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厲害,之後我派人給你建座廟,保證香火不斷。”


    “我兒子才十歲,你救救他,他才十歲啊,你忍心看這麽小的孩子去死嗎?”


    “冷血!無情!你算什麽神,你就是個魔,和你交換許願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狐狸化作本體,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眾人。


    “原來是隻妖狐蠱惑人心,殺了他!”有人撿起地上的石塊,朝他砸了過去。


    “我爹見過他一麵就死了……”


    石塊如雨,惡意如刀,他的廟是人類親手所建,也是人類親手推倒。


    狐狸望了他們一眼,像個孤獨的前行者,闖入山林中,不想再見到人類。


    他本無情無欲,不會作惡,亦不會行善,不會愛,更不會恨,然而在那一個瞬間,滋生出了不能理解的情感。


    數十年山中享受安靜,終究再次被打破,妖狐之名在能人異士間傳遍,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者,自發組織上山討伐惡妖。


    最終妖狐落於禦獸師陸家,以陣去其妖性。


    因為不懂揣摩他人的想法,所以他很容易輕信人類。


    禦獸師也很快就發現了他能力的用處。


    禦獸囚妖。


    無奈妖狐能力雖強,但無主動攻擊的術法,他本身就像是一汪“願池”,丟進去許願的石塊,會溢出來水,石塊越大,水越凶猛,過之則吞沒願者身魂。


    禦獸師實驗研究過後,發現一個漏洞。


    妖狐無治愈能力,卻能將人身上的病痛傷痕全都轉移到自身。


    禦獸師與妖打交道,不免會受傷,隻要還剩一口氣在,便能利用妖狐活下來。


    他成了用之不盡的“藥”。


    人厭惡他,因為他給出的代價太大,妖憎惡他,因為他與禦獸師為伍。


    不知過了多久,禦獸師看上了一條稀有藍血蛇,據說那條蛇極其少見,力量純粹,他們禦獸師以禦獸出名,若能得到這樣一隻妖,定然能蓋過捉妖師一脈。


    於是乎,有人來和妖狐許願了。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那隻蛇妖來了以後見人就殺,根本不聽人說話,凡是想控製她的都被殺了,而妖越是大開殺戒,越要收服鎮壓,禦獸對妖來說是一種逼她們臣服的方法,蛇妖的反抗引起混亂,不少禦獸師的妖獸反主。


    一場虐殺在妖狐麵前上演,有人,也有妖,等一切停止過後,隻餘屍體,血染大地。


    他背負災厄,聽亡魂悲鳴,不能理解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


    “我做錯了嗎?”


    一念生,詛咒成,災厄化作藍紋,如影隨形,與其說是詛咒讓妖痛不欲生,倒不如說是迷惘之苦,最難熬。


    若他從未飲過願池水,隻是隻普通未開靈智的狐狸,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這是妖狐那一刻的心願。


    輪到清水觀應他的所求。


    失去能力,忘記過去,化作人身,真正的活在人間。


    他的生命,一大段的時間,都在見證歡喜悲苦,無時無刻不在體驗著愛恨。


    在千年前,未染災厄,見到人類的情絲,在自己身上紮根生長,他隻需靜靜等待,便可知曉情//欲。


    七情之一,悲。


    先學會難過,才懂剩餘六情六欲。


    ————


    此時,狐泯舟的狀態不太好,從妖局出來以後,咒傷反複發作,一輪又一輪的折磨,意識不清。


    池先生和尋徊都束手無策,後麵妖局派人過來治妖,結果和上次一樣,靠近不得。


    白羽道:“他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待在樂園比較好。”


    看出初聲晚等人的疑惑,她笑著解釋道:“這裏就是他的廟,而你,讓這座廟出現在人前,收集到的願力,都在清除他的災厄。”


    “所以當初我才說,我不會消除你的記憶,因為你早就和非人類有所聯係。”


    初聲晚問道:“他之前也有災厄,從來沒這樣,真的沒事嗎?”


    “災厄加身不會不疼。”白羽心中了然,輕歎口氣,“他平時應當是不想在你們麵前表現出來,這次或許是見到蛇妖,想起了什麽,受到刺激了。”


    可無論再疼,狐泯舟也沒有化為原型,隻穩固在人身狀態。


    他還是不能離開初聲晚太遠,每當察覺到她有動作時,就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粘人的像個孩子。


