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宋朗旭開始跟著敬源先生學習,偶爾也會回一趟浩然?書院看?看?朋友。如今浩然?書院裏,考過院試的學生都自尋先生去了,願意留下的寥寥無幾。


    周大也中了秀才,由周大姐姐出麵尋了個先生,隻剩下周二跟蔣學文相?依為?命。蔣學文嘴撇的老高,對於?小夥伴的離開十分不爽。


    對此,宋朗旭隻能再三賠罪,還把自己的筆記借給蔣學文,這才把人哄了回來?。


    “算了,都在京城,想見麵也不難。”蔣學文勉強安慰自己,又開始研究起筆記來?。畢竟開年?後他要去考秀才了,總不能白去一趟。


    宋朗旭看?他提起了精神,也說了兩句鼓勵的話,這才慢慢踱步起來?,浩然?書院距離宋宅不遠,路也是走慣的,走著還能活動活動。


    他順著屋簷下慢慢走著,卻沒想到意外碰見一個人。宋朗旭揚起笑來?,拱拱手先問好,“睿表哥,下課了麽??”


    站在他麵前的,赫然?是羅恒睿,穿著一身純黑的狐皮大氅,眼睛定定的盯著宋朗旭,宋朗旭不閃不避,就任由他看?著。


    沉默在二人中間蔓延。


    良久後,還是羅恒睿先開了口,他幾次深深呼吸,這才讓自己的聲音不會泄露情緒。“你呢?在敬源先生那兒過的好麽??”


    最初還是沒什麽?人知?道敬源先生弟子這個名頭花落誰家的,後來?也不曉得是誰傳出去消息,這才讓人知?曉,居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壓根就不是誰家後人,讓人不得不又羨又妒,覺得這臭小子走了哪門子狗屎運。


    能夠拜入此門下,就是諸位師兄師弟伸手抬一抬扶一扶,也足夠他享用不盡了。


    每次聽到議論幸運小子的說法,羅恒睿心裏就跟貓抓一樣難受,如果是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他未必會這麽?遺憾,怎麽?就偏偏是他呢!


    羅恒睿還記得,當?初初入京城,宋家的表兄妹二人,多麽?小心翼翼規行矩步,再三看?羅家人的臉色行事,那時?候羅恒睿心生憐憫,覺得這兩人處境不易,他可以多多照顧。


    早期也的確是他照顧這個表弟,在書院裏再三的幫忙,隻是漸漸的,表弟在書院內站穩了腳跟,成績還很不錯,羅恒睿心頭就慢慢不是滋味起來?。


    怎麽?能這樣呢?怎麽?可以這樣的?羅恒睿就是想不通啊,而且這種想不通還在逐漸升高,在拜師後達到了頂峰。


    所以在宋朗旭回答先生挺好挺不錯的時?候,羅恒睿心裏翻滾的不平和酸澀終於?噴湧而出,此時?此地?,除了他跟宋朗旭再無旁人,於?是羅恒睿問了:“憑什麽??你憑什麽?那麽?幸運?”


    宋朗旭本來?含笑打?著招呼,打?算糊弄過場麵,沒想到羅恒睿並沒有鬆鬆放過的打?算,不由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這無常的命運啊。


    第六十二章


    羅恒睿心內酸楚, 跟泡泡一?樣?不停往外冒,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沒能中選?明明他?優秀且勤勉, 日日不歇, 到底是哪裏不如人?


    宋朗旭笑了笑, “大概是投了先生的?眼緣吧, 文風這種事情也說不準的?,沒有誰高誰下, 更多還是看緣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睿表哥如果今日有空閑,不妨跟我走一?趟, 我把我寫的?文章默出來給你?看看。”


    如果想要知道差距在哪兒,不如讀一?讀對手的?文章, 說不定就發現答案了呢?


    而他?誠摯的?邀請,在羅恒睿眼裏就如此的?刺目, 純然?成了炫耀和賣弄,怎麽?已經贏了,還要擺在明麵再贏一?回?顯擺自己的?光明正大嗎?


    冬日裏日頭短, 行?人都是匆匆而過,人群稀少的?環境, 逐漸釋放出羅恒睿心中的?猛獸,他?想,就算發生了什麽糾纏又有什麽人能證明?父親是會相信親兒子?的?辯解還是一?個偏門外甥的?汙蔑, 完全不需要思考,人都是幫親不幫理的?, 他?有的?是辦法辯白。


    這股衝動的?念頭讓羅恒睿控製不住自己,他?猛然?上前, 幾步把人逼向牆角,惡意洶湧噴灑:“看文章?我想文章還是不用看了,倒不如傳授一?下怎麽討好,糊弄,欺騙師長吧?這樣?的?經驗顯然?更有用,不是嗎?”


