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不斷向我砸來的拖布杆子我悶哼了一聲,而那劉誌不但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一次一次的揮動更用力了。我抱著頭聽著他嘴裏貶低我的話語,而我根本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他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吧,因為我的弱小成就了他在自己喜歡女生麵前裝逼的機會。


    過了一會劉誌可能也打累了,停下了動作將手中斷裂的拖布杆扔到了一旁。


    我也把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可是這時候劉誌突然用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衣領,一用力便將我上身拽了起來,我努力的睜開已經紅腫的眼睛,剛想要開口辯解卻是看到他拉起旁邊的椅子狠狠地像我腦袋砸了過來。


    “砰!”我聽到木椅瞬間碎開的聲音,整個人便脫力的朝著一旁栽倒過去,腦袋撞到地板上的瞬間我仿佛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了,周圍的聲音也都像虛空一般模糊不清,伴隨著悶沉的碰撞聲我再也沒有一點力氣支撐傷痕累累的身體,躺在地上隻感覺腦袋上像被無數根針刺紮著,濕漉漉熱乎乎的暖流滑到我的臉上。


    我嘴角微微抖動著,視線都被鮮紅的血流遮住,透過那層血流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那血流慢慢流到我的嘴角,隻感覺到滿嘴的腥味。原來自己的血這麽甜,而接下來我仿佛聽到了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心髒“砰砰”發出不斷地跳動聲,那聲音很慢,非常慢,我平靜的聆聽著,刹那間一種奇怪的感覺襲遍全身!那感覺從身體內發出,就像是發癢一樣,控製不住想做什麽卻不知道要做什麽,隻是瞪大了雙眼,瞳孔也在瞬間放大了數倍。


    “夠了!劉誌你想打死他麽?”這時唐雨湘突然開口製止住了一旁拿起椅子腿的劉誌。


    “雨湘,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麽?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伸手去碰一隻這麽髒的窮狗?我這不也是為了試試他敢不敢為了你去死麽?”劉誌得意的嘲笑著躺在一邊的我。


    “是麽?那你願意為我去死麽?”唐雨湘這時候不屑的冷哼一聲。


    “雨.雨湘?你這句話什麽意思,我當然願意為你而死。”現在的劉誌話語中帶著拖拉,就像是說了違心的話一樣,不敢放聲。


    “那你去死吧。”唐雨湘冷冷的一句卻是直接將劉誌說的愣在了原地。我能感覺到他此刻正處於火山爆發前的狀態,如果他要是爆發受連累的還是我。


    安靜了一會,劉誌突然嘴角狠狠地一抖拿著木頭向我衝過來,而此刻的我身體裏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斷地充斥著我的全身,讓我不停地喘著粗氣,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站起身來直接將衝過來的劉誌一推,隻見他整個人直接像後麵摔去,我也朝著門外一瘸一拐的跑去。


    我扶著走廊的牆壁向前跌跌撞撞的走著,路過的人也不斷把目光投向我,就像看著怪物一樣,卻是沒有一個願意走過來扶我一把。


    身體越走越累,突然間像被控製了一樣,饑餓的感覺傳遍全身,我像瘋子一樣搶下路過女生的零食使勁的向嘴裏塞,伴隨著那些女生害怕的尖叫聲我又向前跑了出去。


    誰知道還沒跑幾步,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那感覺就像是撞到了牆壁上一樣,我整個人都被震飛了出去,零食也撒了一地。


    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皮衣,身材高大魁梧,頭發一半很長,一半是禿的男子站在麵前,冷淡的眼神中透著深厚的城府,這個眼神?仿佛在哪裏見到過?這種冷和唐雨柔的冷不一樣,唐雨柔隻是單純的冷漠,可能是有些我不知道的故事,而我現在眼前站的這個男人是那種布滿了殺氣的冷淡,他看了看我,然後便一直盯著我的左邊眼角的疤,眉頭一皺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而這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了出來,我悶哼一聲轉身跑下了樓。


    本想回寢室,但是整個四樓卻偏偏隻有我的寢室的門被牢牢地鎖上了,外麵還掛著一條鎖鏈。而劇烈的疼痛讓我捂著腦袋慢慢的跪倒在地上,然後便是一片空白,就好像睡了一大覺,夢裏血紅一片,我和夢裏麵黑色的影子互相朝著對方不停的走著,走著。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床上,手上掛著吊瓶,腦袋也被紗布整齊的包紮好了,但還是時不時感覺到傷口發出的陣陣刺痛,我抬起手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


    “醒了?”我像門口看去,老五手裏正拿著一套我的衣服走了進來。


    “以後沒那能力就別去學人家追妹子了行麽?”老五站在我的床旁邊一臉無奈的看著我。


    “我真是醉了,我沒追她啊,怎麽都說我是追人家呢?”我靠在床頭坐了起來極力的解釋著。


    “你喜歡她。”


    “我沒有。”


    “我能看出來你對她有好感。”


