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辛甜點頭,“肯定回呀,那也不妨礙奶奶去過年。”


    溫玉笑著看辛繼榮,“那不如你過年跟我去北京玩。”


    辛甜糾結,“冬天好冷的吧,離得也遠,奶奶你身體吃得消嘛。”


    溫玉開懷,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一頓飯吃到天黑才結束。


    溫玉順勢留下來。


    ……


    辛甜知道爸爸不跟他們回家,經過寧市就要下車。


    她想回建方縣住兩天,去看看方嬌嬌。


    方嬌嬌的腿連養傷帶複建微整,整整耗了半年時間,暑假前她收到信,說是已經能正常行走沒異樣,腿一好就回了文化團上班。


    加上路上時間,再停留建方的時間,時間定了二十號。


    夏七月的自然是靠部隊開具的介紹信辦理的車票,揣上證明和他的審批文件,帶著辦理結婚證要用的材料,正式領著人下島。


    為了方便,海島上置辦的一些衣服東西,全部收拾幹淨放好。


    拎著兩個行李箱來的,如今也就多加了辛立燁背上背的包,他婚假請了一周,坐火車的話,來回就要花上四五天的路程,不劃算。


    辛立燁就在市裏借了車。


    七座的麵包車,付了押金,開回寧市隻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林雪柔自上車,因為暈船就坐在副駕駛昏昏欲睡,車是辛立燁和辛繼榮輪換著開。


    辛繼榮的駕照是離開國營飯店專門去考的。


    路上隻停過一個地方加油,補給些吃喝,車最後停在罐頭廠。


    辛繼榮自己下車,辛立燁坐回駕駛座,“爸,家裏頭生產隊長給留的祖宅不是還沒懸著呢,七月的臨時戶口我打算落村裏,把老宅和宅基地給保住。”


    “也好,戶口落村裏比跟你落海島更好,島上各個都是大官,到時候再拿戶口這事拿捏你,和平大隊到底是老家。”


    辛繼榮不得不承認,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曾經嫌棄的和平大隊當成了老家。


    雖然沒住多久吧。???


    辛立燁又說兩句,讓他到廠裏先提前給大隊長打個電話,通個氣,說完之後才重新啟程,又開了倆小時回到了建方縣。


    時隔半年再回來,辛甜下車時才發現,曾經覺得寬闊的青石板街道好狹窄,道路兩邊的樹木依舊蔥蔥鬱鬱,遮掩在道路上放,遠遠看去像個樹拱門。


    車停在招待所,開了三間房,將行李箱放下。


    林雪柔徑直睡下,下船後上車,倒是將暈船的難受保持到現在。


    辛甜洗漱一番,換了條裙子,跨上小包,跟哥哥說了一聲,直奔文化團去找方嬌嬌了。


    記憶的路線還是那條。


    隻是辛甜上了公交車,公交不如記憶中那麽大,破舊感易於表麵。


    後排坐下,透過窗外看出去,發現街道上的人多了不少,途徑紅心公園時,從門外就能看到好多人頭,來來往往。


    公園門口的小攤也多起來,賣瓜子的,棉花糖的,零零散散在公園前頭的拉出一條守線來。


    辛甜撐著下巴,不知道輪滑場還開不開,可以拉姐姐來玩。


    老破小的公交搖搖晃晃,最後停在文化團最近的一個公交站那。


    辛甜下車,環顧四周熟悉的場景,扭頭直奔文化團門口。


    看門的大爺還是之前那個,看見辛甜還多揉了揉眼寒暄了聲好久沒見,都沒讓她自己等級,直接熟練拿起筆寫下她的名字。


    “找跟你好的那小丫頭吧,她換後勤去了,知道辦公室怎麽走嗎?順著往後走,看到門口掛著牌子的就是了,快去。”


    辛甜笑著掏出一包煙絲,是哥哥帶下島的,打算回生產隊給生產隊長的禮,她摳了兩包來,專門留給認識的大爺。


    如她所想,大爺眼睛都笑不見了。


    辛甜擺手說了再見,按照大爺說的位置往裏走,期間經過了歌舞團訓練的練舞廳,隔著百米距離,她沒往那去,卻遠遠能從窗戶裏看到影影倬倬。


    以至於尋找後勤辦公室,越走越偏時,心裏莫名就冒起火來。


    她剛剛看見了,當初害了方嬌嬌的曹玲靜,依舊跳得開心,張揚。


    “辛甜?”


    遲疑地呼喊聲叫住她,辛甜轉過身,就瞧見不遠處穿著工裝的方嬌嬌,手裏端著飯盒正打量她,想認不敢認,直到轉過身四目相對,遲疑變成驚喜。


    “真的是你!我剛剛還以為看錯了。”


    辛甜也驚喜,“我正要去找你呢。”她小跑著上前。


    記憶中跳脫的方嬌嬌,滿麵高興卻還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地走,惹得辛甜又跑快幾分,把兩人之間的路程給拉近。


    辛甜抱了個結實,鬆開手接過她的飯盒,“我是不是來得正趕巧,請我吃飯。”???


