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聽上去也沒錯……”惜若被薑卿羽的話唬得一愣一愣,“難道朝歌的死就這麽算了?”


    薑卿羽倒是想要這麽算了,隻怕安南必定不會同意。


    “朝歌依靠的是身後母族,她母後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徐之洲麵上脆弱褪去幾分,認真思考著計劃的可能性,轉瞬意識到一點,“太子妃是想要拖著?”


    聞言,薑卿羽唇角微勾,露出得逞的笑容,“自然隻能拖著。”


    朝歌屍體被黑狼分食幹淨,沒有任何人能尋找朝歌的屍體。


    對於安南來說,位高權重的公主找不到屍體,與其說她死了,人們更願意相信她活著。


    “隻要留下足夠的人馬,擺出尋找朝歌的陣仗,找不到人,安南又能如何?”薑卿羽說著有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明燁。


    他們隻需要這麽一直拖著,等到明燁在安南獲得了足夠的權力,把控住安南的朝局,安南便能以一定穩定下去。


    到時候再傳回去朝歌死訊,定然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此舉雖然冒險,但卻能保證安南的穩定,是最穩妥的法子。


    惜若也明白了薑卿羽的用心,高興地抱著薑卿羽,笑著說:“皇嫂啊皇嫂,你可真是有辦法啊!”


    為了穩定安南,皇伯伯一定會同意這件事的。


    明燁眼中劃過一絲羨慕,什麽時候惜若也能這般抱著他啊?


    薑卿羽計劃安排的如此圓滿,倒顯得徐之洲方才的擔憂格外可笑。


    原來他到了哪裏都還是個多餘的人嗎?


    徐之洲自嘲一笑,暗色的眸子看向惜若,仍然是放心不下,“若是如此,請太子妃允許末將隨行,與郡主、明燁一同前往安南。”


    “你跟著做什麽?”惜若麵色一沉,對此事頗為不讚同,她一個定北郡主前往安南就會諸多麻煩,徐之洲再頂著這個身份前往安南,豈不是更讓人誤會。


    如此冷酷的語氣,讓徐之洲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被戳出一個洞,鮮血直流。


    “惜若。”明燁眸子動了動,打量著徐之洲固執的神情,毫不客氣地戳穿徐之洲的小心思,“他擔心你。”


    徐之洲再次被人點破心思,已經麻木了,定定看著明燁,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


    上一次明燁這麽說就引得惜若反感,這一回定然是不想讓他跟過去。


    他趕在惜若開口之前先一步解釋,“末將此次回京自會像陛下請辭,身體殘缺之人不配執掌禁軍。”


    更何況他曾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怎麽有顏麵麵對慶安帝?


    徐之洲垂下頭,沒了這層身份,竟然沒有半分不舍,反而更多的是輕鬆,“末將年幼時曾在安南生活,對於安南皇室有所了解,對於太子妃計劃有益。”


    這是徐之洲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如今為了惜若他願意主動提起,為了給自己增加那麽一點可憐的價值。


    此言一出,薑卿羽神情有所鬆動,隻是惜若抱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緊,輕輕搖了搖頭。


    她並非不相信徐之洲,隻是不想他再這樣無望的付出了。


    薑卿羽抿唇不語,在場眾人隻有徐之洲了解安南情況,他跟著去定然能幫到惜若。


    “末將並非全無私心。”徐之洲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方繡帕,緩緩捧過頭頂,“娘親遺骨留在安南,末將想要接她回家。”


    他字字艱澀,說到最後有了幾分哽咽。


    娘親當年寧死也不願他遭受折辱,要是知道這件事,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徐之洲雙目緊閉,壓下心中巨大的痛楚,試著平穩聲線,“為人子,末將一點私心,請太子妃成全。”


    有理有據,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


    薑卿羽垂眸看向那一方染血的繡帕,已經有了決斷,拍了拍惜若的手掌,“好。”


    得了應允,徐之洲沉重的心總算是輕鬆了幾分,麵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謝太子妃恩準。”


    敲定了惜若去安南這件事,明燁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我們怎麽去?”


    現在慶安帝還不準薑卿羽離開迦葉寺,讓惜若把薑卿羽一人留在這裏,她說什麽都不願意。


    這該怎麽辦?


    這件事關乎瑛貴人和未來的小皇子,惜若也不敢胡來,隻是瞧著薑卿羽淡定的神色,便知道她有辦法。


    “回京的辦法,不是已經有了嗎?”薑卿羽放下茶盞,伸手幫惜若理了理淩亂的鬢發,眸光轉深,“你身上的傷還疼嗎?”


    惜若一愣,轉瞬明白薑卿羽的意思,“啊!好疼啊!皇嫂,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是不是隻能回京治療啊?”


    果然上道!


    薑卿羽略微頷首,掃了一眼徐之洲。


    徐之洲立刻倒在地上,他本就一身傷一動就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一片,裝出痛苦的神色說:“太子妃,末將可能要先行一步了。”


    既然都那麽上道,那就開始吧。


    薑卿羽驚呼一聲,正好一個定北將士拿著藥箱衝進來,看到地上的鮮血,紅著眼說:“徐將軍,郡主,你們不能死啊!”


    是以,迦葉寺偏殿亂成一團,人人之間傳著徐之洲和惜若因為破獲青玉閣兵器庫重傷的事情。


    偏殿之中燈火通明,薑卿羽寸步不離守在惜若身旁,神情緊張,寫了數十張藥方都不滿意。


    這麽大陣仗,就連慶年都忍不住懷疑,這兩個人到底是真受傷了還是在演戲?


    侍衛往外端著一盆盆血水,濃重的血腥讓慶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眼就看到渾身是傷的徐之洲。


    手掌都被人砍斷了,真不是小傷啊!


    慶年心中一驚,仍是不敢放鬆戒備,薑卿羽這麽做究竟打得什麽主意?


    到了第二日,薑卿羽麵色慘白,走路飄忽,口中念叨著,“不行,少了一味藥,少了一味藥……”


    慶年忍不住問道:“太子妃,少了一味什麽藥?”


    “少了一味七星葉,沒有它,惜若怕是……”薑卿羽有意頓了頓,神色哀傷不已。


    慶年也跟著嚇了一跳,“哪裏有這位藥材?奴才這就去尋。”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並不簡單。


    誰知薑卿羽猛地抬頭,認真地說:“這藥材隻有陛下手中有,本宮必須立刻帶惜若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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