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句話說的聲音帶顫,眼睛都不敢看她了。


    “這算什麽鬧啊,女人坐自己心愛的男人的腿上不行嗎?”封上上十分厚臉皮地說著讓人招架不住的情話,把應青雲的言語功能徹底弄壞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不說話,封上上就當他默認了,直接側身坐到他腿上,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應青雲的身子一下子僵住,腿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


    封上上拍拍他的肩膀,“放鬆放鬆,你繃得這麽緊,腿好硬啊,坐著不舒服。”


    可這話非但沒有讓他放鬆,反而繃得更緊了,“上上,下去,這樣成何體統。”


    “不下不下,我不下。”封上上就不下,十分無賴地道:“你腿上坐著比坐椅子舒服,我想坐一會。”


    應青雲再次啞聲,隻是臉已經紅透了。


    封上上暗自歎了口氣,心想找了個太愛害羞的男人就是不禁撩,這才坐坐腿而已,就這麽大反應,要是接吻,他不得羞得把自己給煮熟了?


    想到接吻,她的視線就不由自主放在他的唇上,他的唇不厚,但也不薄,唇形很好看,唇色是淡淡的粉色,泛著光澤,光是看著就很好親,讓人很是蠢蠢欲動。


    封上上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很想吻上去試一下,但又怕把他給刺激過頭了,這個小古板,估計受不住婚前幹這麽“出格”的事情吧,到時候肯定要說什麽不合禮數,成何體統。


    算了算了,等等再吻吧,不能這麽急色。


    在心裏默默勸好了自己,封上上勉強收起那些心思,恢複正經,清清嗓子道:“好了,你快跟我說說剛剛那個錢莊到底是哪裏吧。”


    她恢複正經話題,應青雲勉強好了點,雖然心髒還是不太穩定,但總算是好過了一點,自欺欺人地忽略腿上的重量和懷中的溫香,勉強開口指著桌上的輿圖道:回答道:“這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剛剛我們在地道中先是往東走了大約一公裏,然後右轉向北,一直走了三公裏,再打開石門之後,通道向西便宜,差不多是東北方向,一直走了五公裏.......”


    封上上:.......暈了暈了。


    她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往哪裏走的?我感覺在底下完全是暈頭轉向的,壓根分不清方向啊。”


    應青雲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一直都知道方向,不存在她說的暈頭轉向。


    看他表情,封上上便知道自己這是找了個人工指南針加認路小能手,有些人天生方向感差,比如她,但有的人天生方向感好,認路能力強,比如他這樣的。


    “你這腦子也太厲害了。”她實在是忍不住感慨一句,學問好就罷了,方向感還這麽強,還讓不讓人活了。


    應青雲想了想道:“以後我教你辨認方向。”


    “我不行,我天生對方向不敏感,常常走錯路,同一個地方從不同角度看我就不認識了。”在現代,她有時候跟著導航都能走錯路,出門去陌生地方,要時刻打開指南針,就這樣還不一定能找對路。


    應青雲微微詫異,沒想到她這麽聰明,什麽都會的樣子,會在認路上這麽迷糊。


    第80章


    應青雲自己是從不會迷路的, 所以實在想象不出來同一個地方從不同角度看就不認識了是什麽感覺。


    “東南西北認得清麽?”他問。


    “早晨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還是知道的,日升東方嘛。”過了早上和傍晚,看不見日升日落,那就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應青雲:.......


    他突然很不放心她, 囑咐道:“那你以後不要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


    封上上點頭, “我不去, 以後要去陌生的地方,我就拉著你一起, 你認路那麽厲害, 我跟你走絕對不會丟。”


    應青雲想都沒想就答應:“好。”


    封上上晃了晃他的脖子,“那我去哪你都會跟著嗎?萬一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呢,你也永遠相隨嘛?”


