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曹方一人點上一支煙,消遣著吃完飯後的無所事事,兩人繼續閑聊了起來,聊著聊著,曹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調侃著問道:“楊銘,今天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啊,這天都黑透了,你怎麽還坐的住,你不是得去找快活嗎?”


    “哪兒也不去,待會兒回家睡覺。”


    曹方似乎被我震驚到了,驚歎道:“是誰謀殺了你的夜晚?”


    我被曹方給問住了,我紙醉金迷的夜晚的確被一個剛剛出現在我生活中的女人給謀殺了。


    我並不急於回答曹方的問題,卻迫切的想讓他幫我分析一個困擾我許多天的疑問,我始終弄不清楚,開著豪車的董妍為什麽會住進那個破舊的屋子裏,我可不願意相信,這是上天刻意為我們製造的緣分,說緣分也牽強,因為前些天我扔了她的被子,她隨後把我扔到荒郊野外,這個世界好似並沒有這種折磨來折磨去的緣分。


    半晌我對曹方說道:“告訴你一件特新鮮的事兒。”


    “是不是這件新鮮的事兒和你不出去鬼混有直接聯係?”


    我點了點頭,隨後將這些天,我和董妍因為那個房子發生的種種事情有選擇性的告訴了曹方。


    曹方聽完後,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停頓小片刻才問我:“你確定她開著百來萬的豪車,住進了你那間爛房子?”


    “當然確定,你幫我分析、分析,看看她到底是什麽動機?”我很認真的對曹方說道。


    “反正不是謀財害命。”曹方說著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沒財,爛命一條,但現在我真的在和你說一件很認真的事情,你認真點行嗎?”


    “楊銘,咱們活在一個特現實的世界,其實你真的別指望她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麽,這輩子來報恩的。”


    我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別說,說不定還真有這可能,你說我這輩子無惡不作,渾的發臭,肯定是因為上輩子好事兒做太多了,說不定我那女房客就在上輩子受了我恩惠,這輩子來報恩伺候我的。”


    “伺候你?你不是說她大晚上把你騙到市中區和曆下區的郊區交界段,凍的你大鼻涕直流,有這麽伺候的麽?”


    我指著曹方,又是一陣無語,才說道:“你tm就一損友!”


    曹方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說道:“楊銘,其實出現一個女人轉移你對許晴的注意力,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兒……”


    沒等我應答,又說道:“馬上7點半了,我八點約了婚慶公司的策劃見麵,今天咱們就先散了吧。”


    看著曹方離去的背影,我在茫然中又點上了一支煙,總覺得不太理解他說的話,為什麽董妍的出現會轉移我對許晴的注意力?


    ……


    從餐館出來後,又買了一罐啤酒,一邊喝,一邊隨著擁擠的人群,聽著別人的笑鬧,想著自己的煩惱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打開門,屋內一片漆黑,打開客廳的燈,四處看了看,屋內充滿冷清,我的女房客,董妍似乎還沒有回來。


    我百般無聊,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少了泡夜店的紙醉金迷,夜似乎也變得沒完沒了的漫長,我已經記不起,我何時像現在這樣,在夜晚初至時,便好似一個居家小男人般對著電視機尋找消遣……然後倍感無聊!


    時間才剛剛八點半,卻被無聊折磨的抓心撓肺,抽了一根煙,發了一會兒呆,時間隻走了十分鍾,我有點兒想死,原來一個人的夜晚竟是如此難熬!


    我從房間裏找出吉他,找來一份吉他譜,開始練起了歌,如果說每個夜晚除了紙醉金迷之外我喜歡做的事情,恐怕也隻有彈彈吉他,消遣無聊了。


    一曲唱罷,準備彈下一曲時,屋外終於傳來了動靜,隨後門被打開,然後我看到了提著手提包,美的要人命的董妍。


    雖然我們之間有點過節,但我並不是一個狹隘的人,因此去貶低她的美,這個女人似乎真的是上帝衝動之下的傑作。


    我放下手中的吉他,帶著笑容問道:“回來了?”


    “嗯。”董妍應了一聲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站住。”我沉聲,板著臉向她喊道,卻是無聊心理作祟,不甘心一個人寂寞,想戲弄於她。


    董妍轉過身與我對視:“有事嗎?”


    我打量著董妍,越看越疑惑這個女人為何能生的這麽漂亮?隨後口無遮攔的問道:“你說你怎麽那麽漂亮,不會是什麽妖怪變的吧?”