    “我..”我話還沒說完,老五直接將手裏的衣服扔了過來“給你,一會換上咱們回學校,都給你洗好了。”說完看了看我的吊瓶,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被人察覺的詭異轉身就出了病房,真的,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這是我家的保姆。  沒過多久打完了吊瓶我穿上老五給我洗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出了病房,可是在整個住院部都沒看到老五的身影,我問了醫生,醫生也隻是說隻看見老五出了醫院。


    我抿了抿嘴唇走出了醫院,中午這時候陽光正刺眼,我用手擋著看了看四周,一個穿著半截袖,留著斜劉海的男人正拿著記事本在角落裏坐著,我仔細看了看,那個男子一邊在記事本上寫著什麽,一邊不停擦著眼睛。我疑惑了一下,然後便走了過去。


    “老五?幹嘛呢老五?”我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他並沒有回答我,隻是回過頭一臉可憐的看著我,眼睛紅著,明顯是哭過了,我心裏不由得感覺到一絲溫暖。


    “沒事啊,哭啥呀,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我從兜裏掏出手紙遞給了老五,然而老五還是沒有說話,接過手紙將記事本偷偷地揣進了兜裏哭得更厲害了。


    “這記事本是幹嘛的啊?”我注意到了老五的小動作,趕緊問道。


    “沒有,沒事。”老五用滿是淚珠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我,就像是在隱藏什麽,我也沒在說啥轉身將老五兜裏的記事本搶了過來,打開一看頂上寫著“頭孢200元,包紮縫針600元,病床....”


    “臥槽,你小子是心疼錢啊!老子還自作多情以為你心疼我受傷呢!”我提高了音量,直接將記事本扔在了老五臉上轉身離開了。


    “窮啊,這真的挺貴的呢.....”老五撿起記事本也追了過來,然後不斷地在我旁邊墨跡,真不知道一向沉默不語的他怎麽突然態度有了這麽大轉變。


    沒過多久我和老五也打車回到了學校,進了新換的寢室感覺心情都不一樣了,可能因為寢室死了幾個人,學校為了平複我們的心,態度也變了,寢室裏麵兩張單人床擺在那裏,旁邊居然還擺著一台四十寸的液晶電視,尤其是寢室裏的獨立衛生間更是讓人心曠神怡呀!


    “我去,這配置,我上這麽長時間學可沒體會到這待遇啊!”我直接撲到了床上,柔軟的床墊給我彈了起來。這感覺甭提有多爽了。


    突然寢室門被打開了,我和老五趕緊回頭看去,三個穿著保安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同學!你們好!我們是負責這裏的保安,就住在你們隔壁,以後你們有什麽事喊我們一聲就可以!”打頭的矮個子保安非常有氣勢的喊出,嚇得我和老五都退了一步,然後呆滯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看著保安的氣勢,不免的我也調侃了一句“那你們要是不幹了,我們找誰啊?”


    “同學放心!我是一個孤兒,在這做保安已經六年了,生是學校保安,死是學校保安,有事兒你們就喊我!”說著那矮個子保安像我敬了一個禮便走了,隻留下我和老五在風中淩亂著。


    整個下午都無所事事,和老五倆人到食堂吃了口飯,然後在學校的池塘邊坐著,旁邊的柳樹被微風吹得不斷落下柳葉,落葉落到池塘裏產生微微的漣漪,看著眼前的風景整個人都愣了神,學校裏的大家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和平常一樣和諧,仿佛老三幾個人的離奇死亡和老六的瘋癲根本沒有發生過,我也不緊不慢的點起了一根煙,整個輕鬆的氣氛都戛然而止。


    “老五,你說如果下一個死的是我會怎麽樣呢。”我輕輕地吐了一口煙,像是歎氣一樣,眼神中也浮現出了一絲傷感。


    老五看了看我並沒有說話,撿起地上的石子向池塘打著水漂。


    “你說我們為什麽這麽奇怪,如果換做是別人一定早就逃回家了吧。”我看著池塘想正欲要一層一層將我包圍的謎團。


    “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可能從上輩子咱們就是形影不離吧,我不會丟下你的,宵楓,你到哪我就到哪,而你和我不一樣,你既然敢下太平間為了老三去調查,肯定是想親眼看到凶手被抓到吧,或者說是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相信你,相信你是一個好大哥。”老五扔完手裏最後一顆石子坐在了我旁邊,隨著我們的成長,朋友和朋友之間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像這樣談過心了,我是一個得到美好的東西就時時刻刻怕失去的人,我沒有繼續開口,隻是一直看著眼前的風景,我想讓這瞬間一直保留。


    晚上七點左右,天已經黑了,我和老五卻享受著特殊待遇,我躺在單人床上,老五坐在電視前麵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認真的看著午夜凶鈴,一閃一閃的畫麵不斷閃爍在老五驚恐的的臉上,一到恐怖鏡頭的時候老五就被嚇得一直向後退,然後在爬回去,看得我可想笑,但是這時候短信聲響了起來。


    “小子,唐雨湘都說出那話了,你敢為她去死麽?我給你個機會。”我盯著手機屏幕歎了一口氣,並沒有理睬他,直接關閉了手機屏幕扔到了一邊,但沒過多久,短信又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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