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沒有看明白新聞界的本質,一群要搏得更多人的目光的家夥,他們的權勢就來源於揭露這些消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權力,所以才會成為權貴們的座上賓…而如果為了大人物扔下的一點兒骨頭就放棄這樣的權力,那就太愚蠢了!”


    “就好比野獸為了眼前一點點食物,甘願被拔掉獠牙和爪子。”


    “這種時候,隻要有那麽一兩家有影響力的報紙報導消息,其他報社‘愚蠢’就毫無意義了。其他報社也會很快意識到這一點,然後紛紛跟進。”


    “是的,新聞界其實也不用像法院那樣,定一個人的罪還要證據確鑿、完全符合程序,他們隻要將故事講出來,其他的就交給民意就好了——看得出來,大多數人都已經相信麥爾頓侯爵夫人是個殺人犯了!”


    “哦,說實在的,我也相信…我是說,那個瘋女人,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


    “而且報紙上說的很像那麽回事兒,是不是?”有人打趣了一句。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報紙發表的消息,是有很多外界之前並不知道的新東西的。


    很多能夠佐證約瑟芬落海那一夜,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出現在島上,甚至與約瑟芬見過麵的口供,甚至證據開始出現。


    人們都在談論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一起謀殺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這種混雜了三角戀、婚外情、當紅人物、謀殺等相當多挑逗人心元素的新聞,對於大眾來說,真可以說是平靜生活中難得的‘調劑’。


    就像是一滴水迸進了油鍋裏…人們的熱情限製不住!


    當看到這樣的局麵之後,約瑟芬也心動了,開始思考自己這個時候有沒有必要做點兒什麽。雖然這和她最初的計劃不一樣,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眼前的機會很好,說不定這就是仇人真正落入深淵的第一步呢!


    然而,還沒等約瑟芬做太多,她自己就先被人秘密帶走了。


    “夫人…您不用擔心,我們隻是為了格雷小姐的事做一些調查。”穿著黑色正裝,帶著圓頂禮帽的男人笑了笑。然而動作上卻是不容置疑的,直接將約瑟芬‘請’上了馬車。


    ‘格雷小姐’算是擋了約瑟芬路的一個貴族小姐吧,前些日子她出事了,不少人都傳說是‘索爾多伯爵夫人’做了什麽。然而這種說法肯定沒有紮實的證據,在係統的幫助下,約瑟芬是很有信心的。


    此時有拿著證件的人找上門來,約瑟芬其實並不慌張。隻是在對方要求自己跟他們走時,皺了皺眉:“先生,我想你們無權傳喚我,你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我願意在家中接受一些詢問,已經算是足夠尊重你們國家政府的權威了…您認為呢?”


    穿著黑色服裝的男人笑了笑:“您怎麽知道我們就沒有證據呢?事實上,我們拿到了決定性的證據,由此申請到了傳喚令。”


    “您可以和我的律師去談……”約瑟芬不願意和對方糾纏,她十分肯定對方沒有真正的證據。可話說回來,這年頭警方搞錯什麽,又或者故意要做點兒什麽,不也很常見嗎?


    一般的警長是不會這個時候和貴族夫人對著幹,非要不留情麵的,這既是長久以來貴族特權的冰山一角,也是體麵的男士對女士的‘優待’…所以無論從理性,還是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這個時候都應該暫時到此為止才對。


    哪怕明知道律師來了,一切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可這一次約瑟芬明顯沒有遇到‘一般情況’,對方非常堅持地‘邀請’她…這種時候,約瑟芬固然可以使用係統逃過這次,但問題是,逃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呢!隻要她還想繼續呆在美林堡,而不是莫名其妙變成逃犯,就得麵對。


    經過一番考慮,約瑟芬決定先配合對方,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麽,最好是能夠摸清楚誰在針對自己——當然是有人在針對!不然這種一點兒證據都沒有的事,會讓警長上門?還會讓對方表現這樣反常?


    在約瑟芬的計劃中,反正到時候情況不妙,她還能借係統脫身…比如一個‘信服光環’什麽的——她曾經就用這個光環道具臨機救場,說服了對自己心懷惡意的人,從而逃開了一次相當麻煩的危機!


