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勤大震,“蕭域,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定然是嫉妒我白家布行比你發展得好,才如此詆毀我的名譽!”


    蕭域和洛長安對視一眼。


    洛長安點頭,示意蕭域繼續。


    蕭域便沉聲道:“哼,血口噴人?我若沒有證據,我怎會如此將你罪行公之於眾?來啊,有請榮親王、烏老板、以及各染坊老板!”


    說著,便見榮親王和烏廷雲走進堂來,接著還有之前宣稱染料售罄不肯賣給蕭域和洛長安染料的各店老板主事之人。


    太後對榮親王道:“元容,你也來了。”


    帝元容俯身道:“太後娘娘,宮服競賽乃是皇宮每年一度的大事記,本來賽事秉著公平公正之原則在進行,現下有業界毒瘤混跡其中,元容既然知情,不能不報啊。”


    太後猛地一歎,“若不是長安將蕭家這等好布行推薦給哀家,倒還觸動不了白家的利益,咱們皇宮裏上上下下還被蒙在鼓裏呢。都說說吧,是何情況?”


    烏廷雲單膝跪地,說道:“回稟太後娘娘,這劉勤在一個多月前,在我麵前造謠生事,並且惡意買完各染坊之染料,並威逼利誘其不可以賣任何染料給蕭家。我與榮親王稟報此事,榮親王認為此風氣不可助長,於是草民便本著公平之法則,將染料賣給了蕭家。不然,怕是今日,蕭家布行這等正經生意人會因為某些不法之人的惡意競爭而被埋沒啊。”


    劉勤見大勢已去,不由得心慌起來,“我沒有!我不是不法之人!”


    宋盼煙在心底咒罵劉勤:該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決計不能留他,以免拖累了我!!


    接著,各染料老板也紛紛獻言。


    “我們早就看不慣白家的劉勤了,仗著自己生意做得大,就威脅我們,如果不聽他的,就永遠不從我們這裏買染料,要斷我們的生路!”


    “對呀,真是太差勁了,把這一行整得烏煙瘴氣的,想好好做生意都不能夠了!”


    “太後娘娘請明察,並將此人永遠禁賽!”


    “不止禁賽,應該禁止他染指布匹行業!他不配!”


    太後氣怒不已,“林科,將白家取消競賽資格,永世不得複賽!自此,皇宮禁用白家之布匹!大東冥,禁用白家之布匹!”


    劉勤哐當一聲,坐倒在地,一時之間如喪家之犬,被同行吐口水,丟石頭,砸爛菜葉,他失魂落魄地恨不得立刻跑出布閣,他在一瞬之間身敗名裂,昨天他還是白家的東家,今天他什麽也不是了!


    “劉勤,你就是行業毒瘤!”


    “劉勤,你根本不配做布匹生意!”


    “劉勤,你和你師父比起來,你就是個垃圾!你簡直給你師父丟臉丟盡了!你是白師父的恥辱!”


    “劉勤,我如果是你,我就去死了,你簡直對不起布匹行業的純粹之敬業精神!”


    “劉勤,你不配做工藝匠人,請你從帝都滾出去!”


    劉勤聽著各種謾罵自己的話語,牆倒眾人推的真理,從來不負任何人,他突然之間崩潰了,大叫道:“我不是行業毒瘤!我不是垃圾!我有工匠之精神!我劉勤,是最精益的布衣師傅!我沒有給我師父丟臉!我沒有!!”


    說著,情緒激動之下,劉勤的發絲瞬間變成斑白的白發,他雙目血紅的衝出了布閣,隱沒在了街盡頭,不見了影蹤。


    洛長安看著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哥,從小一桌吃飯,一屋學習技藝,她沒有想到會有相互殘殺這一天,她收起內心難以平複的情緒,輕聲道:“娘娘,單憑劉勤一己之力怕是難以將手伸到皇宮,後麵隻怕有人為他撐腰?”


    宋盼煙緊緊地將手攥緊,洛長安,這個賤人!居然這麽有手段,斷了我的財路了,人生最可恨之事便是搶人丈夫、斷人財路以及奪人飯碗,這些事情洛長安全都幹了!


    這二年每年靠著白家布行進賬逾百萬兩真金白銀,如今不能夠了,這個洛長安當真可恨,可恨之極!


    哼,眼下還想將幕後的我揪出來是嗎!


    沒那麽容易的,劉勤這顆廢棋我已經不打算留著了,劉勤一死,誰也休想查到背後之人是我!!