    應青雲心想,她是他心愛的姑娘, 自然是要將她牢牢地護好,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就算要去,他也是要跟著護著的,不論多遠, 都不分離。但這話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隻好指著輿圖道:“我們繼續說。”


    “你這人!”封上上自然知道他是又不好意思而轉移話題了, 忍不住雙手捏住他的臉往外扯, 將他俊俏得不像話的臉捏得變了形。


    “別鬧。”應青雲將那作亂的手拿下來,怕她再不老實,隻好忍著熱意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不讓她動。


    被他這麽握著, 封上上也老實了,“好吧好吧, 那你繼續說,我繼續聽。”


    “我們到了這個點,然後一路往東走了近十公裏,這才到了終點,也就是這裏。”他放開她的一隻手,修長的手指點在地圖上的一個點。


    封上上湊過去一看,這個點正是一個錢莊的標誌,錢莊名字叫恒通錢莊。


    “恒通錢莊,原來是這家,不知道這家錢莊是誰開的,老板應該是魯時冒的幫手或者是同夥。”封上上道:“我原本還以為魯時冒是通過地道秘密將銀子運到隱秘之地,再想辦法運出城門,一路將銀子運到幕後之人手中,現在看來他們很聰明,先是將稅銀運到書房中,然後通過地道將銀子運到錢莊的錢庫中,壓根不需要運出去引人注目,過後直接去錢莊取銀票即可。而他隻要將裝銀子的空箱子再從書房中運出去,形成銀子原封不動的假象,簡直神不知鬼不覺。”


    應青雲:“這家錢莊老板叫做宋成源,是南陽府的老字號,開了有十幾年,匯兌利率低,較受老百姓喜歡。”


    “那這個宋成源會不會就是殺害魯時冒的凶手?凶手肯定是通過地道聯係了魯時冒,兩人見麵後魯時冒被殺,然後凶手又從地道將魯時冒的屍體送回書房,將他吊起來,形成上吊自殺的假象。”


    應青雲頷首:“凶手也許是宋成源,也許另有他人,但無論怎樣,宋成源脫不了幹係。”


    封上上:“那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既然魯時冒是被殺的,為什麽他又會提前寫好遺書呢?”


    應青雲沉思了一會,道:“有一種可能,魯時冒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前去與殺他之人商量辦法,商量過後,殺他之人提出讓他寫一封遺書,假裝自殺身亡,然後想辦法找個替死鬼替代他,過後再幫他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魯時冒相信了,寫下了遺書。”


    封上上接話:“但是沒想到背後之人壓根就沒想過送他安全離開,想的隻是誘騙他寫下遺書,然後再殺人滅口罷了。這麽一說,還真能解釋得通啊。但是按照這種說法,我很想不通,魯時冒堂堂一個知府,手裏應該也不缺錢,就算想要錢也可以貪一點,但他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連年私吞如巨額的稅銀呢?這要是被抓到,應該很嚴重吧。”


    應青雲:“私吞稅銀乃是大罪,當誅九族。”


    “是啊,這麽嚴重,魯時冒不是傻子,為什麽會心甘情願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幹這個呢?幹就算了,事發後竟然還願意寫遺書將罪責都擔在自己身上,這背後之人到底為什麽能讓魯時冒這麽忠心?”


    應青雲沉聲道:“兩種可能,一種,背後之人位高權重,許以加官進爵之誘惑;一種,背後之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讓他不得不乖乖聽話。要想知道真相,等抓住宋成源審問過後便能知曉。”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抓這宋成源?”


    應青雲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不急,等到天亮之後,錢莊開門。”


    封上上:“那現在還有兩個時辰呢,你休息一下吧,你也一宿沒合眼了。”


    “我還有些資料要查,暫時不困”應青雲道:“你先回去睡,記得給腳上抹點藥,不然會疼好幾天。”


    “你不回去睡,我也不想回去睡。”她看了看那邊的榻,道:“我在榻上眯一會就好,順便陪你。”


    應青雲看了看那榻,終究點了頭。


    封上上便從他腿上蹦下來,朝榻邊走去,將案桌挪開,用帕子將榻麵仔仔細細地擦幹淨,這才準備躺下。


    “等等。”應青雲拉住她,將身上的長袍脫下來鋪在榻上,這才道:“睡吧。”


    封上上忍不住笑了,這人,太可愛了。


    她從善如流地躺到他的衣服上,鼻尖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身看他,“你要不要也躺下睡一會呀?”


    應青雲轉開臉,“不了,你睡吧。”


    封上上就知道他不會幹出和自己同躺一起的事情,“那好,我睡了啊,到點了你叫我。”


    應青雲“嗯”了一聲,重新走回書桌前,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站著便看了起來。


    封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和心安,就這麽看著看著便閉上了眼。


    再睜眼,她是被應青雲叫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她看了眼窗外,不知今夕何夕,“什麽時辰了?”


