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大家都很努——”


    【係統:別踏馬裝了。】


    盛淵:“必有哥一個。”


    真上進:……


    他就知道。


    考完試後冬令營內便沒有了任何學習壓力,帶課老師開始帶著他們不斷的做實驗和參與新奇活動。


    快樂愉悅的氣氛渲染著,很快到了第十四天晚上,今天下午成績就已經出來了,考上的隻有三人,老師將學生們帶到一個大教室。


    “一起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冬令營也要結束了,明天你們就要坐車回各自的學校,回歸各自的生活,明天頒獎禮估計也沒時間跟你們說,那就現在說吧,希望以後同學們都能過上自我追逐期望的日子,在這裏老師祝你們前程似錦。”


    教室內掌聲一片,這時老師也拿出來了放在口袋裏的紙信封。


    “這裏是成績競賽前三,獲得保送名額同學的名單,五十多個人裏隻有三人,老師知道競爭殘酷,失落也好,難過也好,人之常情不可避免,但老師希望落選的同學不要灰心,考上的同學不要自傲,這隻不過是你們人生路上的一條小小轉折,人生的勝負不是試卷上的成績,而是自我的救贖和提升。”


    他緩緩打開紙封,拿出那張寫有三人名字的信紙。


    “讓我們由衷的或不由衷但不得不地恭喜盛淵、吳正王、黃安衝三名同學在本次冬令營物理知識競賽中奪得耀眼的成績。”


    掌聲四起,摻雜著笑與哭,遺憾和欣喜,有人低聲落淚,有人牢記於心,人生就是這樣有輸有贏,總有一天破開重重疊嶂,他們也有天光大亮的一日。


    可能會輸,但沒有人會一直輸。


    明天就是頒獎典禮,老師叫來盛淵三人回去好好想想獲獎感言,明天頒獎典禮上說,每個人都有三分鍾的時間,不長不短。


    三人的喜悅溢於言表,回去的路上黃安衝和另一個人相談甚歡,全然無視身邊的盛淵。


    走到宿舍樓,吳正王宿舍在一樓,盛淵和黃安衝兩人繼續往上走。


    就在黃安衝要在二樓樓梯口轉彎時,盛淵開了口,“黃安衝,你有想過給喻左今道歉嗎?”


    冬令營即將結束,這半個月的心慌即將終結,他考上了獲得了保送名額,這估計是盛淵根本想不到的。


    他現在想想盛淵之前跟他說一定要考上完全就是用心理戰術,讓他考試不能正常發揮,但是……


    黃安衝在盛淵麵前大笑出聲,“你在想什麽,到現在你還在抱著這麽可笑的想法,我還以為你個不良頭目能有多厲害。”


    他上前逼近,和盛淵隻有幾厘米距離,口吻憤怒,將這半個月的怨恨一並爆發出來。


    “你盛淵不過如此。”


    盛淵麵無表情:“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懺悔地去給喻左今道歉,另一條好自為之。”


    黃安衝:“你以為你是誰。”


    “你真當自己是什麽神仙,妄圖左右我的人生,你以為我會因為欺負過喻左今愧疚?盛淵,我踏馬告訴你,欺負喻左今我踏馬根本一點不後悔!”


    “我人生的路能左右的隻有我自己,每一條都是我自己選的,沒有別人給出其他選擇一說。”


    盛淵冷冷看著他,沒再多言。


    黃安衝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這一次是他贏了。


    這一晚就連收拾行李黃安衝都是笑著的,他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用了一個多小時寫出了獲獎感言,之後走進禮堂到了後台側方,準備一會上台。


    清北的老師也來了,和三人一一握手,隨後和賽方領導上台,念了稿詞和安慰了落選的學生們,到了競賽前三名發言的環節。


    由第三名的黃安衝開始,他念了自己精心準備的演講稿,講完鞠躬下台,之後是吳正王他聲淚涕下,之後更是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手裏握住話筒泣不成聲。


    最後輪到了盛淵,他一步步走上前,接過吳正王遞過來的話筒,看著台下沾沾自喜的黃安衝,眼眸沒有情緒波動。


    開口的第一句不是感想,而是……


    “大家對校園暴力怎麽看。”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卻聽得人心裏一沉,台下的同學都有些狀況外,校園暴力?那當然是畜牲才幹的事!


    但對方是不良少年,從他口中說出暴力這兩個字總覺得怪怪。


    有同學大聲回應:“禽獸不如!”


    “對,隻有廢物才霸淩別人!”


    盛淵:“如果大家身邊有校園暴力的施暴者會怎麽做?”


    “曝光他!”


