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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有了個小?火堆,但這些柴火太少,壓根支撐不了整夜。


    陸知晚也不耽誤時間,抬手便開始脫衣服。


    蕭景廷蹙眉:“你做什麽?”


    陸知晚解衣帶的手一頓,小?臉微仰,眸光單純:“將濕衣服烤幹啊。陛下你也快點?脫吧,趁著這會兒還有火,能烤一點?算一點?。”


    她邊脫還邊碎碎念:“幸好?現在是夏天,淋點?雨還熬得住,要換做冬天,我們肯定凍死了。”


    豆青色外衫很快脫下,她內裏隻著一件淺杏色主腰,修長脖頸及纖瘦的肩膀完全暴露在雨後微潤的空氣中?,熠熠火光間,那身嬌嫩雪肌,細膩如脂,瑩白似玉。


    外衫褪下後,她又將簪子拔下,一頭濕漉漉長發?如瀑落下,掩了大半雪白的背,也柔和她清婉的側臉,添了幾分柔媚。


    她這副樣子,比倆人初次見麵時,更像勾男人魂魄的水妖。


    不知是離這火堆太近,亦或是旁的什麽緣故,蕭景廷忽覺喉間有些幹澀。


    原來女子的身軀,竟是這般柔美。


    像隻輕盈的純白色蝶,讓人想要靠近、觸碰。


    “陛下怎麽還不脫?濕衣服穿著不難受麽。”陸知晚將外衫攤在一根長樹枝上烤著,抬眼見著男人還穿著那身寬大的濕衣服一動不動,心下嘟噥,難道他不好?意思??


    「偶像包袱別那麽重嘛,我都隻穿一件小?吊帶了,而且都是一張床上睡過那麽多次的熟人了,這麽見外作甚。」


    蕭景廷聽著她毫不矜持的心聲,嘴角往下壓了壓。


    她這樣毫無顧忌,是因為和他太熟,滿不在乎,還是……她並未將他視作男人。


    一個正常的、可能對她有那種意圖的男人。


    “陛下?”


    五根纖細手指在麵前晃了晃,陸知晚朝他傾了傾,一臉疑惑:“您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難道被石頭砸傻了?」


    “沒什麽。”


    蕭景廷將她在跟前晃動的手擋開,視線不經意掃過她傾倒姿勢而顯得呼之欲出的雪白,呼吸一頓,而後偏過臉,語氣重了幾分:“坐好?說話。”


    陸知晚:“……?”莫名其妙。


    「不脫就不脫唄,反正穿濕衣服難受的不是我。」


    沒想到心下才將腹誹,蕭景廷抬起手,解開厚重的玄色外袍,脫下。


    陸知晚一邊眉梢挑高,「喲,還不是脫了嘛。」


    不過這嗤笑?並未太久,她的視線便被男人右臂那片血紅吸引,驚愕出聲:“您的手受傷了?”


    蕭景廷偏頭,淡淡看了眼:“皮肉傷,並無大礙。”


    陸知晚卻坐不住了:“嬪妾看看。”


    從山崩伊始,他就一直護著她,沒準這傷也是護著她所致。


    先前外頭一片昏暗,什麽都看不清楚,再加之他穿著玄色外袍,流血也不明顯。現下脫了外袍,內裏是件牙白褻衣,被鮮血浸染的左臂分外顯眼。


    “竟劃得這麽深?”陸知晚湊近他,看著那一道約莫半掌長的猙獰傷口,黛眉緊蹙:“皮肉都被雨水泡得發?白了……”


    那豁開的傷口血肉模糊,很是駭人,她看得都頭皮發?麻,不敢久視。


    “應該是滾落山時,被利石刮了下。”


    蕭景廷淡聲道,見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抵住她的額頭,將她往後推:“害怕就別看。”


    “嬪妾……”陸知晚咬唇:“不怕。”


    明顯底氣不足。


    蕭景廷沒說話,身上有些發?冷,他攤手烘烤著那外袍,往小?火堆旁坐近了些。


    陸知晚見他專心烤衣服,咬了咬唇,到底沒忍住問:“陛下不處理?傷口嗎?”


    蕭景廷淡淡瞥她一眼:“什麽都沒有,如何處理??”


    “……這倒也是。”


    陸知晚悻悻應了聲,但看到他傷口就赤//裸裸暴露在空氣裏,一顆心仍高懸著。


    還好?她那件外衫紗質輕薄,烤了一會兒,袖子就幹了大半。


    於是陸知晚別的也不烤了,專心烤著一隻袖子,等?那袖子烤得幹燥暖烘烘,她嘩啦撕下那截衣袖,湊到蕭景廷身旁:“陛下,你把褻衣也脫了吧。”


    此等?厚顏無恥的話,她竟這般坦然說出口?


    蕭景廷額心跳了兩下:“……你要做什麽?”


    “包紮傷口啊。”陸知晚一本正經:“雖然咱們現在沒有傷藥,但好?歹將傷口包上,以免暴露感染。”


    蕭景廷:“………”


    “陛下?”


    陸知晚歪了下頭:“您要是不方便,嬪妾幫您脫?”


