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今年一月調來海臨市辦的,當時我是奉雲縣的源川經典酒大客戶經理,經銷商讓我來市辦培訓。就這麽倒黴,培訓結束,我在辦事處附近爆胎了。”潘莎莎陷入了回憶,“海臨市的冬天很冷、海風很大、維修服務來得很不及時、我等得很心煩、自己換備胎又根本無從下手,陳驍剛好路過……”


    路楠客觀評價:英雄救美,還有後來偶像劇舉例都說爛了的吊橋效應。


    “我家裏條件還不錯,從學生時期起就有很多男生圍著我轉。但是陳驍不一樣,在他麵前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笨拙,因為他真的很厲害,工作中似乎無所不能、生活技能也是各種滿分。你看他長得這麽好看,以前肯定也是什麽校草級人物吧,不過他一點都不傲氣。你不知道吧,他做菜也很好吃……”


    【其實,我知道啊……】路楠再次小結潘莎莎的心態轉變:進入‘很好,男人,你的與眾不同成功地引起了我注意’階段。


    潘莎莎接著說:“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其實對每個人都這麽好,我並不是被特殊對待的那一個。他對何曼琳很好、對徐瑤很好、對新人很照顧……對你,也很好。”


    路楠:你再說下去,我感覺我就要不太好了。


    “剛才,我給陳驍打電話了。我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他說太晚了,不合適,讓我早點睡。”


    “你看,他對大家的好,其實隻是他的涵養,並沒有別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實從五月份開始,我主動約他幾次都沒有約成功之後,他就已經在不露痕跡地和我保持距離了,一次兩次我沒發現,但是那麽多次,我又不是傻子。我隻是不甘心而已。何曼琳比我聰明一點,她沒有像我這樣表露得這麽明顯,就還能守著同事和朋友的邊界各種關心陳驍,但是她也沒有比我聰明到哪裏去,她低估了陳驍對這種事情的敏感度。何曼琳還沒發現呢,陳驍現在也開始盡量避免和她單獨相處了。”潘莎莎把頭一歪,借著自己這邊的壁燈燈光,仔細地打量了路楠:側躺著的路楠臉上一片平靜,沒有慶幸也沒有同情。


    潘莎莎笑了:“你好冷靜啊。你不覺得我很慘嗎?”


    路楠將側著的頭轉正,盯著米白色的天花板牆紙:“白富美小姐姐在傷心的時候泡著單人溫泉、敷著貴婦麵膜、舉著紅酒杯,普拉達普拉達掉眼淚的那種慘嗎?”


    平淡的講述讓原本還在顧影自憐的潘莎莎一下子笑得喘不過氣。


    笑完之後,她又問:“難道陳驍不好嗎?”


    這叫人怎麽回答?


    路楠言簡意賅地說:“接觸不多,不好評價。”


    一板一眼的回答讓潘莎莎有一瞬間的無語:“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敵意——坦白說,我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你至少比那個總是偷偷打量我穿著和包的新人強多了,那個女生,眼神不正。所以,說說看嘛,你覺得陳驍……怎麽樣?”


    如果潘莎莎一直是傲嬌公主的語氣,路楠也許還是不會說什麽,但是現在白天那個拎著香奈兒、走路的時候高跟鞋噠噠噠的女孩子這麽沮喪,路楠就有點吃軟不吃硬了。


    “其實,我和他的接觸確實不多。他工作能力很強……”路楠從被子裏坐起身,也靠在床頭,“私下裏,我不清楚,但是從你所說的來判斷——我可能在待人待事方麵,比你要悲觀一些。你說的陳驍的那些優點,在我看來,也許是他的紳士風度、也許……就是他的釣魚手段而已。”


    第30章


    潘莎莎震驚:“你怎麽會這麽想?陳驍真的不是那種人。”


    “對啊,我也沒說他一定就是如此,所以用詞是也許。”路楠覺得自己還是挺嚴謹的。


    潘莎莎卡殼了一下,然後問:“你是剛畢業吧?今年幾歲了?”


    “二十三。”


    “虛歲?”


    路南點頭


    “比我小兩歲。”潘莎莎坐直身子,略略好奇地說,“談過幾次戀愛啊?”


