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為她孩子氣的舉動笑了笑,就沒有再繼續談這件事了。等到蘇珊離開,她就做到了書桌旁,正如她剛剛對蘇珊說的,他得給布萊恩·道達爾寫一封感謝信——這封信通過男仆的手,交給了布萊恩,就在兩個小時以後。


    接到薇薇安的感謝信,對布萊恩來說是一件很振奮的事兒,他知道自己的第二步計劃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應該趁熱打鐵才對…於是在他的刻意計劃下,他和薇薇安碰麵的機會多了起來。


    是的,他們不算一個‘階層’,雙方都沒有刻意製造見麵機會的話,是很難碰麵的。但他們的圈子其實也沒有差的那麽遠,布萊恩開始謀劃了,情況又不一樣了。


    對於突然增加的見麵幾率,薇薇安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不會認為這是巧合,但就算不是巧合又怎麽樣呢?道達爾先生如果真的想追求她,製造一些相遇難道不是應有之義嗎?


    ……


    “布萊恩·道達爾?那是什麽人?聽起來像個無名小卒。”歐文子爵聽到牌桌上的兩個熟人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不了解情況。


    “哦!您前段時間離開美林堡了,所以不知道。道達爾先生是一位律師,前途遠大的年輕律師,據我們所知,他正在追求奧斯汀小姐。”有熟人笑著解釋,同時笑容裏還有一些意味深長的東西。


    “追求奧斯汀小姐?”歐文子爵咀嚼了這話一遍,忍不住說道:“追求奧斯汀小姐又怎麽樣呢?追求奧斯汀小姐的男士實在是太多了,並不差他一個,是不是?”


    “這位道達爾先生不大一樣,他似乎博得了奧斯汀小姐的青睞…這可讓一些人對他眼紅到了極點!多少身份比他高貴的多的先生,都沒能讓奧斯汀小姐另眼相待呢!而他,隻不過是一個雜貨店店主的兒子,一個小律師。”


    “說實話,我是反對以出身來看人的,畢竟奧斯汀男爵本來的出身也不高,這樣說起來,奧斯汀小姐豈不是——不過,您還是繼續說說吧,這位道達爾先生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居然能搏得奧斯汀小姐的青睞!”


    說到這個,歐文子爵也很好奇啊!他和薇薇安在那次霍德蘭城堡之行後,奇妙地就熟悉了起來。其實也算不上特別熟,但就是挺有‘默契’的,兩人在一起時總是有一種不必言說的自在,就像相處了挺有的老朋友。


    也因此,歐文子爵其實比如今很多看起來和薇薇安很親密的人更了解她。在他看來,薇薇安是此時非常少見的姑娘,她非常理智,對這個社會運行的規則看的很透,同時對這個社會,還有社會上的人是‘失望’的。


    對於大多數女性懷抱希望尋找的‘丈夫’,她則是相當悲觀。似乎篤定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丈夫,或者,就算是‘好丈夫’,本質上也隻是妻子的奴隸主。隻不過他們更珍惜作為財產的奴隸,和藹可親、不算嚴格,所以看起來妻子還是自由的,還能夠做自己。


    但奴隸就是奴隸,作為有錢人的奴隸,或許有的奴隸生活水平比社會上的底層人,甚至一般的中層人都要好。受到主人寵愛的他們可以‘狐假虎威’,連權勢都能得到…然而,隻要是有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人願意給人做奴隸。


    作為一個人,隻要自己還是屬於自己的,那麽就總有和別人、和自己、和命運爭一爭的機會!可一旦成為奴隸,自己就不是自己的了,‘爭一爭’的機會不存在了,之後命運種種,其實隻是看運氣,看奴隸主的想法。


    這樣的薇薇安,居然會青睞一個追求者?這讓歐文子爵覺得驚異,也覺得這個‘布萊恩·道達爾’可能不一般。


    “您是說道達爾先生嗎?哦,說起來他倒是個挺努力的年輕人,作為雜貨店店主的兒子,現在居然在派克羅律師事務所做律師了,還很受律所高級合夥人的看重呢…不過,要說他得到奧斯汀小姐的青睞,還得是那次吧。”


    “那次他為奧斯汀小姐出頭,在一家餐廳裏,他正好聽到幾個浪蕩王孫背後議論奧斯汀小姐,出言不遜…雖然一個對幾個,最後被打的很慘,但這確實是令人敬佩的。就連一向有些冷漠的薇薇安小姐,也被感動了……”


    “這聽起來隻不過是一點兒‘感動’而已……”了解薇薇安的歐文子爵挑了挑眉。


    “‘感動’就可能是一個開始啊。”熟人這樣說。


    這一點歐文子爵倒是不否認,慢慢點了點頭。這時候,手頭一局牌也打完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對旁邊還在處理一些沒弄完的公文的霍夫曼說道:“我們的好部長!快來吧,別一個人用工了!”


