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珀金也並不像是會在她不接電話後繼續撥號的性格。


    應該是心有靈犀吧!


    溫黎心中祈禱,將閃爍的水晶攏在掌心,在心中默念:


    “珀金大人,您找我嗎?”


    下一瞬,珀金清冽的聲線傳遞過來。


    他的嗓音蘊著些不悅:“這就是你所謂的‘隨叫隨到’?”


    啊哦,看來她運氣不算很好,之前恐怕已經錯過了珀金的電話。


    但是珀金竟然沒有生氣。


    而且再一次用水晶找她?!


    珀金那句“我才不會找你”再次閃回在溫黎腦海裏。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傲嬌鬼。


    但是好可愛啊啊啊。


    仗著珀金看不見她,溫黎作西子捧心狀陶醉了一會。


    片刻後,她小聲打了個嗬欠,佯裝剛睡醒一般,聲音裏帶著點惺忪感:“抱歉哦珀金大人,剛才我還沒有睡醒。”


    溫黎話音剛落,對麵便傳來一道不加掩飾的冷笑。


    珀金語調譏誚地開口:“沒見過比你還懶惰的貼身女仆。”


    溫黎敷衍地“嗯嗯”了一下。


    和珀金相處久了,彩虹屁甚至不需要經過大腦就自動從她口中說出來:“是呀,恐怕整個魔淵之中,也隻有珀金大人心胸如此寬廣善良,對我這麽好。”


    隨即,她笑意盈盈地把話題拉回原點:“珀金大人有什麽事嗎?”


    快說吧,走完這個過場她就可以回去找赫爾墨斯了。


    在溫黎說完那一連串彩虹屁之後,珀金果然安靜了一會。


    半晌,他才不緊不慢地問:“聽說赫爾墨斯正在他的神宮中舉辦晚宴,公開承認他的未婚妻。”


    指尖輕擊陶瓷茶杯杯壁,珀金不經意道,“你感興趣麽?”


    溫黎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感興趣。”


    她怎麽會感興趣呢?


    她本人就在這裏,沒什麽值得好奇的。


    她幹脆利落、毫不猶豫的否認聽在珀金耳中,卻像是為了避嫌而劃清界限。


    雖然曾經是赫爾墨斯神宮的女仆,但她看起來對赫爾墨斯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


    珀金的聲線裏流淌出些許愉悅,他輕輕笑了一下:“的確。”


    “你這麽懶惰,我不該對你的答案抱有什麽別的期待。”


    溫黎遲疑地問:“那……”她還需要以珀金貼身女仆的身份代表他出席嗎?


    她可沒抽出來什麽類似分身術的道具啊。


    對麵傳來一陣衣衫摩挲的輕響,似乎有人披衣靠在床頭。


    細小的聲響在水晶的作用下無限放大,曖昧地引人遐想。


    溫黎臉色一紅。


    四舍五入這也算是電話視頻玩法裏的福利了吧?


    此處應該有一點引人遐想的喘.息聲。


    她腦海中漫無目的地發散著思緒,聽見珀金不甚在意地道。


    “接著睡吧。”


    似乎是處在一種十分放鬆的狀態下,珀金向來帶著點倨傲意味的聲線破天荒染上了些慵懶的意味。


    “你現在是我的人,與赫爾墨斯有關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


    溫黎怔了一下。


    她沒想到當初為了順利接近珀金而隨意編造出來的身份,對方竟然深信不疑。


    甚至被膈應到了今天。


    她狐疑地問:“可是,您不需要送上些賀禮嗎?”


    “不送,他又能怎麽樣。”珀金語調微露譏嘲,帶著濃鬱的傲慢意味。


    “時不時接收一些他送來的垃圾,已經是我送給他最大的禮物了。”他嗤笑道。


    垃圾?


    溫黎麵露複雜。


    珀金不會說的是那些被赫爾墨斯送入他神宮中的女仆吧。


    那她這個“色穀欠之神的前任女仆”算是什麽?


