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場上兩人又鬥了二十餘招。宗主卻招式一變,刀法竟變得大開大合,雄壯無比,如同黃河奔騰,一瀉千裏,又像銀河墜落,從天而降。
賀飛羽低聲叫道:“他這是開封金刀門的金光刀法!”
行智低聲歎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老衲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葉子明也知道金刀門的金光刀法,這刀法本來平平無奇,隻是今日從這人手中使出,竟變得如此玄妙。
程文浩一見,立時招式一變,又使出一路劍法,隻見這路劍法輕盈迅疾,飄忽不定,如同雪花飛舞,又如柳絮飛揚。
卓天龍轉頭問道:“這又是什麽劍法?”
葉子明、行智和賀飛羽都搖了搖頭。
段鬆茂卻說道:“這是蘇州柳家的飛雪劍法!”
眾人恍然大悟。眾人早就聽說江南柳家的飛雪劍法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劍法,看似輕靈飄逸,實則又快又狠,令人防不勝防,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
賀飛羽笑道:“葉兄弟!你這位姓程的朋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行智卻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真是天才!年紀輕輕,卻有這般武功修為!”
葉子明此時也終於明白,一年多之前,此人為何無意爭奪《易筋經》,卻隻想與自己印證武功。這等絕頂高手,平日裏心中所盼的,恐怕不是什麽神妙武功,隻是想遇到一個可以切磋武功的對手。
隻見場上兩人出招極快,轉眼間已鬥了八十餘招,依舊是難分高下。正在此時,程文浩一聲長嘯,招式一變,使出一手俊逸豪放的刀法。
卓天龍一見,立時說道:“諸位!這便是他青州程家的三十六路雁翎刀法!”
眾人忙凝神觀看。隻見宗主揮起鬼頭刀,奮力抵擋。轉眼間,兩人又鬥了十餘招。
正在此時,宗主突然橫刀一封,向後一躍,叫道:“已是一百招了!”
程文浩連連搖頭,歎道:“可惜可惜!不能與閣下大戰三百回合!”
葉子明和行智等人見這一場又是不分勝敗,顯然是勝了閻羅宗,心中大喜。眾人皆以為行智一敗,葉子明恐怕也難以取勝,沒想到程文浩卻戰平了閻羅宗宗主,這樣一來,他們這一邊立時反敗為勝。
宗主叫道:“既是你們勝了,從今往後,我閻羅宗不再與在場各派為難便是!”
宗主說罷,竟轉身便走,徑直回到後麵山洞中。
葉子明和行智等人麵麵相覷,似是不相信這一場大戰竟如此便落幕了。程文浩走了回來,行智等人紛紛上前道謝。
閻羅宗宗主轉身回去,閻羅宗眾人則站在對麵,不言不語。眾人見狀,便轉身下山了。
.
下山之後,眾人便決定先回弘法寺。
程文浩想要先行離去,葉子明與洛憶秋便送了他一程。三人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程文浩突然說道:“葉兄弟,洛姑娘,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宗主很奇怪?”
葉子明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奇怪!”
洛憶秋說道:“他的臉上難道真的是人皮所製的麵具?”
程文浩皺眉道:“若是程某沒有猜錯,他臉上真的是那種麵具!”
葉子明歎道:“世間真有這等神奇的東西?”
程文浩歎了口氣,說道:“程某也隻是猜測而已。這人顯然是在隱藏身份,至於為何隱藏,眼下我們可猜不出來!”
洛憶秋又說道:“隻是,他見到程大俠現身,一瞬間眼神卻有些異樣!難道他認識程大俠?”
程文浩說道:“極有可能!程某見到他,也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葉子明忽然說道:“程兄,你覺得此人是何門何派?”
程文浩苦笑道:“這可真看不出來!”
洛憶秋轉頭說道:“師兄,我猜測,此人本門武功也許不是使刀,而是使劍!”
葉子明恍然大悟,連忙說道:“言之有理!”
程文浩卻不解其意,洛憶秋說道:“程大俠,此人若是自小使劍,又想隱藏身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用劍,以免無意間使出本門劍法!”
程文浩連連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他恐怕沒想到,正是這種隱藏,暴露了他的秘密!”
葉子明又說道:“既然如此,他寧願輸了這一場,也不願意暴露他最擅長使劍的秘密,可見他對於隱藏身份,又是何等的在意!”
程文浩點了點頭,歎道:“今日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他竟網羅了這麽多高手!此人如此處心積慮隱藏身份,又網羅了這麽多高手,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圖謀!”