    “我知道那不是什麽重要的工作!如果真的是重要的工作,是沒可能帶回家裏完成的。我們這些朋友都上門來了,可你卻讓我們自己自娛自樂,自己一個人做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上的事兒…這說出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了!”


    意外的是,霍夫曼這一次沒有拒絕,而是真的就放下了公文,走了過來。他提醒了歐文子爵一句:“不是,我隻是副部長,外交部部長是巴克萊先生。”


    “別這樣說,如今的規則,沒有部長在時,大家都是叫副部長為‘部長’的!很幸運,我們之中一個部長都沒有…來吧,你來替換我吧,我之前一直輸,我覺得有必要停一停,等運氣變好再說。”


    霍夫曼坐在了歐文子爵的位置上,其他人也沒有異議,於是之前的紙牌遊戲繼續。


    在一旁看著大家玩牌的歐文子爵還是有點兒無聊的,想了想就說:“還是繼續說說那位道達爾先生吧,除了你們說的那些,還有什麽關於他的消息嗎——別告訴我,他就是一個如此無聊的人,連一點兒談資都沒有。”


    “噢,這話可不好說啊,子爵。”有一個坐在他斜對麵的熟人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說完這句話後,就閉口不談了。


    然而歐文直覺這裏麵有問題啊,立刻‘逼問’:“快說吧,有什麽不好說的呢?在座的都是真正的守信的紳士,就算是不好的話,也不會傳出去的…您不相信我嗎?不相信公爵嗎?還說說你不相信霍爾和保羅?”


    熟人像是被歐文‘說服’了,想了想才勉強說道:“聽說…這隻是聽說,聽說那位道達爾先生有一位情人。”


    “啊?這算什麽談資…年輕的先生們,不管已婚的,還是未婚的,大多都是有情人的。特別是未婚的年輕人,如果沒有固定的情人,那可能更糟糕,意味著他們會去妓院,染上一些糟糕的病。”歐文子爵覺得這沒什麽意思。


    這真的就是此時的普遍想法,人們認為‘男人天生擁有強烈的性欲’,這是全社會的共識。基於這一點,又衍生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一種是順從自己的欲望,另一種則是出於道德和身體健康的需求,要節製自己的欲望。


    節製欲望並不是說禁欲,而是男性隻應該婚內同自己的妻子做愛,另外次數也有說法。一般認為一周三四次比較合適,太多了也會導致身體虛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倒也沒錯。


    社會的明麵上的風氣是‘節製派’,總體而言,和禮蘭王國是一個看起來井然有序,保守占主導的國家…但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對於男人來說,放縱的自由可比節製的束縛要簡單多了!


    所以無論婚前婚後,擁有一個情婦,或者嫖娼,都是非常常見的。


    第171章 紅粉世界171


    歐文子爵說著布萊恩就算有一個情人,也實在沒意思的話,眼睛卻依舊看著熟人,顯然是想讓對方說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消息來…他不相信,真的這麽簡單,自己這個熟人還要這樣煞有介事地說!


    熟人笑了笑:“這個情人不太一樣,是道達爾先生家,從小照顧他的女仆…認識十多年了,成為他的情人也快十年了。關係這麽長久,和一般的情人是不一樣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布萊恩和貝裏斯小姐秘密結婚的事沒人知道是沒錯,但他們時不時要來往,更別提更早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太過遮掩這種來往。這樣一來,知道這件事的人總有那麽幾個。


    而一件事隻要有少數人知道,那麽大家不關心也就算了,一旦關心起來,立刻就能成為人盡皆知的‘秘密’——過去大家不在意一個小律師有一個在一起快十年的‘情人’,但現在布萊恩在著名的‘奧斯汀小姐’那兒不斷上分,他的事兒也就成了大家談論的話題了,秘密不再是秘密。


    “這聽起來確實讓人不大順心,是不是?”歐文子爵想了想,也能理解熟人的意思。普通的婚前情人,大多數要做妻子的姑娘是不大在乎的。或許會心裏有點兒芥蒂,但隻要對方能在婚前解決,基本上是不會有人對此太‘執著’的。


    和禮蘭的婚姻製度是一夫一妻製,但這不代表大家對婚姻都很忠誠。特別是上流社會的男性,豢養情婦的太多了!但即使是這樣,也有一個講究,那就是在婚前婚後一段時間內,這些要暫時斷掉。


    這有點兒像華夏古代,是可以納妾的。但正妻迎娶進來前,還有新婚那段時間,講點兒體麵的人家是不會讓新郎納妾的。這種時候納妾,那不是打正妻的臉,讓人心存芥蒂嗎?


