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說英語的國家。


    她用的也是英語。


    所有人都聽到了。


    服務員嚇得直接敲錯了一行字母。


    周子珩先是愣了幾秒鍾。


    爾後,卻沒有惱。


    而是勾起了唇。


    護照一拍, 拉近了與阮茉的距離。


    親熱地攬住了她的肩膀,


    “不會。”


    “我家小姑娘還是很乖巧很聽話的。”


    “倒是哥哥覺得,我弟弟應該會相當生氣呢。”


    “你說呢, 弟——媳——?”


    “……”


    他說的也是英語。


    字正腔圓。


    酒店前台工作人員又嚇得敲錯了三行字母。


    阮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忘了,論不要臉,周子珩不要臉界的翹楚!


    阮茉不再說話, 周子珩拿了護照和房卡。然後摟著小茉莉,在一群吃瓜驚掉下巴的人群目光中, 兩個人往電梯走去。


    等電梯的功夫,他給周霧發了個短信。


    取消了今明兩天全部行程,讓周霧自己看的處理。


    做他的昏君去了。


    一開房間,周子珩和阮茉就親吻到了一起。這是他們五個月來第一次這樣深吻,許久不見,對對方身體的思念要比任何情物催化劑都要來得熾烈。


    阮茉嘴巴都被親腫了,這才被周子珩堪堪放開了下巴。周子珩抱起阮茉,打開了燈,這才發現這間房間居然比樓下實體圖上的還要媚,紅光紫光交錯輝映。


    裝修很澀。


    周子珩打量了一圈,然後就發現了他在樓下翻著小廣告時確定要訂這間房間的目的地——


    浴室。


    那並不是一間普通的浴室。


    是王維詩裏、四麵都貼滿了玻璃鏡的浴室。


    洗手台光潔、寬大,三個人坐上去都綽綽有餘。


    對鏡鑿榔錘。


    這可比車上震震刺激多了。


    周子珩把阮茉放在了洗手台上。


    讓她對著鏡子。


    看自己。


    麵前的鏡子太大了,身後還是有一麵太大了的玻璃鏡。身後的玻璃鏡清楚地倒影了後麵背部,又通過反射,映入了眼前的鏡子。


    “前男友?”周子珩問。


    “軟軟,”他撫摸著她耳邊落下的那一縷青絲。


    再嘴硬。


    心跳也出賣了她表麵冷靜的謊言。


    “哥哥現在,還是你的前男友吧?”


    “前、男、友?”


    象牙蚌。


    阮茉全身都上了洗手台。


    腳尖到不了地麵,隻能由周子珩抱著。


    她咬著牙,她欣賞過周子珩也體會過周子珩,知道那是不可理喻。


    周子珩又問,


    “前男友這麽做合理嗎?”


    阮茉艱難地點著頭,


    “跟前男友,”


    “會比較,刺激。”


    她強忍著渾身的顫栗,笑了一下,


    “哥哥可以想著,你是在弄你弟弟的女朋友。”


    “背/德。”


    “亂/掄。”


    “唔——”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望廬山瀑布》


    日照香爐生紫煙,


    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銀河落九天。[1]


    日有了。


    瀑布也有了。


    飛流大概也是直下了三千尺。


    銀河下落,從後方的鏡子裏映入前方鏡麵。


    落了九天。


    ……


    ……


    ……


    *


    收購周氏不是兒戲,從異國他鄉回來,周氏突然開始發力。


    重振旗鼓,大肆打壓安明科研所。


    阮茉又搬回了周氏,她覺得還是離不太開周子珩。


    那天的“前男友”“前女友”的刺激後,背完了唐詩,周子珩抱著阮茉坐在酒店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星星。


    臨海的城市,夜空都是那樣的寧靜,隻能聽見波波海浪聲,以及星空落下輕顫的尾巴。


    周子珩最終確認了很多遍,阮茉到底是不是認真的,要周氏。


    阮茉躺在周子珩的懷裏。


    兩個人搖啊搖。


    阮茉說,她要。


    周子珩說,如果要周氏,可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會好過了。


    “哥哥需要給你考驗。”


    “哥哥會用很殘忍很苛刻的手段,來檢驗你的安明科研,是否有足夠的能力,承擔得周氏這百年大集團。”


    “軟軟,如果害怕,可以選擇退出。”


    “你想要其餘任何的東西,包括哥哥的心髒。”


    “哥哥都能挖出來給你。”


    阮茉當然不會怕。


    她翻了個身,摟著周子珩,用殘餘的那點兒力氣,嘴角還帶著生澀。


    親吻著周子珩的下唇。


    “我會證明我的實力的!”


    搬回周家也是周子珩提的,因為他發現阮茉真的還是需要他親力親為操心。阮茉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備戰周子珩的施壓上,就沒再反駁周子珩讓她搬回來住的提議。


    兩個人每天晚上都會撕膜。


    又如同熱戀,在床上如漆似膠。


    可當下了床,周子珩的無情便毫不猶豫落下。前幾個月的沉寂,讓安明科研狠命碾壓,仿佛都是一場騙局。上京城的人們終於又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周氏勢力”,周子珩還是那個周子珩,想弄死誰,那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毫無回旋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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