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在舞台的椅子上坐下,龍飛也隨我站在了舞台上,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無奈,我是害怕江雪的追問,龍飛是害怕和陳鳶相對。


    龍飛和音響師又要了一支麥,隨後對身後的樂隊說道:“來首唐朝樂隊的夢回唐朝。”


    樂隊找準音後向我們示意,我和龍飛做了個ok的手勢,隨後閉上眼睛,陶醉在歌曲的前奏中。


    整首歌我都非常投入一直閉著眼睛,直到尾聲時才睜開,下意識的向我們剛剛坐的座位看過去,竟發現董妍不知道什麽來到餐廳,正和陳鳶坐在一起,給我和龍飛鼓掌,而吃客們的目光也隨之聚集到她們那邊。


    一個美女就已經非常難得,此刻董妍、江雪和陳鳶三人坐在一起,自然無限放大了美女效應,吸引著吃客們的目光,可我卻在這種美女效應下一陣陣心慌,生怕陳鳶將董妍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介紹給江雪,隨後董妍很不給麵子的拆穿,那我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我將吉他遞給龍飛,示意他繼續,自己匆忙走下了台,來到三個女人的身邊,剛準備開口,江雪卻對我說道:“我去接你的檔,好久沒和龍大腕一起合作過了。”說完向小舞台走去。


    我在董妍身邊坐下,趁著陳鳶的注意力在舞台上,壓低聲音問董妍:“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我不是已經答應你,有空就去幫你清理掉那些該死的錢串子了嗎?幹嘛這麽急!”


    董妍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許久問道:“你覺得我是來找你的嗎?”


    我這才意識到處於緊張中的自己是多麽的自作多情,記得上次董妍和我說過她很喜歡陳鳶的這間餐廳,那麽自然會來吃飯消費,所以今天純粹是巧遇。


    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我厚著臉皮向董妍問道:“剛剛我唱的那首《再回唐朝》挺不錯的吧?”


    “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唱的很讚,沒關注你。”董妍和我說話,卻托著下巴看著台上的龍飛,似乎很期待龍飛的下一首歌。


    我捂住胸口,扭曲著臉做了個疼痛的表情說道:“oh,dear,我的心太痛了,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能這麽對我,我的心碎了!”


    “無聊。”


    董妍的態度讓我心中暗鬆一口氣,如果她很不給麵子的拆穿我,就絕對不會隻是一句“無聊”這麽簡單了。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隨即也將注意力放在小舞台上,等待著江雪和龍飛的合唱


    小舞台上龍飛撥動吉他,江雪跟著音樂的節奏唱了起來,我則一邊喝啤酒,一邊心不在焉。


    半晌我對陳鳶說道:“江雪還真是一線女演員的胚子啊!”


    陳鳶不解的看著我問道:“怎麽說?”


    “你見過楊冪和範冰冰唱歌好聽過的嗎,顯然以唱歌為標準,江雪成為一線女演員指日可待!”


    陳鳶笑了笑,道:“楊銘,你可真缺德,拐這麽大彎調侃江雪,她知道能氣死!”


    我好奇心突起,推了推身邊的董妍說道:“待會兒你上去玩玩,還沒聽過你動人的歌聲呢!”


    “我隻喜歡聽別人唱。”董妍搖頭拒絕。


    我有點無趣,喝了一口啤酒,隨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歌唱的江雪身上。


    一小會兒後,陳鳶讓服務員拿來了相機,離開座位,選了個好的位置將小舞台上江雪和龍飛的身姿用影像記錄了下來。


    我對回到座位的陳鳶說道:“你還真是偏心啊,剛剛我唱的時候也沒有幫我拍張照片,記錄下我偉岸的身姿。”


    陳鳶笑了笑將剛剛拍好的照片給我看,又說道:“拍得不錯吧,說不定這會成為一張有特殊意義的照片呢!”


