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和雨桐比?你有什麽資格和她相提並論?!”


    林羨淩厲眼神,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怒不可遏的表情,把依依和蘇思雨都嚇到了。


    “林阿姨……”


    “老大?”蘇思雨奇怪的問,“你沒事吧?幹嘛突然對孩子這麽凶啊!”


    怒火在林羨胸腔中翻湧。


    她沉聲問:“依依,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承認錯誤嗎?”


    “錯誤?”依依小手局促不安的拉著衣角,茫然不知所措。


    “林阿姨,依依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


    “你真的好氣人。”林羨受不了依依不知悔改的模樣,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你憑什麽貪戀原本屬於雨桐的一切?雨桐那麽善良,你卻出賣她,害死了她,你告訴我,你錯的這麽離譜,憑什麽還覺得我會像疼愛雨桐那樣收養你?”


    依依聞言,如遭雷擊。


    林阿姨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雨桐姐姐死了,李叔也死了,沒有人知道那晚是他打的電話。


    林阿姨是怎麽知道的?


    他快瘋了。


    “不是我,我沒有出賣雨桐姐姐,不是我害死的她,林阿姨我不用知道你是因為什麽誤會了我,但真的不是我,請你相信我。”


    “嗚……”


    依依委屈的哭,不等林羨接話,飛快看向蘇思雨,“蘇阿姨,你幫我說句話吧。”


    蘇思雨很懵。


    林羨的話讓她聽得一頭霧水。


    “老大,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無憑無據的,你為什麽突然說依依出賣雨桐還害死了她?”


    “無憑無據?”林羨冷笑了一聲,隻想嗬嗬噠。


    “思雨,憑你對我的了解,你覺得我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冤枉一個五歲大的小孩子嗎?”


    “不會。”


    蘇思雨毫不猶豫的搖頭,她無條件相信林羨人品。


    “依依,你老實告訴蘇阿姨,你都對雨桐做了什麽?”


    “我……”


    “我什麽都沒有做,蘇阿姨,請你相信我,不要受林阿姨的影響。”


    依依上前抓蘇思雨的手,求庇護。


    林羨氣得麵色鐵青。


    “瞧見沒有,這孩子是天生的演員,心理素質賊強,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罷,林羨啪一聲把手機拍在茶幾上。


    她放出了楚百川給的錄音。


    ——隻要雨桐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你這段肮髒的過去,將來就不會像雨桐那樣在學校裏被人當眾揭穿,隻有這樣,你才能體體麵麵的活在陽光下。


    ——明白了李叔,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等我成了有錢人家的養子,我一定會把他們的錢弄出來報答你的。


    “依依!!!”


    蘇思雨聽到這些話,憤怒的攥緊了拳頭。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雨桐?她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麽要出賣她?!!”


    依依則像泄氣的皮球。


    整個人砰一聲軟在了地上。


    “錄音,怎麽會有錄音?李叔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蘇思雨愕然。


    “事情曝光以後,你不愧疚,也不道歉,反而在糾結錄音是怎麽被發現的,依依,你當真就這麽無藥可救嗎?那可是你的雨桐姐!”


    “到底隻是個五歲大的小孩。”林羨說,“你以為李叔和雨桐都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害過雨桐的事,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連老天都不肯放過你。”


    依依百口莫辯,一言不發的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色幸運繩。


    那是雨桐姐姐親手為他編的。


    “嗬嗬嗬……”


    他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林阿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林羨抿著唇,不置可否。


    “我沒有錯!”


    驀然間,依依變了臉,麵色森冷的盯著林羨,眼神如同幽靈一般恐怖。


    他厲聲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我白天被他們派出去坑蒙拐騙雜耍賣藝晚上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我討厭那樣的生活!”


    “他們告訴我說雨桐姐姐被你收養了,過上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每天都穿的像個小公主似的去貴族學校上學,我羨慕!我嫉妒!我憎恨她!”


    “你羨慕嫉妒她我可以理解,可你為什麽要憎恨雨桐,她視你為親弟弟,不是嗎?”林羨理解不了依依對雨桐的恨意。


    “像你這種人,當然不會理解我。”


    依依哭著說:“假如你和我換一下位置,小小年紀就被人販子拐走,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挨至少十頓打,每一天都遍體鱗傷,就會理解我了。”


    “他們所有人都打我欺負我,隻有雨桐姐姐保護我,你們說她把我視為弟弟,我又何嚐不是把她當做唯一的親人。”


    “可她有了你們以後就不要我了,她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回來接我。”


    說到這裏,依依閉上眼睛嚎啕大哭。


    “是她先拋棄的我,是她背叛了我,是她隻顧著自己過好日子,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那裏受盡了欺負,我恨她。”


    “所以你就要出賣雨桐,害死她嗎?就因為她過上好日子後,沒有及時回來接你?”林羨紅著眼睛問依依道。


    “你知不知道,你雨桐姐姐成了你林羨阿姨的女兒以後,不止一次告訴我們說,你和林阿姨的兒子一樣,都是她最愛的弟弟。”


    “她讓我們幫她找到你,解救你,我們也做了很多努力,抓了很多那個團夥的人,可你們的團夥太狡猾了,窩點端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找不到你。”


    “依依,你雨桐姐姐從來都沒有拋棄過你,是你錯了,她沒有不要你,她如果不想要你的話,那晚在仙女島就不會把她視若珍寶的發夾交給你,讓你拿著它來找你林阿姨。”


    “雨桐是愛你的你明白嗎依依,她那天晚上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她害怕她死了以後,沒人救你出去,所以才會把你托付給我們,她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那樣對她!”


    林羨哭了。


    她心疼雨桐,心疼的泣不成聲。


    蘇思雨則怒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


    “依依——”


    她猛地一把揪住依依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你太讓人失望了,我要殺了你!”


    “思雨,別亂來!”


    林羨尚且還有一絲理智在,她冷聲吩咐思雨:“把他放下。”


    蘇思雨氣得跺腳。


    “老大……”


    “放下!”


    林羨氣場碾壓,蘇思雨被迫鬆開手,依依砰一聲又摔回了地上。


    失魂落魄,嘴裏絮絮叨叨的的呢喃著。


    “不……”


    “事情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就是雨桐姐姐先不要的我,是她先背叛的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歇斯底裏的咆哮了起來,咆哮完就哭,嚎啕大哭,哭的百爪撓心。


    “雨桐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她人都沒了,你要是有良心,就去地底下和她說對不起去!”蘇思雨忍無可忍地說。


    “我該死,我的確該死……”依依渾渾噩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轉身看向林羨。


    “林阿姨,你讓警察把我抓起來吧,讓我去坐牢,讓我為雨桐姐姐贖罪。”


    林羨也很想這樣做,可依依年紀尚小,就算他肯坐牢,監獄也不會收他。


    “思雨,把他送去少年管教所。”


    蘇思雨麵色一怔:“老大,聽你這意思,你是要放過他嗎?”


    事到如今,林羨又能把依依怎麽樣呢。


    她目光森冷涼的看著依依:“去少年管教所,是你唯一一次可以重新做人的機會,倘若將來你從少年管教所出來以後還是這副鬼德行,我一定會在你成年以後,抓住你的小辮子,親手把你送上斷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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