葉子明說道:“不管他有什麽圖謀,他若是膽敢不守諾言,各大門派自會群起而攻之!隻是,正所謂除惡務盡,本想將他們一網打盡,隻可惜……”
程文浩說道:“葉兄所言極是!此事甚是可惜!葉兄,洛姑娘,程某告辭了,後會有期!”
葉子明與洛憶秋也拱手道:“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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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弘法寺,已是午後了。眾人商議一番,便決定先住在寺中,第二天再各自回去。
當夜,葉子明與洛憶秋問起了南宮文失陷於閻羅宗的緣由。南宮文卻先問起了葉子明當日如何卷入了《易筋經》之事,又問起了雲劍山之事。葉子明與洛憶秋便將種種內情細細說來,南宮文自然又是感慨,又是傷感。
隨後,南宮文便說道:“當日師父逼迫我們答應將你帶回去,隨後便命我們出來找你。我本就不信你會參與盜取《易筋經》,但眼見各門各派都在找你,於是,我本想出來找到你,問清情由,助你脫險。沒想到後來在徐家鎮附近遇到閻羅宗的薛長老和方堂主。他將我擒下,又把我帶回了黃風嶺。他們本來還向我逼問你的下落,後來見問不出來,也不再問了。不過,他們又想逼迫我加入閻羅宗。我自然寧死不從!我南宮文堂堂名門大派的弟子,怎能去做一個殺手?!閻羅宗的宗主本想逼我服下腐骨蝕心丹,迫使我就範。這藥丸本是他們控製下屬的劇毒丹藥,服下之後,或是半年,或是一年,就要服下解藥,否則,就會全身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死。然而,我對他說,若是逼我服下這藥丸,我就立即自殺,絕不為他們賣命。他也無可奈何,但也不願就此放我離開。後來,宗主和薛長老多次相勸,我隻是虛與委蛇,不肯答應。如此僵持下來,我便被他們關了一年多!”
葉子明與洛憶秋聽了,心中震撼不已,沒想到這一年多,南宮文竟是在山洞中度過。
葉子明歎道:“四師兄,你受苦了!”
洛憶秋也說道:“四師兄,你終年不見天日,臉色蒼白了許多!”
南宮文笑道:“這樣也好,一白遮百醜!”
三人一起大笑。
葉子明又問道:“四師兄,你那天說,若是對付閻羅宗,便不可讓嵩山派得知,又是為何?”
南宮文說道:“我那山洞前的看守經常輪換,每天都是兩個人在那裏看守。他們常常在那裏喝酒聊天。我聽他們幾次說起過嵩山派的韓掌門,不過也說得不清不楚。隻是說什麽韓掌門的一千兩銀子恐怕要打水漂之類。嵩山派與閻羅宗有來往之事,當是確鑿無疑了。這個韓躍天不知為了誰,竟然花了這麽大的價錢!”
葉子明一聽,登時心念一動,他猛然想起了當初去見蕭不凡的路上,遭遇閻羅宗殺手之事。葉子明忙說道:“師妹!咱們當初去徐家鎮見蕭不凡時,路上遇到五個閻羅宗殺手,當日他們曾說起少林寺以六門絕技相贈的江湖傳言,難道與此事有關?”
洛憶秋緩緩點頭,說道:“我也想到了此事!現在想來,多半是韓躍天在閻羅宗放出了消息,又花了大價錢,閻羅宗這才如此大費周章!”
南宮文也說道:“此事大有可能!師弟你剛剛說過,當初正是你們在他即將拿到《易筋經》時,壞了他的好事!想來他若是直接出手,又怕少林寺興師問罪,隻好借刀殺人了!”
葉子明一聽,更覺得此事無疑是韓躍天所為,然而,葉子明也怡然不懼,他笑道:“如今閻羅宗已答應不再與咱們為難。他韓躍天又不能直接出手,這一千兩銀子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三人又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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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卓天龍和範軒等人便分別帶人離去。葉子明見行智受傷不輕,便決意與洛憶秋一起先送行智回少林寺,再回雲劍山。賀飛羽和段鬆茂便先帶著眾弟子回雲劍山了。郭青見葉子明手中無劍,便將他的佩劍暫交葉子明使用。
葉子明與洛憶秋將行智送到少林寺之後,又在少林寺多待了兩天,向行空大師請教武功,隨後便趕回雲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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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卓天龍帶著左鵬飛、黃正光、馮正達等人徑直回龍牙山。這一日上午,眾人走到了距離龍牙山數十裏外的葛家鎮。
左鵬飛上前說道:“掌門師兄!咱們這般趕路,傍晚便能回到龍牙山,先請正達回去說一聲吧,免得他們連晚飯也來不及準備。”
卓天龍點了點頭,便叫馮正達過來,吩咐道:“正達,你先回去,吩咐下去,準備好晚飯。再準備幾壇好酒,大家也都辛苦了。”
馮正達說道:“是!師父!”