    而布萊恩這種情況,又有點兒不同了。他的情人顯然不是什麽交際花,又或者妓女來的。不是一時迷戀美色或者尋求刺激,他這是一份長久穩定的感情啊——對於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未婚夫婚前有這樣一個情人,顯然比亂搞還要讓人難接受。


    這樣的關係是沒法兒輕易斷掉的,想到自己今後的婚姻中,要容納第三個人。甚至說不定在人家眼裏,自己才是第三個人,很少有人能接受吧,特別是在婚前,還有選擇的時候。


    “以我對奧斯汀小姐的了解,她一旦知道這件事,道達爾先生就毫無可能了!”歐文子爵幹脆地為這件事做了一個總結,又問:“奧斯汀小姐知道這件事嗎?”


    “是啊,奧斯汀小姐一旦知道,道達爾先生就完蛋了。畢竟奧斯汀小姐性情傲慢,根本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羞辱’,更何況,奧斯汀小姐還有很多其他的追求者,根本不必是我們的道達爾先生。”


    熟人並不知道歐文子爵的意思,自然認為歐文子爵篤定薇薇安會判布萊恩‘死刑’,原因是她性格高傲。歐文子爵知道他完全理解錯了,但也沒有糾正對方的意思,隻是笑笑不說話。


    熟人繼續回答剛剛的問題:“奧斯汀小姐還不知道道達爾先生有一位如此特殊的情人的事兒…您知道的,有些傳聞就是這樣的,傳男不傳女,傳女不傳男。先生們的消息不見得和女士們互通,反之也是一樣。”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背著妻子養了一個情人,又或者揮霍家裏的錢在賭場…這些或許在他的‘男性同胞’那裏,從不是什麽秘密。但大家彼此之間傳歸傳,卻是非常有默契地、一致沒有對女人,特別是和他妻子有關係的女人說這些。


    他們將此稱之為‘男人的默契’,就像女孩子們也有不告訴男人的事兒,稱之為‘女人的秘密’。


    這種‘男人的默契’,很多時候真的比刻意讓人保密更值得信賴。所以薇薇安還不知道那些,聽了熟人說法的歐文子爵也不意外。


    “唔…子爵,您也認識奧斯汀小姐,聽說您還說過,如果不是明知道沒有機會,您甚至會向奧斯汀小姐求婚之類的話——那麽,您要對奧斯汀小姐說起道達爾先生的‘小秘密’嗎?”熟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概不會?”歐文子爵下意識搖了搖頭,然後才解釋:“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奧斯汀小姐非常聰明,道達爾先生的秘密瞞不過她,根本不用我去說這個。更何況…更何況,奧斯汀小姐並不見得就愛上了道達爾先生。”


    “就連你也說了,她隻是很感動道達爾先生的‘仗義執言’嘛…女人的感動當然可以成為愛情的開始,但這也不一定,至少奧斯汀小姐不是那麽簡單的女人。”


    歐文子爵的熟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真的,子爵,您不覺得您將奧斯汀小姐看的太高了嗎?我承認奧斯汀小姐有她的優點,聽說她算是有頭腦的,是嗎?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女人……”


    話說到這裏,解釋就沒什麽意思,也解釋不清楚,所以歐文子爵並沒有再繼續說這個,而是就當這個話題過去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旁邊的霍夫曼扔出手中的牌:“四個a,完牌了。”


    大家忍不住驚歎起來:“公爵,您今晚可來了一筆大的!我們得算算,這是多少節!”