    宋朗旭收起了笑容,他?正了正神色,“表哥既然?這麽說,我倒不曉得?你?是想侮辱誰了。是覺得?敬恒先生老糊塗,還是敬源先生昏庸無能,竟然?被我一?個小小書?生糊弄過去?仰或是別家的?子?弟都不如我家勢力大,竟然?能壓他?們一?頭,堂而皇之奪走屬於他?們的?機會?”


    羅恒睿一?時語塞,不論哪個猜測都不可?能,敬恒敬源兩?位如果傻,就不會有今日的?名譽地位,更別說參加遴選的?子?弟,哪個的?手指頭都比宋朗旭的?大腿粗,但是他?拒絕承認這種可?能性。


    沒錯,肯定是宋朗旭在其中動了什麽手腳,他?沒看出來不代表沒有手腳。


    “表哥既然?這麽說,那我也沒什麽好辯白的?,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宋朗旭回身欲走,他?叫不醒裝糊塗的?人,他?一?動,羅恒睿急了,手下就失了分寸,一?把扯住他?的?棉披風,帶子?鬆開,宋朗旭一?踉蹌,結結實實的?撞到牆麵上,腦門上起了青包。


    就是泥人也引出三分火氣來,宋朗旭幹脆直接問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有話就直說,別在這兒磨磨唧唧,陰陽怪氣。”


    他?自問已經足夠避讓羅恒睿,還想怎麽樣??非要退避三舍麽?


    羅恒睿漲紅了臉,扔下棉披風,宋朗旭撿起來拍了拍雪花,又重新係好。天氣很冷,他?可?沒有去喝藥的?想法。


    氣氛凝滯,宋朗旭滿心都是不耐煩,讓羅恒睿低下頭來,拳頭死死的?攥緊,指甲插進掌心,心裏話脫口?而出。


    “你?憑什麽這麽幸運?憑什麽?如果要論起努力,我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四歲啟蒙,七歲背誦四書?,日日苦讀從不懈怠,不論是數九寒天或是炎熱酷暑,從來都沒有鬆懈過,甚至,甚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浮現了屈辱,“第一?次的?縣試,我故意藏拙,把機會拱手讓給了兄長.....”


    有本事卻要強壓著自己不出頭,這種矮人一?頭的?滋味令他?永生難忘。他?眼睜睜看著大哥請西席補課,參加縣試,落榜,然?後他?才拿到入試的?資格劵,才被允許考試,何其懊惱,何其屈辱!讓兄長就算了,為何連他?都比不過?


    “藏拙?”宋朗旭反問,“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誰要求的??”


    “這還需要誰要求麽?”羅恒睿自嘲,“我生母隻是莊子?上的?丫頭,身份低賤,本來是窮苦一?生


    的?命,偏偏偶然?好運有了我,我跟大哥的?年紀甚至相差不超過半歲,我敢,我能,我有本事去出個頭冒這個尖麽?”


    嫡母看著好性子?,對他?也沒有苛待過,但那隻是沒有觸及到她的?核心利益,嫡母的?未來都係在大哥身上,如果敢去壓她的?兒子?一?頭,羅恒睿敢保證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香姨娘身處後宅,人微位卑,還要在夫人手下討生活,他?就不得?不做出順服的?姿態。


    二?人同是庶出,庶出的?處境如何心知肚明,庶子?就是替代品,在嫡子?出色時需要蟄伏,在嫡子?失誤時需要背鍋,在嫡子?無能時需要挺身而上,怎麽活,自己說了不算。


    羅恒睿憤懣於自己的?處境,但眼前這個人很幸運,他?雖然?也是庶出,但是家裏就他?一?個,受到的?重視不是他?這樣?的?庶次子?能夠比較的?,獨一?無二?就是一?種幸運。


    他?的?意思很明顯,宋朗旭也讀了出來,實在忍不住,宋朗旭肩膀抖動,低垂著腦袋。


    羅恒睿還以為把人說哭了,卻不想宋朗旭猛然?抬起頭來,大笑不止:“天呐,有件事我憋在心裏很久了,真的?謝謝你?今天解答,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


    “你?在書?院裏傳播跟我有關的?流言,鼓動羅恒朝羅恒熹沒事來找我麻煩,還偷偷的?找了野獸毀壞我的?田地,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哈哈哈!”宋朗旭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直不起腰來,勉強撐著牆麵免得?自己笑倒了。


    羅恒睿一?驚,立刻反駁道:“什麽找你?麻煩,什麽野獸,我通通不知道!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什麽黑鍋都往我身上扣,要知道衙門都是需要講證據的?。”


    宋朗旭伸出指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放心,如果沒證據我也不會這麽說,我隻是覺得?好笑而已,你?,一?個侯門出身的?公?子?哥,金尊玉貴的?養大,最好的?環境最好的?教育,竟然?羨慕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怎麽不能笑啊!我都能笑死好麽?!我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讓二?公?子?如此刮目相看!”