馮正達說罷,縱馬向前,便先回龍牙山去了。
眾人徐徐趕路,臨近傍晚,眾人已到困龍崖了。過了困龍崖,再走十多裏,便是龍牙山了。
此時的卓天龍心中百味雜陳,這一趟雖說報了四師弟的大仇,又親眼見到殺害女兒的仇人被擊殺,然而,自己最為得力的助手三師弟孟高遠卻被殺了,這令他痛心不已。卓天龍歎了一口氣,呆呆看著前方山嶺後那灰暗而血紅的天空。
突然之間,一道身影從山道旁的樹林中竄出,那人右手一揮,一道刀光劈向卓天龍。卓天龍臨危不亂,縱身一躍,避開那道刀光,隨即落在地上,抬頭一看,眼前這人竟是大師兄成德豐!
卓天龍大驚,怒道:“成德豐!你瘋了嗎?!”
卓天龍身後眾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何在派中向來不肯多說一句話,也從來不與人過招交手的大師伯會突然偷襲掌門人!
成德豐冷笑道:“這位子你做了二十年,今日也該還給我了!”
成德豐說罷,舉起單刀,縱身撲了過來。卓天龍無暇多想,舉刀抵擋。沒想到,過了十餘招,卓天龍竟暗暗心驚,他分明感覺到,成德豐的內力刀法都已不弱於他!
正在此時,樹林中又躍出一個身影,舉刀攻向卓天龍,卓天龍舉刀一擋,退了一步,抬頭一看,這人竟是六師弟柯向榮!卓天龍登時後背一陣涼氣冒了出來。他心知,成德豐一人已是不易應付,再加上柯向榮,難道他卓天龍今日真的要斃命於此嗎?
卓天龍怒道:“你……你竟然與這叛徒一起……”
此時哪裏還有時間讓卓天龍去怒罵!
隻見成德豐與柯向榮不言不語,手持單刀,雙雙攻了上來,卓天龍背後眾人都驚得呆了。
黃正光大叫道:“休想傷了師父!”
黃正光舉刀向柯向榮衝去。此時,卓天龍見勢不妙,也大叫道:“鵬飛!上來幫忙!”
左鵬飛大叫道:“休要傷了掌門師兄!”
左鵬飛縱身一躍,衝上前來,手中單刀一舉,便要向成德豐劈過去。卓天龍一見,也一刀劈向成德豐腰間。然而,卓天龍這一刀攻出去,身後便全無防備了。恰在此時,左鵬飛大喝一聲,刀鋒一轉,一刀向卓天龍後腰斬落。
隻聽見卓天龍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成德豐立時縱聲大笑,狀若瘋癲。
卓天龍斜躺在地,腰間鮮血噴湧,顯然已是命在頃刻了。卓天龍顫聲道:“你……你……是你讓正達去……”
左鵬飛沉聲道:“不錯!是左某讓馮正達前去稟告大師兄!二師兄,你這位子做了二十年,也該交出來了吧!”
卓天龍臉色慘白,低聲說道:“你……你……”
話音未落,卓天龍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成德豐正要說些什麽,突然黃正光厲聲大叫道:“正光定要為師父報仇!”
黃正光縱身一躍,隱入山道旁的樹林,柯向榮急道:“大師兄!我去追!”
成德豐擺了擺手,歎道:“不必了,這等地方,怎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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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正光穿過樹林,一路狂奔,跑出了十餘裏才敢停下來。他躲在一棵大樹之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過不多時,他心念一動,想起了卓雨淩,又著急起來。
他知道卓雨淩武功雖然不弱,但是,如果成德豐那夥人出其不意,想要謀害她,她哪裏能夠防備?想到此處,他立時站了起來,想要回龍牙山去看一看。黃正光暗想,眼下師父已被謀害,無論如何要將師父的女兒救出來。
黃正光剛要回頭去找卓雨淩,突然想到,成德豐初掌大權,龍牙山內外定然防備甚嚴,現在要回龍牙山一探究竟,的確不是好時機。他心知若是自己行事魯莽,不僅枉送了自己的性命,為師父報仇之事也再無指望。黃正光正猶豫間,突然身後有人叫道:“大師兄!”
黃正光回頭一看,身後那人竟是卓雨淩。黃正光又驚又喜,連忙跑了過去,見卓雨淩一臉疲倦,麵色蒼白,便說道:“師妹!你是從龍牙山逃出來吧?”
卓雨淩一愣,說道:“大師兄,你都知道了嗎?”
黃正光忙問道:“師妹,是誰對你動手?”