    第268章 紅粉世界268


    “難以置信!那是真的嗎?我是說‘複仇女神’的事,你知道的吧?”賽馬場的包廂內,戴著誇張帽子的女士在馬賽投注時間裏,根本不在乎服務生拿過來的投注小票,隨便勾選了幾下,就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什麽?什麽?”同伴滿臉疑惑,感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錯過了社交界的大新聞,連忙追問:“您在說什麽啊?‘複仇女神’是什麽?難道是最近流行的惡魔信仰嗎?人們崇拜死神還不夠,還要崇拜異教的女神?不過,我隻聽說過黑夜女神、仇恨女神,沒有聽說過複仇女神呢!”


    她們現在是在美林堡最大、最好的賽馬場,這裏不僅有供幾個人使用,和劇院差不多的小包廂,也有大包廂。大包廂類似一家狹長的餐廳,隻不過一麵朝向賽馬車,他們分桌而坐,不用像普通座位的觀眾那樣擁擠,服務業好得多。


    事實上,這段對話就發生在大包廂…有的時候,就算是有小包廂的人,也會願意來大包廂坐坐。因為在這裏才能碰到最多的上流社會成員,看賽馬的同時,也進行一番社交。這年頭的社交在權貴階層可是相當重要的,甚至是一種‘職責’!


    “您原來是真的不懂!”說話的女士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複仇女神’可不是什麽異教神,是個人呢…如果真的是神,反而無法引起大家的興趣了。”


    說到這裏,她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複仇女神’就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啊!”


    因為最近關於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聯合起來謀殺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的傳聞甚囂塵上,不斷有報紙跟進這件事,有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在傳警察和當事人的接觸細節了。大家吃瓜吃的快樂,這個時候提到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就很有印象。


    “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難道是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被伯爵夫人的亡靈懲罰了?”此時說到這種幽靈啊什麽的,當事人總是既害怕,又興致勃勃。這個時代大家既有過去的保守,又對有些獵奇、詭異的東西很向往,這大概也是‘一便士小說’流行的原因之一吧。


    “不不不,如果真有那樣的流言,大家隻會覺得虛假,雖然也會談論,可達不到如今的好奇——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她沒死!她回來啦!”沒有賣關子的女士公布了‘謎底’,然後就好整以暇地看著同辦露出了驚掉下巴的表情。


    對方的驚訝一點兒不出乎意料,不過對方在呆了幾秒鍾後,就連珠炮一樣發出疑問:“怎麽回事?不是說伯爵夫人已經落海死亡了嗎?如果沒有死掉,那這麽長時間又去了哪裏?這次回來,她又要做什麽?啊,這麽大的事,我為什麽才知道?”


    “是一個記者,決心弄一個大新聞,隻是大新聞哪裏那麽好做?所以他選了一個不可思議且沒有證據支持的猜測,做了深入的調查,算是取巧。大概是運氣好吧,沒想到真的調查出了了不得的東西。”


    “你絕不會想到,其實‘已死’的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就在我們身邊,她就是索爾多伯爵夫人!”


    “咦?怎麽會?索爾多伯爵夫人雖然和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長得很像,但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啊!”大概是燈下黑吧,在約瑟芬以新身份光明正大地來到美林堡之後,其實很少有人將她和‘已故’的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聯係到一起。


    最初見她的時候,歐內斯特伯爵倒是夠失態的了,懷疑她就是自己已經死去的妻子。但隨著一些調查,還有心態慢慢穩定,他也認為這個女人不會是自己的‘前妻’了。


    約瑟芬太過光明正大,一點兒也不遮掩是原因之一。大家總是下意識認為,要隱藏一個秘密,就要足夠低調,而高調成‘索爾多伯爵夫人’那樣,實在不可能是隱藏了身份回來的女人。


    除此之外,‘索爾多伯爵夫人’有自己的來曆,為此作證的人有很多,相關文件也不缺(其實這些人也大多是道聽途說)…隻能說,除非是很大能量去調查,且對此真的緊追不舍的人,不然真不容易看出問題。


