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幾天玩得很開心啊。”


    珀金冷冷笑了一下。


    他眼底眸光冰涼,“是玩得累了,所以才來我這裏歇腳嗎?”


    珀金語氣因為酒意而變得輕緩,刻薄犀利皆化作古怪的情緒。


    這話其實並不算悅耳好聽,但是被珀金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卻反而少了幾分平日裏銳利的攻擊性。


    多了幾分……


    委屈?


    這是可以說的嗎?


    溫黎盯著珀金眼尾若有似無的濕意,半晌才艱難地挪開視線。


    她盡量用一種非常正常的語氣問:“您怎麽了?我是按照先前我們約定好的……”


    “約定好?”


    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她。


    “我什麽時候和你做過這種約定。”


    珀金薄唇揚起一抹冷豔的笑意,眸光沉冷地一瞬不瞬盯著她。


    “我怎麽不記得?”


    溫黎偏了偏頭,一時間沒有說話。


    嚴格意義上說,珀金的確不算是和她做出過什麽約定。


    她還記得他當時語氣不佳的那句“我拒絕”。


    隻不過,其他三位可攻略男主的動作太快,她當時也並不是很想阻止。


    所以,最後珀金才被迫不得不接受了這種“霸王規則”。


    窗外緋色的月光大片大片地湧進來,落在珀金冷白的側臉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陰翳。


    這本還算是偏暖的色調,可在他那張精致的臉上卻隻有淡淡冷意流淌。


    看來這一次,她的金金老婆是真的生氣了。


    怎樣才能哄好呢?


    溫黎盯著珀金看了一會,冷不丁把裝著半杯酒的茶杯重新放回了原位。


    “唔,那好吧。”


    她故意用一種遺憾的語氣歎了一口氣。


    “既然您和我並沒有約定好,那我就隻好先不打擾您了哦。”


    金發少女轉過身重新往門外走。


    珀金掌心按在躺椅扶手上,指節微微一蜷。


    他抬眸,身體下意識前傾。


    珀金牙關裏擠出一個字:“你——”


    分明帶著些攻擊性,卻又被酒氣浸染,聽上去不僅沒有任何威懾力,反倒像是一種無聲的妥協。


    珀金停下來,皺眉將剩下的話重新咽下去。


    他該說什麽?什麽都不必說。


    反正對她來說也根本就不重要。


    金發少女像是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還有一瞬間的遲疑。


    她腳步輕盈地朝著門外走去,一點猶豫都沒有。


    鞋跟與地麵相撞,敲打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但就在珀金開口的瞬間,金發少女冷不丁停下腳步,重新轉身看過來。


    珀金陰沉的神情緩和了些許。


    走得那麽快做什麽?


    他是不認可那個所謂的“約定”。


    但這不代表……他不認可她今天出現在這裏。


    不代表他不想她回來。


    回到他身邊。


    但還沒等珀金開口,少女輕快的聲音便脆生生傳過來。


    “對啦,我走了之後,您還是少喝一點比較好。”


    “不然,晚上休息的時候可能會頭痛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重新轉回頭,沒什麽留戀地走向殿門邊,伸手便要推門。


    珀金:“……?”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


    【親愛的玩家,這可是官方約會劇情!雖然在最後一條約會劇情中,玩家可以享受更高的自由度,但是也不能這麽自由啊!】


    【你去哪裏?快回去!傲慢之神還在等著你!】


    【你看見傲慢之神要吃人的眼神了嗎?他真的要生氣了!】


    【……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


    溫黎對腦海中一串係統音置若罔聞,一路腳步平穩地走到了門口。


    她臉色平靜,唇角甚至帶著一點很淡的笑意,仿佛跑空一趟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想要得到珀金的穀欠望之吻,她至少要找到機會,讓他直接表達對她的情意。


    或許,這也正是改造的最後一步。


    就在她伸出手打算推門的那一瞬間,身側掠過一道微弱的氣流。


    金發白衣的神明一把按住她的手腕,臉色不算好看。


    他俊秀的眉宇緊蹙著,一雙狹長湛碧的眼眸直直盯著她。


    但他薄唇輕抿,什麽也沒說。


    溫黎沒有再用力掙脫開繼續推門。


    她停下動作,稍有些狐疑地歪了歪頭,故作無辜問:“怎麽了?”


    珀金身上常年蘊著很淡很冷的薄荷清香。


    但此刻那些清淡的氣息卻被濃鬱的酒意掩蓋,在這一瞬間鋪天蓋地地湧過來。


    珀金的呼吸聲也無端變得更深重了一點。


    不僅沒有放開她,反而更用力地收攏了五指。


    他用力抿了一下唇角,被酒氣熏染的碧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不準走。”


    這下溫黎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珀金有潔癖,很少與她有什麽肢體上的接觸。


    從前大多時間,都是她找機會硬湊上去的,反觀他主動的次數幾乎沒有。


    唯獨那麽幾次主動的親近,也都蜻蜓點水般青澀而克製。


    ——從未像今天這樣強勢。


    珀金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直白地對她表達過他需要她。


    溫黎訝然抬起眼。


    門邊沒有陰影遮擋,被月光映得通透。


    珀金格外完美得幾乎挑不出一絲缺憾的五官也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單手扣著她的手腕,冷白的膚色染著酒意,薄紅從耳側蔓延至眼尾。


    向來一絲不苟的金發略有些淩亂地垂下幾縷在眉間,更顯俊美。


    “您是真的醉了。”這一次,溫黎基本可以篤定。


    該說這不愧是命運的安排嗎?


    珀金竟然正巧在這一天喝了酒。


    借著酒勁,有些話的確更容易說出口。


    某些事情,也更方便做(小臉通黃)。


    珀金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一向淩厲,此刻卻像是醉入了酒香之中,泛著一點迷蒙的水汽。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不會醉。”珀金擰眉低下頭。


    他伸手按了一下眉心,向來冷冽的聲線染上幾分低啞,“倒是你,不準……”


    溫黎感覺到珀金的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下一瞬便朝著她的方向傾倒下來。


    她一驚,條件反射伸手要去扶住他。


    但緊接著,她耳側拂過一陣風。


    珀金骨節分明的手按在她臉側的門板上,勉強穩住了身形。


    溫黎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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