    一道語氣略有些僵硬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他已經安插了一個你,在最靠近我的位置。”


    珀金似乎抿了一口茶,語帶不屑地冷聲道,“這樣的機會,他不會再有第二次。”


    頓了頓,他淡淡說,“就這樣。”


    水晶在掌心顫動了一下,光芒熄滅。


    溫黎眨了眨眼睛。


    珀金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係統驚疑不定地冒出來:【他最後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


    溫黎抿了下唇角,將水晶重新放回首飾盒中。


    【至少,現在我可以安心地做一晚上赫爾墨斯的未婚妻,不用費盡心思地更換其他身份。】


    她正要轉回身離開房間,身側驀地探出一條修長的手臂,撐在她腰側的桌麵上。


    溫黎心頭一跳,回身抬眸。


    赫爾墨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


    “你在幹什麽,甜心?”他低頭俯視著她,薄唇勾著笑,漫不經心地問。


    赫爾墨斯的神情並沒有流露出多少陌生的情緒,看起來懶散而俊美。


    溫黎無法分辨他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又聽見了多少。


    高大的陰影裹挾著濃鬱的木質香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極具壓迫感地將她從頭到腳都包裹在內。


    赫爾墨斯稍俯身,單手垂在寬大繁複的長袍之中。


    他扣在溫黎腰側的手臂微屈,將她困在自己胸口和梳妝台間狹小的縫隙中。


    溫黎勉強維持著平靜的神情,自然地轉過身背對著赫爾墨斯,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


    她隨手拿起桌麵上擺著的一瓶香水,語氣輕快地說:“突然想起出門前忘記用香水。”


    “赫爾墨斯大人,您要不要幫我一起挑選?”


    說到這裏,她伸出指尖,在一排精致的瓶子上虛虛劃過,語氣中染上些恰到好處的苦惱。


    “究竟哪種味道比較合適呢?如果能夠和您身上的味道相近的話,那就最好了。”


    赫爾墨斯姿勢未動,垂下眼睨一眼她掌心的香水瓶,噙著笑沒說話。


    溫黎將手中的香水瓶放回原處,隨便選了一枚酒紅色的瓶子拿在手中。


    她仰起臉看向赫爾墨斯,“這個怎麽樣,赫爾墨斯大人?”


    赫爾墨斯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點不正經的散漫:“為什麽要和我的味道相近?”


    像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直白地問出這種問題,少女微微愣了一下,耳根爬上點不易察覺的紅。


    她沉默了一會,還是不加避諱地回答:“這樣……會顯得您與我更加親密。”


    夜明珠點亮的光輝映著赫爾墨斯眸底的微光,虛虛實實,像是風掠過深邃的沉潭,看不真切。


    赫爾墨斯卻像是被這句話取悅了,猛地笑了起來,唇畔的笑意加深,不知道是戲謔還是愉悅。


    溫黎感覺手中一輕,“啪嗒”一聲,掌心的香水瓶被重新放回原處。


    “那我們今天都換一種新的味道,怎麽樣?”


    赫爾墨斯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一枚色調沉鬱的香水瓶上停頓,純金打造的獅鷲獸首在他指縫中反射著璀璨的光暈。


    細密的噴霧自頭頂上方的空氣中落下,溫黎下意識起身,卻被一隻手扣住了月要側。


    後背覆上寬闊的胸膛,她被按在他懷中動態不得。


    溢滿了香氣的水珠在空氣中四處遊走,肉眼難以察覺的痕跡在燈火下無處遁形,輕盈地在兩道緊緊相貼的身體上落下。


    冷淡沉鬱的香味中,帶著一點辛辣的氣息。


    幾分鍾後,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甜膩味道蔓延開來。


    幾種極其矛盾的香氣糅合在一起,隨著時間緩慢地剝離出更多層次的複雜味道,卻意外地讓人沉迷。


    是一種更偏向於中性的、迷人卻危險的味道。


    扣在她月要身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急速壓縮。


    緊接著,那隻手劃過她平坦的小腹緩慢向上,修長的手指落在她頸間。


    溫黎下意識順著赫爾墨斯的力道抬起頭。


    光滑潔淨的鏡麵之中倒映出兩道身影。


    金發少女身材纖細,暴露在華麗禮服裙之外的皮膚被光芒鍍上一層瑩潤的金邊,更顯得細膩白皙。


    一條手臂橫在她清晰的鎖骨間,光影落在上麵,在蜜色的皮膚上描繪出起伏的有力線條,充滿野性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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