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笑容逐漸消失。


    該死的辣雞遊戲!


    都到什麽時候了,還不改坑人本色。


    但很快,她就走到了珀金的房門前。


    指尖在門邊栩栩如生的獨角獸雕像上摸了一把,溫黎重新整理好心情,輕輕敲了敲門。


    “珀金大人?我來了。”


    為了活命,來奪走你的初吻了!


    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響,沉重的大門向內徐徐打開。


    珀金正靠在窗邊的躺椅上看書。


    他穿著一身純白的針織衫與西裝褲,腰間搭著一條柔軟的白色毛毯,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金色的發絲在窗外的“日光”掩映下流淌著耀眼的光澤。


    望見溫黎的身影,珀金一手“啪”地捏緊書脊,慢條斯理撩起眼睫。


    “勉強算你準時。”


    溫黎稱職地在衣櫃裏取出一套純白色的西裝三件套,端著禮儀小姐一般的架子重新在珀金身邊站定。


    自從第一次她對珀金說出那句“褲子需要我幫您脫嗎”,珀金便再也沒有讓她動手替他更衣。


    每天她隻不過替他充當服裝搭配師的職責。


    隨意扯了扯衣領,珀金不甚在意地掃一眼溫黎手中嶄新的衣物,冷不丁岔開話題。


    “你應該聽說了吧,赫爾墨斯的宮殿裏,已經有陣子沒有敲鍾了。”


    隨著他隨性的動作,他頸間纖細的金色項鏈自衣領中隱約暴露出來。


    鏈條緊緊貼著他起伏的鎖骨,甚至在肩窩裏折疊了下,才墜入她看不見的深處。


    溫黎勉強把視線從珀金鎖骨上挪開。


    敲鍾,什麽敲鍾?


    這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嗎?


    係統安靜如雞。


    溫黎靜默半晌,對上珀金審視般似笑非笑的視線,硬憋出一句不會出錯的回應:


    “珀金大人,我的心裏隻有您,眼裏也隻能看見您的身影,並不知道其餘神明神宮中發生的事。”


    頓了頓,她趁熱打鐵道,“而且,珀金大人對我最好,還給予了我這樣多的優待和珍寶。”


    “從前在赫爾墨斯大人身邊,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沒錯,赫爾墨斯雖然大方,但實際上不過把她當成能吸血的寵物,滿腦子都是需要打馬賽克的行為。


    她不算說謊!


    溫黎小心翼翼地打量珀金的神情。


    他顯然被她的話取悅了,狹長的眼尾流淌著愉悅和極力掩飾的得意,就連向來掛著譏誚弧度的唇角也不自覺彎了下。


    “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願意在身邊養一個閑人嗎?”


    珀金撥了撥落在眉間的碎發,下頜揚了揚,“對了,你的書簽做好了嗎?”


    默默將“敲鍾”這兩個關鍵字記在心裏,溫黎頓了下,眼也不眨地扯謊:“當然做好了。”


    實際上,那朵白玫瑰已經被她染成紅色的,麵不改色地送給了卡修斯。


    珀金並沒有錯過她沉默的瞬間,喉間逸出一聲冷笑,顯然並沒有相信她的謊言。


    他送給了她一整朵花,她怎麽可能舍得扯下任意一片花瓣去做書簽?


    一定是背著他偷偷摸摸地養了起來。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少女小心翼翼將白玫瑰放入花瓶中,專注而認真照料的畫麵。


    珀金眸底浮現起興味。


    出乎意料的,他倒是並不厭惡這種被專心愛慕著的感受。


    作為她取悅他的報答,日後他更加不會克扣她。


    在她不工作時,鋪張到一般人根本承擔不起的小要求,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心情好時,再送她幾支白玫瑰也不是不行。


    想必,她這樣笨手笨腳,一次也養不活他精心照料的白玫瑰。


    珀金臉上並沒有顯出多少不悅的神情,狹長的碧眸微眯,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溫黎膽子大了些,開始編造更加細致具體的謊言:“有了珀金大人的花,我感覺我的房間都變得更明亮漂亮了。”


