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應氣的想笑,他放下?手中的碗,碰在?木桌上咚的一聲,很沉悶。


    “你鬧什麽小脾氣,喂你吃飯還?委屈啊。”


    薑執宜抱著膝蓋,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周栩應哼笑,目光劃過去不經意?地落在?薑執宜唇上,女孩唇色偏紅,沾著水痕,添了幾分生動。


    空氣靜了一秒,周栩應喊她:“擬擬。”


    又一秒,低沉的嗓音:“你過來。”


    薑執宜狐疑,瞥了一點視線給他。


    那一眼,幹燥的指腹忽然捏住下?巴,薑執宜微怔,周栩應起身吻了過來。


    手指插進她的長發?,克製地扣著,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情緒都在?蒸騰翻滾,周栩應舔舐唇縫的水漬,壓著她動作?漸重?。


    薑執宜瞳孔閃了下?,幾分驚愕。


    呼吸打在?他臉上溫度四溢,薑執宜察覺到鼻息的滾燙。


    她在?發?燒,體溫格外燙,也格外濕漉。


    周栩應黑密的眼睫拓下?陰翳,瞳孔如墨,他半垂著眼,呼吸喘的微重?。


    薑執宜愣了愣,喃喃:“會傳染你。”


    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沒往後撤,說話的時候唇還?貼著他摩擦著。


    周栩應額頭青筋突戾,他忽然捂住了她的眼。


    黑暗籠罩,薑執宜眼睫下?意?識輕眨,不知道周栩應要幹什麽,但?眼前就剩了泛著光暈的白色。


    他手下?挪,揉捏著她的後頸放鬆,又移到她的腰側,吻的動作?漸輕,呼吸卻變得稀薄 ,那是周栩應最克製的程度。


    他毫無征兆地鬆手,薑執宜手指還?抓在?他的肩膀。


    周栩應氣息不穩嗓音低啞:“別看我了。”


    “不想欺負你。”


    ......


    最後薑執宜自己喝完了那一碗粥,身上還?出了層汗。


    她不舒服,自己乖乖準備洗澡上床。


    周栩應點點頭,想著薑執宜生病可?能暈倒,他擺弄著手機找人買藥。


    客廳的燈明亮,周栩應坐在?中央,撥了個號碼。


    薑執宜回頭確定了一遍:“你不走。”


    周栩應捏著手機搖頭:“就在?這。”


    薑執宜這才放心。


    不得不承認,這幾天她真的很依賴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薑執宜關上門進了浴室。


    進去放了水,薑執宜才想起自己忘拿衣服,她圍著浴巾出來,卻意?外聽見周栩應的電話。


    他不是很耐煩,有點疲,說話都是撿著重?要的字往外蹦。


    “我沒想玩。”


    “她也不是那種人。”


    薑執宜停在?門後腳步微滯。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但?氣氛似乎不太?對。


    又過了幾秒,周栩應淡淡的嗯了聲。


    她聽見他對那個人說:“你根本不懂。”


    “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看她的每一眼,想的都是有她的以後。”


    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但?覺得這就是永遠了。


    薑執宜脖子掛著的木墜沒摘,她和門靠的很近,隨著動作?晃了下?,木墜子碰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


    動靜不大,但?周栩應還?是聽見了。


    他頓了頓,視線朝房間門口看去。


    對麵還?在?說話,周栩應眉心微蹙,想到什麽他起身:“有什麽以後再說,先給她買藥。”


    電話掛了,周栩應扣著指骨敲門。


    “怎麽了。”他歪了下?頭,看。


    裏麵的人不洗澡卻躲在?門口偷聽,周栩應微微挑眉。


    “啊。”薑執宜察覺自己被抓包,羞赫了一秒,但?她也不是故意?的,“沒什麽,忘記拿衣服了。”


    “沒別的?”