    太後將鳳眸緊緊眯起,“長安所言有理,此事哀家隻交給你,你去查清楚,究竟背後操縱之人是誰!需要什麽部門什麽協助,稟明哀家即可。”


    洛長安深深一揖,“是,娘娘,奴才一定將事情查清楚。”


    白家被驅逐出賽,蕭家布行如一匹黑馬殺出重圍,毫無懸念地贏得競賽,摘得桂冠,取得了來年宮服的供應資格,由此一炮打響,在帝都皇宮布閣豎起了蕭家的金牌供應商之牌匾。


    賽後,太後和宮妃各位主子離開了。


    蕭域和榮親王、烏廷雲三人在布閣外,洛長安送了出來。


    蕭域對洛長安深深一揖,“妹子,一切都在心裏。以後蕭家是妹子的後盾,惟長安妹子馬首是瞻。”


    洛長安微微笑道:“蕭大哥,我不過提供機會,今日之結果是你實力所驅。”


    隨即,洛長安對榮親王和烏廷雲頷首表示感謝,“感謝,致敬公平公正。”


    榮親王頷首,低聲道:“不如致敬帝君。”


    烏廷雲莞爾一笑,“榮親王不是蕭域和我之麵子可以請來的。是帝君交代榮親王親自來一趟。”


    洛長安心中猛地一暖,帝君今日由於去西三省平疫亂而未親至,但他卻細心地交代了榮親王過來相助,若沒有榮親王,單憑蕭域和烏廷雲,怕是不能教太後如此信服。


    雖然,帝君二月沒有踏足龍寢,雖然他生氣她的背叛,和她更是二月沒有說話和見麵,可是卻仍在暗暗的幫助著她。


    洛長安的眼眶突然發澀,這樣默默守護著她的帝君,她...舍不得,也覺得虧欠。


    第170章 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辭別了榮親王、蕭域、烏廷雲等人,洛長安來到了坤寧宮。


    太後方才說要吃她泡的花茶,她才將茶給太後奉上,茶水中加了少許蜂蜜,可以將花的微澀中和一下。


    便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在殿外響起,接著,便見滄淼快速踱步進屋,跪在太後身前,沉痛道:“太後娘娘!”


    太後見素來笑麵虎的滄淼突然麵色沉重,當即心下一沉,手中茶碗倏地打翻在地,立起身來,鳳眸圓張緊張道:“滄淼,可是帝君在西三省出了什麽事了?”


    “西三省疫亂嚴峻,並且突發山崩之災情,帝君身居災情中心,他原本可以脫險,然而他聽見有幼童在巨石滾落的軌跡之內叫救命,他為了救人便……雖然官兵已經在搜救,可是沒有所獲,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說著,滄淼低下頭去,悲痛得紅了眼眶。


    洛長安心中猛然一窒,腦海之中瞬時間被帝千傲那雙深邃而悠遠的冷眸所縈繞,接著他的音容笑貌,千絲萬縷如碎片般占滿了她的心房和腦海!


    他不會出事的,她堅信,他不會出事的!即便世事無常,天災人禍無法預測,但是洛長安相信,美好的帝君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太後聞言,當即啊的一聲,雙手驟然攥緊衣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您醒醒啊!”


    “嗚嗚,太後娘娘,您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陪在太後身邊的宮妃亂作一團,六神無主,都哭得梨花帶雨,一時之間滿屋子淩亂,充斥著哭聲,都沒了主意。


    洛長安本指望宮妃之中有人可以主持大局,此等緊要關頭,最需要有人牽頭,眼下後宮皇後之位空置,那麽常常陪伴在太後身邊的四妃便最應該有所擔當。


    可是在場之人均拿著,手帕抹著眼淚,四妃尤其哭的凶猛,要麽便是揪著太後的衣袖求太後醒過來。


    洛長安意外又咂舌,居然皆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還不如我這個廢物來得堅強。不由尋思,就這樣的繡花枕頭都可以位列四妃,我洛長安卻隻能當個奴才,典型的門楣高低決定地位高低。


    “主子們都不要哭了。悲傷是悲傷,生活總要繼續,眼下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洛長安緊攥著滿是冷汗的雙手,耐心的勸慰著,若非身份之別,或許洛長安會怒斥之:哭哭哭,就知道哭,帝君不見影蹤,太後快咽氣了,你們哭有什麽用!


    “長安,本妃太過悲傷,已經無法行動,你看,本妃的手腳顫抖到停不下來。”


    “長安,你不懂帝君對我們意味著什麽,帝君若是歿了,我們就...就不再能如往常那般體麵......”


    洛長安聽不下去了,這時候娘娘們關心的居然是自己以後還能不能有往日的體麵,這眼界也真是夠了,洛長安突然意識到,我這樣的積極向上的人,比這群人可有眼界多了,起碼在這時候我是擔心帝君的安危,以及太後的安危的。


    哎!帝君的後宮就這水準?