卓雨淩登時一臉憤怒之色,說道:“是盧正忠那狗賊!他帶了五六個人,去院中抓我,被我殺了兩個人,逃了出來。逃出之後才知道,原來成德豐突然發難,已經霸占了整個龍牙山!大師兄!你不是跟爹爹一起去黃風嶺了嗎?事情怎麽樣?葉掌門沒受傷吧?”
黃正光一時有些躊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頭說道:“黃風嶺之行倒是沒什麽,閻羅宗已答應不再與我們這幾派為難,葉掌門也沒有受傷,隻是……就在我們回龍牙山的路上,成德豐帶人圍攻師父!”
卓雨淩大吃一驚,忙問道:“爹爹怎麽樣了?”
黃正光再也忍不住,眼中熱淚湧出,隻得說道:“先是馮正達回到龍牙山向成德豐報信,成德豐與柯向榮趕到,圍攻師父。隨後左鵬飛突然從背後出手,暗算師父,師父已經被左鵬飛所害!”
卓雨淩一聽,登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黃正光慌忙扶住卓雨淩,見她隻是暈了過去,才放下心來。隻是黃正光也不敢再此處多停留,背起卓雨淩便離開了。
.
這一日午後,葉子明與洛憶秋到了距離雲劍山二十餘裏的牛家鎮。葉子明突然說道:“師妹,咱們去鎮上莊鐵匠那邊看看吧?”
洛憶秋笑道:“葉掌門想去弄一把長劍?”
葉子明笑道:“那把劍震斷之後,就無劍可用了。身上這把劍還是郭師兄的,自然是要再打造一把。”
洛憶秋笑道:“葉掌門不是說要帶師妹下江南嗎?到時去買一把龍泉寶劍,豈不更好?”
葉子明大笑道:“你師兄像是那麽闊氣的人嗎!”
洛憶秋也笑道:“葉大俠以後跟人打架,切不可再隨意震斷手中長劍,要不然,這日子難免越過越窮!”
雲劍山弟子所用長劍,多半是這鎮上的莊鐵匠打造的,因此,葉子明與洛憶秋也多次去過他的鐵匠鋪,倒也熟門熟路。葉子明與洛憶秋到了鐵匠鋪,與莊鐵匠寒暄了幾句,便說定了十日後來取劍,葉子明與洛憶秋便徑直回到雲劍山。
然而,葉子明與洛憶秋不知道,他們踏入雲劍山大門之時,身後卻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隻見其中一人身材削瘦,腰懸單刀,臉色焦黃,皺紋密布,若是葉子明看到了這張臉,一定會認出來,這人是卓天龍的大師兄成德豐!成德豐身旁那人,赫然便是卓天龍的五師弟左鵬飛!
左鵬飛歎道:“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成德豐說道:“也罷,老子就在這裏守著,不信他不出來!”
左鵬飛又說道:“掌門師兄!咱們幾人能拿下此人嗎?這人前幾天空手擊殺閻羅宗長老,手法又準又狠,當時我……我真是心中一寒!”
成德豐冷聲道:“他那是趁人不備!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他會使少林龍爪手,隻要小心防備,他沒有偷襲的機會了!鵬飛,你可不能臨陣退縮!你前兩天背後殺死卓天龍那一刀是何等果斷!”
.
翌日上午,葉子明與洛憶秋先去紫雲堂前看了唐琴和蘇成傑近來練功的進境,指點了他們兩招紫雲劍法。葉子明與洛憶秋見南宮文也在此練功,便請南宮文到紫雲堂內議事。
葉子明關上了內室的門,便坐了下來,開口便說:“四師兄,有一件事想與四師兄商議!”
南宮文笑道:“既然有事,掌門人吩咐便是!”
葉子明緩緩搖頭,說道:“四師兄,子明要說的,就是掌門之事!”
南宮文疑惑道:“掌門之事?”
葉子明說道:“子明懇請四師兄接任掌門之位!”
南宮文大驚,忙說道:“這如何可以!師父當日是將這掌門之位傳於你……”
葉子明擺了擺手,說道:“當日師父遭到齊驚風襲擊,命在頃刻,這才將掌門之位傳於我。不過,當年這紫雲峰上,師父座下九名弟子,以大師兄和四師兄武功最高。四師兄你才智無雙,辦事幹練,當日師父在世之時,也最為器重。若是當日你在師父身邊,師父定然會將掌門之位傳於你!”
南宮文忙說道:“子明!如今你的武功遠勝於我,為何不能做這掌門?”