    之後,等到牌局結束,大家一起吃了晚餐,其他人就先向霍夫曼告辭了,他們晚間還有活動呢!隻有歐文子爵留了下來,他今天原本也有一個約會,但他沒有和別人說。這會兒,他就好像原本就打定主意留下,和霍夫曼度過一個無趣卻也悠閑的挽上一樣。


    等到人走了,歐文子爵才立刻寫了一份信,叫男仆送了去,解釋今天約會失約的事兒。然後就看向霍夫曼:“我的朋友,您今天可不大對勁。”


    “什麽?”原本在寫一封短信的霍夫曼筆頓了頓,但又接著寫了下去,頭也沒抬地反問了一句。


    歐文子爵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噢!別這樣!別這樣!霍夫曼…你還記得我們認識多久了嗎?我們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認識了,二十幾年啊!而且少年時代,幾乎宮廷之中形影不離。”


    “我承認,你不是一個好懂的人,所以我也不能說將你看透了。但是…但是,一些簡單的東西,你的‘反常’,我是不可能錯過的——你今天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應當拒絕的時候您接受,應當說什麽的時候您又沉默了——我邀請您加入牌局,根本就是玩笑話,完全沒想到您真的來了!說實話,後來我一直隻能看著你們玩兒,真是有點兒後悔呢!”


    “還有我們談到奧斯汀小姐的時候,以您的紳士做派,無論您是不是對奧斯汀小姐存在某種偏見,也應當製止才對!但您卻一言不發,保持了沉默…您的異常不隻這些,這些隻是最明顯的而已,更多細節您還要我繼續說嗎?”歐文子爵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霍夫曼沉默了幾秒鍾:“您比我自己都要更了解我的‘異常’了…那麽…您是打算揭穿什麽嗎?”


    “當然不是,我的朋友!一定要揭穿朋友的秘密和內心,這算什麽?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得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對。更何況,我並不是拿著水晶球為您占卜算命的預言家或者女巫,我隻是看出了您今天的不對勁,其他的可不知道!”


    “您如果願意向我傾訴您的苦惱,我當然樂意之至,這也是我留下來的目的。如果您沒有這個意思,我就當今晚是‘休息日’吧!噢!最近一個禮拜,我幾乎每晚都有不止一個邀請,快樂是快樂的,可一直如此,也要變成一種煎熬了。”


    最終霍夫曼並沒有向歐文子爵傾訴什麽,他們度過了一個安靜悠閑的晚上。這讓歐文子爵在遺憾之餘,又有一些輕鬆——還好,霍夫曼還沒有更異常一點兒!苦惱到需要向人傾訴,減輕內心的壓力,這可太不像霍夫曼了!


    而不同於歐文子爵和紐蘭公爵這一晚的安靜悠閑,在瑪麗公主的府邸,很多賓客來到,熱鬧異常。這是一個中等大小的晚宴,邀請了大概有四五十人(以王室公主的情況來說,這個人數隻算是中等)。


    薇薇安也在受邀之列,晚餐之後,大家按照此時交際場上的規矩,沒有一個人告辭離開的。大家都熱熱鬧鬧地聚集在一起,有些人去玩遊戲,有些人則是‘談話’。不過這個時候的談話非常無聊,完全是一些官樣文章。


    “您最近怎麽樣啦?聽說您的姐妹要結婚了,對嗎?”“夏爾瓦多夫人去了佛羅斯半年了,美林堡的社交界少了她,真是失色不少啊!”“哦,那個和男士們一起玩兒九柱戲的小女人是誰?怎麽從沒在別處見過她?”……


    薇薇安對於這樣的談話實在是有些膩味,所以加入了台球遊戲——她玩這個水平還算可以,奧斯汀大宅裏也有台球室,她時不時也去打兩把呢。


    等到了夜深了,大家才陸陸續續告辭。但有一些人被瑪麗公主留了下來:“親愛的,別走,千萬別走,留下來一起吃個宵夜吧!”


    等到真的吃宵夜的時候,留下來的幾乎都是瑪麗公主最親密的朋友了。一邊吃宵夜,一邊聊天,氣氛趨向輕鬆,這才真有了朋友聊天的趣味。


    “薇薇安,我一定要向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埃文斯伯爵夫人!當初她離開美林堡社交界的時候,你還沒有正式進入社交界呢…她是美林堡社交界的明星,她離開時,大家多可惜啊!但好在現在她又回來了!”


