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低賤種才顧得上低賤種,不過是幾個流民,本太子去看他們已經是天大的恩德,如此不知好歹……”


    那些流民身份低賤,而自己何般尊貴?父皇竟為了他們數落自己?


    還有那個景庭,算什麽東西?憑什麽他得了封賞,自己反倒是受了罰?


    太子想不明白,也沒空去想,他隻顧得上生氣了。


    “哎呦,奴才的好殿下喂!在外頭可不興這麽說。”李德全一個趔趄站穩了身子,便連忙湊了上前。


    若不是顧念著太子這暴脾氣,就幾乎要伸手捂住他的嘴了!


    這話雖如此,可哪裏敢把話放到明麵上來?


    等將人送了回去,李德全四顧無人,這才湊近說了一句,也算是提點太子了,“老奴聽聞,這次主事的杜大人是郭嘉的門生。”


    李德全隻說了這麽一句,便識趣地住了嘴,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老奴告退。”


    郭嘉?誰?


    太子反應了一下也沒想起來郭嘉是誰,有些恨恨地瞪了眼李德全遠去的背影。


    這死太監,話也不說清楚就跑那那麽快。


    怎麽著,後頭有人在追他啊?


    太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到薑婉芩走了過來,佳人在側,他便徑直將郭嘉的事如數拋到了腦後。


    倒是二皇子景煜看著密信,指腹在郭嘉兩個字上摩挲了一下,笑起來的瞬間,嘴角滿是算計。


    這郭嘉倒是個忠心的,身為朝廷命官,還敢派人半路截殺這些流民,若不是自己的人恰巧遇上了,此事還當真是做的一點不露痕跡。


    不知之後若是這事被抖出來了,自己那個心比天高的太子哥哥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想想就很精彩!


    一想到這裏,景煜心情頗好的拿了根茅草,逗了逗籠子裏的金絲雀。


    “喜子你去庫房裏挑幾樣不起眼的東西,給我們這位郭大人送去,就說……”


    景煜說到這裏下意識地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甚,卻隻越發讓人覺得陰寒,“太子殿下承他的情。”


    景恒不是要查私鹽?景庭不是要插手安置流民?


    自己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個人,自然是要幫他們一把。


    “奴才明白,隻是殿下,這些流民如何處置?如今太子雖然受了罰,卻讓那草包庭王冒了頭,我們是不是要……”


    好不容易算計太子大張旗鼓地外出撫民,可沒想到竟讓庭王白撿了個便宜!


    喜子一雙眼危險的眯了迷,話還沒說完便被景煜一把打斷。


    “欸!”他故作和善的假意訓斥了喜子一句,而後冷哼了一聲,目光又落到了那封密信上,“按兵不動,自會有人出手的。”


    一聽他提起流民,景煜這才神色微變,看著麵前的金絲雀也頓時沒了興致,隨手將茅草丟到了一邊,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


    “城郊的事情,可查清楚了?”之前派去刺殺流民的人無功而返,反倒是讓流民一夜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地瞬移到了城門附近。


    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殿下,是青玉閣。”喜子的神色明顯有些忌憚,看了眼景煜的臉色便立刻跪了下來,頭埋得極低,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細若蚊吟。


    “我們派去的人,無一生還,連屍首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毫無痕跡。屬下無能,沒能查到青玉閣此舉的目的。”


    青玉閣?他們為什麽要護著這些流民?


    聞言,景煜的眉下意識地擰了擰,沉吟了半晌之後反倒是笑了起來,擺了擺手便讓人退了下去,“既是如此,此事暫且按下,也別輕舉妄動。”


    這江南私鹽一案早就是一池渾水,他暗殺流民,不過是想把這池水攪得更渾一些,可如今連青玉閣都插手了,他倒要看看,沾上手的人,哪一個還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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