葉子明又說道:“子明雖然如今武功高於四師兄,也隻不過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假以時日,四師兄的武功必然不在子明之下!更何況,做這一派之掌門,並非隻是講究武功高低。若論智謀,論辦事之才,四師兄都遠勝於我!”
賀飛羽低聲叫道:“他這是開封金刀門的金光刀法!”
行智低聲歎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老衲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葉子明也知道金刀門的金光刀法,這刀法本來平平無奇,隻是今日從這人手中使出,竟變得如此玄妙。
程文浩一見,立時招式一變,又使出一路劍法,隻見這路劍法輕盈迅疾,飄忽不定,如同雪花飛舞,又如柳絮飛揚。
卓天龍轉頭問道:“這又是什麽劍法?”
葉子明、行智和賀飛羽都搖了搖頭。
段鬆茂卻說道:“這是蘇州柳家的飛雪劍法!”
眾人恍然大悟。眾人早就聽說江南柳家的飛雪劍法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劍法,看似輕靈飄逸,實則又快又狠,令人防不勝防,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
賀飛羽笑道:“葉兄弟!你這位姓程的朋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行智卻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真是天才!年紀輕輕,卻有這般武功修為!”
葉子明此時也終於明白,一年多之前,此人為何無意爭奪《易筋經》,卻隻想與自己印證武功。這等絕頂高手,平日裏心中所盼的,恐怕不是什麽神妙武功,隻是想遇到一個可以切磋武功的對手。
隻見場上兩人出招極快,轉眼間已鬥了八十餘招,依舊是難分高下。正在此時,程文浩一聲長嘯,招式一變,使出一手俊逸豪放的刀法。
卓天龍一見,立時說道:“諸位!這便是他青州程家的三十六路雁翎刀法!”
眾人忙凝神觀看。隻見宗主揮起鬼頭刀,奮力抵擋。轉眼間,兩人又鬥了十餘招。
正在此時,宗主突然橫刀一封,向後一躍,叫道:“已是一百招了!”
程文浩連連搖頭,歎道:“可惜可惜!不能與閣下大戰三百回合!”
葉子明和行智等人見這一場又是不分勝敗,顯然是勝了閻羅宗,心中大喜。眾人皆以為行智一敗,葉子明恐怕也難以取勝,沒想到程文浩卻戰平了閻羅宗宗主,這樣一來,他們這一邊立時反敗為勝。
宗主叫道:“既是你們勝了,從今往後,我閻羅宗不再與在場各派為難便是!”
宗主說罷,竟轉身便走,徑直回到後麵山洞中。
葉子明和行智等人麵麵相覷,似是不相信這一場大戰竟如此便落幕了。程文浩走了回來,行智等人紛紛上前道謝。
閻羅宗宗主轉身回去,閻羅宗眾人則站在對麵,不言不語。眾人見狀,便轉身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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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後,眾人便決定先回弘法寺。
程文浩想要先行離去,葉子明與洛憶秋便送了他一程。三人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程文浩突然說道:“葉兄弟,洛姑娘,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宗主很奇怪?”
葉子明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奇怪!”
洛憶秋說道:“他的臉上難道真的是人皮所製的麵具?”
程文浩皺眉道:“若是程某沒有猜錯,他臉上真的是那種麵具!”
葉子明歎道:“世間真有這等神奇的東西?”
程文浩歎了口氣,說道:“程某也隻是猜測而已。這人顯然是在隱藏身份,至於為何隱藏,眼下我們可猜不出來!”
洛憶秋又說道:“隻是,他見到程大俠現身,一瞬間眼神卻有些異樣!難道他認識程大俠?”
程文浩說道:“極有可能!程某見到他,也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葉子明忽然說道:“程兄,你覺得此人是何門何派?”
程文浩苦笑道:“這可真看不出來!”
洛憶秋轉頭說道:“師兄,我猜測,此人本門武功也許不是使刀,而是使劍!”
葉子明恍然大悟,連忙說道:“言之有理!”
程文浩卻不解其意,洛憶秋說道:“程大俠,此人若是自小使劍,又想隱藏身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用劍,以免無意間使出本門劍法!”
程文浩連連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他恐怕沒想到,正是這種隱藏,暴露了他的秘密!”
葉子明又說道:“既然如此,他寧願輸了這一場,也不願意暴露他最擅長使劍的秘密,可見他對於隱藏身份,又是何等的在意!”
程文浩點了點頭,歎道:“今日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他竟網羅了這麽多高手!此人如此處心積慮隱藏身份,又網羅了這麽多高手,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圖謀!”
葉子明說道:“不管他有什麽圖謀,他若是膽敢不守諾言,各大門派自會群起而攻之!隻是,正所謂除惡務盡,本想將他們一網打盡,隻可惜……”
程文浩說道:“葉兄所言極是!此事甚是可惜!葉兄,洛姑娘,程某告辭了,後會有期!”
