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紛紛看向錢大富,卻在此時發現那胖子居然不?見了,再一問,才知道?是綢緞莊少東家終於?把人拖走了,當然前提是錢大富是自願被拖走的。


    於?是,這?些?人瞬間轉移了陣地,紛紛湧向綢緞莊。


    也就是這?會兒富貴大街沒啥外來人,但凡有那麽幾個客人光顧,都?會被這?些?商家的集體行為給弄蒙了的。而且,這?會兒雨又略大了一些?,愈發顯得這?群堵在綢緞莊門口的人憨得很了。


    而人在殯葬鋪暫時被眾人遺忘的安父,此時此刻也是無比的犯愁。


    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當某個地方的所有人同時破財的時候,那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


    問題是,那個不?可抗力究竟是什麽呢?!


    玄學算命要?想準確,除了依靠本身的能耐外,還要?學會思考和推算,有些?事情並非明晃晃寫在八字上的,要?通過現有的消息去推算具體的情況。


    安父一麵思考一麵也順勢教導閨女:“如果你看麵相發現某個人田宅宮特別?差,你覺得是什麽情況?”


    “田宅宮很差?”安卉飛快的回憶起來,“相術田宅宮是十二宮之一,指雙目,主田舍產業,也可以理解為不?動產。”


    最後那句話是先前教學的時候,安父特地備注的。因為在古代,田宅指的是田地和宅院,但放在他們穿越前,多數人是沒有這?些?的,怕安卉無法理解,安父額外多提了一句不?動產。


    不?動產嘛,那不?就立馬理解了嗎?


    在安卉看來,田宅宮很差也就是不?動產相關的方麵都?很差,而甭管哪個年代,不?動產都?是相當重要?的。如果是在古代,也就意味著本人名下並無恒產,假如是在她上輩子,估計就是一輩子租房的命,或者就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情況。


    安卉略改動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父。


    不?想,安父卻搖了搖頭:“你不?能隻?看最淺的那一層。我再給你個提示,如果全家上下每個人田宅宮都?很差,那你覺得是什麽情況?”


    “貧農?賣身的奴籍?”安卉瞄了一眼後院,盡管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依稀記得自家仆從們,好像田宅宮都?不?是很好。


    “那如果一個年輕人的田宅宮很差,而他的父親祖父卻是相當不?錯。你覺得是什麽情況?”安父又問。


    這?次略有些?難辦了,因為在安卉看來,假如上一輩都?不?錯,按理說下一輩的日子也不?會差的。當然,這?個是排除了她穿越前的情況,畢竟古代相對而言還是比較穩定的,除非出?現敗家子。


    對了!敗家子!


    “那個年輕人是敗家子!”安卉很肯定的說。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但還有其他的嗎?”見安卉一臉迷茫,安父提醒道?,“是這?樣?的,一般當爹的田宅宮十分不?錯,按理說他的孩子不?太可能特別?慘。假如家裏真的出?現了一個敗家子,當兒子的已經流離失所了,你認為當爹的有多大的概率安享晚年?”


    安卉試探的問道?:“興許當爹的命短,早不?早的就無了?”


    “也有可能,所以這?個時候就要?看他的父母宮。”安父起初是真沒打算認真教閨女看家本事,主要?是他覺得這?個太難學了,況且也確實?沒那個必要?。可經曆過這?事兒後,他又覺得多學點兒東西也挺有用的,哪怕不?能破解,起碼可以躲著點兒。


    在安父的教導下,安卉認真的複習了十二宮的位置和屬性,考慮到剛入門,真指望安卉啥都?能看出?來,確實?不?太現實?。因此,安父的要?求是她努力看全乎,然後通過縝密的思考,得到盡可能準確的結果。


    又一番加強教育後,安父繼續出?題:“還是剛才那個例子。假如一個田宅宮很差,父母宮卻很好,你覺得如何??”


