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初沒表現出任何反應,假裝沒聽見。


    章山自然是聽到了,“去吧去吧,我們幾個來得早,傅公子帶我們去看過了他的私人酒窖,但是我們年紀大了,挑得都是烈酒,我記得你喝不了,正好,你自己去挑一瓶。”


    傅予沉已經站起身。


    沈止初還僵著沒動。


    傅予沉單手插兜,略側過身看她,“……我表現得還不夠好?”他極輕地笑了聲,“還覺得我是壞人?”


    沈止初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帶著冷意和控訴。


    酒窖設置在地下室,繞過長廊,繞過樓梯,終於走向通往地下的旋轉樓梯。


    傅予沉走在前麵,邊走邊問,“沈小姐,偏好什麽口味?”


    語氣自然,真的像是帶客人選酒的主人。


    “隨便。”


    她此刻要盡全力穩住心神,完全不想與他對話。


    走下樓梯,視野陡然開闊,這裏是一處很大的酒窖,拱形走廊,天花板做了崎嶇凹凸的岩石狀設計,零散立著幾個碩大的酒桶。


    盡頭處靠牆,有一個半橢圓形的品酒吧台。


    光線略暗淡,僅有酒架上的流線狀燈管和幾盞壁燈提供光源。


    沈止初站在酒架前,隨意拿出一瓶翻看。


    標簽看不懂,但感覺很貴。


    傅予沉在另一頭,挑了瓶酒,從吧台上方的杯架上輕巧地取了個酒杯。


    啵得一聲,瓶塞被打開,酒液順著杯壁緩慢注入,薄薄地覆蓋住杯底。


    “過來。”


    沈止初遲疑兩秒,回過頭。


    他沒有看她,在倒酒。


    她的視角,看到的是他斜側麵的輪廓,隔著一段距離,他看起來貴氣無比,但危險。


    越走近,危險的感覺越強烈。


    沈止初特意停在了他對麵,隔著吧台,瑩白細長的指擎起酒杯,抿了一口。


    傅予沉虛虛靠著磚牆,不說話,隻盯著她。


    那眼神,像在考慮今晚怎麽吃她。


    從哪裏開始。


    在哪裏流連。


    沈止初心跳越來越快,被他看得受不住,鼓起勇氣對上他的目光,“……不回去嗎?”


    傅予沉鼻腔逸出一絲笑息,像在笑她天真。


    與他有了那麽多接觸,沈止初當然知道他的本性,在這酒窖裏,不發生點什麽,定是出不去的。


    她垂眸思索片刻,下定決心一般,繞過吧台,走到他身側,雙手攀著他的肩,踮腳吻上他的唇。


    蜻蜓點水。


    傅予沉低眼看著她,點評,“沒有誠意。”


    “我性冷淡,學不會你那種吻法。”她微別過臉,輕聲說。


    傅予沉默了片刻,而後握住她側腰,將她壓在吧台上,單手撐在她身側,低聲哄,“舌頭給我。”


    她斷斷是擺不出他要求的那種浮浪的架勢,隻閉眼,微啟了唇。


    酒香的吻。


    帶著極其強烈的侵略意味。


    他吮住她的舌尖,舌與舌廝.磨交.纏,很快就讓她覺得難以呼吸,渾身燥熱,一陣一陣地抖。


    握住她腰的那隻手落下。


    沈止初驟然睜開了眼,喉間逸出嗚咽。


    傅予沉唇退開幾寸,另一手臂橫折過來,掌心捂住她的嘴,嗓裏壓著慢悠悠的壞勁兒,“噓,別叫。”


    她眼眶裏很快蓄滿了淚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臉。


    傅予沉吻住她的耳垂,輕咬又鬆開,低啞地笑,“……性冷淡?你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他的吻輾轉著,從耳側挪到唇角,她破碎的聲音被他堵回唇齒間。


    一垂眼,就能看到他黑色襯衫之下冷白色調的鎖骨和皮膚,還有青筋暴起的修.長前臂。


    沈止初從來不知道,怎麽會有人指腹也是滾燙的。


    眼淚順著流進鬢角,發絲被沾濕。


    神思混沌,她暈乎乎感覺到,自己被他舉著,放到吧台上。


    木質的台麵好像自帶著溫度,即使脊背貼著,她也不覺得涼。


    他的手重又捂住了她的嘴。


    傅予沉微垂了頸。


    第35章


    章山和導演組美術組的人聊得正嗨,完全沒注意到那兩人去酒窖一趟,到底是去了多久。


    推杯換盞間,有侍者過來,附耳低聲了幾句。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該見過不該見過的,章山都見識過許多了。


