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恩亭握住女朋友藏在桌子底下的一隻手,“不用擔心,我酒量挺好的,這點酒難不倒我。再說今天就是要讓你爸高興,醉了也沒關係。”


    三杯白酒過後,程青山就拉著靳恩亭閑話家常了,畫風突然變得格外和諧。


    “你姓靳是吧?”


    “對,靳東的靳。”


    “靳這個姓很少見啊!我都沒碰過有人姓靳的。”


    梅月碰碰丈夫胳膊,小聲提醒:“你忘啦?祁主任她先生就是這個姓。”


    “哦,對!”程青山一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我怎麽給忘了,祁主任她先生就姓靳。”


    話題進行到這裏,靳恩亭覺得自己有必要使出殺手鐧了。


    他對上程青山的視線,溫聲道:“叔叔,家父靳樊林。”


    “什麽?”程青山麵露茫然。


    靳恩亭想起老丈人未必熟悉靳樊林這個名字,他隻知道祁主任的先生姓靳。


    他索性換了個說法:“祁敏是我母親。”


    程青山瞪大雙眼,猶如銅鈴,猛地拍案而起,“你剛說你母親叫什麽?”


    靳恩亭的視線不躲不閃,“祁敏。”


    程青山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聲線驀地提高好幾度,“祁主任是青陵婦保的婦產科主任,你是她的兒子?”


    年輕的男人平靜如常,“沒錯,叔叔。”


    程新餘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就聽到她爹用力吼了一聲:“新餘,快敬恩人一杯酒!”


    程新餘:“…………”


    作者有話說:


    新餘妹妹:老公變恩人,這可還行?


    哈哈哈~


    這章連同昨晚的一起,兩章的量,字數有點多。晚上要去醫院輸液,提前更。明晚盡量12點前更。


    朋友們,最近到處都是流感,要照顧好自己呀!


    第40章 第40頓飯


    ◎女婿◎


    第40頓飯


    程新餘完全處於神遊天外的狀態, 根本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被老父親推搡著給靳恩亭敬酒。


    程青山神色激動,不斷催促女兒:“你這孩子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恩人敬酒!”


    恩人?


    男朋友變恩人?


    原諒程新餘有些懵,她都快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爸, 您先讓我捋捋!”她出聲打斷老父親,“什麽恩人呀?”


    誰能告訴她靳恩亭怎麽成她恩人了?


    程青山手舞足蹈, 興奮解釋:“小靳是祁主任的兒子, 祁主任當年在火車上接生了你,他可不就是你恩人嘛!”


    程新餘:“……”


    她瞳仁一縮,眼裏滿是驚詫, 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若是有特效,她頭頂指定冒青煙。


    她呆呆地張著嘴, 不可思議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隔了好久才囁嚅道:“你是……你是祁主任的兒子?”


    男人平靜如常,神色未變半分,從容淡定地說:“你見過我母親的,在醫院大門口, 想起來了嗎?”


    程新餘當然見過靳恩亭的母親,那個時候他們剛確立泡友關係沒多久,一天傍晚兩人約好一起吃飯。他來甜品店接她, 順帶買了份雪媚娘送去青陵婦保。她坐在車裏, 在醫院大門口見到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


    靳恩亭說那是他的母親。


    隔著車窗匆匆一眼, 母子倆五官相似,那是血緣的神奇連結。她隻知道那位女醫生是他的母親。她根本不知道她同時也是祁主任。


    她隻在小時候見過祁主任一麵,這麽多年過去, 記憶早就模糊了。她根本沒認出本人。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母親接生了我?”程新餘冷靜片刻, 心頭的震驚仍舊未減。


    “比這更早。”靳恩亭語氣沉靜無波, “你兌現特等獎那晚, 我問起你名字裏的‘新餘’,那個時候我就猜到了。”


    確切來說應該還更早。年會結束那晚,謝藍在微信上把程新餘的資料發給他,他看到她的名字,他心裏就隱隱有了猜測。兌現特等獎那晚,他特意問了。程新餘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新餘,我一早就說過了,月老早就將咱倆的姻緣橋給鋪好了。”男人衝程新餘和煦一笑,麵容在燈下清俊如常。


    二十六年前,母親到昌寧出差,列車經停新餘站,有產婦突然臨盆,列車長緊急廣播呼叫醫護人員。母親身為產科醫生,義不容辭。


    母親無意中接生的女嬰。二十六年後兜兜轉轉進入了他的公司,並成為了他的女朋友。雖然這其中不乏老父親的刻意安排。但也足以證明他和程新餘的緣分是命中注定。


    “不是吧?這也太巧了吧!”