    應青雲站在榻邊,輕聲道:“快巳時了,起來吧。”


    封上上揉著眼睛嘟囔道:“我好困哦,還想睡。”


    看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應青雲心中憐惜,聲音裏不自知地帶上了輕哄:“那你先起來,吃個早飯,吃飽了回你房間再睡一會。”


    封上上勉強睜開眼,想到一會可能要去恒通錢莊抓人,她咬咬牙坐了起來,“不睡了,待會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你腳不疼了?”他看了眼她穿著襪子的腳,隻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從袖中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片遞給她,“先擦點藥。”


    “你從哪來的藥?”她伸手接過,“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出去拿的?”


    應青雲低低“嗯”了一聲。


    封上上心裏甜滋滋的,將瓷瓶收起來,“我沒洗腳呢,等洗過腳再擦吧,今天忍一忍沒事的。”


    應青雲站起來,走出書房,不一會兒端來一盆水,放到榻邊,“洗一下,現在就把藥擦了,不然白天就別走路了。”


    封上上楞了,“你從哪弄來的水?怎麽還是熱的?”


    應青雲淡道:“院中有口水井,還有個耳房。”


    “你自己燒的水?”封上上沒辦法想象他彎腰打水燒水的模樣,他這幅謫仙下凡般的樣子,好像完全跟這些人間瑣事扯不上關係。


    應青雲不語,算是默認。


    封上上忍不住湊上去,“吧唧”一口重重親在他的側臉上,“謝謝大人,大人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應青雲眼神發直,站在原地像個木頭樁子一般。


    封上上早已習慣他這幅每次被親一下都要元神出竅一般的模樣,也不理他,直接將自己的襪子脫了下來,露出襪子底下白嫩嫩的小腳,隻見腳指頭和腳底都磨出了不少水泡,看著挺嚴重的。


    她伸手戳了戳,頓時疼得“嘶”了一聲。


    應青雲這才回神,一轉眼便看到兩隻嫩生生的腳在自己眼下,第一反應便是移開目光想要走開,但又不放心她,終還是回了頭,沒看別的地方,視線隻看向她腳底的那些水泡,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怎麽這麽嚴重,你今天不要再走路了。”


    “我就是好長時間沒走這麽多路了,沒事的。”封上上搖了搖頭,將腳伸進熱水中,頓時舒服得長歎了一口氣,又看向他的腳,“你也走了那麽多路,腳疼不疼?”


    應青雲:“我沒事。”


    封上上:“真沒事還是騙我的?”


    應青雲:“真的沒事,以前走習慣了。”


    封上上好奇,“你以前經常走路麽?”


    應青雲:“以前在學院讀書,學院離家很遠,一趟需要走一個時辰,我每日都走一個來回。”


    封上上吃了一驚,“這麽遠!那你怎麽還走啊,不能住學院麽?”


    應青雲笑笑,“住學院很費錢,索性就自己來回往家走,路上可以背書,順帶溫習先生教的功課,也可以思考問題,不算耽誤時間。”


    封上上張張嘴,想問他為什麽雲澤喊他少爺,他卻好像並不富裕的模樣,想問他到底是什麽出生,但最終還是沒有問,畢竟問這些沒什麽意義,她看上的是他的人,與他什麽出生沒有任何關係,等到他自己主動跟她說的時候再聽也不遲。


    她不再追問,默默地洗好了腳,將水泡戳破,然後塗抹上藥膏,等藥膏幹了之後這才重新穿上襪子穿好鞋子,然後隨應青雲前往前衙,點好人馬,直接朝位於南大街的恒通錢莊而去。


    衙役們手持長刀,在應青雲的示意之下將錢莊給團團包圍,錢莊中的客人見此陣仗,紛紛惶恐而逃,生怕惹上什麽官司,轉眼間錢莊便空空如也。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要包圍我的錢莊?”錢莊掌櫃的麵色大變,急匆匆地從櫃台中跑出來,一臉惶恐。


    吳為問道:“你是這個錢莊的老板宋成源?”


    掌櫃的臉色一變,低頭惶恐道:“正是在下,不知官爺找在下是何事?”


    見他承認,應青雲立馬道:“拿下。”


    吳為立馬將手架在宋成源的脖子上,另外幾個衙役上前製住他,給他戴上枷鎖。


    “你們這幹什麽?為什麽無緣無故地抓我!”宋成源驚叫,一臉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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