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宜在他眼裏看著自己,漆黑的瞳孔認真又肆意?。


    她嗯了聲。


    然後她看到周栩應鬆懈下來,眼尾也斂了下,四目交織,周栩應眉眼淩厲深邃,眼裏的東西她卻捉摸不透。


    這是薑執宜第一?次看見?他出現?這種情緒,接著,他喉嚨聲音低啞,妥協了一?樣:“薑執宜,你折磨死我算了。”


    薑執宜咬了下唇,又抱上他。


    “很快就回來。”


    頭頂傳來低低的聲音,薑執宜點點頭,明顯的感?覺自己心?情在變好。


    她起身,彎起眼笑,很認真很認真的和周栩應說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我會想你。”


    -


    第二天晚,距離周栩應去京市還有二十四小時。幾個人鬧著要給周栩應提前慶祝,也是給他踐行。


    周栩應嫌煩,但他們搬出了薑執宜,說已經約好了。


    周栩應沒忍住,拎著陸易遠給了兩下:“你吵不吵。”


    陸易遠:“?我就說了一?句啊。”


    有男有女,在ktv的包廂嗨了會兒,倒也自覺地把大部分空間留給了周栩應和薑執宜。


    包廂很大,和另一?邊的喧鬧打?樂相比,他們安靜的有些過分。不是緊張,薑執宜從來沒猶豫過周栩應是否會登頂,因為他在哪裏哪裏就是峰頂。


    角落光影沉浮,薑執宜手裏捏著一?支筆,微低著頭,柔順的黑發垂落擋住側顏,她投入的根本沒有察覺。


    周栩應坐在裏麵,神色晦暗不明,視線落在那縷頭發上,沒什麽表情的給她別了回去。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分鍾。


    旁邊的人注意?到,喊了句:“還沒畫好啊。”


    薑執宜筆尖微頓,不小心?歪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周栩應沒忍住輕笑一?聲,聲音有點涼:“還沒,我家技術老師還不太熟練。”


    薑執宜更?羞赫,壓著聲音警告周栩應:“你別說了。”


    對麵大笑:“看來是大禮!”


    周栩應舌尖抵著齒內,眯眼打?量,第一?次看到什麽東西能稱作鬼斧神工。


    但薑執宜還挺認真,硬生給他氣笑了:“薑同學?,還要多久。”


    薑執宜把最後一?個字寫?完,抿唇打?量了會兒:“好了。”


    “我看看。”周栩應要抽回胳膊。


    薑執宜抬眼,猶豫地問:“你確定嗎?”


    “你都在我身上畫完了才問我確不確定?”周栩應一?把撈回要跑的薑執宜,他摁著人翻舊賬:“剛剛誰說沒什麽東西送我,給我畫個幸運符。”


    薑執宜本來就想笑,被他一?碰脖子更?癢了:“你別弄...我癢..”


    這下徹底忍不住,薑執宜縮成一?團在周栩應懷裏撲哧亂笑。


    周栩應瞥了眼,小臂內側的幸運符和幼兒園老師哄小孩畫小紅花一?樣幼稚。


    陸易遠最先?發現?端倪,他好奇死了,湊過來看熱鬧:“畫完了啊,我看看什麽樣兒。”


    周栩應拽袖子神情轉瞬變冷:“滾蛋。”


    “別這麽小氣,好運氣我們也蹭蹭。”


    “憑什麽。”周栩應冷眼睨他,不耐。


    陸易遠切了聲:“不給就不給,不看了。”


    說著,他佯裝轉身,又在下一?秒嗖的回來,陸易遠探過身子拽住周栩應衣袖,往上一?拉。


    那個有點傻又有點呆的幸運符出現?在少年冷白的皮膚上,說不上的突兀。中性筆有點不好用,幾個地方?的墨跡深淺不一?。


    說實話,陸易遠這輩子可能都沒見?過比這個還醜的幸運符,要不是周栩應想殺人的眼神,他都要蹦起來大聲質問薑執宜是不是在哪個鬼畫符道士手下進修過。


    但他記得薑執宜隱約說了句:“我把我為數不多的運氣都分給你。”


    又意?外的真誠。


    薑執宜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坐在旁邊一?臉無辜。


    再?次察覺到周栩應要殺人的眼神,陸易遠摸了摸涼颼颼的後頸:“錯了,我馬上滾。”


    他跑得很快,薑執宜唇角的弧度根本壓不住。


    周栩應側過頭,拉下她一?隻?手捏著把玩,眼神晦暗:“這麽開心??”


