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快走!


    離主角遠一點!!


    談自非:[……]


    自家係統是不是對他有點偏見?


    第36章 修真世界04


    麵對係統這不信任的態度, 談自非承認自己有那麽一瞬間是想叛逆一下的。


    但是他終究是顧念這麽多年的合作情誼,還是遂了係統的意離開了。


    談自非:這年頭像他這麽心地善良的玩家實在不多了。


    畢竟主角什麽時候都可以再看,日常任務這次要是沒完成、下次就刷出新的了, 如果在一連串的完成列表中出現三個紮眼的[超時未完成]……談自非想想那個畫麵就很窒息:不!不行、不可以!


    等談自非人走後,原本一片靜謐的廣場才竊竊私語起來。


    少頃,這私語聲音漸漸變得有些喧鬧,多半都在追問方才過去的那是什麽人。


    尋仙問道, 每個的道有不同,但是方才青年站在那裏, 就讓人忍不住心生一種“仙人就該是這樣”的感觸。


    談自非過來的這地方算是仙界版的開學典禮現場, 管事的已經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正打發外門弟子安置這些生瓜蛋子。現場亂哄哄的,每個外門弟子麵前都圍著七八個生嫩的新麵孔,這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就算這些被圍起來的外門弟子平日裏再怎麽修身養性,這會兒也忍不住頭大。


    隻是這種場合又偶爾會有長老到場,但凡領了這差事的、多少都抱著點在長老麵前留下好印象的想法,說不定合了眼緣就被收徒了呢,親傳、入室是不敢想, 但就算是個記名弟子,能得到的資源也要比現在的外門好得多。


    故而, 這些人就是再怎麽不耐隻能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默念靜心訣,咬牙撐住。


    可這一切喧鬧都在那人出現時安靜下來。


    他穿著的同樣是昆侖弟子服,與外門弟子打扮有些細微紋樣上的不同, 但是其實區別並不大,起碼這些剛剛入門、連自己的門派校服都沒有領到的新弟子是分辨不出來的。但是即便如此,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把他當做來幫忙解惑的外門弟子圍上去。


    修行中人溝通自然之理、感悟天道韻致, 身上的氣息多少與旁人不同,但是那個人卻尤為特別,他明明身處塵世之中,卻像是遊離於萬物之外,那種超然的姿態令人見之便難以忘懷。


    有人喃喃,“……是昆侖虛哪位長老?”


    旁邊的外門弟子到底是曾經見過談自非幾次,更快回神。


    他覷了說話人一眼,簡短解釋了句,“不是長老,是內門的談師兄。”


    確實是“談”沒錯。這個小世界雖然沒了係統和世界意識做交易,但是談自非還是用回了自己的本名。


    至於係統麵板上那個土掉渣的“李柱子”,談自非表示“那是誰?我不認識”。


    他在村子裏當那三年“神子”的時候,都沒人這麽叫過他,沒道理拜入宗門了反而叫回去。


    係統眼睜睜的看著宿主這麽輕而易舉地給自己改了名,總覺得自己上個世界專門花費能量和世界意識做交易,實屬統傻錢多的冤大頭。


    這邊的外門弟子當然不知道這名字背後的一係列故事,他在說完“談師兄”後,又補了一句“你們日後就知道了”,一副不想多說的語氣。


    倒也不是什麽忌諱,若是平時閑話,他當然不介意多說兩句,也在師弟師妹麵前吹噓一下自己的見識。可現下卻不是什麽閑時,他們這邊光幹正事兒都足夠忙到天黑了,哪還有別的閑心,旁邊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一時都默契地沒提。


    新入門的弟子不知內情,見師兄都如此表態,頓時就不敢再問了。


    但是到底也有圓滑些的,擠擠挨挨地湊到了一位看著和氣的師兄身前,袖子遮掩著遞一瓶丹藥,臉上帶笑道:“師兄能說說那位談師兄的事嗎?我瞧著談師兄方才往這邊看了一眼……”


    他這麽說著,像是不好意思一樣低了頭,“約莫是在看我。”


