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芝實話實說:“前男友。”


    “哦。”陳世羽也沒當回事,帶著個“前”字呢,不必他去解釋什麽。


    再說就算是現任,那也用不著他費心。


    給司機打電話讓來接人,陳世羽先把楚芝送回家,車隻能開到小區門口,楚芝看陳世羽有點醉了,不讓他下車送自己,“就兩步路,我自己回就行,明天我也不送你了,回頭線上聊。”


    陳世羽朝她揮揮手,目送她進小區。


    楚芝沿著程島發給她的那個路徑走,確實亮堂有安全感,而且也沒繞什麽路,關鍵是視野開闊,一眼就能看到有沒有人。


    所以她老遠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等著她回來的男人了。


    程島看著她一點點走近自己。


    她今天穿著法式的棗紅色連衣裙,領口設計別致,戴著珍珠項鏈和珍珠耳釘,化了精美妝容,即使因為吃飯太久有點脫妝也依舊美豔動人。


    程島坐著,仰頭看她。


    楚芝走過他身邊,沒看見這麽大個人似的,徑直就略過去了。


    程島的腦袋像個向日葵,跟著他的光源轉。


    他一直坐在那裏,看著她一步步走進樓道。


    又看著他氣急敗壞地從樓道裏走回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不是挺能的嗎,一天不回我消息,現在跑這裝什麽可憐?”


    程島開口,等太久了,嗓子有點啞,“我不知道說什麽,怕說錯話惹你生氣。”


    屁!


    他不說話她才更生氣。


    楚芝有點遷怒,晚上在酒局上受的委屈,在陳世羽麵前還能從容大方,見著程島了卻開始一股腦撒潑出來:“那你繼續當啞巴吧!”


    她發完火,依舊轉身就走。


    不過這次程島追過去了。


    他抓著她手腕,讓她慢點走,“喝酒了?小心崴著腳。”


    楚芝:“不要你管。”


    程島:“我哪敢管你,你叫別的男人上門睡覺,我都得裝走錯門。”


    楚芝甩開他的手:“滾蛋,別拉我,我沒叫別的男人上門睡覺。”


    程島不扶她了,兩隻手投降狀舉在自己耳邊:“嗯,你再大點聲,全樓的人都知道你沒找男人上門睡覺了。”


    楚芝嘴一癟,莫名委屈,淚珠子吧嗒吧嗒落下來,“你混蛋!”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評論依舊紅包雨哈~


    喜歡請幫忙多多推薦,愛你萌~


    ——


    第20章 霸總


    (有過一些浪漫)


    楚芝罵歸罵, 到底還是讓程島進了家門。


    叨叨警惕地圍著程島轉來轉去,聞味道,結果沒一會兒就跟他老熟狗似的, 往他懷裏撲。


    楚芝去卸了妝, 洗了澡, 換了睡衣。


    出來的時候看到程島正拿個網球跟叨叨玩傳接球的遊戲。


    她冷哼一聲:“你怎麽還沒走?”


    程島手裏顛著球, 輕輕拋出去,拋到楚芝腳邊,叨叨飛撲向楚芝大腿。


    “我怕我走了你一個人偷著在被窩裏哭。”


    楚芝覺得有點丟臉, 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剛在樓道裏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根本控製不住突然湧出的眼淚。


    她現在情緒穩定, 帶著微醺後的困意,要休息了。


    所以她下逐客令:“不會哭了, 我要睡了, 你走吧。”


    程島沒說話。


    楚芝不管他了,事實上她也不是很在意他是走是留, 反正有沙發, 他要是樂意睡就和叨叨去擠一擠好了。


    她轉身回臥室, 程島默默跟了上來。


    叨叨也跟著他的新朋友往屋裏走, 結果到門口的時候被程島輕輕踢了狗頭一腳,踢出門外, 然後臥室門在它麵前被關上了。


    叨叨鬱悶:“嗚嗚嗚汪!”


    楚芝進了房間坐在梳妝台前往臉上拍水, 不留情麵地跟他說:“滾出去。”


    程島裝沒聽見, 徑直坐在了她的床邊。


    她專心護膚, 一打眼, 透過鏡子看到他拿著自己的小玩具在擺弄研究, 臉紅了:“誰讓你亂動別人東西的!”


    程島把東西放回原處,“陳世羽不太行啊,還得用工具?”