葉子明與洛憶秋也拱手道:“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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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弘法寺,已是午後了。眾人商議一番,便決定先住在寺中,第二天再各自回去。
當夜,葉子明與洛憶秋問起了南宮文失陷於閻羅宗的緣由。南宮文卻先問起了葉子明當日如何卷入了《易筋經》之事,又問起了雲劍山之事。葉子明與洛憶秋便將種種內情細細說來,南宮文自然又是感慨,又是傷感。
隨後,南宮文便說道:“當日師父逼迫我們答應將你帶回去,隨後便命我們出來找你。我本就不信你會參與盜取《易筋經》,但眼見各門各派都在找你,於是,我本想出來找到你,問清情由,助你脫險。沒想到後來在徐家鎮附近遇到閻羅宗的薛長老和方堂主。他將我擒下,又把我帶回了黃風嶺。他們本來還向我逼問你的下落,後來見問不出來,也不再問了。不過,他們又想逼迫我加入閻羅宗。我自然寧死不從!我南宮文堂堂名門大派的弟子,怎能去做一個殺手?!閻羅宗的宗主本想逼我服下腐骨蝕心丹,迫使我就範。這藥丸本是他們控製下屬的劇毒丹藥,服下之後,或是半年,或是一年,就要服下解藥,否則,就會全身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死。然而,我對他說,若是逼我服下這藥丸,我就立即自殺,絕不為他們賣命。他也無可奈何,但也不願就此放我離開。後來,宗主和薛長老多次相勸,我隻是虛與委蛇,不肯答應。如此僵持下來,我便被他們關了一年多!”
葉子明與洛憶秋聽了,心中震撼不已,沒想到這一年多,南宮文竟是在山洞中度過。
葉子明歎道:“四師兄,你受苦了!”
洛憶秋也說道:“四師兄,你終年不見天日,臉色蒼白了許多!”
南宮文笑道:“這樣也好,一白遮百醜!”
三人一起大笑。
葉子明又問道:“四師兄,你那天說,若是對付閻羅宗,便不可讓嵩山派得知,又是為何?”
南宮文說道:“我那山洞前的看守經常輪換,每天都是兩個人在那裏看守。他們常常在那裏喝酒聊天。我聽他們幾次說起過嵩山派的韓掌門,不過也說得不清不楚。隻是說什麽韓掌門的一千兩銀子恐怕要打水漂之類。嵩山派與閻羅宗有來往之事,當是確鑿無疑了。這個韓躍天不知為了誰,竟然花了這麽大的價錢!”
葉子明一聽,登時心念一動,他猛然想起了當初去見蕭不凡的路上,遭遇閻羅宗殺手之事。葉子明忙說道:“師妹!咱們當初去徐家鎮見蕭不凡時,路上遇到五個閻羅宗殺手,當日他們曾說起少林寺以六門絕技相贈的江湖傳言,難道與此事有關?”
洛憶秋緩緩點頭,說道:“我也想到了此事!現在想來,多半是韓躍天在閻羅宗放出了消息,又花了大價錢,閻羅宗這才如此大費周章!”
南宮文也說道:“此事大有可能!師弟你剛剛說過,當初正是你們在他即將拿到《易筋經》時,壞了他的好事!想來他若是直接出手,又怕少林寺興師問罪,隻好借刀殺人了!”
葉子明一聽,更覺得此事無疑是韓躍天所為,然而,葉子明也怡然不懼,他笑道:“如今閻羅宗已答應不再與咱們為難。他韓躍天又不能直接出手,這一千兩銀子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三人又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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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卓天龍和範軒等人便分別帶人離去。葉子明見行智受傷不輕,便決意與洛憶秋一起先送行智回少林寺,再回雲劍山。賀飛羽和段鬆茂便先帶著眾弟子回雲劍山了。郭青見葉子明手中無劍,便將他的佩劍暫交葉子明使用。
葉子明與洛憶秋將行智送到少林寺之後,又在少林寺多待了兩天,向行空大師請教武功,隨後便趕回雲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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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卓天龍帶著左鵬飛、黃正光、馮正達等人徑直回龍牙山。這一日上午,眾人走到了距離龍牙山數十裏外的葛家鎮。
左鵬飛上前說道:“掌門師兄!咱們這般趕路,傍晚便能回到龍牙山,先請正達回去說一聲吧,免得他們連晚飯也來不及準備。”
卓天龍點了點頭,便叫馮正達過來,吩咐道:“正達,你先回去,吩咐下去,準備好晚飯。再準備幾壇好酒,大家也都辛苦了。”
馮正達說道:“是!師父!”