    “他父母並未把田宅傳給他?”安卉不?是很確定。


    “不?,你不?應該直接下結論,而是要?再看看其他。你想想在什麽情況下,會發生?田宅不?傳給自己的孩子,不?給他又給了誰呢?”安父很努力的循循善誘著。


    還好,安卉剛複習了一遍十二宮,忽的靈光一閃:“看他的兄弟宮!”


    兄弟宮其實?並不?單純的指兄弟,而是包括了兄弟姐妹的發展情況和互相之間是否和睦幫助。如果一個人的兄弟宮特別?差,要?麽就是兄弟姐妹都?過得很慘,要?麽就是沒有兄弟姐妹。


    安卉又懂了:“所以當一整片地區的幾乎所有小孩兒的兄弟宮都?非常差,那就說明……呃,但我知道?這?個又有什麽用呢?這?又沒法破解的。”


    “所以你到底學不?學?”


    “學學學!”安卉忙繼續說正題,“如果剛才那個人的田宅宮很差,父母宮和兄弟宮都?很好,就表示他家的祖產是給了他兄弟的。”


    “就是這?個意思,你可算是明白了。”安父一臉的老懷大慰,“再高明的算命大師都?沒辦法真就從麵相裏得知某個人的一生?,但可以通過推斷猜測到那個人的大致情況。而且玄學一道?,原本就沒有正確答案,很多時候全憑感覺。就拿破財來說,有些?人覺得這?是災,也有人認為此乃破財免災,你也不?能說誰對誰錯,隻?能是看法不?一。”


    安卉繼續發散思維:“父母宮的位置是前額的日月角,左邊日角代表父,右邊月角代表母。如果某個人左邊日角低,會妨礙親父或者有異姓父。但如果那人明明日角低,親父卻健康長?壽,父母也恩愛和睦……爹你說說看,這?是是什麽情況?”


    說實?話,安父也沒想到自家閨女那麽能耐,這?才剛入門呢,就敢反過來考他了!


    不?過,這?個問題確實?有些?難度,嚴格來說這?都?不?能說是一個看麵相的題,因為題麵上已經明確寫了“日角低”,再聯係到方才的對話,安父更?認為這?是一道?邏輯題。


    左邊日角低肯定是父親那邊有什麽情況,但安卉已經明確表示親父沒有任何?問題……


    思忖再三,安父選擇放棄。


    安卉得意洋洋:“那人是隔壁老王生?的唄!老王已經嘎了!”


    要?不?是錢大富正好進來,安卉這?會兒已經挨揍了。


    好久沒見到胖子哥了,安卉第一時間不?是跟他打招呼,而是先看他的麵相。第一眼看雙目,也就是田宅宮,好得不?得了,反正安卉從學習相麵開始到現在,就從未見過田宅宮如此飽滿之人。當然,考慮到她學藝不?精,除了能說好之外,也確實?沒看出?其他來了。


    看完眼再看鼻,鼻乃財星,也就是財帛宮。


    不?出?意外的,錢大富的財帛宮也是相當得不?錯,而且能看出?來,他最近財運當道?,仿佛即將發一筆大財……


    等等!他要?發財?!


    安卉一整個震驚了,不?由?得扭頭看向她爹:“爹?我沒看錯吧?”


    “這?麽明顯的財運之勢,想看錯也是蠻困難的。”說歸說,其實?安父自個兒相麵的本事也挺一般的,隻?能看出?個大概來。假如是那種專精相麵的大師,還能看出?對方的財運從何?而來、持續多久、是否正當、與?何?相關等等。


    但安父隻?能看出?來,這?廝又要?暴富了。


    多嚇人呢,尤其是別?人都?要?破財的檔口,這?廝卻滿臉的財運當道?,讓人忍不?住想要?陰謀論。


    “咋了咋了?”錢大富也是納悶了,從他進門開始,這?對父女倆就盯著他的臉看。要?不?是大家都?已經很熟了,他還以為這?倆人突然看上自己了。


    又或者說,也就是現在的錢大富了,若是二三十年前,他一準已經開始幻想好事兒了。


    中年胖子咋了?中年胖子也曾經年輕帥氣過!