    楚芝問候了一句程島的大爺,“他今早才來的我家,什麽事都沒做,我倆就是朋友,你別胡說八道。”


    程島:“哦,我跟你也是朋友。”


    楚芝把水乳蓋子擰好,撲到床上去掐程島的脖子:“你會不會說話?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他那麽敦實一身腱子肉,被她一推就像個輕飄飄的紙片人似的,應聲倒在床上。


    她騎在他身上,手掐著他的脖子,真想使使勁掐死他得了。


    他卻彎著嘴角笑,“你看,我就知道我要是說話你指定不願意聽,所以才當了一天啞巴。”


    其實不算有什麽誤會。


    不管楚芝有沒有跟陳世羽睡,他都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她身邊有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優秀的男人。


    甚至,她如果隻是一時興起,跟陳世羽有點風流韻事他可能還沒那麽緊張。可他們分明是默契熟稔的好拍檔,是能帶回家見父母的待婚人選,是打算一起創業的親密夥伴。


    說實話,程島有些自卑了,覺得陳世羽是比他更適合楚芝的男朋友。


    哦,不對,他現在連楚芝的男朋友都算不上。


    他自嘲地笑,覺得自己之前想太多,鳳凰就算落進雞窩裏那也是鳳凰,她雖然回了琴市,未必就要在小地方嫁人。


    所以他不問,不聽,不去深究。


    是真的隻想著能走多遠算多遠,他這隻紙鷹的線就攥在她手心裏。


    楚芝不知道程島這一天想了多少事,也不知道他居然有這麽卑微的念頭。


    她現在隻是掐他的脖子,看到他下巴連著脖子的地方有凸起的青筋,意外的性感。


    楚芝好像也沒那麽生氣了,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對這個狗男人的包容度這麽高。


    她鬆開手,躺倒在他身邊,用腳踢踢他的腿,“今天沒心情做,你去睡沙發吧。”


    程島沒動,“不做,我看著你睡。”


    她對他的人品倒是很信任,他這麽說了就決不會像有些無賴的男人那樣半夜哄騙著女人說什麽“隻蹭蹭不進去”。


    當然,也可能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她自己。


    如果她主動要求,那他向來是有求必應的。


    楚芝鑽進他被窩的時候暗罵自己,這又不是春天到了,怎麽自己一見到他就合不攏腿?明明今晚沒什麽興致的,而且也很有骨氣地放了狠話。


    結果,睡到半夜翻了個身,滾到他懷裏被他熱烘烘的體溫抱醒,然後就睡不著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運動運動也不是不行。


    程島這家夥,話不多壞心眼倒不少,還讓她教他怎麽用那個小玩具,“我土包子,見識少,給我演示演示。”


    楚芝覺得自己就是那昏君,程島就是那妖妃,她遲早要死在程島身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


    楚芝醒的時候,程島已經不告而別了,隻在餐桌上留了早飯。


    她懷疑昨晚酒店的貴貴白酒是假酒,不然她為什麽今天頭這麽疼。


    吃著程島買的糖心炸糕、鹹香甜沫,楚芝發現跟這家夥在一起的時候是那種刻在dna裏的舒服。


    昨天陳世羽也給她帶過早飯,還是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品類多,味道好,卻都沒有麵前這一碗摻了菠菜粉條花生米胡椒麵的五香玉米糊暖胃。


    吃過早飯,楚芝打開電腦看資料,著手項目籌備工作,她列了個思維導圖,把工作流程分了幾大類,然後在銷售一欄裏開始懟術語,從前端獲客到後端轉化,密密麻麻列了幾十個她能想到的常見問題,然後梳理從備單接待到異議處理再到簽單的十六道程序。


    陳世羽人還沒坐上飛機,就收到了楚芝四十多頁的ppt,她還挺謙虛:“老板,我之前沒做過這種直銷,你看看思路對不對。”


    陳世羽就喜歡楚芝這個執行力,太對勁了,他這兩個月來那種提不起精神的鬆垮狀態猶如被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


    果然還是要跟合適的人一起工作才舒服。


    他大致翻看了一下,給楚芝發了好多條60秒的語音條,先肯定了她的數據分析和指標管理部分,“這個是你拿手項,我不用摻和。”


    然後又針對她電銷和麵銷的痛點需求分析提了點意見,最後說他回滬市以後找老牌的k12教育老板聊聊。


    楚芝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啃冰棍的時候,對著手機屏幕想,小說裏的霸道總裁會讓女主全公司的人提前下班,以此獲得女主的空閑時間共進晚餐。


    而她的總裁隻會發一堆令人窒息的60秒長語音,還要霸道地說一句:“不許轉文字,點開聽,省得吞字或者語氣理解錯誤。”


    把陳世羽跟她說得那幾頁ppt翻出來標注上問題,楚芝決定先休閑娛樂一會兒換換腦子,她打開了歡樂麻將,把金豆輸個精光後轉發分享拿免費豆。


    也不知道怎麽七點八點的,點進了她荒廢好久的一個賬號,甚至翻出來了昔日和程島的情侶空間。


    非主流的黑色背景,星星和愛心炫酷地閃爍。


    救命,這個嘟著嘴瞪著眼四十五度角看鏡頭的女的是誰啊?


    哈哈哈夭壽啦,程島怎麽比她還會瞪眼嘟嘴賣萌啊?


    楚芝拿出手機拍電腦屏幕上的照片發給程島,高糊的像素也遮不住那“葬愛家族”的殺馬特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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