    "當務之急將太後扶到床上躺下!滄淼神醫,請你即刻幫太後娘娘診治。”洛長安一聲令下,使得淩亂的場麵才有序了起來。


    “長安說的對,賢妃姐姐,良妃妹妹,順妃妹妹,咱們要堅強起來!”說話的是恭妃,這四人乃是宮中之四妃,賢良恭順,恭妃說著便離開了不少,”咱們都讓開一些,教長安來抬太後娘娘去醫治,咱們都不要礙事。“


    “......”洛長安見這四人倏地都離開了太後的身邊,換了個地方又哭倒在那裏,心知道是指望不上這幾人搭把手抬太後,吉祥姑姑一時沒在跟前。


    洛長安和滄淼兩人合作著將老人家攙扶著放在床榻之上,滄淼隨即便開始為太後診治。


    宮妃們誰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大事之前竟沒有一個奴才來的壓事,都心想帝君的隨侍果然不同凡人,當下便又圍在床邊開始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洛長安出身寒微,自然不比咱們嬌貴,咱們如溫室的花受不得風吹雨打的。


    “太後娘娘,你萬不能拋下咱們呀。”


    “太後娘娘您,您醒醒啊,後宮之中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滄淼醫治許久,臉色依舊沉重,洛長安盯著他看,他讀懂她的眼神了,他的確不該情急之下就向太後吐露帝君遇險之事,他印象之中太後雷厲風行,年輕時候比男人還要有手腕,但是此時終歸是有了年歲了。


    滄淼自小養在太後膝下,太後待他有如生母,此時他窺見太後鬢角幾絲白發,不由心中心疼起來,“我會將太後救回來的。洛長安。”


    洛長安輕聲道:“事已至此,你不必自責了。”


    有些宮妃見帝君情況不明,太後也昏死過去,便動了離開皇宮,出宮避難的念頭,往往這種節骨眼最容易發生佞臣奪位,入後宮如入無人之境,對女人們或霸占或屠殺之事件曆史常有,大家如驚弓之鳥。


    “娘娘們稍安勿躁,”洛長安當即說道:“帝君不會出事的!此事都不要聲張,帝君遇險的消息不能出這個屋子!若是誰走露了風聲,誰就是死罪!”


    國不能一日無主,帝君遇險的消息,一定會成為某些奸佞之臣可以大做文章的由頭!也是最容易引起亂子的時機!


    宮妃聞言,紛紛回應道:“是了,長安說得很對,咱們一定要守好此秘密,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滄淼看了看消瘦的洛長安,以往不理解帝千傲深愛洛長安的因由。


    今日突然理解了,這女人在大事之前爆發出來的正向能量和領導力,教人不覺之間便臣服。


    她會成長為與帝千傲並肩的那個人,她隻是需要磨煉,如果帝千傲這次可以生還的話……


    太後被安置妥當,滄淼進行了搶救措施,太後暫無生命之憂。


    洛長安便舉步邁出了坤寧宮。


    這紅磚綠瓦的宮牆之內,有帝君才有家的感覺,沒有帝君,原來隻是一座毫無生機的圍城。


    “洛長安,”滄淼將洛長安叫住,隨即將那張灰色的發皺的手帕遞到了洛長安的麵前。


    第171章 他活著,她覺得人生值得


    “他似乎有不好的預感,沒來由地提前囑咐我將這帕子還給你,放你自由。還有,那天他收到你手帕之後,開心到徹夜難眠。還有那次他對著我表白,說喜歡我,想一生一世守護我,實際不是對我,而是將我當作是你,男女之事他嘴很笨,也不善言談,或許他有時候也很暴力,像個虐待狂,不過我以我醫格擔保,他從來不想傷害你。還有......還有......”


    洛長安將手帕接過來,心裏難受到不能言語,滄淼說了很多,到後來她淚意模糊像個傻瓜,她強忍著將手帕收進衣袖。


    這是她前些日子送給帝千傲的手帕,他還回來,是不要她了吧,對於背棄他的人,他沒什麽留戀的,是她親手將利刃刺入他外冷內熱的心房的。


    她將手帕握緊,隨即便出了屋門,她來到了龍寢馬廄。


    “夜鷹,帶上一百暗衛,隨我走。”


    “是。”夜鷹應著,帝君交代過,帝君的死侍她可以驅動。


    洛長安的心中越發揪著難受,自己當真傻得可以,隨口便可以調動他的親信以及他的暗衛,若非他交代過見她如見他,她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


    可,在背棄他之後,她才意識到他對她的情意,似乎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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