    董妍眉頭微皺,對我冷言道:“麻煩你不要讓我有引狼入室的感覺,行嗎?”


    我立馬站了起來,言語故作激動說道:“姑娘,你沒弄錯吧,這房子是我的,你這引狼入室的說法是不是有點不恰當吧?”


    董妍並沒有理會我所提出的房子究竟是誰的說法,語氣依舊冰冷:“如果你覺得我是妖怪變的,你隨時可以出去住,我不會有意見的。”


    “我憑什麽出去啊,本來這房子就是我的,你充其量就是一個房客,再說了,你都答應我住在這裏了,我也遵守約定,下了班大佛似的蹲在家裏哪兒都沒去,所以搬家的事情,以後你千萬別和我提。”我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以示激動。


    “我是你的房客?”董妍的語氣明顯不悅。


    我卻毫不在意她的不悅,道:“對,從今天起,你在我麵前就得以女房客自居,在這間屋子裏,誰資曆深,誰就有話語權。”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另外我得提醒你,你沒有必要偷換概念,把女房客的稱謂強按在我身上,因為我隻答應你在這裏暫住一個月,你很快就會帶著房東的身份離開這裏。”董妍用一種有恃無恐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一個月怎麽了,就算隻能住一個月我也爽!”我嘴硬的說道,情緒卻因為董妍那句“離開這裏”而低落。


    董妍不願意再和我較真,說了句“誰管你”之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


    一個人的客廳裏,我摸出一隻煙點上,在煙進煙出的快感中,卻又因為自己靠無賴爭取來的房東身份而倍感好笑。


    吐出的煙霧在燈光的映襯下,悠悠的飄向了窗外,我看得入神,一陣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風又吹的我清醒,在這陣好似被借來的風中,我忽的看到了許晴朦朧的輪廓,猛然想起:還有三天我們就將在曹方和顏妍的婚禮上見麵,我似乎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這三天或許比分別的三年還要難熬……


    時至今日我一直想不通,我們用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經營了4年的愛情,為什麽未能善始善終,哪怕是分手至少要給我個理由,可是……


    我閉上了眼睛,從指尖出不斷散出的煙,熏的我有點想掉淚!


    坐回到沙發上,我將手中的煙全部吸完,然後按滅在煙灰缸裏,往身邊的吉他看了看,卻已經沒有情緒再唱上哪怕一首歌。


    我仰躺在沙發上,再次不勝折磨死在了無聊中,我往董妍的房間看了看,心中有些不快活,如果沒有她給我的約束,現在我已經和龍飛他們喝啤酒看著一場美女如雲的走秀,所以很大程度上,現在的無聊是她賦予我的。


    如果她不突然租下這套房子,我就不必為繼續住在這裏而委曲求全,也不必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在這樣一個夜裏,死在無聊的折磨中。


    我覺得她有責任幫我解決掉這些沒完沒了的無聊,不管這個邏輯在別人看來是多麽的強盜,我卻覺得理所應當,因為無聊在我的認知世界裏是那麽的可怕,它的產生完全源於孤獨,倘若活著,誰不害怕孤獨呢?


    我來到董妍的房門前,決定在這個還不算深的夜衝破孤獨的囚籠,我敲了門,對屋內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的董妍說道:“喂,有空嗎,出來聊聊天。”


    “我們沒有共同語言。”屋內傳來董妍的聲音。


    “大家說的都是中國話,我他媽又不是火星人,怎麽沒有共同語言了?……再說,我是房東,你是房客,同住一屋簷下,為了能夠長期和諧相處,多加溝通是很有必要的。”


    董妍沒有理會我,屋子裏隻聽到略顯尷尬的回聲。


    我當即改變戰略,采用懷柔政策,再次敲響她的房門,說道:“你吃晚飯了嗎,要不我煮點宵夜……”


    董妍並不領情,厭煩的打斷了我:“麻煩你做有意義的事情。”


    “靠,給你做夜宵,你還諷刺我活得沒意義,是吧?那我還真就不願意打擾了,了不起啊!我跟勺子把玩去……”


    我負氣似的坐回到沙發上,卻不甘心,她憑什麽一副懶得理會我的姿態,我是窮,是不怎麽有出息,但這不代表我願意用卑賤去成全她的高姿態,既然活著我還是很在乎自尊的。


    我真從廚房找了一隻勺子,放在茶幾上用手指撥著勺把,弄的勺子像陀螺似的轉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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