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看吃的差不多了,秦教練準備起身去買單, 賀瑩叫住他:“秦教練,單我買過了。”


    她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順便把單買了。


    秦教練:“哎呀,你怎麽還把單買了。”


    本來他們就沾了賀瑩的光,裴邵這又是讚助又是給他們搞特殊待遇的,現在還要賀瑩請他們那麽多人吃夜宵, 真是讓他們不好意思了。


    賀瑩笑著說:“這次先我請,下次秦教練再請。”


    秦教練哈哈一樂:“行!”


    其他人都紛紛起身準備回去了。


    賀瑩說:“你們先回去吧, 我吃撐了,跟裴邵去散會兒步,等會兒自己回去。”


    張玉賢說:“我也去。”


    有張玉賢開頭,陳遠星突然說:“那我也去。”


    幾個小棋手紛紛應和,都不想那麽早回酒店。


    有教練笑著說:“你們幹嘛呢?人家那是去約會, 你們去當什麽電燈泡, 走了走了, 回去了。”


    還有教練開玩笑說:“玉賢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啊, 賀瑩去哪兒都想跟著。”


    “不過現在不行咯,賀瑩都有男朋友了, 誰讓你不把握機會的。”


    一句無心的玩笑話, 聽到有心人耳朵裏卻無比刺耳。


    賀瑩擔心陳遠星他們真跟上來,趁他們開玩笑的時候,拉著裴邵走了。


    張玉賢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賀瑩主動拉得裴邵的手。


    那份協議要求她要做到這份上嗎?


    ·


    賀瑩跟裴邵沿著河邊的長廊散步。


    南州比桐市的天氣要稍微暖和一些, 但畢竟已經冬天, 又是深夜, 還是有點冷的。


    賀瑩穿的多,倒不覺得冷,反而剛吃撐了,現在走一走吹一吹河風隻覺得清爽。


    “你冷嗎?”賀瑩扭頭看向旁邊穿著黑色大衣的裴邵。


    “不冷。”裴邵說。


    剛才還置身於喧鬧之中,現在卻忽然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深夜車少人也少,隻有路燈樹影,格外的靜謐。


    裴邵深夜睡不著的時候也曾獨自一個人下樓在公園裏漫無目的的走一走,那時候他從未想過身邊會有這樣一個人陪著自己。


    哪怕四周都很安靜,也不會覺得孤獨。


    雖然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每天都見麵,但他們見麵時總是置身於人群之中,獨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很難得有這樣無人打擾的獨處時刻。


    裴邵甚至隱隱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


    “你應該不習慣剛才那種環境吧?”賀瑩問道。


    “還好。”裴邵說。


    賀瑩說:“以後這種場合,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不去的,不用因為我去勉強自己。”


    她不希望裴邵因為她的原因去忍耐他不舒服的環境。


    “我不覺得勉強。”裴邵說:“我隻是還不是很適應,但是我並不覺得討厭。”


    他過往出席的飯局聚會都是商業性質,從來沒有參加過隻是約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局,剛開始他的確感覺自己格格不入,但是賀瑩似乎總能察覺到他微弱的情緒,就那麽拽著他,硬生生把他拽進了她的世界裏。


    當他試圖融入那種氛圍後,雖然還是有點不適應,但他似乎也並不討厭那種感覺。


    大概是因為賀瑩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地在席上的喧鬧聲中轉過頭來跟他說話。


    她牽他的手,湊過來小聲跟他聊天。


    都是因為她在意他。


    關心他。


    擔心他。


    他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在意著,是這樣的感受。


    陌生的,溫暖的,內心的空洞仿佛被填進去很多東西,一點一點充盈起來。


    “那就好。”賀瑩笑著說:“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這種太雜亂太吵的環境。”


    “不會。”裴邵說。


    他以前的確不喜歡那種環境。


    但因為今天,他開始喜歡了。


    在那樣吵鬧的環境中,所有人都在聊天玩笑,而賀瑩在桌子下牽住了他的手。


    “對了。”賀瑩忽然想起來:“顧宴明天也要過來玩,他告訴你了嗎?”