    方嬌嬌點頭,“請,文化團食堂換大師傅了,味道比以前好吃多了,去嚐嚐。”


    手裏的飯盒沉甸甸,顯然是打過的。


    “你不是已經打了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吃就好。”


    “食堂方便,我打的是我喜歡吃的,還怕我付不起賬。”方嬌嬌挽著她胳膊,並肩帶著人朝食堂去。


    辛甜沒再拒絕,就是看她一身工裝覺得奇怪。


    “大夏天你穿長袖外套不熱嗎?”至於長褲……辛甜見到過方嬌嬌腿上的疤。


    方嬌嬌抬起下巴,“你看我像是熱的樣子嘛。”


    辛甜奇怪,不過看她臉色卻是不像是熱,可能個人體質她就是個不怕熱的。


    食堂正開飯,所以人並不多,為了說話方便,兩人選了角落的位置。


    除去方嬌嬌飯盒裏的一葷一素,又打了一兩米飯,和兩葷一湯,端上桌將麵前占滿。


    素菜是醬燒茄子,飯盒裏有燒肉,餐盤裏裝的是肉圓和排骨,湯是飄了幾片蛋花的絲瓜蛋湯。


    辛甜也不客氣,動筷子嚐了嚐,確實沒有以往大鍋飯的味道,是普通的家常小炒,茄子燒得入味,肉圓肥而不膩,還帶著梨粒的清甜。


    方嬌嬌打有半斤飯,勻了兩筷子到她飯盒裏。


    辛甜看著那滿滿當當的飯盒,一不小心咬住筷子,突然有點不想問她過得如何。


    必定是不好的。


    她想了想,挑了開心的事情說。


    比如:“我哥哥這次跟我一起回來的,回來打結婚證,把我嫂嫂的戶口也轉到和平大隊。”


    又比如:“我這兩天住在招待所,開窗就能看到前麵的國營飯店,快到飯店都沒幾個人,是不是新經理做不下去了。”


    方嬌嬌好奇辛立燁對象,提到國營飯店,臉上笑容燦爛。


    “可不是,大廚子做飯好吃,會拍馬屁,可不代表會經營,他光顧著扶持自己人,打壓我爸留下的廚子,服務員一個比一個脾氣大,你知道嗎?東北角那家國營飯店年初被私人承包,把整個縣的生意搶了大半,我媽帶我去過一次,我也喜歡那。”


    辛甜聽說之前的廚子被打壓想到沒離開的苗師兄。


    “他現在怎麽樣?”j??


    方嬌嬌筷子一停,“他不太好過,五月份的時候國營飯店有客人吃出毛病來,經理把帽子扣在了苗師傅頭上,把人給開了。”


    辛甜皺眉,“不是不能隨便開人。”


    “是,食品公司分來的人,退回食品公司後,那經理找以前的靠山又折騰一通把人給趕走了。”js?


    “李師兄在,誰敢開苗師兄。”


    “你說的李師兄是負責人那兒子?他被調市裏公司去了,不在建方,我會知道,還是兩個月前他來我家找我爸的,我媽接待的。”


    辛甜眨眨眼,“趙姨沒住寧市啊。”


    方嬌嬌搖頭不願意多說,感歎起苗師兄,“當時他找來時,眼圈青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估計不好過。”


    辛甜皺眉,“他沒找過爸爸。”


    倒是找上方叔叔家?


    辛甜奇怪,“你知道苗師兄現在住在……”


    “吃飯呢,嬌嬌你可算願意出來了,是不是願意原諒我。”橫杠子插出來一句話,將辛甜要說的事給打斷。


    那聲音有點熟悉。


    辛甜轉頭,是曹玲靜。


    曹玲靜一時半會沒認出來辛甜,隻掃一眼就過,盯著方嬌嬌笑容燦爛。


    “正巧旁邊還有位置,我們坐下一起吃。”


    辛甜看向方嬌嬌,她垂著頭不吭不響,半點不像她。


    眼見著那笑嘻嘻的人厚著臉皮要坐下,辛甜抬起手直接將包砸在方嬌嬌隔壁的位置上,擋住曹玲靜的動作。


    曹玲靜端著飯盒,愣了片刻,“你幹嘛。”


    辛甜:“意思不明顯?那我就多說一遍,那有人。”


    曹玲靜假笑,“明明空著……”


    辛甜:“我說有人。”


    僵持的動靜驚動附近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曹玲靜看過去,隻覺得大家都在指指點點,麵上尷尬,原本裝的樣子也維持不住。


    “既然不歡迎我,就算了,嬌嬌,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辛甜冷哼,“是嗎?那你先把腿伸出來,讓我砸斷再接好,咱們就是朋友了。”


    曹玲靜:“你!”


    辛甜說:“你說當初那吊燈,怎麽沒砸你頭上呢。”


    曹玲靜身子一晃,仿佛又站在舞台前,眼睜睜看著那大型吊燈衝著她砸過來。


    當初她被這一幕嚇病好久,現在想起來還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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