    少女眸光澄澈,麵容精致,專注望著他的樣子,像是望見了全世界。


    眼底倒映出他的身影,再也盛不下別的什麽。


    珀金抬了抬眉梢,貼心地沒有揭穿她的謊言:“這是自然。”


    溫黎感覺珀金的反應略微有些怪異。


    但她沒有放在心上,注意力始終落在他頸間的項鏈上。


    她沒有忘記,她的洋娃娃現在不過是r級1星道具。


    為了日後可能會發生的頻繁使用做準備,她最好在最快的時間裏給她把星星點滿。


    [傲慢之神珀金的項鏈]正是升2星的道具。


    項鏈和初吻,她都要了。


    見溫黎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胸口,珀金有些不悅地皺起眉:“看什麽?不準這樣盯著我。”


    真是粗鄙無禮。


    算了,如果她以後再這樣惹他不快,不如還是找個機會殺了她吧。


    可在珀金開口的瞬間,少女便彎下腰,白皙柔軟的指腹輕輕點了上來。


    溫熱的觸感落在他頸側。


    珀金身體倏然一僵。


    那股力道不輕不重的,像是小奶貓的肉墊一下一下按在上麵。


    和著她輕柔的吐息,激起一陣怪異的癢意。


    珀金眼神浮現起怪異,淡金色的眼睫壓下來,意味不明地盯著膽大妄為的少女。


    溫黎眼前一花,手腕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


    珀金的聲線低了下來,帶著些許危險的警告。


    “你在幹什麽?”


    然而,和他冰冷的語調截然不同,他手中的力道並不重。


    況且,如果他當真動了怒,恐怕她現在已經在他的神術下變成一具新鮮的屍體。


    溫黎原本隻是試探,見到他這樣的反應,總算放下心來。


    她幹脆順著他的力道放鬆了身體,佯裝被拉扯失去重心一般,輕飄飄撲進他的懷中。


    “啊——珀金大人!”


    躺椅驟然受力,前後劇烈地搖曳起來。


    珀金身體更加僵硬了。


    他的一隻手還攥著少女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僵滯在半空。


    沒有扶住她下墜的身體,但也沒有推開。


    少女的身體輕盈柔軟,帶著淡淡的好聞的味道,就這樣落入他懷中。


    珀金感受到什麽溫熱柔軟的事物擦過他的喉結,吐息一下一下地落在他頸側和鎖骨上。


    前所未有的感觸令他的身體瞬間像是失去了力氣,順著衝撞力道靠進躺椅中。


    純白色的躺椅搖晃著,承載著屬於兩個人的重量,發出清脆的摩擦聲響。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間,視野被變幻的光影模糊。


    空氣中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


    莫名尷尬卻又曖昧的氣氛開始發酵,無聲地氤氳開來。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裏隻能聽見兩道淩亂又急促交疊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珀金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點古怪的僵硬。


    “起來。”


    少女和他緊緊貼在一起,稍有不慎便會觸碰到身體上什麽過分隱私的位置。


    鋪天蓋地陌生的觸感席卷而來。


    珀金自記事起便從未與任何人這樣親近。


    短暫的愕然之後,他的理智瞬間回籠,精致卷翹的金發幾乎炸起來,咬牙吐出兩個字,“溫黎。”


    這兩個字裏蘊著滔天殺意,如果不是魔淵之中的規則,恐怕她早已在珀金的神術下爆成一團血霧。


    溫黎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接近死亡,但她反而愈發冷靜下來。


    她聞聲緩緩抬起頭。


    為了防止摔傷,她的雙手順應著身體求生的本能撐在身前。


    此刻正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落在珀金結實有力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慌亂還沒有完全從她精致的五官上褪去,一雙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隱約漾著生理性的水光。


    挺翹的鼻尖下,紅潤飽滿的唇微微張著,像是訝然。


    珀金的視線不自覺落在那玫瑰般美麗誘人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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