    第153章


    盡管錢大富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但安父卻不會慣著他,隻喚他坐下, 接著就?開始詢問綢緞莊東家的事情。


    搞玄學的也一樣?會有好奇心, 況且安父原就?不擅長看相算命,他是風水大師,擅長的是尋龍點穴之法!


    這要是原先忙活的時候也就?罷了, 眼下不是閑得慌嗎?加上老感?覺一切的起?源跟綢緞莊脫不了關係,於是安父就?鼓勵錢大富展開來好生說一說。


    說就?說!


    身為一個生意人,錢大富的口才好得不得了,他還有及其旺盛的表現?欲,而?且並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麽不可對外?說的。


    隻這般, 錢大富一口氣不停歇的說了他這趟出門?的事兒。


    其實這次出門?, 他並沒有走得太遠,也就?是走陸路往南行進了百裏, 去的是隔壁一個交通更為發達的州府。那?地兒倒是沒什麽聲名在外?的特產,不過因為是連接南北陸路的中樞, 南來北往的買賣人都會經過那?邊,占據了交通便利的優勢,自是無比繁華。


    等於說,他跟綢緞莊東家的目的地根本就?不在一塊兒,隻是兩?人在中途相遇罷了。


    因著本身就?是老相識, 哪怕嚴格意義上兩?人並非真正的同行, 可都在外?頭?碰上了,還是會一起?吃個飯聊個天的。再然後,兩?人就?分開行事了。


    錢大富此?次前往隔壁州府, 目的是想尋找一個適合的街麵房開一家新的錢氏商行。這也是因為他原先做買賣多半都是走水路的,錢家名下有著眾多的商船, 很是方便水路同行。


    但再方便的水路,也有到不了的地方。況且錢大富也沒打?算放棄原本的水路,而?是決定增加路線。做生意嘛,當然不能框住自己,多條線路齊頭?並進才更有利於擴充生意。


    想法非常好,但他想要的商鋪卻沒那?麽容易找到。


    試想一下,當初安父準備來府城發展,他的要求還不高呢,也不拘門?麵大小?,甚至也沒要求一定非要是位置極好的鬧市街麵,隻是打?算找個小?鋪麵先把生意做起?來。就?這麽簡單的要求,前後也折騰了很久,最後還是走了錢大富的門?路才定了下來。


    可安父置辦鋪麵是有錢大富幫忙了,錢大富呢?


    盡管不是頭?一次來隔壁州府,可對於外?來戶而?言,這裏還是相當陌生的。


    更別提錢大富這人要求賊多!


    首先是位置一定要非常好,他是開門?做買賣的,總不能跑去犄角旮旯裏開個鋪子?吧?哪怕隔壁州府的地方比他們府城還要大,但符合他要求的區域,實際上也就?差不多相當於半個洛江縣城那?麽大。


    乍一聽是不是感?覺範圍也挺大的?但範圍大沒啥用呢!別說這年頭?了,放在安家父女倆上輩子?好了,那?魔都的鬧市區多大呢,可一年到頭?有幾家鋪子?會出售?


    事實上,不到萬不得已,這年頭?的人是不願意將?手頭?的房舍出售的。如果是那?種?位置極佳的鋪麵,就?更沒可能了。正所謂“一鋪養三?代”,那?些旺鋪放在這年頭?,絕對是會下金蛋的母雞。


    反正錢大富晃悠了許久,就?沒尋到合心意的門?麵房。


    考慮到最近也沒啥要緊事兒,他兒子?盡管麵臨著顏值坍塌的風險,但與之相對應的卻是做生意手段越來越強的,總有種?用顏值換能耐的感?覺。但不管怎麽說,錢大富還是很放心他兒子?的,大後方交給他兒子?,他本人則慢悠悠的在隔壁州府裏繼續尋找合心意的房舍。