    薑執宜用另一?隻?手捂著笑,露出一?雙淺棕色眼睛濕漉漉地盯著他。


    話剛落下,以?陸易遠為中心?的人群再?次爆發出巨大笑聲。


    薑執宜看過去時陸易遠還在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自己的震撼。


    夏書媛看好戲地開口:“他這是樂在其中又拉不下臉承認,你信不信讓她把薑執宜紋身上他都一?句反對沒有。”


    周栩應抓著薑執宜的指骨揉了揉眉心?:“差不多行了。”


    但這句話挑起了西西的興趣,她問遲漾:“那你願意?嗎。”


    遲漾無所謂:“願意?啊。”


    西西摟著遲漾手臂笑得更?開心?了。


    周栩應饒有興趣地聽著,忽然抬了下眉。


    他弓著腰湊近薑執宜,俯在她耳邊問,玩味:“你想讓我紋什麽?你的名?字?”


    薑執宜啊了聲,眸中劃過錯愕:“你真的要弄啊。”


    “可以?。”他又笑,伸出手臂上的鬼畫符欣賞了幾秒,半開玩笑:“起碼比這個好看不少。”


    薑執宜從來沒把周栩應和刺青聯係到一?起過,她說過的,他站在那裏就是最好最幹淨的少年模樣,不沾風月也不染煙塵。


    薑執宜愣怔一?秒,馬上否定:“不行,你不能紋身。”


    周栩應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隨口問:“為什麽?”


    薑執宜抽了兩張濕巾給他擦胳膊,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萬一?你以?後的職業不讓有紋身怎麽辦,那樣你的理想不就毀了。”


    她搖頭:“不行。”


    薑執宜低著頭,沒注意?周栩應的眸色一?深。


    墨水幹了後就比較難擦,他那塊的皮膚都紅了,還是有一?層淺淺的痕跡,像烙印。


    “對了周栩應,你以?後想做什麽啊。”薑執宜看他一?眼,有點想象不到周栩應的理想是什麽。


    感?覺他什麽都會,做什麽都會很厲害。


    周栩應唇角的弧度滯了一?秒,又很快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他聲音散漫,仿佛什麽都沒放在心?上:“你啊。”


    薑執宜的手被他重新抓住,聽見?她嗓音很低地說:“理想就是你。”


    但是再?怎麽薑執宜也沒有讓他把自己名?字紋在身上的想法。


    她重新在他身上隨便寫?了幾個字母,假裝已經有了。


    “你寫?的什麽?”


    薑執宜眨了眨眼。


    周栩應斂眸,抓住了她作亂的指尖。


    ——nini。


    擬擬的周。


    -


    其實很久之後回想,薑執宜才明白轉折和拐點也在那天。


    後來的小插曲是周栩應出去接了個電話。


    薑執宜和夏書媛還有西西坐在一?起玩了會兒。


    大概是半個小時後,周栩應回來了,身邊的位置陷下去,薑執宜竟然聞到一?股煙味兒。


    她皺了皺鼻子:“你抽煙了?”


    周栩應已經挺久不抽煙了。


    周栩應嗯了聲,撩起眼皮:“很重嗎。”


    "沒。"他應該已經散了會兒了,現?在隻?有很淡很淡的冷薄荷味。


    但薑執宜還是狐疑地看了周栩應一?眼。


    周栩應挲著她手背的軟肉,很薄一?層。他垂著眼視線凝在手機上,揉了揉薑執宜指尖後收回手。


    他們在玩老土的真心?話大冒險,中間一?個空酒瓶,指誰誰來,大家玩的都不狠,就是打?發時間。


    薑執宜今晚運氣不錯,一?次也沒抽到。


    又一?輪,還是沒到她,他們在玩大冒險,讓陸易遠往校群裏發一?句“我是傻逼。”


    陸易遠在放聲哀嚎。


    薑執宜趁著這個時間問周栩應:“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周栩應收起手機,攏住薑執宜靠過來的手指和脖頸,側過臉貼著薑執宜磨了幾下。


    一?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他聲音帶著煙燎過的冽,說不出的性感?:“什麽怎麽了。”


    薑執宜被他蹭的癢,往後仰了下躲著。


    就是感?覺周栩應出去一?趟有點奇怪。


    周栩應不動聲色,凝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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