    埃文斯伯爵夫人是埃文斯伯爵的遺孀,她也曾經是美林堡出名的美人,不過她出身普通,隻是一位小商人之女。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依靠美貌跨越了階層。


    她嫁給了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的埃文斯伯爵,在結婚十五年後埃文斯伯爵去世,兩人並無兒女,家產主要由埃文斯伯爵前妻生下的獨生子繼承…現在的話,她可以說是一位非常快樂、非常自由的寡婦了。


    雖然大量的財產歸屬於繼承人,而且伯爵夫人由於與伯爵階級差距巨大,婚前簽訂了財產協議。以至於本來遺孀能夠得到的一些東西,在她這兒也大大縮水…但多與少都是對比出來的。


    伯爵生前送給她的大量珠寶,根據遺囑依舊屬於她。除此之外,伯爵夫人還得到了一筆每年2000鎊的年金,一次性10000鎊的遺產。當然了,還有房產,伯爵夫人現在住的‘埃文斯府’,以及一處郊區度假莊園,她都有使用權。


    年金和房產,隻要伯爵夫人沒有改嫁,就一直會有,直到她死去。


    在如今的和禮蘭王國,伯爵夫人或許算不上最有錢的那一小部分人,但她本身也不是特別揮霍的人,沒有上流社會一些讓人花錢如流水的愛好…無兒無女的她依靠這些,足夠過上這個國家最好的生活了,這一點,那些比她更富裕的人很多也不能和她相比。


    當初埃文斯伯爵夫人離開美林堡社交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伯爵剛剛去世,她經常出現在社交界也不好,幹脆就住到郊區的度假莊園‘隱居’去了。現在過了一兩年,就算是‘守喪’也該守夠了吧?


    靜極思動,埃文斯伯爵夫人就回到‘埃文斯府’,打算重回美林堡社交界了。


    她原本就認識瑪麗公主,但算不上熟悉,不過也算是巧合吧。她回歸美林堡社交界後,幾次在社交場合遇到瑪麗公主,逐漸獲得了瑪麗公主的喜歡——然後就是現在,被引入了瑪麗公主的朋友圈。


    埃文斯伯爵夫人早就聽說過薇薇安了,隻不過之前她不在美林堡社交界,所以兩個人這次算是第一次見麵。


    見到薇薇安的埃文斯伯爵夫人也是心中暗暗稱奇,她知道瑪麗公主非常寵愛這位‘奧斯汀小姐’,而按照她的經驗,充滿嫉妒的上流社會,那些風光的人是很難接受經常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女友比自己要耀眼的!


    瑪麗公主有公主身份的加持,再加上本身也是個美人,出現在任何場合,都是光耀全場的存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主角’!但即使是這樣,這位‘奧斯汀小姐’一出現,一切也都不一樣了。


    那種典雅而輝煌的美麗,讓埃文斯伯爵夫人想到了太陽。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太陽一般的美人,瑪麗公主卻像是真的一點兒芥蒂都沒有,全心全意那她當朋友——埃文斯伯爵夫人很快在心裏做出了分析,要麽瑪麗公主不同於普通女性,要麽就是這位奧斯汀小姐非常會做人。


    當然,也可能兩者兼而有之。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影響此時埃文斯伯爵夫人對薇薇安十分親熱。當瑪麗公主向薇薇安介紹過她之後,要向她介紹薇薇安時,她搶先一步就說:“是的,奧斯汀小姐,我早就聽說過了…剛剛沒有機會和奧斯汀小姐說上話,真是可惜。”


    薇薇安對埃文斯伯爵夫人也很客氣,一方麵是初次見麵必然客套,另一方麵,嚴格意義上對方也算是個長輩了。埃文斯伯爵夫人今年35歲,比她年長17歲,哪怕是現代社會,這也是可以叫阿姨的年齡差了,在此時更是標準的長輩!


    略作交談,瑪麗公主又將埃文斯伯爵夫人介紹給了其他人,這其實就是一個信號——以瑪麗公主為首的交際圈子又進新人了!


    剛剛進入這個圈子的埃文斯伯爵夫人非常積極,也格外願意開啟新話題。坐在薇薇安身邊,放下刀叉便說道:“你們知道嗎?‘海洋之冠’已經找到了,連同其他十幾件羅齊奧的皇室珠寶一起。真是不可思議!所有人都以為已經被偷運出國了,沒想到還在美林堡!”


    這是個大家都很有興趣的話題,這裏麵摻雜了王室、珠寶、陰謀論、奇案等等元素,應當說最近一段時間美林堡到處都有人在談這個!


    半個月以前,羅齊奧新婚的王太子夫來訪和禮蘭王國,在‘百泉宮’舉行舞會。舞會半程,王子妃又更換了一套禮服和首飾,之後,之前換下來的首飾就全部失竊了!其中最重要的是‘海洋之冠’,這隻王冠曾屬於過一位女王、四位王後,相當貴重。


    一起失竊的還有另外一些貴婦人的珠寶…因為其中有一些人身份敏感,竊賊毫無蹤跡可尋,盜竊手法也無從得知,這個案子成為了一樁引發全社會討論的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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