    要知道,這年頭人口管理並不細致,頂替身份、製造假身份等手段好用的很!比如約瑟芬,她那個身份實際上也不全假,是利用了一個確實存在的女人的身份——很多人查到這裏,基本就認為她的來曆和傳聞的沒什麽兩樣了。


    其實薇薇安的‘能量’也不夠,她之所以能調查出結果,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是知道了答案去倒推結果,再加上不必懷疑調查的方向,足夠堅定——知道目標去做一件事,和不知道目標做一件事,可是完全不同的。


    最後,大家不懷疑‘索爾多伯爵夫人’,還是因為她表現在外,和約瑟芬真的差太多了!兩個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不錯,可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相比起‘索爾多伯爵夫人’,簡直寡淡無味地像一塊蠟…即使單拿出來看,她其實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美人。


    這樣巨大的無形差異,加上經過化妝、不同的穿衣風格等修飾,哪怕是臉蛋、身形,‘索爾多伯爵夫人’也好像與‘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有了微妙的差異——這種情況下,口音、習慣的動作、神態等方麵再一加持,隻要不是薇薇安這種事先看答案了的,都會覺得這是兩個人。


    懷疑她們是一個人,反而顯得有些異想天開…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長得相似的人嗎?


    “那個記者顯然是有些能力的,隻是通過一些佛羅斯的同行和偵探,就調查出了很多問題的細節。‘索爾多伯爵夫人’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她並不像之前說的那樣,是老索爾多伯爵在度假時遇到的交際花。根據老伯爵船上的仆人說的,她是老伯爵在海上救起的,時間就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落海的第二天。”


    “太巧合了,兩個人又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真的是巧合嗎?”


    “也就是之後,調查出了更多的東西…雖然還是缺乏直接證據,但至少可以確定,之前流傳的,關於‘索爾多伯爵夫人’的來曆,全都是假的,不過是冒名頂替了另一個女人罷了。”


    “為什麽需要這樣去造假?難道有什麽來曆,會比過去是一個交際花更不能為人所知?顯然,如果索爾多伯爵夫人就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一切就說得通了——唔,這些東西被發表在了報紙上,大家都在討論呢!”


    “那個記者顯然深諳大眾心理,暗示了大家去思考,如果索爾多伯爵夫人就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那她重回美林堡的目的會是什麽呢?”


    同伴脫口而出:“複仇!”


    “正是如此,所以才說是複仇女神啊…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麥爾頓侯爵夫人權勢滔天。她即使以貴婦人的身份回來,相比起麥爾頓侯爵夫人,也隻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外國貴族遺孀罷了。”


    “想想‘索爾多伯爵夫人’來到美林堡以後,結交權貴,還有同麥爾頓侯爵夫人若有若無的競爭…看起來她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大家甚至懷疑,前段時間漢密爾頓家的人去報案,讓麥爾頓侯爵夫人焦頭爛額,其實也是她的手筆。”


    “是她打算正式動手的信號……”


    “哦…這樣說的話,那現在的事情發展,不就完美地說明了計劃趕不上變化嗎?那位記者被前段時間的新聞提醒,才去調查‘索爾多伯爵夫人’的吧?現在,倒是要將我們的‘複仇女神’放到台前了。”


    “這樣的好處是,作為當事人,她對麥爾頓侯爵夫人,還有歐內斯特伯爵的指控會是最有力的。壞處就是,由暗處走到明處,麵對麥爾頓侯爵夫人時的一重優勢就消失了,可能會落到對方的權勢絞殺。”


    “而且,更麻煩的是,索爾多伯爵夫人如果就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她會名譽掃地——這種時候,結了兩次婚反而不那麽重要了,如果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能被定罪,法庭要宣布她無罪,總能找到理由。”


    這話非常正確,雖然和禮蘭這個時候大體上已經是法治國家了,就連君主的權力也受到法律製約,所以是君主立憲製國家。但哪怕是後世,法律的解讀和判斷,在實際操作中都可以出現不同,更何況是現在了!