    盛淵握著話筒:“我也這麽想。”


    黃安衝不知道盛淵要搞什麽名堂,但對方的每一句話都針對著自己。


    直到盛淵拿出了手機。


    黃安衝瞳孔劇縮,大腦瞬間斷弦,隻有一句話不斷的繞在耳邊。


    那是兩人剛見麵第一天時盛淵反複對他說的話。


    黃安衝,你我都是聰明人。


    那一天在醫務室裏,用手機的,不光他一人。


    第82章


    黃安衝猛地從椅子上衝起身, 迅速卻又在一瞬間定格,身子弓著懸在椅子上方,一副要坐不坐的樣子。


    他瞠目欲裂, 臉上的表情出現裂痕,好像有些什麽在他腦子裏坍塌,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盛淵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對視,眼中的情緒卻截然不同, 黃安衝眼睫震顫,牙齒緊緊咬著,腮幫子嗙緊發酸, 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豎立叫囂著, 死死盯著盛淵手中的手機。


    他仿佛坐在了跳樓梯上不斷被升到高空猛地下降,巨大的衝擊讓他腦子都開始發暈, 喉嚨往外嘔。


    盛淵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此時他就像黃安衝世界的主宰一樣,掌握著他的命運。


    崩塌還是重建都在他瞬息思緒間。


    黃安衝眼睛大睜,就算有著極強的心理素質也無濟於事, 他的天要塌了。


    能從冬令營出頭, 考上清北保送名額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夜以繼日的埋頭複習, 在書桌前枯燥乏味一邊受打擊一邊咬牙背書,高強的學習壓力下看著別人超越自己, 內心沒有氣餒的時間, 隻能把苦咽進肚子裏拚命追趕。


    別人可以, 自己為什麽不行, 這自我催眠飽受折磨的話在腦海中一次又一次響起, 不斷茶毒著自己。


    學習不是輕鬆的,甚至有時僅僅是一道數學題沒有思路都會急出滿頭大汗。


    他一路長途跋涉,將辛苦拋之腦後,為的就是一個結果,或者說是那個結果的瞬間,之後再開啟下一個目標,周而複始,一遍又一遍的重來。


    能考上來有多不容易黃安衝心知肚明,是埋頭苦學的日日夜夜,同樣的盛淵也知道。


    他知道刻苦學習之下的心酸不易,知道百折不撓並不是一往直前說的那麽輕鬆,百折百折,這百折內咬牙堅持下來的能有幾個,他清楚,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了,昨天才會給黃安衝一個選擇的機會。


    要麽去給喻左今道歉,要麽好自為之。


    做人留一線,他並沒有把人逼到絕境的惡趣味。


    但是對方偏偏不要。


    黃安衝說他人生所有的路都是他自己選的,沒有別人給出其他選擇一說。


    然而盛淵昨天給了他選擇。


    黃安衝驚恐地看著盛淵手中的手機,嘴角顫動,他不知道盛淵都錄到了哪些,錄了多少,但錄音一旦要放出來,他就完了,他整個學生時代付出的努力付之東流。


    甚至……他不敢想後果會有多可怕,網絡發達的高速時代,什麽事情都會發酵。


    他看著盛淵,驚恐的眼睛升出了滿滿的哀求,他的口型無聲的對著盛淵。


    “求你。”


    “求你放過我。”


    他的人生都會完蛋的。


    但喻左今的人生,他為人處世的性格,禮貌安靜的為人,初中時代的生活環境都被他毀了。


    他暴力控製不住情緒,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開始發瘋亂砸東西,甚至有時候會去攻擊別人,將所有理智神經連根拔起,哪怕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卻在其中享受變態的快感。


    他把本身就有生理缺陷的喻左今徹底變成了一個無法扼製住情緒理智的精神病,家庭和環境的不斷加持,讓他痛苦不已。


    盛淵並不知道喻左今的病情,但他卻能感受到那副強壯高大的身體裏麵,一直住著一個溫柔的人。


    黃安衝狼狽祈求著他。


    “求你。”


    一次又一次。


    求他放過他。


    但盛淵沒再看他一眼,毫不猶豫按下了播放鍵。


    “你是怎麽欺負的喻左今。”


    嗡————


    長鳴劃過耳中,貫穿整個腦海,黃安衝眼睛睜到最大,周遭所有事情都和他隔開了色彩,拋棄在萬物之外。


    他的大腦此時像生鏽的齒輪,無法運轉,甚至想不出應對的對策,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但一切卻又都來的那麽突然。


    禮堂裏的學生和教師也都懵了,搞不懂什麽情況。


    下一刻,黃安衝嗤笑嘲諷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也沒怎麽欺負,我想想啊。”


    “事情太多,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瞬間黃安衝的位置成了在場所有人的聚焦點。


    不……


    黃安衝手腳顫抖。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是他從來沒有受到過的目光,意外厭惡惡心,還有不可置信的震驚,不斷衝擊著他。


    那一雙雙眼睛好像在說,“沒想到你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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