    宋朗旭是真心想笑,羅恒睿背後暗戳戳的?使笑動作,他?不是不懷疑的?,本以為是他?想要提前排除競爭對手,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羨慕他?的?家庭!羨慕!


    宋朗旭笑完了笑夠了,這才說道:“你?以為我的?情況能好到哪兒去?我的?生母同樣?丫頭出身,甚至在我一?歲多就去了,你?羨慕我?我寧願拿我現在擁有的?東西換她回來!人必自重,爾後人重之,出生無從選擇,身份隻有低微,隻有品行?不端才是低賤。你?鄙視你?母親的?出身,其實是在鄙視你?自己!你?有才無德,就算投生到大夫人肚子?裏又如何?你?還是看不起自己,還是怨天尤人,還是滿腹牢騷!”


    “這樣?的?心性,難怪你?會落選。”


    “宋朗旭,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這麽說我!”羅恒睿額頭青筋直跳,低吼出聲,他?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話。


    “這世上不是你?一?個人倒黴的?,要是輪起來,不說我,就是是宛表姐還是玉表姐,都比你?倒黴多了,她們連做主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她們這樣?怨天怨地了嗎?沒有!你?已經擁有很好的?機會,至少你?還能有機會改變!”


    宋朗旭抖了抖肩頭的?雪花,二?人對立,寒風直往裏灌,棉披風根本沒那麽禦寒。


    他?穿著普通的?棉披風,羅恒睿穿著價值百金的?純黑裘皮大衣,誰好過,誰難過,一?目了然?。


    羅恒睿依舊憤憤不平,罷了,宋朗旭覺得?自己在浪費口?水,羅恒睿陷進他?自怨自艾的?情緒裏出不來,誰的?話也是聽不進去的?,金玉良言也是白搭。


    有那閑工夫,不如說給想聽的?人聽,他?撥開羅恒睿阻攔的?手,扭頭便走。


    羅恒睿一?直怔怔站在巷子?口?,直到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


    花了兩?炷香走回去,他?發現妹妹朗月翹首在大門口?等候,吹的?小臉通紅,宋朗旭一?邊讓她趕緊進屋,一?邊責備:“怎麽讓姑娘在風口?站著?凍壞了怎麽辦?”


    花嬤嬤連連道歉,又堆起笑容來,“姑娘擔心二?少爺晚歸,老奴勸都勸不住,隻能一?起守著。”


    “罷了,是我路上遇到同窗多問了幾句,下次不會了。”他?緊了緊宋朗月的?披風,讓她先進花廳用飯。


    家裏人都是一?起用飯的?,分成了兩?桌子?,花嬤嬤一?心照顧姑娘忙前忙後,宋朗月擺擺手示意她自己會吃飯,讓花嬤嬤別餓著,花嬤嬤這才笑著去隔壁廳。


    葉嬤嬤端著飯碗,環視如今其樂融融的?場景,當?初花嬤嬤心有怨氣發泄不出去,就遷怒到二?少爺身上,家主主母遇難,姑娘失聲,憑什麽你?一?個庶子?好端端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花嬤嬤越想越過不去,就牛心左性鑽了牛角尖。而葉嬤嬤那一?日清晰聽過宋父的?打算,他?們上翠微山是打算拜觀音菩薩求子?的?,根本沒打算帶著二?少爺去。


    什麽因帶出什麽樣?的?果,自有天定,又關二?少爺什麽事呢?


    好在現在啊,一?切都慢慢好起來了。


    第六十三章


    也不知道是那日?被罵醒了還是罵的惱羞成怒了, 羅恒睿不再出現,宋朗旭也沒有再去刻意?追問。能彼此相?安無事最好,但羅恒睿要是繼續找事, 他也不懼。


    當初那個田邊收集到的蠟油腳印, 他可是留的好好的, 可以?好生說?道說?道。他沒有追根問底, 還是看在羅相?東的麵子上。不管怎麽說?,羅相?東還是照拂過他的。


    好在羅恒睿沒有找事的意?思, 彼此相?安無事的過了大半月,還到了送綠葉菜的季節,今年綠葉菜沒那麽好賣了, 一些有溫泉莊子的勳貴漸漸回過味來?,借著地利也開始種?了起來?。


    宋朗旭已經跟趙叔說?過, 明年就不大規模種?植,隻種?親戚師長的分量足夠了。趙管家本來?不甘心這麽大的利潤流失, 但是轉念一想,脂粉店那邊也足夠補上這塊兒了,還是劃算的。


    養了大半年, 那五頭豬長的壯實極了,上稱一稱, 足足有一百六十多斤,能趕上別人家養一年多的樣子,怎麽不劃算呢?