    路楠按照身體年齡算了算:“一次。”


    “不應該啊?難道是初戀把你傷得太深了?”


    路楠覺得此刻自己和潘莎莎的交情沒有深到可以談論隱私,但是又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受傷的女人’這種苦情稱號,於是解釋了一句:“那時候是異地戀,隻能靠手機和電腦聯係,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散了。分手是我提的,倒沒什麽傷不傷。”


    潘莎莎沒有再問‘異地戀為什麽不經常見麵’這種問題,她曉得,當代大學生也不是個個都有充足的生活費的,但凡跨省或者更遠一些,節衣縮食都不一定夠來回路費和住宿。隻是說:“但你現在對異性的看法真的有點偏激哎。都已經抱著‘這肯定不是好人’的念頭去和人接觸了,豈不是永遠都沒有能看上眼的對象?”


    “是也許,不是絕對。而且,我們不是在說你和陳驍麽?”怎麽變成剖析我的愛情觀了。


    潘莎莎把手機一丟:“沒什麽好說的,人家拒絕的態度都這麽明顯了,再一個勁兒湊上去,我不要麵子的?什麽女追男隔層紗,狗屁!這層紗我都捅了好幾個月了,還沒破,是金剛紗吧?不捅了,愛誰誰去捅吧,或者他陳驍以後男追女隔著山追別人,和我也沒關係了,屆時,我希望他爬山累死——不,半死好了。”


    路楠有點詫異,繼而又覺得這才是潘莎莎——追人的時候無所畏懼,放棄的時候幹淨利落:“既然你自己都想通了,那就睡吧,挺晚了。”


    “睡了睡了。哦,我還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潘莎莎神秘兮兮。


    路楠直覺不會是個好問題。


    “陳驍親你手背的時候,你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心跳加速?”


    “有,被嚇的。”路楠斬釘截鐵地說,“我擔心你衝過來撕我。”


    “啊!才不會!我可是有胸襟的大美女!”潘莎莎一聲尖叫,丟了一個枕頭過來。


    ……


    女人的友誼有時候來得就是這麽奇怪。


    不過路楠想想,按照‘上輩子’的進程,自己和潘莎莎三年後還是成為了好友,那就說明兩個人在很多方麵確實合拍。


    早上大家都忙著開會,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一條長桌的徐瑤又衝著路楠笑了,然後抬頭和端著餐盤的人說:“驍哥,坐這邊吃嘛!”


    潘莎莎狠狠地在手機上按了‘八婆’兩個字,然後在桌子下方展示給路楠看。


    路楠微微一笑,當做沒看見徐瑤的表演,對潘莎莎說:“你不是說不喜歡吃皮?這個雞腿我幫你去皮了。”


    “謝謝楠楠。”潘莎莎放下手機,抱著路楠的胳膊蹭了蹭,路楠感受到了對方昨晚強調的胸襟。


    【潘莎莎吃錯藥了?】徐瑤的臉上就差沒寫這幾個字了。


    潘莎莎才沒管她,衝著端著餐盤的陳驍說:“驍哥,幫我和楠楠拿一瓶椰汁,謝謝。”


    陳驍原本踟躕著要不要過去,現在看路楠和潘莎莎麵色如常、態度輕鬆自然,便笑著問:“一瓶就夠了嗎?”


    “夠了,我和莎莎一人一半。”路楠知道莎莎的意思,順著莎莎給的話頭往下說。


    昨晚親密接觸的兩個人今天這麽坦然,就連一向追著陳驍跑的潘莎莎都轉了性子,想要八卦的徐瑤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隨便吃吃就走了。


    省辦會計敢開市辦品牌專員的玩笑,並不代表萌新敢,長桌上其他人看到陳驍坐下,完全不敢提昨晚玩遊戲發生的事。


    反正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嚴凱坐到路楠身邊:“聽說,昨晚你們玩狼人殺?”


    路楠眼睛沒有離開ppt,隻是點點頭:“嗯。”


    “那你和陳驍……”


    “什麽?”聲音太輕,路楠沒有聽清楚。


    嚴凱問:“我說,今晚上還玩麽?”