    “嗯,玲姨已經告訴我了。”裴邵說。


    賀瑩說:“正好你在,我比賽的時候你就帶著顧宴到處去玩玩吧,南州有挺多地方都值得一去的,等我比完賽再跟你們會合。”


    裴邵說好。


    賀瑩這些年東奔西跑,大多數工作都需要她站著幹,小時候最討厭走路的人,硬是把耐力給練出來了,一口氣走個好幾公裏完全無壓力,但越走,就越冷,她穿著羽絨服倒是不冷,不禁扭頭看旁邊的裴邵,又問他一句:“冷嗎?”


    “不冷。”裴邵說。


    賀瑩看了看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有點不信,直接撈起他的手摸了摸,結果就摸到一手冰冷,明明平時牽他的手,他的手都是熱乎乎的,頓時皺起眉:“你手都凍得冰冰涼了,還說不冷。”


    明明是責怪的語氣,可聽起來卻全是關心。


    裴邵恍神了一秒。


    賀瑩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然後示意他把頭低下來,裴邵下意識低下頭,帶著賀瑩體溫的圍巾暖融融地圍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反應過來,想把圍巾還給她:“我不用。”


    賀瑩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去扯圍巾:“你用。要是凍感冒了,我又得照顧你。”


    裴邵一張俊臉被紅色的毛線圍巾圍著,微微抬眸看著她,眼神裏晃動著細碎的光亮。


    鴉黑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居然露出了幾分脆弱而又珍貴的天真稚氣。


    賀瑩的心口猝不及防軟了軟,抬起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圍巾,然後又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眼神亮亮的軟軟的還帶著幾分克製的炙熱。


    賀瑩腦子有點發熱,她恍惚間聽到自己說:“我想親你一下。”


    話音落地的瞬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腦子直接過熱死機了,但臉上卻還強行維持著一臉鎮定,甚至還追問了一句。


    “可以嗎?”


    裴邵怔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然而馬上就聽到賀瑩追問的那一句“可以嗎?”


    他原本平穩躍動的心髒有一瞬間的停跳,然後發了瘋似的狂跳起來。


    隨即那張裹在紅色毛線圍巾裏的臉以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賀瑩這個問題,心跳的很快,已經快到影響他思考了。


    然而賀瑩像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喉結劇烈的滾動了幾下,僵硬的點了點頭,低低地回答:“嗯。”


    在賀瑩的預想中,裴邵應該主動過來親她,可是他在“嗯”完之後,居然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在等著她主動過去親她。


    雖然看起來已經在竭力保持冷靜,但是他僵硬的姿態已經泄露出他的緊張,眼神卻亮晶晶水汪汪地看著她,羞澀緊張中還帶著幾分虔誠的期待。


    他那張矜貴冷靜又英俊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


    簡直純情的要命。


    賀瑩咽了咽口水,心口也砰砰亂跳起來,開始莫名的緊張。


    天知道,她也還沒跟誰親過嘴。


    她試探著往前探了探。


    因為幫裴邵整理圍巾,他們的距離已經夠近了。


    她一探身。


    裴邵就自覺將腰彎了下來,頭也低的更低了。


    兩人離得極近。


    裴邵的呼吸都屏住了,喉結艱難而緩慢地滾動了一下。


    賀瑩盯了他兩秒,咽了下喉嚨,然後仰起頭,靠過去,下巴蹭過毛絨絨的圍巾,閉上眼親了上去。


    裴邵在賀瑩親上來的瞬間,不受控製地閉上了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劇烈的輕顫著,胸腔裏的心跳卻比睫毛顫動的頻率還要快。


    心跳聲太過激烈。


    連頭骨都聽到回響。


    賀瑩的心跳的也很快,親到裴邵嘴巴的瞬間,腦子都停止思考了。


    隻剩下一個想法,裴邵的嘴巴有點涼,但是很軟,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賀瑩及時製止了自己大腦裏大膽的想法,跟裴邵分開來,她睜開眼,入目所見,是裴邵緊閉的眼和震顫的睫毛。


    真的。


    純死了。


    作者有話說:


    初吻!


    沒想到吧,是賀瑩先動的嘴!


    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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