    這話驚得那師兄都忘了推拒的動作,瞪大了眼睛細細打量著說話的人。


    平心而論,少年的相貌並不差,甚至稱得上清俊了,隻是眉宇間的輕浮破壞了原本的模樣,再加上他這會兒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兒的嬌羞姿態,那就隻能稱得上辣眼睛。


    被搭話外門弟子:“……”


    談師兄若是真能看上這樣的人,那他說不定也能拜入鎮清尊上門下。


    這外門弟子冷著臉把丹藥塞回去,特別冷酷無情地說了句“你看錯了”,緊接著就一副公事公辦地模樣道:“師弟若無他事,便隨接引仙鶴去往三問峰歇息罷。”


    就在這油滑少年身後,賀還之強自繃住了表情,右手卻忍不住按到自己的左臂之上。


    他在入門試煉的時候受了傷,那傷勢好得極快,可是長出來的卻並非人類的皮肉,而是一層類似堅甲的東西。


    賀還之隱約知道那是什麽。


    母親每每見到都難掩驚恐戒懼,看過來的目光也會變得全然陌生,好像他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什麽可怕的怪物。他也曾經試圖把那些非人的地方挖掉,但是很快就會長出更新更大片的同質的東西,要許久才會被人類的肌膚取代。


    賀還之翻閱過典籍,知道許多魔會偽裝成人類的樣子騙取信任,他的母親就是那麽被騙的。而在他自己身上,他甚至不確定自己的皮肉是不是堅甲外的一層偽裝。


    若是如此,那他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母親逝世前,死死拉住了他的手,“還之,你是人,是我生的孩子。”


    她像是執念一般,直到最後都在來來回回地重複著那一句話:你是人。


    可如果真的相信,又何必那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呢?


    簡直就像在自欺欺人。


    但最終,賀還之還是握住了那隻已經漸漸冰涼的手,宛若承諾地複述,“我是人。”


    ——他會做個“人”。


    也是因為這緣故,即便知道以自己的情況,倘若被仙門發現,必定得被“斬妖除魔”,但他還是來了,來了天下仙門之首的昆侖虛。


    這並非他的一時意氣,而是認真考慮後的行動。


    昆侖虛的弟子眾多,但是一多半都是終身不得寸進的練氣期外門弟子:這些人若是認了命,便在年限到了自請下山;若是不認,那便在外門某個差事,負責些宗門俗物——總歸人還在修界之中,萬一有機緣呢?


    賀還之不求機緣,隻是求一些基礎的靈力運行法門。


    按照他本來的打算,自己藏身在這些人之中,修習靈力壓製魔血,就像無數外門弟子中一個,本不該引起宗門大人物的注意才對。


    隻是他未曾想,自己才入門第一天就被注意到了。


    那個人……他發現了嗎?


    賀還之垂下眼掩住眼底的神情,隻是抓著自己的手臂的手卻忍不住收緊。


    為什麽這麽難呢?


    他隻是想活下去——作為一個人,活下去——而已。


    *


    談自非是從彈幕上知道自己看過去的那一眼被主角注意到了。


    再看看賀還之的反應,談自非不得不承認係統把他調開是相當正確的選擇。


    賀還之的性格並不是常規認知中的那種積極樂觀、帶來希望的“救世主”,談自非看完劇情之後,總覺得這小子的人設,被拿來當反派也相當時髦。


    和在正常秩序社會裏麵長大、雖然沒有父母但是也有親人有朋友的穆冬悠不一樣,賀還之的成長環境相當複雜。他母親被魔族欺騙、未婚先孕才有了他,雖說孕育魔胎之後能活下來已經萬幸,但是這個世界的凡塵界尚處在封建王朝的時期,未婚先孕已經足夠逼死一個女子了,因著賀還之的母親是一朝公主,母子倆才能安安穩穩活下去。


    但是作為皇室醜聞中的孽子,賀還之是不可能交到什麽朋友的。


    他也不敢交朋友。


    穆冬悠心大到活了十八年都沒有發現自己真正的異能,但是賀還之卻不一樣,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和常人的不同之處,並在母親禁不住露出的恐懼中意識到,這種“不同”是令人厭惡、不被接受的。