    “我就說小靳怎麽看著有點麵熟,他長得和祁主任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新餘,你和你家靳先生這麽有緣啊!”


    ……


    眾人七嘴八舌,席間徹底炸開了鍋。


    謝藍知道特等獎的事兒是老靳總一手安排的,但她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等淵源。她同樣感到神奇。


    在場的也就數靳恩亭最平靜了。畢竟他才是掀起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


    他於無聲處砸下一顆驚雷,炸得大家夥外焦裏嫩的,他本人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


    程新餘湊近他,悄悄扯他襯衫袖子,忍不住抱怨:“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一直瞞著我啊?”


    “這可是我的殺手鐧,怎麽能隨隨便便告訴你。”靳恩亭表情傲嬌,“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程新餘:“……”


    程新餘覺得以後跟靳恩亭在一塊兒,她必須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才行。


    所有人都跟喝高了一樣,笑容滿麵,激動難耐。


    尤其是程青山,摟著靳恩亭肩膀舍不得放手。左一句“女婿”,右一句“女婿”,這變臉速度堪比教科書。


    上一秒還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下一秒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梅月女士更誇張,二話不說立馬讓靳恩亭搬來家裏住,不讓他住民宿了。


    靳恩亭哭笑不得,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程新餘覺得以後靳恩亭在她家要橫著走了,他不僅是她男朋友,還是她恩人的兒子。恩人這座大山會一直壓在她頭頂,她直接比他矮了一截,地位堪憂呐!


    荀聽看了那麽多狗血小言今天也不得不說一句牛逼。這橋段連小言也不敢這麽寫啊!


    這要是去網上發帖,文名就叫《我是我未來婆婆接生的》,分分鍾火爆全網啊!


    荀聽的手搭在妹妹肩上,看著她老舅和舅媽對靳恩亭的那個熱情勁兒,漬漬讚歎兩聲,“看來你和靳先生這婚是非結不可了。你倆要是不結婚,不說別的,你爸媽指定頭一個不答應。”


    程新餘:“……”


    程新餘無奈歎口氣,誰說不是呢!


    瞧這陣仗,她爸媽已經拿靳恩亭當女婿了。


    一頓飯堪比過年,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程青山明明滴酒未沾,可就跟大醉了一場似的。迷迷瞪瞪地抓著靳恩亭的手女婿,女婿喊個不停,說了一籮筐的話。


    殺手鐧果然厲害,老丈人的態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難為靳恩亭還有耐心,句句有回應,把老丈人哄得心花怒放的。


    程新餘哭笑不得,趕緊把老父親扶到樓上休息,興奮過度,人都不清醒了。


    飯後,謝藍起身告辭。她身上有工作,耽擱不起。既然靳恩亭這邊圓滿結束了,她就該走了。


    把人送到院門外,靳恩亭由衷道:“藍姐,今天辛苦你了!”


    謝藍笑著說:“小靳總您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何況能看到您和程小姐修成正果,我打心眼裏高興。”


    “我這邊安頓好,明天去饒州和你匯合。”靳恩亭不忘老父親的叮囑。


    謝藍點點頭,“好的。”


    送走謝藍,靳恩亭赤喇喇地癱在客廳沙發上。


    穀燒酒的後勁兒太強,這會兒酒氣上湧,直衝腦門,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他喝酒上臉,雙頰如火燒,紅暈密布。從耳朵尖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程新餘安頓完老父親,下樓就看見靳恩亭癱坐在沙發上,腦袋枕著牆壁,表情痛苦。


    她心疼他,趕緊坐過去替他揉太陽穴。


    一邊揉,一邊念叨:“讓你少喝點你不聽,這會兒知道難受了吧!”


    靳恩亭閉著眼睛,細聲細氣的,“你爸的酒我不敢不喝,再說今天確實高興,值得喝酒慶祝。”


    “那也不能這麽喝啊!我爸那個人最喜歡勸人喝酒,你這麽聽他話,有你受的。還說自己酒量好,我看你的酒量還不如我呢!”


    女人纖細的手指覆在他太陽穴,一下一下,有力度地揉捏,他整個人逐漸放鬆下來。


    耳邊女朋友的念叨聲格外親切。


    梅月在廚房洗碗。荀聽幫忙打下手。一個洗,一個衝,配合默契。水聲瀾瀾,碗碟在水池裏相互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點聲響像極了催眠曲,身體撤了力,靳恩亭眼皮鬆弛,直打架。整個人疲乏得厲害。


    梅月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她見靳恩亭困成這樣,趕緊招呼女兒把人扶樓上去睡。


    程新餘當即就說:“那我去把客房鋪了。”


    梅月打斷她:“還鋪什麽客房,先扶你房間睡。”


    程新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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