    負責養豬的農人就沒見過這麽結實的豬, 還扭扭捏捏的提出想要買上幾斤,回家讓家裏?人沾點葷腥。宋朗旭也不小氣, 他知道光是他的法子先進?沒用,農人精心照顧也占五分功勞, 幹脆大方的一戶人家分了五斤肉,讓他們吃個痛快吃個高興。


    一頭豬光他們一家人也吃不光,做成臘肉又很費鹽,所以?又是到處分散送人的。


    意?義最重要的豬頭當然要留著給敬源先生,畢竟以?前拜師傅還要帶豬頭肉上門?,他就大方點,送個完整的。


    豬還是六畜之首,祭祀少不了的東西,他這個學生夠大方了吧?


    敬源先生收到豬頭後,哭笑不得,他更?關心養豬的辦法,“這麽說?,你?的法子效果還挺好?”


    “應該說?單獨養還不錯吧,如果超過一定規模發生什麽疫病,還是說?不準。動物又不能說?它自己哪兒哪兒不舒服,就全靠人的經驗摸索。”


    敬源隻得點點頭,“也是。養豬回報率高,做皮甲,吃肉,榨油統統可以?,如果家家戶戶都能養上幾頭,那就不愁了。”就是不知道到那時,學生肯不肯無償把這樣的法子獻出來?。


    宋朗旭可不知道先生想什麽,他順嘴接話,“就是,豬的肉糧比還是很合算的,關鍵是個頭大,就是風險也大,農戶不敢輕易嚐試,等我們研究透了,還能繼續研究怎麽養馬養牛,養雞養鴨,養殖行?業一通百通,到時候才是六畜興旺之像啊!”


    言下之意?,願意?把辦法無償的獻給別人。


    敬源心頭一喜,猛拍大腿,“好!你?有這個心思就是好事!”以?後出仕,又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他果然沒看走眼!


    心裏?喜過後,敬源可以?說?是拿出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勢要把宋朗旭教得早日?奪魁。宋朗旭跟著他,見過讀過更?多的書本,學問也逐漸深厚,從前很多留在心裏?的疑問也有了人能夠解答,讓他更?有頓悟。


    年末官學有一場歲考,得中秀才的人都需要返回官學參加考試,如果考到末名或者品行?不端,學政是有資格剝奪功名的,所以?人人都會認真應對,提前準備。


    宋朗旭自不例外,學習會有一個開竅的過程,沒開竅時怎麽往裏?灌都沒用,進?不去腦子,而開了竅就自會如饑似渴的渴求知識,書本便成了他徜徉的地盤。被敬源先生點撥過後,他就是這種?感受。


    所以?對於歲考,他信心滿滿。


    慶州的許多學生都會選擇繼續京城求學,等到歲末再回官學,同?樣的情況有十來?個學生,他們互相?打?招呼彼此認識,宋朗旭隻是略略頷首,就把更?多的時間留在書本上。


    敬源先生真的是個狠人,即使?出來?參加歲考,他也不忘給宋朗旭布置功課,讓他看完列出的書單,回去還要檢查的,他振振有詞的說?:“我的學生,就是要有這個本事,連歲考都擔心?那還


    考什麽鄉試會試?不如回家種?田啦~”搞的宋朗旭隻能擠出時間來?看書。


    那些學生互相?之間不認識,看到宋朗旭這麽著急回屋看書,不由得撲哧一笑,“平時不用功,臨時抱佛腳。”


    “張兄也不能這麽說?,好歹看多少書就算多少,總比完全不看強吧?”有人不讚同?他的說?法。


    那人就冷哼一聲,“就這幾天的功夫能夠看多少,平日?就是擠出半個時辰,多看半月也比現在強,何?必現在來?裝努力?”說?罷拂袖而去。


    一群人跟在那位姓張的仁兄身後,也轉移了位置,替宋朗旭說?話的自覺沒意?思,也轉頭回了客棧。


    宋朗旭自然不清楚這些紛紛擾擾,他維持著自己的作息,靜待考試。


    歲考的內容跟正式考試內容一樣,隻是相?應減少題目量,保證能夠在一天之內寫完。


    按照習慣,在題目分發下來?後,宋朗旭先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銅鑼響過才能回答。


    四書題兩?道,墨義十道,試帖詩一首,本來?以?為就這些數目,沒想到翻過紙麵,背後還有一道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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