馮正達說罷,縱馬向前,便先回龍牙山去了。
眾人徐徐趕路,臨近傍晚,眾人已到困龍崖了。過了困龍崖,再走十多裏,便是龍牙山了。
此時的卓天龍心中百味雜陳,這一趟雖說報了四師弟的大仇,又親眼見到殺害女兒的仇人被擊殺,然而,自己最為得力的助手三師弟孟高遠卻被殺了,這令他痛心不已。卓天龍歎了一口氣,呆呆看著前方山嶺後那灰暗而血紅的天空。
突然之間,一道身影從山道旁的樹林中竄出,那人右手一揮,一道刀光劈向卓天龍。卓天龍臨危不亂,縱身一躍,避開那道刀光,隨即落在地上,抬頭一看,眼前這人竟是大師兄成德豐!
卓天龍大驚,怒道:“成德豐!你瘋了嗎?!”
卓天龍身後眾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何在派中向來不肯多說一句話,也從來不與人過招交手的大師伯會突然偷襲掌門人!
成德豐冷笑道:“這位子你做了二十年,今日也該還給我了!”
成德豐說罷,舉起單刀,縱身撲了過來。卓天龍無暇多想,舉刀抵擋。沒想到,過了十餘招,卓天龍竟暗暗心驚,他分明感覺到,成德豐的內力刀法都已不弱於他!
正在此時,樹林中又躍出一個身影,舉刀攻向卓天龍,卓天龍舉刀一擋,退了一步,抬頭一看,這人竟是六師弟柯向榮!卓天龍登時後背一陣涼氣冒了出來。他心知,成德豐一人已是不易應付,再加上柯向榮,難道他卓天龍今日真的要斃命於此嗎?
卓天龍怒道:“你……你竟然與這叛徒一起……”
此時哪裏還有時間讓卓天龍去怒罵!
隻見成德豐與柯向榮不言不語,手持單刀,雙雙攻了上來,卓天龍背後眾人都驚得呆了。
黃正光大叫道:“休想傷了師父!”
黃正光舉刀向柯向榮衝去。此時,卓天龍見勢不妙,也大叫道:“鵬飛!上來幫忙!”
左鵬飛大叫道:“休要傷了掌門師兄!”
左鵬飛縱身一躍,衝上前來,手中單刀一舉,便要向成德豐劈過去。卓天龍一見,也一刀劈向成德豐腰間。然而,卓天龍這一刀攻出去,身後便全無防備了。恰在此時,左鵬飛大喝一聲,刀鋒一轉,一刀向卓天龍後腰斬落。
隻聽見卓天龍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成德豐立時縱聲大笑,狀若瘋癲。
卓天龍斜躺在地,腰間鮮血噴湧,顯然已是命在頃刻了。卓天龍顫聲道:“你……你……是你讓正達去……”
左鵬飛沉聲道:“不錯!是左某讓馮正達前去稟告大師兄!二師兄,你這位子做了二十年,也該交出來了吧!”
卓天龍臉色慘白,低聲說道:“你……你……”
話音未落,卓天龍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成德豐正要說些什麽,突然黃正光厲聲大叫道:“正光定要為師父報仇!”
黃正光縱身一躍,隱入山道旁的樹林,柯向榮急道:“大師兄!我去追!”
成德豐擺了擺手,歎道:“不必了,這等地方,怎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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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正光穿過樹林,一路狂奔,跑出了十餘裏才敢停下來。他躲在一棵大樹之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過不多時,他心念一動,想起了卓雨淩,又著急起來。
他知道卓雨淩武功雖然不弱,但是,如果成德豐那夥人出其不意,想要謀害她,她哪裏能夠防備?想到此處,他立時站了起來,想要回龍牙山去看一看。黃正光暗想,眼下師父已被謀害,無論如何要將師父的女兒救出來。
黃正光剛要回頭去找卓雨淩,突然想到,成德豐初掌大權,龍牙山內外定然防備甚嚴,現在要回龍牙山一探究竟,的確不是好時機。他心知若是自己行事魯莽,不僅枉送了自己的性命,為師父報仇之事也再無指望。黃正光正猶豫間,突然身後有人叫道:“大師兄!”
黃正光回頭一看,身後那人竟是卓雨淩。黃正光又驚又喜,連忙跑了過去,見卓雨淩一臉疲倦,麵色蒼白,便說道:“師妹!你是從龍牙山逃出來吧?”
卓雨淩一愣,說道:“大師兄,你都知道了嗎?”
黃正光忙問道:“師妹,是誰對你動手?”
