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笑,“爸爸,我認真的,陸讓你要是想著欠債置辦這些,沒必要的。”


    陸讓失笑,“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麽窮。”


    辛甜:“可你還在上學,沒收入,如果你以前翻譯還能掙錢,這兩年不是沒做了。”


    哪賺錢啊。


    陸讓趁機理了理家產,“你忘了,我有年終獎,學習方麵,因為爺爺學校照顧我減免了我的學費,日常隻負擔一個生活費,但是國家還補助每個月19.5的飯菜票,我還能申請每個月兩塊的困難補助,基本不花錢。”


    “三年六學期,獎學金也攢了一千兩百塊,翻譯當時掙的都用在了日常開銷上,倒是製片廠那邊邀請的台詞翻譯,千字十二,期間接了三部任務,賺了一千三百多,你賣到廣播電台的錄音,分了我三成利潤,那兩千塊錢也沒動。”


    說話間,陸讓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略微折彎的存折。


    “一筆筆我都存了定期,現在這上麵一共有五千五。”


    到時候工作,家裏可以買兩輛自行車,一輛一百八,手表辛甜喜歡機械表,一隻預算五百,至於收音機,有辛叔在就更講究點,收錄雙功能,要是僅著牌子來,預算按四百來,這就去了一千三,剩下洗衣機最貴,雙桶的要一千五,全自動的還要找關係改電線,價錢也要頂著兩千來。


    定親彩禮八十八,他打算結婚聘禮再添個二八八,房子單位肯定會分配,就隻剩新衣服,新家家具……陸讓可著這錢計算,覺得差不多暫時是這些。


    餘下的,結婚前他肯定還會想著法子賺錢,壓力沒眼前父女倆想的那麽大。


    辛甜歪著頭,沒想到陸讓攢了這麽多錢。


    辛繼榮聽著,一句句倒是把他心裏的不爽給說散大半。


    說到底,他的態度如何,取決於陸讓對待他小閨女的態度。


    陸讓現在把家底亮出來,辛繼榮說話也溫柔三分,“行,那就照你的意思來,總歸我和她媽不圖這些,都是帶去你們自己小家的,不過你入贅,我們家也不能人財全得,錢你出,票我來找,再一個,等你們來工作分配確定下來後,我和她媽出錢,在附近給你們買個房子。”


    陸讓愣住,很快回神,“單位會分配……”


    “我知道。”辛繼榮擺擺手,“單位分配房子看年資的,你倆生瓜蛋子剛進去就想跟其他人搶房子,怎麽可能,即便是分,筒子樓沒隱私,小院子破舊,你不能讓我女兒嫁給你後生活質量下降吧,吃喝我不管,居住環境影響上班狀態的,就這麽說定了。”


    陸讓看著辛繼榮的眼神閃著光,沒再拒絕,應了下來。


    老泰山說,那以後是他和辛甜的家。


    ……???


    “前期還沒確定,我們全體參與的醫護人員和實習生都要隔離開,接下來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回來。”


    辛蜜一一將情況說清楚,腳邊是已經收拾好的行李,馬上就要離開,和老師一起從學校離開。


    辛甜有點擔心,可扭頭看爸爸媽媽沒說什麽,她想攔著的話隻能硬生生吞下去。


    “我走了。”


    辛繼榮伸手拎起辛蜜的行李,“我送你。”


    辛甜就送到門口,扶著門框看姐姐離開,正看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看到陸讓站在身邊。


    “別擔心,這幾天女生宿舍樓已經放人離開,沒有人無緣無故被傳染,可能是檢查有誤,這並不是傳染性病毒。”


    “那宿舍裏麵被傳染的人是為什麽?”


    “現在除了病狀類似,暫時還沒找到其他的共同點。”


    辛甜掛心了下,等看到爸爸回來,收斂了愁容。


    辛蜜的離開,對辛甜的生活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就像以前那樣,姐姐忙於學業,一天也就見一麵,唯一不習慣的,是以前想找就能找到人,現在想到了,沒地方去找人。


    與此同時,定親的媒人也找到了。


    找的也是熟人,就陸景賢以前住的家屬院隔壁鄰居,蔡老師。


    和其他人一樣的過程,媒人先上門提親,辛家第一次沒應,第二次再來,同行的還有陸讓和彩禮。


    當天,蔡老師代替陸讓這邊的長輩,早早問過陸讓情況後,同辛繼榮把原先說好的事情,在媒人的見證下敲定。


    蔡老師回去就抱著黃曆,挨個去翻後麵的日子,最終定親禮辦在了七夕那天,訂婚宴定在市中心的飯店裏。


    陸讓這邊沒親人需要邀請,隻邀請了蔡老師夫妻兩個,外帶他的英語私人老師,撐一撐長輩的場子,其餘老師如果結婚那天還在聯係,就再邀請。


    辛甜這邊的人就多了。


    親近一點的都要通知到,來不來另說。


    家裏爺爺奶奶已經過世,外公外婆還在,這怎麽都繞不過去,除去兩老,邀請的就隻有她娘家的兩個嫂子,這些年還要感謝她們盯著一家子。


    朋友這,喪輝夫妻倆,方誌遠夫妻倆,還有辛繼榮倆徒弟。


    辛立燁那,海上出任務不在島上,七月讓人幫忙接的電話,得知了消息,也不等辛立燁回來,打算自己來。


    趕巧狗娃要休息回家一趟,順帶給七月帶回來,到時候家裏人去建方縣接。


    辛甜這,學校裏的同學沒通知,因為時間點的問題,都在忙碌論文或者畢業分配,要不然就暑假回家了。


    方嬌嬌會跟叔叔阿姨一起來,辛甜想了想,又單獨給喬振革遞了消息,問他有沒有時間來參加定親禮。


    方嬌嬌來得早,趕在爸媽之前先來的。


    看到辛甜寫的名字,還愣住了,回神後打趣她,“你這搞得像結婚似的,太正式了。”