    時間久了,加上他確實是誠心誠意的要,最終還是讓他尋到了一處還算湊合的房舍。


    然而?中意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年頭?的田產房舍交易的繁瑣程度,絕對遠超尋常人的想象。當然,對於錢大富來說都不算什麽,他本來就?是做買賣的,有的是耐心。


    結果,等他都快把事兒辦完了,就?聽說老朋友被抬著回來了。


    “……哎喲,你們是沒看到那?慘狀,都被打?得不成人樣?了!”錢大富方才吹噓他看房買房的經曆時,那?叫一個眉飛色舞,以至於講到正事兒時,一下子?沒能切回來,反正臉上的表情那?是跟悲傷沒有任何關係的。


    安父誠懇的問道:“你方才在綢緞莊也是這麽跟他們少東家說的?這個表情?這個語氣?”


    “哪能呢!”錢大富大呼冤枉,他是個買賣人,怎麽會幹出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來呢?


    “行吧行吧,你接著說。”安父很勉強的表示信任他。


    於是,錢大富繼續描述綢緞莊東家被毒打?後的慘烈模樣?,什麽不成人形啊,什麽都看不出眼睛鼻子?嘴了,什麽隨從都哭傻了,什麽醫館大夫都紛紛搖頭?……


    最後的最後,錢大富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下那?並不存在的眼淚,狀似哽咽的說:“他可遭老鼻子?罪了,幸好最後熬了下來。”


    安家父女倆滿臉冷漠的看著他表演,完全沒有一絲一毫配合表情的意圖,直到錢大富自己繃不住了,安父才道:“既然都碰上了,你咋不幹脆把他帶回來呢?”


    “他受傷太重了,大夫讓好生靜養著,舟車勞頓說不定會讓傷勢加重的。”


    “那?就?沒派個人回家報信?”


    “本來是會的,可這不是碰上我了嗎?我那?邊的事兒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正好順路回府城來,幫他告訴家裏就?可以了。”錢大富覺得沒問題,反正他每次回到府城,必會來找安父報道的。那?都來到富貴大街了,順道兒去一趟綢緞莊又有什麽問題呢?


    就?是吧,他原先的打?算是來找安父,等“正事兒”辦完後,臨走前再去綢緞莊打?個招呼的。假如時間來不及了,可能就?不會親自過去了,派個機靈的小?廝過去說幾句話,又費不了什麽事兒。


    錢大富把心裏的想法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由此?可知,他跟綢緞莊的東家其實也不是什麽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不然這友誼也太塑料了吧?


    麵對安父的質疑,錢大富忙擺手:“熟人啊,我跟他是老熟人啊!”


    是熟人,但不是朋友。


    “再說了,我隻是負責遞個口信,這或早或晚的,有什麽關係呢?不就?是往家裏報個平安嗎?咋了晚一些就?不平安了?”錢大富滿不在乎的搖頭?,“倒是那?家小?子?有意思,我才透了個口風,就?開始號喪了。怎麽著他老早就?知道他爹要糟?”


    說到這裏,錢大富才意識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依著他的想法,他原本應該是先來安氏殯葬鋪裏報道,該送的禮物雙手奉上,該說的客套話也不能漏了,哪怕每次都差不多,那?也是禮多人不怪的。等正經事兒辦完了,再去綢緞莊打?個招呼就?能離開的,怎麽莫名其妙的……


    “對了,幹爹喲!”


    “別叫爹,我害怕,放過我。”安父趕緊來了個拒絕三?連。


    錢大富倒也不為難他,從善如流的改口道:“安大師,方才那?小?子?跑到您家鋪子?門?口做什麽?我還以為是有人鬧事呢!要不是看到他奇奇怪怪的樣?子?,我也不會一下子?脫口而?出他爹遭遇了那?麽大的不幸。”


    “他沒告訴你?”見?錢大富搖頭?,安父索性將?前頭?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重點在於,富貴大街上的幾乎多半人,麵相裏都帶著破財的跡象。


    “破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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