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


    傅予沉輕輕笑了聲,“我知道,你愛吃的不是這個。”


    就知道他又要說葷話。


    沈止初臉上一熱,嘴上卻罵道,“無恥。”


    “……我說是什麽了嗎就無恥了?”


    確實是沒說。


    “那你說。”她冷冷的。


    “老子的——”


    話沒說完,沈止初立刻摁斷了通話。


    傅予沉看著已掛斷的電話,輕輕搖頭。


    傅勇山和傅之愚都坐在對麵沙發上,將他的通話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傅之愚頗無語地看著他,“沈小姐?你怎麽這麽欺負人家?”


    傅予沉低頭摁手機。


    隻顧著逗她,正事兒忘說了。


    「chavers:我要去出趟短差,兩天」


    毫不意外,沈止初沒有回複。


    傅勇山將話題扭轉回來,“沉沉,你去了之後,先聯係人,都是我的老部下,都信得過。”頓了頓,“本來沒想這麽快讓你接手,可是我感覺,之平好像按捺不住了。”


    傅予沉點頭。


    對清了接下來行動的細節。


    傅之愚將話放在肚子裏反複琢磨,最終還是說,“……蔣家二小姐,你真的不見?我之前說的話你沒聽進去?還是一定要跟沈小姐結婚嗎?”


    傅予沉撩起眼皮涼涼地看著他,“您不記得了?十一月我生日之前,我讓您給我立了兩個字據,我開了兩個條件。”


    “什麽意思?”


    “第一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第二傅家的大門永遠對她敞開。”


    傅之愚冷哼一聲,“對她敞開?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成為傅家的媳婦兒。”


    “她願不願意是她的事,”傅予沉平靜道,“不妨礙我要先把這條路鋪好。”


    她不願意也沒太大關係,他與她,不需要那一紙婚約。


    -


    臨近聖誕節了。


    曾姨問過沈止初的意見,經過她同意,臨時召集了人手,將嘉木路的私宅裝點了一番。


    聖誕樹、以假亂真的榛果,綠色紅色的絲帶,搭配著暖色調的燈帶,頗有節日氣氛。


    出完差回來,傅予沉下了車,就看到沈止初蹲在花園裏,仔細將燈帶繞上藤蔓。


    她穿著白裙,肩上披著羊絨毯。


    許是下過雨,花園裏有些泥濘,她毛絨絨的拖鞋和腳後跟都沾上了泥土。


    傅予沉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來。


    沈止初圈著他的脖子,靜靜地看著他。


    傅予沉偏頭對上她的目光,“看我幹什麽?想我了?”


    “嗯。”她輕輕點頭。


    走上樓梯,沈止初問,“這個宅子,有名字嗎?”


    “沒有。”


    “我來取一個,”她輕聲說,“我取了名,這個私宅以後能給我嗎?”


    傅予沉笑了聲,“終於學會要東西了?”


    “給不給?”


    “給不了,”他說,“禁止流通,非賣品。”


    沈止初料到了這宅子很貴,卻沒想到根本就是不能買賣的。


    她不吭聲了。


    傅予沉垂眸看她一眼,“你如果真的想要,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


    “跟我結婚,夫妻共同財產。”


    第52章


    明晚就是平安夜。


    這麽算起來,她認識傅予沉也才一個月零幾天。


    可是,此刻回想起來,認識他之前的日子,就像是一場寡淡的夢。


    寡淡到醒來之後甚至記不得一丁點細節的夢。


    傅予沉將她放到洗手台上,打開水龍頭,捏著她的腳,仔細幫她衝幹淨腳後跟的泥濘。


    沈止初雙手向後撐著台麵,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


    鋒利瘦削的下頜線條,輪廓深邃,是現在娛樂圈裏講究的骨相美。


    極短的頭發,單邊耳垂上綴了個小巧的銀色耳環。


    精致的貴氣。


    他的攻擊性,他的侵略感,時常讓她生出一種衝動:


    傅予沉,帶我走吧,帶我離開這裏。


    有時候,這種呐喊幾乎要衝破心內的重重枷鎖,衝出喉嚨。


    水流聲消失。


    傅予沉彎身從櫃下拿出毛巾,擦幹淨手指,擦幹她的腳,而後點了支煙。


    “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沈止初想了想,“……出差累嗎?”


    傅予沉凝著她,好像在分辨她是否在故意轉移話題,“……這宅子,不要了?”


    “也可以不要,我就隨口一提。”她口吻平淡。


    傅予沉不說話。


    她現在偶爾會跟他說真話了,但真假摻半,他分不清。


    那扇通往她內心的門,好像開了一點點。


    他知道,她不是會想結婚的那種人。


    所以,此時逼她給出個回答,也完全沒有意義,說不定又要激得她豎起高牆大門緊閉。


    “……我要點別的吧。”


    她忽然說。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之後回想起來,傅予沉覺得,那時他應該察覺出異常的。


    她這樣的性子,完全沒有物欲,又不缺錢,怎麽會開口跟他要東西?


    可是,即便當時就察覺出不對勁,除了大吵一架,加速關係破裂,好像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還有一個辦法。”沉默良久,傅予沉說。


    “嗯?”


    “我立個遺囑。”


    “我死了,這裏就是你的了。”


    他淡淡地說,“這棟宅子,本來在我奶奶名下,她走的時候給了我。”


    沈止初怔怔地看著他。


    他極散漫地笑了聲,將煙蒂遞到她唇邊。


    像遞給她一把劍。


    傅予沉斂了眼睫看她的臉,低聲,“沈止初,要不要殺了我?”


    她不完完全全屬於他,豈不是在以鈍刀慢慢地將他殺死。


    沈止初搖頭,眼淚隨著動作滑下,“你瘋了嗎?”


    “跟我說真心話,行嗎?”


    “我說的都是真話,”她幾乎失神地望著他,“我當然不希望你死。”


    “會舍不得嗎?”


    “會。”


    他可能真的是瘋了。


    竟然要以這種方式確認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和分量。


    傅予沉輕輕笑了聲,“我不會那麽早死,你這麽難搞,我死了誰來疼你。”


    沈止初坐直了身體,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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