    辛甜認真說:“我當訂婚禮辦的,一輩子也就這一次,當然要認真對待。”


    “也對,還有什麽?”


    方嬌嬌幫起忙,最後統計一下,全部人攏共三桌就能坐下。


    到時候主桌一桌,男方一桌,女方一桌,辛甜打算把自己朋友全塞男方那桌去。


    方嬌嬌看完,“你徐阿姨怎麽沒見寫?”


    辛甜說:“之前提過,徐阿姨要年底才能回來,這次回來後就再也不用去了。”


    方嬌嬌:“病好了?還真能治好啊。”


    辛甜:“說什麽呢。”


    方嬌嬌閉上嘴巴,詫異是真的,那可是瘋病。


    她就此打住,難得和辛甜見一麵,主動談起了自己的情況。


    “開始不是考的表演係,入學半年之後發現我的腿還是造成挺大影響的,老師建議我轉幕後,幸好我聽了。”


    入學後,方嬌嬌現實不少。


    綜合考慮過老師的建議,最後轉成幕後導演。


    “老師一直覺得我拍攝上有天賦,還要感謝辛蜜姐,之前都是拿她相機到處拍,她人呢?”


    “備戰考研,跟導師去補習去了。”


    學校後來封口了,新病毒的事情沒再讓往外傳,不過進度還挺快,這幾天的時間裏,基本確定了感染源。


    姐姐說,現在不用強製隔離,她定親那天可以回來呢。


    想到這,辛甜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歎口氣,扭頭問方嬌嬌,“你喜歡現在的專業嗎?”


    “喜歡啊,我未來目標都定好了,既然我的腿耽誤事,以後我賺錢了自己拍自己。”


    辛甜笑出聲,覺得這想法很好。


    她托著下巴,“真好,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幹什麽?是跟著陸讓一起繼續考研?不考研的話,分配單位我選去哪裏?”


    方嬌嬌奇怪,她扶著辛甜的腦袋上下打量,“你怎麽了。”


    “?”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有那麽多原因。”


    “……那不就是因為沒辦法選擇,你聽我說啊。”


    “說。”


    “你看,我如果繼續考研,需要考其他專業,相當於直接落後別的專業好多步,很危險的,一旦選擇考研就會錯過學校分配,如果服從分配……”


    方嬌嬌不用繼續聽,話題又繞回來了。


    “算了,我聽得頭大,也聽不懂,你還是自己選擇吧。”方嬌嬌果斷拋開。


    辛甜撐著下巴,想了想找出新的紙筆把情況列出來,用了未來的一個笨辦法,填優缺點。


    省醫院的附屬廠就不想了,出了這個,其他廠子也不在考慮之中,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大批下崗潮,她就算是大學生也沒用。


    剩下的,她不走政途,政府機關也不考慮。


    此外,便是銀行、食品公司,製片廠……


    看到製片廠,辛甜的手不斷點在上頭。


    好吧,其實人有偏向性的時候,還是表現的挺明顯的。


    辛甜畫了個圈。


    ……


    定親禮這天,對外宣布也是訂婚。


    人陸陸續續的來,辛甜和陸讓專門打扮一番。


    長發專門做了小卷,散在肩頭少了幾分學生氣,多了女性的溫婉,桃粉色及膝裙,趁得肌膚雪白,並肩站在陸讓身邊,矮他一個頭的辛甜更顯嬌小。


    陸讓簡單得多,白衣長褲,唯一區別於日常的,便是胸口口袋裏別了兩隻鋼筆,一金一銀。


    辛甜接待人時,時不時抽空看他一眼。


    陸讓察覺到,看過來時衝她挑了挑眉。


    辛甜雙手背後,突然退了後,“你等我一下。”


    她轉身去到隔壁休息室內,翻開她珍珠白的小包,從裏麵找出一個眼鏡盒,掏出來藏在身後重新回到陸讓身邊。


    正巧,抱著女兒的喪輝剛趕到,手托著女兒腳底,嘴裏喊著恭喜恭喜。


    她女兒珍珍一周半歲,正是學話的時候,說不出來恭喜,露著她那零星幾個的小米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喜,喜。”


    喪輝樂到不行,“珍珍,喊姐姐。”


    珍珍藕節般白胖的小腿用力蹬再掌心,拍著肩膀喊姐,辛甜注意力一下被帶走。


    辛甜順手把手裏東西遞給陸讓,伸手接過珍珍,實實在在的重。


    喪輝虛扶著,“她重,給她沾沾喜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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