卓雨淩登時一臉憤怒之色,說道:“是盧正忠那狗賊!他帶了五六個人,去院中抓我,被我殺了兩個人,逃了出來。逃出之後才知道,原來成德豐突然發難,已經霸占了整個龍牙山!大師兄!你不是跟爹爹一起去黃風嶺了嗎?事情怎麽樣?葉掌門沒受傷吧?”
黃正光一時有些躊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頭說道:“黃風嶺之行倒是沒什麽,閻羅宗已答應不再與我們這幾派為難,葉掌門也沒有受傷,隻是……就在我們回龍牙山的路上,成德豐帶人圍攻師父!”
卓雨淩大吃一驚,忙問道:“爹爹怎麽樣了?”
黃正光再也忍不住,眼中熱淚湧出,隻得說道:“先是馮正達回到龍牙山向成德豐報信,成德豐與柯向榮趕到,圍攻師父。隨後左鵬飛突然從背後出手,暗算師父,師父已經被左鵬飛所害!”
卓雨淩一聽,登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黃正光慌忙扶住卓雨淩,見她隻是暈了過去,才放下心來。隻是黃正光也不敢再此處多停留,背起卓雨淩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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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午後,葉子明與洛憶秋到了距離雲劍山二十餘裏的牛家鎮。葉子明突然說道:“師妹,咱們去鎮上莊鐵匠那邊看看吧?”
洛憶秋笑道:“葉掌門想去弄一把長劍?”
葉子明笑道:“那把劍震斷之後,就無劍可用了。身上這把劍還是郭師兄的,自然是要再打造一把。”
洛憶秋笑道:“葉掌門不是說要帶師妹下江南嗎?到時去買一把龍泉寶劍,豈不更好?”
葉子明大笑道:“你師兄像是那麽闊氣的人嗎!”
洛憶秋也笑道:“葉大俠以後跟人打架,切不可再隨意震斷手中長劍,要不然,這日子難免越過越窮!”
雲劍山弟子所用長劍,多半是這鎮上的莊鐵匠打造的,因此,葉子明與洛憶秋也多次去過他的鐵匠鋪,倒也熟門熟路。葉子明與洛憶秋到了鐵匠鋪,與莊鐵匠寒暄了幾句,便說定了十日後來取劍,葉子明與洛憶秋便徑直回到雲劍山。
然而,葉子明與洛憶秋不知道,他們踏入雲劍山大門之時,身後卻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隻見其中一人身材削瘦,腰懸單刀,臉色焦黃,皺紋密布,若是葉子明看到了這張臉,一定會認出來,這人是卓天龍的大師兄成德豐!成德豐身旁那人,赫然便是卓天龍的五師弟左鵬飛!
左鵬飛歎道:“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成德豐說道:“也罷,老子就在這裏守著,不信他不出來!”
左鵬飛又說道:“掌門師兄!咱們幾人能拿下此人嗎?這人前幾天空手擊殺閻羅宗長老,手法又準又狠,當時我……我真是心中一寒!”
成德豐冷聲道:“他那是趁人不備!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他會使少林龍爪手,隻要小心防備,他沒有偷襲的機會了!鵬飛,你可不能臨陣退縮!你前兩天背後殺死卓天龍那一刀是何等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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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葉子明與洛憶秋先去紫雲堂前看了唐琴和蘇成傑近來練功的進境,指點了他們兩招紫雲劍法。葉子明與洛憶秋見南宮文也在此練功,便請南宮文到紫雲堂內議事。
葉子明關上了內室的門,便坐了下來,開口便說:“四師兄,有一件事想與四師兄商議!”
南宮文笑道:“既然有事,掌門人吩咐便是!”
葉子明緩緩搖頭,說道:“四師兄,子明要說的,就是掌門之事!”
南宮文疑惑道:“掌門之事?”
葉子明說道:“子明懇請四師兄接任掌門之位!”
南宮文大驚,忙說道:“這如何可以!師父當日是將這掌門之位傳於你……”
葉子明擺了擺手,說道:“當日師父遭到齊驚風襲擊,命在頃刻,這才將掌門之位傳於我。不過,當年這紫雲峰上,師父座下九名弟子,以大師兄和四師兄武功最高。四師兄你才智無雙,辦事幹練,當日師父在世之時,也最為器重。若是當日你在師父身邊,師父定然會將掌門之位傳於你!”
南宮文忙說道:“子明!如今你的武功遠勝於我,為何不能做這掌門?”
葉子明又說道:“子明雖然如今武功高於四師兄,也隻不過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假以時日,四師兄的武功必然不在子明之下!更何況,做這一派之掌門,並非隻是講究武功高低。若論智謀,論辦事之才,四師兄都遠勝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