    見她真的伸手探來,蕭景廷眸光一閃,抬手擋開:“朕自己來。”


    “……好?吧。”


    「這狗男人還真純情啊,碰都碰不得?」


    「哇哦,沒想到他還挺有料的……胸肌練得好?大……呃,感覺比我的還大……」


    陸知晚看了看男人半敞褻衣下那結實的胸肌,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怎麽說呢,有點?小?自卑。


    蕭景廷聽著她那一句句心聲,額心隱隱作疼,終是沒忍住:“不是要包紮?還愣著作甚。”


    冰冷語氣打斷陸知晚的胡思?亂想,她回過神,心下吐槽“凶什麽凶”,手上動作卻不含糊,麻溜將那傷口牢牢纏了幾圈,末了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她滿意地欣賞她的包紮成?果?。


    身前男人卻半天沒出聲。


    陸知晚疑惑,抬眼便見昏昏火光下,那張輪廓分明的英俊麵龐一片緋紅,狹長黑眸半睜半闔,透著幾分渙散的迷離,與?他平日裏的冷靜狀態完全不同。


    “陛下,您怎麽了?”


    「難道包紮傷口這種程度的接觸,都能叫他害羞成?這樣?不至於吧。」


    腹誹歸腹誹,陸知晚很快覺出他的不對勁,壯著膽子伸手往男人額上一探,那滾燙的溫度險些令她叫出聲。


    “陛下,您起高熱了。”陸知晚趕緊上前扶著蕭景廷。


    不曾想男人方才還坐直的身軀,被她一碰,就如玉山傾倒般,直直朝她壓來。


    陸知晚險些沒被他壓得背過氣,好?不容易撐著坐起一些,那高大身軀順著躺倒在她懷中?。


    陸知晚:“……”碰瓷?


    她低頭看向懷裏,隻見男人臉龐愈發?通紅,被暖色火光一照,眼尾都有些緋色,瞧著像是喝醉酒,卻又平添幾分病態的昳麗風流。


    “朕頭疼。”他嗓音嘶啞,眉頭緊擰,看起來很是難受。


    燒成?這樣能不疼嗎。


    陸知晚又摸了摸他的臉,燙得都能煮雞蛋了。


    她一時也分不清他這是風寒導致的高燒,還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炎症,總之現在情況很不妙。


    抬頭看了看洞外,依舊一片漆黑,雨勢倒小?了些。


    “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天亮了……”


    蕭景廷大概燒得有些迷糊,躺在她的懷中?,眼睫顫動著,幹裂的嘴唇虛弱翕動:“冷……”


    陸知晚能清晰感受到他健碩的身軀在懷中?寒顫,他的身子和臉都燙得厲害,可現在這種情況,叫她能有什麽辦法。


    無措地拍了拍他的背,她輕聲安慰:“現在雨小?了些,山下那些守衛應該已經往上搜救了,陛下您再撐一會兒,等?我們回宮了,洗個熱水澡,再熬一鍋熱薑湯,到時候就不冷了。”


    她心虛地畫著餅,見他還穿著那件潮濕的褻衣,遲疑片刻,幹脆給他脫了,架起來放在一旁烤。


    “這個火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眼見柴火逐漸燃盡,陸知晚心下愈發?絕望,再看懷中?赤著上身、雙眸緊閉的男人,她歎了口氣,彎下腰,張開雙臂摟著他。


    隔著一層單薄的主腰,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蕭景廷。”這是陸知晚第?一次喚他的名,下頜抵著他的肩,她喃喃:“很難受的話你就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你放心睡吧,我會在這守著你的……”


    宛若陷入同一片沼澤裏隻能相依為命的兩尾小?魚,她歪了歪腦袋,臉頰貼向男人的後頸,傳遞自身溫度的同時,也感受著他的體溫與?氣息:“先前你沒拋下我,我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現在也不會拋下你……”


    她不擅長照顧人,更是第?一次照顧男人。


    不知怎的,腦中?忽的浮現上回小?彩雲生產後,蕭景廷安撫小?彩雲的畫麵。


    陸知晚抿了抿唇瓣,看著他窩在她懷裏的虛弱模樣,忽然覺得他也如某種巨型貓科動物般——


    外表瞧著凶神惡煞、生人勿近,但其實也是希望有人親近愛護的吧?就像大花二花,在他麵前溫馴得小?貓兒似的。


    思?及此處,陸知晚抬手,動作生疏地拍著男人的背。


    漸漸地,懷中?之人眉頭舒展開來,呼吸也逐漸平穩,陸知晚心頭訝異,竟然真的有效果??


    隻是她的手剛一停下,男人似有不滿,竟翻了個身,兩臂圈住了她的腰。


    陸知晚身形一僵,她能感受到男人高挺的鼻梁貼著她的腰腹處,很緊很緊。


    熱息噴薄,又癢又酥。


    這個感覺,太奇怪了。


    當?然,這個姿勢也奇怪,又羞恥。


    一般這種危險情況下,不都是女孩子小?鳥依人嘛。怎麽到她這,成?了她個嬌滴滴弱女子照顧他這麽個一米八五壯漢?


    “唉,我上輩子肯定作惡多端,這輩子遇到你小?子。”


    陸知晚搖了搖頭,再看那埋在懷裏的腦袋,水眸輕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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