    我點了點頭,又向台上的江雪和龍飛看了看,或許有朝一日他們真的會在娛樂圈名聲大噪,那麽兩人成名前的合唱照片自然有特殊的意義,可是,即便真的有那麽一天,又有誰會知道,他們成名的背後,曾走過無數個艱難的昨天和今天。


    這是個簡單的夜晚,簡單到隻是我們幾人輪流去小舞台上唱歌,而董妍更是簡單,從頭至尾幾乎沒說什麽話,隻是托著下巴安靜的聽著,或許每一個來“緣來此”的人都把這裏當作一處可以停留歇息的海灘,簡單的聽聽音樂,簡單的享受人性的溫暖。


    這頓晚餐本來說好是我請客的,最後董妍卻於我之前拿出了1000塊錢投進了那個彰顯人性的箱子裏,我對此大為得意,在眾人麵前炫耀,我的“女朋友”是大款。


    眾人則戲稱我是被董妍養著的那個“小白臉”。


    其實哪有什麽大款和小白臉,不過是年輕人在一起的笑笑鬧鬧而已,我們的青春已經所剩不多,唯有笑鬧,才讓我們最後的青春顯得不那麽孤獨和沉重,因為我們都不願意在最美的年華中做那個孤獨的人!


    ……


    離開陳鳶的餐廳,董妍和眾人告別,第一個開車離去,之後是龍飛,而我得將江雪送回到她住的酒店。


    路上,沒有喝酒的江雪開車,我打開車窗,點上煙,習慣性的看著夜幕下的這座城市。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起了一陣蒙蒙的細雨,秋風有些清涼。


    江雪忽然變道,調轉車頭向反方向駛去,她對我說,道:“時間還早,酒店太悶了,我們去環城河邊坐坐吧。”


    “嗯。”我應了一聲,繼續沉浸在無邊的夜色中。


    片刻之後,我們來到環城河邊,緊挨著彼此坐在已經被小雨淋得微濕的草坪上。


    坐了一小會兒,我仰麵平躺在草坪上,任綿綿細雨打濕自己,情緒在秋風的清涼中完全放空。


    江雪也側身在我的身邊躺下,她的手搭在我的胸膛上,在我耳邊輕聲問道:“楊銘,其實董妍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我有點訝異的問道:“你哪兒看出來的?”


    江雪笑了笑,道:“女人的直覺唄,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江雪的看穿讓我不禁相信女人真的是一種感覺動物,我點了點頭,道:“嗯,她確實不是我的女朋友,隻是那次和許晴碰麵,不想讓許晴看到我太落魄,頭腦發熱,才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許晴回來了?”江雪的語氣充滿訝異。


    “是啊!”我歎息說道,隨後又點上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將手臂枕在腦下,有些惆悵的看著細雨綿綿的天空。


    江雪似乎有些冷,又抱緊了我,卻沉默不語,於是兩個在生活中沉沉浮浮的人,就這麽在這個下著小雨的夜晚,相依為命的縮在一起,去找尋那些少的可憐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江雪才輕聲在我耳邊問道:“楊銘,你心中有向往的地方嗎?”


    “有的,是一座城池。”


    “一座城池?就好像陳鳶的那間餐廳嗎?”


    “不,在空中,是一座空中的城,晶瑩剔透,裏麵住著一個長發垂肩的美麗女子,那個美麗的女子一直在等我,等我跨過重重艱險上去陪伴著.....。”


    江雪想了想說道:“董妍就是一個長發垂肩的美麗女人。”


    “不是她,她的長發有些微卷。”我否定之後,又問江雪:“你呢,你心中向往的是什麽地方?”


    “是在一處世外桃源,有著一處像是童話城堡一樣的城市,但卻隻有我和他生活在那裏,沒有喧囂,沒有壓力,每天在聽著叢林裏的鳥叫,看著日落的黃昏,對了,他會在每個黃昏裏為我做晚餐,他做的米粥可好喝了呢,再也不用去想塵世中的江湖了!”她說完有些垂頭喪氣。


    我笑了笑,道:“你還真行!連故事情節都想好了,不過挺美的,比我的那座城池更美!”


    江雪沒有再言語,將自己的臉與我的臉貼在一起,又過了許久才對我說道:“楊銘,不要再想著許晴了,好好為自己的人生奮鬥吧,不要因為沒有掌聲,便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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