    什麽誇張的玩法,離奇的故事,狗血的劇情,寫出來能夠比路邊攤的故事會還要離譜。


    但今晚這事兒,倒著實讓他想不明白。


    侍者跟他說:沈止初在酒窖品酒喝醉了,傅家小公子將她送回家去。


    兩人沒有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直接從樓梯那一頭,去前院乘了車。


    若是傅家小公子起了興致,徑直抱人上樓,甚至直接在酒窖把人辦了,也都算得上合理。


    那樣,即便章山有心,也無力阻止。


    若真是喝醉了,直接扶人過來,讓現有的廚師煮點醒酒湯,豈不是更妥當?


    章山怎麽也不會想到,起因完全是因為沈止初顫著聲,一邊流淚一邊說,“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裏。”


    她料到了今晚會發生,但完全沒料到傅予沉竟然在酒窖就……


    樓上那麽多人,這又是個第一次來到的陌生場所,恐懼感和羞恥感齊齊將她淹沒,幾乎將她擊潰。


    傅予沉頭剛低下一寸,頓了下,重又抬起來,仔細看了她的表情,而後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


    路上給向衡去了電話,讓他備車,又吩咐侍者轉達章山——


    他本不是事到臨頭還會顧忌別人感受想法的性格,可若是他就此當眾將沈止初帶走,那麽以後,在章山眼裏,沈止初就隻是個可以隨意就地辦了的人,他不能讓別人看輕她。


    在邁巴赫後座落座,傅予沉隻一句話,“擋板升起來。”


    向衡應了。


    他將她抱在腿上親吻。


    沈止初還沒從剛剛激烈的情緒起伏中緩過來,不停地抖著,眼淚盈滿了,便滾落,可她還是極力繃著表情,沒有做出崩潰的模樣。


    傅予沉不斷抽出紙巾給她擦拭,“別哭了。”


    因為渾身繃緊,聲音算不上溫柔,甚至有幾分冷意。


    “怪我了嗎?”他看著她的臉,幾乎是質問。


    沈止初瞪著他,邊用手背抹眼淚,邊點頭。


    他不為所動,“以後要適應一下,我想嚐試的地點還有很多。”


    沈止初又抖起來,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傅予沉,你是人嗎。”


    因為哭了許久,鼻尖和眼尾都紅著,眼神又是那麽可憐,聲音顫著,罵人的話也又輕又軟。


    傅予沉心底又升起一股極強的施虐欲,他將她從oversize的白襯衫裏剝出來,內搭是寬鬆的白色吊帶,非常輕易便可以為所欲為,高開叉的長裙也非常方便操作。


    駕駛座的向衡隱隱聽到後座有奇怪的聲響,布料摩擦聲,女人的驚叫嗚咽。


    模模糊糊還能聽到那位沈小姐辱罵自家小公子的聲音。


    向衡心裏咯噔一聲:之前還說沒有苗頭,幾天時間而已,怎麽忽然進展這麽快?


    好在使館區距離翠岸別墅不遠,二十分鍾,便開到了目的地。


    傅予沉給沈止初披上自己的大衣,抱著她下了車。


    她整個人軟在他懷裏,隻兩條瑩白修.長的小腿,緊緊掛在他腰側。


    仲姨已經習慣了。


    聽到聲響,打開門,看到傅家小公子抱著沈止初進了主臥。


    這次有點不同。


    那兩人衣衫都有點亂。


    主臥裏小夜燈自動亮起。


    熟悉的淡香氛氣味,熟悉的床單觸感,熟悉的燈光明暗,沈止初舒了口氣,羞恥心作祟,她下意識拿過被子將自己蓋上。


    傅予沉站在床邊,邊解項鏈解腕表,邊垂眼看著她,“好點了嗎?”


    高大的身軀落下暗影,一身黑,寬肩細腰和長腿,像要將人拆吃入腹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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