    “不知道,得看有沒有人組織吧。”


    “那我……”也參與吧。嚴凱話還沒說完。


    莎莎從另一邊伸頭過來:“有什麽好玩的,無聊死了。晚上我們去吃燒烤吧楠楠?海鮮燒烤!”


    路楠點頭:“可以啊。”


    “那我覺得,你們不能缺了本地人給你們帶路。”旁聽的嚴凱笑著說。


    “對哦,你是本地人。”莎莎搖了搖路楠的胳膊:“楠楠?”


    “學長願意帶路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嚴凱不愧是當地人,帶路楠和潘莎莎去的那家燒烤店用材十分新鮮,不過海鮮燒烤,價格並不便宜。


    嚴凱準備付錢,被潘莎莎攔住了:“是我提議吃燒烤的,當然我請客。”嚴凱也挺無奈的,和路楠一起吃飯,就十次裏頭有四五次搶不到買單,現在潘莎莎拿出錢包的樣子,真的讓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好像吃軟飯的啊。


    路楠失笑:“學長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莎莎你不要欺負我學長了,我們aa吧。”


    三個人a下來,每人兩百多,倒也還好了。


    半年度會議+新人集訓,一共三天半的時間,最後一天早上是考試,路楠考了滿分,不過沒什麽值得驕傲的,因為一百多號人裏頭有二三十個是滿分。


    考完之後,向總宣布了一個壞消息:受台風影響,今天望海市開往海臨市的輪渡停運,大家要在招待所多住一個晚上,明天看情況再離開。


    那不就相當於多了一天遊玩的時間?而且明天是周六,順利回去之後,再過一天就是周日,四舍五入,這一個周都在外麵野,叫人怎麽能不開心。


    “開心吧?我就知道你們開心。”向總舉著話筒說,“不過我在這裏強調一下,台風影響這不是開玩笑的,海邊都拉警戒線了啊。被我發現誰不顧警告去海邊,就直接開除!”


    都是成年人了,也分得清輕重,向總都這麽說了,應當沒有人敢去作死了。


    “泳衣白帶了。”王曉雪唉聲歎氣。


    莎莎坐在路楠身邊,也失望地說了同樣的話:“我原來還打算秀一下我的好身材,讓陳驍知道錯過我是他的損失。”後半句是耳語。


    “嗯……”路楠笑著說:“確實是有胸襟的大美女。”


    第31章


    “討厭。哎呀,看破不說破嘛,反正現在都是白瞎,主客觀條件都不允許我這麽做了。”莎莎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真無聊啊,楠,你有什麽好提議?”


    “回去睡覺。”


    莎莎搖頭:“不要。”她隔著路楠問:“嚴凱,台風天裏,本地人的快樂是什麽?”


    嚴凱無奈地說:“外麵風大雨大,還是考慮室內活動吧。”


    “桌遊?算了,我沒帶。”莎莎小聲嘀咕了一句‘心機’也不知道說誰,然後說,“那我們下午打牌吧?房間裏有撲克。”


    兩票讚成,路楠棄權。


    少數服從多數。


    ……


    三個人就是玩鬥地主。


    路楠一半心思在玩牌,一半心思在構思快穿文的小故事——出來四天,雖然帶著筆記本電腦,但是她的可用時間很零碎,你說她對潘莎莎不夠真誠也行,說她太過小心也行,反正保險起見,路楠幹脆就沒有碼字。


    雖然隻用了一半心思,但是玩鬥地主也是綽綽有餘了。


    從上輩子開始,路楠玩牌、搓麻將(沒錯,她是工作後學會的,先前隻是不想參與董慧那邊的搓麻活動)的運氣就很好,逢賭必贏。


    不過可能是從小見識過別的親戚為賭瘋狂,哪怕路楠賭運相當好,她對這樣斂財方式也提不起興趣。


    今天玩之前約定,不來錢,輸了就畫貓臉——用潘莎莎的眼線筆,反正回頭結束了再用卸妝水,方便得很。


    三個人打了七八局,輸得最多的就是潘莎莎。


    嚴凱還好,隻半邊臉多了三撇貓胡子。


    路楠的臉蛋還是幹幹淨淨的。


    潘莎莎又輸一局,左右兩邊已經對稱六撇胡子了。


    “接下來,就要給你額頭畫個王啦。”路楠捏著眼線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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