    他小心翼翼地藏起了一切異樣,作為一個異類活在人群中,對周遭的一切都秉承著絕對懷疑的態度。


    也就是說,如果談自非剛才走過去,絕對會瞬間把賀還之的警惕心拉滿。


    說不定對方一個心急,就要來個魚死網破——當然,以主角現在脆弱的幼生期狀態,網是破不了了,魚是一定會死的。


    未免這種引起副本崩潰的巨大bug,談自非還是沒往主角跟前湊了。


    他連彈幕都關了,就是為了免得知道太多主角的狀況,被賀還之疑心自己被調查。


    ……


    談自非在刻意避開主角的消息,但是賀還之卻在打聽他的事兒。


    以賀還之的謹慎,當然不可能自己開口去打探,不過他可以借別人的口去問。他選的目標也是個熟人,正是那日想要以丹藥賄賂師兄打探消息的宓昶。


    宓昶瞧起來像是很油滑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沒多少心眼兒,被賀還之不著痕跡地捧了幾句,就越發堅定不移地相信“一定是自己天資不凡、在人群中鶴立雞群,才被談師兄一眼就看見了”,於是在打聽談自非消息上麵越發積極。


    賀還之:“……”


    ……真好騙。


    隻不過宓昶就是想打聽,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這些剛剛入門的弟子實在忙碌,聽講道之餘,還要忙著學習宗門規矩,前者來得是位宗門長老,看著很是可親,每日授業答疑、從沒有露出不耐的時候,但是宓昶一來不好在講道的時候打斷師者說這些無關之事,而等講道結束長老又去得匆匆、根本抓不著蹤影。至於教導宗門規矩的那位管事,宓昶對著對方的那張嚴肅的臉,實在不敢造次。


    故而,一直等到了他們這些新弟子們被打發去做宗門任務的時候,宓昶還是對於那位談師兄知之甚少。


    好在這時候,帶著他們的便是外門的師兄師姐了,這些人總不像長老和管事那樣有距離感,宓昶厚著臉皮搭了幾句話,很快就把話題引到內門弟子身上。隻是還不等他再細問,那兩位外門的師兄師姐已經就“到底劍峰的大師兄才是下一輩天驕,還是法峰素溫師姐才是同輩佼佼者”的問題吵起來了。


    你來我往間,火藥味兒甚是濃厚,全沒了剛才歲月靜好的同門情誼。


    眼見著剛才還溫言細語的師姐手上已經捏起了法訣,風度翩翩的師兄手已經按在劍上,宓昶終於意識到自己捅了簍子:“……”


    禍都闖了,再不問個清楚,實在怪虧得慌。


    於是,就在兩人吵得告一段落(準確地說,是正處在“動手前一觸即發”的狀態),宓昶很頭鐵地插話,“那談師兄呢?”


    這話出後,現場霎時陷入了一陣的寂靜,兩人的目光同時落了過來:師姐左手法訣靈力已經匯聚,師兄的劍也出鞘數寸。


    宓昶:?


    !!!


    第37章 修真世界05


    宓昶的一句話, 讓剛才還在劍拔弩張的兩位外門弟子同時看了過來。


    宓昶被這視線看得頭皮發麻,不由疑心,自己這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嗎?


    雖說如此, 但是說出去的話又沒辦法收回,宓昶隻能硬著頭皮等個回應。


    但那兩道同時投過來的視線實在過於有壓迫感(或許更有壓迫感是那爆裂的火係靈力和已經出竅的劍鋒),宓昶堅持著挺了一會兒,還是頂不住壓力開口解釋, “我入門的時候有幸見過談師兄一麵,劍人豐神俊秀、見之忘俗, 想著這等風姿氣度的人應當不是一般人才對, 這才有此一問……如有不妥, 那是師弟孤陋寡聞了。”


    正看過來的兩人像才回過神來,是那位明明瞧著性子溫和,但一言不合就要捏法訣的師姐先開的口。


    她抬手揮掉了匯聚來的靈力, 莞爾一笑,“宓師弟說笑了,談師兄當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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