    “沒有。”


    周栩應嗯了聲,“我就在?外麵。”


    說了好幾遍了,薑執宜嘀咕:“知道。”


    他沒再說什麽,拖鞋聲漸遠。


    薑執宜現在?才感覺出自己在?發?燒,臉燙的有些過分了。


    可?下?一秒,她就發?現有些自己忽視了什麽。


    她回家收拾的行李箱還?在?外麵,前幾天穿的都是周栩應的衣服。


    所以現在?要麽讓他再送進來,要麽還?得湊合一晚。


    她又走回門口,周栩應就在?外麵,喊一聲就是。


    但?不知道怎麽了,薑執宜腦子裏先想起的是他剛剛的話:“我看她的每一眼,想的都是有她的以後。”


    心口也燒起來了,薑執宜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額頭。


    不敢看他,等會兒出去再換吧。


    薑執宜匆匆打開衣櫃,再次鑽進浴室。


    熱氣翻湧在?密閉的空間內,待久了容易頭暈,薑執宜不敢多洗,草草打完沐浴露就出來了。


    她鑽進被子窩了一會兒,想告訴周栩應自己好了。


    柔軟的被料微涼,臥室幹淨明亮。她半張臉蓋在?被子裏,思緒一頓。


    很周栩應身上是同?一種味道,被子是,衣服是,四周都是,她也是。


    她就像是漂泊的孤舟,但?有一個岸完全?和她吻合,遮住所有風雨。


    回神時薑執宜才發?現自己已經喊了周栩應,他拿著藥進來,還?有一塊退燒貼。這個場景很熟悉,讓薑執宜想起上次也是在?這裏,周栩應也是這樣。


    周栩應看著陷在?柔軟裏的人:“起來喝,躺著容易嗆到。”


    薑執宜現在?很沒脾氣,撐著手臂坐起來,老老實實的把藥吃了。被子從腰間滑落,露出裏麵的圓領t恤,黑的。


    周栩應視線淡淡,餘光瞥見抹黑色,他抬眼隨便一看,視線卻忽然停住。


    那件不是新的,周栩應穿過幾次,料子一般,有些垮,套在?她身上特別鬆。黑和白對比強烈,薑執宜仰著臉水衝走味蕾的苦味,仰著頭,小半截鎖骨露在?外麵,還?有肩頭一個小痣。


    潮熱濕漉的氣息碎成微醺。


    周栩應眸色一暗,他撩起眼皮,皺眉:“你怎麽穿的我的。”


    薑執宜喝水的動作?一頓,眼裏露出疑惑,但?她還?是解釋了:“我的衣服在?外麵,沒拿進來。”


    “怎麽不叫我。”


    薑執宜眼神更不解了,之前不是也穿過嗎,她低頭看了看,沒什麽特別的:“這件衣服不能穿嗎。”


    周栩應就是隨口一問,被薑執宜這麽一問反倒是他的不對了。


    周栩應撚了下?手指,麵色無異:“能。”


    薑執宜抿了抿唇,掃了周栩應一眼,忽然下?床。


    杯子放到一邊,薑執宜往客廳走。她沒穿鞋,周栩應額角跳動,快步撈起少女丟回床上:“你幹什麽。”


    “拿衣服。”


    “?”


    “不穿你的。”


    周栩應沒想到是這個理由,他咬了咬牙氣笑:“你故意?的?”


    “你出去看看,誰跟你這樣呢。”


    薑執宜:“我怎麽了?”


    周栩應舌尖抵了抵下?唇,手往前哐的一下?撐進了床,他躬身,手指勾住了薑執宜衣領,拉著湊到自己麵前,教訓的口吻。


    薑執宜鹿眼幹淨,幾分茫然。


    周栩應眯了眯眼,眉眼淩厲,此時帶著幾分說不透的煩躁。繃著唇角,最後輕笑了聲,耐人尋味:“穿成這樣,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薑執宜明白什麽,過電般的縮進被子,她包的嚴嚴實實,壓著燒紅的臉反駁:“沒人看見。”


    “嗯,就給我看。”


    周栩應笑得懶散也縱容。


    上半夜,薑執宜燒的更重?,三點後才慢慢退下?。


    額頭上的退燒貼換了好幾次,她隻要一動,周栩應握著她的那隻手就會收一下?,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一聲無意?識的囈語,周栩應就醒,他一點也不敢鬆懈,貼著額頭試溫,觀察著她的情緒,看見她嘴唇幹就開燈喂水。


    她醒了幾次,難受的想哭,翻身抱住周栩應的腰直往他懷裏鑽,手臂抱得特別緊,喉嚨裏溢出小獸似的呢喃。


    後麵就隻剩一遍又一遍的“周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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