    此時的法治,隻能說是半法治半人治。


    利用大眾對約瑟芬的同情,還有謀殺事實在前,約瑟芬隻要找到不錯的律師,以及有力的人物幫忙,都是可以脫身的。隻不過從‘重婚’中脫身,大眾對她的同情得到滿足了,另一部分人的不滿就要表現出影響力了。


    不管怎麽說,從宗教和社會期待上來說,一個女人在上一段婚姻尚未結束時,就有了下一段婚姻,這是非常令人詬病的。


    而且複仇這種事嘛,如果是男人來做,做得轟轟烈烈了,最後大家的情緒也是以讚歎、佩服之類為主。可要是主角是一個女人,其他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在同情、理解之餘,很快又會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怕。


    隱忍巨大的痛苦,一定要自己的仇人陷入泥潭,徹底摧毀他們的人生。為此,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利用一切能利用的——這是一個情緒激烈到可以說是剛烈,有心機有手段、善於利用、不會心軟的女人。


    這些特點放在男人身上,往往是褒義,最多也就是中性,放在女人身上,大家的看法就不一樣了。要知道,又壞又強於男人叫做梟雄,叫做殺伐決斷,於女人就叫做蛇蠍,叫做心腸歹毒了……


    被貼上‘複仇女神’標簽的約瑟芬,在成為火熱的談資之外,在讓大家覺得爽快帶感之外,終究會被排擠…她在美林堡已經沒有未來了。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在麥爾頓侯爵夫人的權勢絞殺中她輸了,她可能連‘脫身’都做不到。最後,這一場複仇故事,也隻能以兩敗俱傷告終——看當下的局麵,大家也知道,就算麥爾頓侯爵夫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畢竟,一個名門淑女在社交場上的原則是,一點兒不好的傳聞不算什麽,但問題是,那些傳聞都不能有切實的證據,有變成‘事實’的可能。不然的話,是會在社交界站不住腳的!


    而一旦在社交界站不住腳,看起來很有權勢的社交紅人,滑落的也會很快。這個時代也不同於一百年前的貴族時代了,那個時候貴族的血統,對權力的壟斷,會保護貴族們。現在麽,談不到什麽‘保護’,大家倚仗的東西更是要脆弱的多。


    “啊,最近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兒呢…索爾多伯爵夫人,嗯,事情還沒最後確認,我們姑且先稱呼‘索爾多伯爵夫人’吧——怎麽不見索爾多伯爵夫人出來解釋呢?還是說,已經默認了,連最後的掙紮都不必了?”


    賽馬場的大包廂裏,斯威夫特侯爵夫人和薇薇安也在,同坐一桌,她們是結伴來的。聽到了鄰桌的議論,斯威夫特侯爵夫人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看了薇薇安一眼,順勢說到這了這件事。


    “‘索爾多伯爵夫人’並不是那種個性,或許她有別的打算吧…”薇薇安皺了皺眉頭,實事求是地說。


    說實在的,薇薇安現在有點兒擔心…今年社交季的最大新聞其實是她在背後推動的,到現在為止,還算順利。但‘索爾多伯爵夫人’連續幾天沒有出現在大眾眼前了,這個時候去拜訪她的人,都是她的仆人應付,以各種理由不見。


    如果不是‘複仇女神’的名號也就是昨天早報才出,而且她那樣的焦點人物,想要在大家都關注她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幾乎沒有可能,大家都要懷疑她跑路了。


    而這種看不到約瑟芬反應和後手的發展,讓薇薇安有些不安了。


    第269章 紅粉世界269


    和禮蘭王國擁有不止一個國家情報機構,不過霍夫曼實權掌控的那個確實是最重要的。這個有著不止一個隱蔽代號的情報機構,在美林堡有很多個隱藏著的辦事處,以及一些‘安全屋’,供情報人員使用。


    雖然美林堡是王都所在,按理來說應該是‘首善之地’,安全屋什麽的聽起來有些誇張——但實際上是一點兒也不誇張的,在這裏每天活動著不知道多少外國情報人員,另外一些可能動搖政府的國內事件,也需要情報機關提供支持…‘情報’本來就不隻是對外的。


