚剛剛他的表現有多英勇,麵對對方的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保安心中快要樂開了花,未曾想出門處理此事之人竟然是王家二少爺王繹龍,王詩雨的孿生弟弟!


    若是能夠借著今天的事,將自己好好表現一番,奪得王二少爺的青睞,這酒店保安隊長的位子不就穩了嘛!


    “王少,依我看,這兩個人賊眉鼠眼的,今天到咱們酒店來,絕對不懷好意!”


    保安義憤填膺道:“還好我恪盡職守,將這兩人攔在酒店之外,否則讓這兩個鬧事的歹徒進了門,擾亂了貴賓的寧靜,後果不堪設想,咱們還是報警將他們抓起來吧!”


    說完,保安心中得意滿滿,已經開始做起了日後飛黃騰達,走向人生巔峰的春秋大夢。


    蘇若雪登時氣急,小臉漲得通紅,憤聲道:“你,你顛倒黑白!有種你報警啊,看警察叔叔來了怎麽收拾你!”


    “你這小賤蹄子,我們二少爺都到了,我看你們今天怎麽離開這裏!”


    “聒噪!”


    蘇揚實在被這保安的嗓子吵得心緒難寧,剛剛未曾有所動作,是不想與這無知之輩一般見識,可現在此人言語辱罵在先,欲動手打若雪在後。


    這兩條罪狀,便已足夠宣判他的死期!


    “夠了!”


    王繹龍微微頷首,將那保安喝止。


    “一個小姑娘罷了,沒必要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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