    初聲晚哪也去不了,隻能停了工作在床前陪護。


    直到狐狸疼暈了。


    樂園一天的營業結束,初聲晚打開門,門前聚集了一堆小動物,一心眼巴巴望著她,九萬坐在一心背上,就連二用都怯生生站在後麵。


    二樓的貓貓在另一邊,這是新老員工最和諧的一天,沒有起爭執,沒有惹麻煩。


    【晚晚,你一天沒出門是心情不好嗎?】


    【我聽說你在照顧病狐。】


    【要不我去外麵給你抓隻老鼠玩玩?】


    【……】


    這些萌寵們很體貼,怕初聲晚在房間裏悶壞了,過來和她說會兒話。


    小小的房間裏,一下子就擠滿了毛茸茸。


    初聲晚布置寢室與萌寵房間不同,她東西少,空蕩蕩的,連牆紙都沒貼,勉強算是個住所。


    可當毛茸茸們一擁而入時,頓時化為溫馨的小家。


    幼貓好奇的爬上床湊到狐泯舟旁邊,伸出小爪子想碰碰它,結果被阿狸一口咬住後頸叼走,並接受教育,不可以打擾病狐。


    大家都輕手輕腳的,避免發出聲響,保持安靜的同時,陪伴著一人一狐。


    初聲晚隨手撈起九萬按在懷裏,小聲道:“老大在擔心我?”


    九萬別扭地別過頭,耳朵抖了抖,不說話。


    一心見狀用爪子拍拍她的小腿,咧嘴笑笑,而後指指門,示意初聲晚是它給大家打開了門,領寵過來看望的。


    初聲晚在它腦袋上揉了揉,算作安撫。


    不曾想,一隻揉完,其他萌寵們也爭著過來求rua,集體rua一遍後,時間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


    等到深夜,萌寵們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


    一直緊閉的五號房門悄然打開。


    五常是一隻柴犬,性格暴虐,凡是靠近的人都會去咬,它外形與中華田園犬的大黃很像,據說,早在千年前,本土的犬種流入外國雜交,自此以後柴犬產生。


    它其實是一隻長在本土的混血犬妖,血脈衝突下,得機遇成妖,淪為禦獸師的妖獸。


    妖先修行為人,而後是仙,禦獸師禦獸師,自然是禦獸驅使,生生抹去妖性,淪為“獸”,否則無法操控妖族。


    五常曾是禦獸師的妖獸,正所謂加入敵營,戰力砍一半,它受到的損傷,無法再化形,哪怕休養百年,也無濟於事。


    壓抑下,它的性情越發暴虐,唯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約束住它。


    同為犬妖,且戰鬥力強悍的尋徊,就比較克它。


    “你要去哪?”尋徊背靠著牆,垂眼看五常。


    五常的妖性抹除的很徹底,就連捉妖師站在它麵前,都看不出來它是隻妖。


    【我不像你,我是絕對不會和人類有接觸的。】


    無論廟宇還是道觀,都是有靈氣的,它之所以待在這裏,為的隻是借妖狐之力養傷。


    這座樂園偽裝下的廟,拯救了許多生靈,是動物流離之所,如今,人也多了起來,五常自然不願在待下去。


    很奇怪,人類能創造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五常對於人類的記憶算不得好,但未成妖時,曾遇到過一戶普通人家,吃食隻是米飯拌菜,比不得狗糧肉幹味道佳,卻讓它難以忘懷。


    再後來,它發現自己與正常的狗不太一樣,妖性特征漸顯,被禦獸師抓走。


    那一場廝殺,有好人有壞人,有好妖有壞妖,混亂不堪,五常是見證者,也是幸存者。


    在樂園待了數年,從未接過客,也沒與管理員接觸過,為的就是不再沾染因果。


    五常道:【你也感受到妖狐散發的妖氣了吧,你說他醒來,是會報複害他至此的人類和妖族,將此地變為人間煉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計較了?】


    尋徊不說話,他性格溫和,不代表他沒腦子,從妖局的人和池先生日常畏懼狐泯舟來看,也能猜出個兩三分。


    五常最後還是走了,如它來時那般,沒有驚動任何人。


    樂園於它而言,隻是妖生稍作停留的一瞬。


    它或許會去找個無人之地,又或許會去尋那米飯拌菜的簡餐。


    除了尋徊,似乎沒人對樂園五號房間的五常有印象。


    四五六房間,空無一寵。


    ————


    狐泯舟這一昏,一周都沒醒,好在他穩定下來了,不再需要陪護,初聲晚照常運營樂園。


    減少一位員工,初聲晚和尋徊池先生倒也忙得過來,每天忙忙碌碌的。


    視頻賬號底下的評論區依舊熱鬧。


    【救命,一心跳舞的樣子太可愛了叭,讓姨姨親親】


    【這種給摸給抱的渣貓不能要,地址給我,我去幫你扔了】


    【哇,二用膽子大了不少,敢摸人了!!!】


    賬號粉絲漲得快,黏性好,熱度高,加上每隻萌寵性格各不相同,受眾麵廣,已經完全變成頂端的萌寵作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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