    可以這麽說,作為此時世界第一強國的和禮蘭王國,其王都美林堡就是各國情報人員、各種有活力民間團體、世界移民的聚集地。這種情況下,暗流湧動,情報機關忙得飛起。


    而其中一個安全屋,就在郊區一所小型工廠地下。這所小型工廠主要生產紙張,因為氣味難聞,除了工廠工人,幾乎不會有人接近這裏。而這裏的工人其實也不多,算上文職其實也才十幾個。


    在這個進入工業社會不久的時間節點上,哪怕是造紙工廠,隻有這麽點人,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這些工人其實每個人都是情報人員,其中還多數都是女人。在外人看來,大概是工廠主想省錢,所以雇傭了更便宜,且更容易管理的女工,不是什麽奇怪的事。而這些女工來來去去,在不知情的人眼裏,也就是工人的來來去去,沒有一點兒不合理的地方。


    每當工人生病了,又或者工廠訂單減少,需要控製固定支出的時候。讓多餘的人手卷鋪蓋走人,都是最容易被想到的策略。


    此時,一個造紙廠女工臉上髒髒的,推著一推車包好的紙走進倉庫。倉庫有一個隱蔽的通道,可以通往地下室,那裏是一個辦事處,也是一個安全屋。當然,有需要的時候,這裏也可以成為一個關押特別犯人的監獄。


    “今天1號怎麽樣?”穿過通道,在還算明亮的燈光下,這個女工嚴肅問道。這個時候再不見普通女工的怯懦、普通,有了一種說一不二的幹練。表麵上是普通女工,實際上確實這個據點的二號人物呢。


    “在禁閉室裏依舊關著,食物和水通過管道送進去…說實在的,這麽謹慎,我還以為我們在販私酒呢!”同事抱怨道。


    此時有一種賣私酒的方式,交易雙方是不見麵的。隔著一塊鐵板,從縫隙裏塞進硬幣,就能從外麵的管道口裏接到對應分量的酒…這樣是麻煩了一些,但可以確保私酒販子的‘安全’,不至於被警察的線人‘釣魚’舉報。


    “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必要嗎?我們並不是沒有審問過那種善於蠱惑人心的‘大人物’,絕不會因為他們動搖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隻需要執行命令就夠了。”‘女工’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才說:“今天麗薩會提審1號,按照指示,不能讓1號看到我們,去把頭套和鬥篷拿來吧。”


    “你去提人時,也同樣要戴頭套、穿鬥篷。”


    “咦?難道是還會被放出去?”不能被對方看到的話,就隻能想到這個了。因為他們是隱藏著的情報人員,肯定是能保密就要盡量保密的——類似綁匪綁架了人質,如果不打算讓對方活著回去,那當然就隨隨便便、正大光明了。而如果還打算放人質回去,就得確保對方不認識自己了。


    “或許…別猜了,去辦事吧…對了,審訊時隻有麗薩能在場。”


    雖然對這件事充滿了疑惑,但嚴格執行指令,少問為什麽,已經刻在這些情報人員的行為準則裏了。所以或許會有人嘟囔,具體執行的時候還是一點兒不錯地做了。


    假名為‘麗薩’的姑娘,表麵上是這家造紙工廠的會計,實際上卻是精通審訊的專業人才——是審訊,不是刑訊,她一向認為要通過用刑才能挖掘到一些秘密的家夥完全不合格!作為人類,還要通過疼痛來征服對手嗎?


    她的話,會用頭腦,揣摩對方的心理,一步步壓迫,達成目的…有點兒像是在下棋?


    約瑟芬發現自己麵前的門被打開時,已經快崩潰了!她按照那個警察要求的上了車之後,很快就暈了過去。再之後醒來,就是在這個房間裏了。


    看起來綁架她的人並沒有叫她崩潰的意思,沒有綁住手腳,也沒有不給光源。但即使是這樣,一直沒有見到任何人,隻有從一個大腿粗的管道裏塞進來一些食物和水,讓她知道外麵的人始終在關注她——-這也夠她受的了!


    應當說,她還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鎮定,很大原因是她有‘係統’。通過係統,她還能看到‘愛意’的數值變化,而這種變化,對她來說本身就是一種‘交流’。另外,這也是她的力量源泉,隻要手握這個,她堅信再糟糕的情況,她也能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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