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帝筱月微微揚了聲音,“我也可以去跪求皇後原諒!求帝君準我見皇後娘娘!”


    “顏鳳很快便可以追隨永樂公主而去了。”帝千傲緩緩的說著,“你,不要以任何形式去打擾洛長安,否則,朕對你不客氣。”


    洛長安聽到這裏,便垂下頭來,回到了龍寢之內,自己畢竟不是鐵石心腸,而帝君始終向著自己,她心裏慢慢的也就心悸漸消了,他對她是一心一意的,自己再是心死,也不能不為所動了,想為他做點什麽,過去一個多月,屬實冷落他了。


    後夜裏,雨勢漸漸地急了,忽聽外麵一陣響動,接著海胤的聲音響起,“梅官,速速備醒酒茶,帝君大醉了。”


    “是。”梅姑姑連忙去了後廚去準備醒酒的茶水。


    洛長安起身來到門處,將門簾掀開,便見海胤攙扶著帝千傲來到了門邊,隻見人已經大醉酩酊,薄涼的雙目也半眯著,布滿醺然醉態,隻望見洛長安時,原銳利的眸子瞬時軟了下去。


    洛長安伸手將帝千傲的手臂扶住,詢問著海胤,“如何醉成這樣了?傍晚不是交代了讓你勸著少喝些嗎。”


    “屬國來朝獻忠,君臣同樂,邊看表演邊喝酒很難推掉!這裏表演是指男倌表演武術、雜耍和詩朗誦,全場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有,然後帝君決計也不好男風!帝君在晚宴上喝了好多酒,許是心情不佳,竟將眾人都喝趴了,仍不盡興,他心裏有事從不與奴才多說,恐怕心事也不能與您訴說。”


    海胤輕輕一咳,便打量著娘娘的神色,可別清空了後宮,又有了斷袖之癖的嫌疑,就不好了,大東冥的晚宴節目,真的是全天下少有的,尤其是詩朗誦,太枯燥了,給屬國來臣都看愣了,都在尋思帝君這愛好別致得很,本來眾人以為來大國朝賀,能看見什麽樣的絕色美人翩翩起舞,結果滿屋子臭男人揮汗如雨的表演武術......


    “海胤,你要是再話裏話外的男的女的,本宮可生氣了。”洛長安無語,就覺得海胤挺欠的,過於小心了,還能不能正常說話了,她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帝君本來緋聞女人就很多好吧,給他們一個個委屈上了。


    海胤馬上陪著笑,“好,奴才以後好好說話,對了,帝君領口上那點子紅是葡萄汁,不是胭脂!腿上衣物皺了是因為酒宴上吵著內熱,退了外衫壓在背後壓皺了,不是有人坐他腿上了!”


    “好了。”洛長安頗為無奈,“將帝君交給本宮吧。你......下去吧!”


    海胤心想好像解釋的有點多了。不會給帝君幫倒忙吧,帝君被冷落一個多月了,怎麽可能不內熱,他想撮合都不知道往什麽方向努力了,畢竟梅官那邊的撮合一無進展,梅官一搓合,娘娘就給她一個溫柔的大笑臉,笑得頗具威儀,張口一個本宮讓梅官愣是不敢撮合了。


    洛長安將帝千傲扶著要放在龍床上,他身上酒香在她鼻息裏繚繞著,他眉宇微微蹙著,酒後反倒脫去了九五至尊的擔子,將手搭在她肩上,依賴著她,一個多月沒有親近,他深深鎖著她美好的麵龐,口裏輕輕說著,“皇後今日比昨日氣色...更好了些。朕看著...著實心動了。”


    第327章 醫馬


    “嗯,我大好了,你卻成酒聖了。”洛長安輕聲嗔著,“不是讓少喝酒嗎。”


    “不喝酒...夜裏回來總想冒犯皇後,醉倒了省去麻煩。”帝千傲說著醉話,平時隱忍難言的,現下輕易便說了出來,“想做你裙下臣子......”


    洛長安臉上一赧,便將他往龍床上放,“先坐下吧,腳步都不穩了。”


    帝千傲潛意識裏似記得皇後不願與他親近,在龍床邊止步,指了指頗遠的小榻,說道:“朕在那邊歇著,皇後領錯地方了。容易讓朕...誤解。”


    洛長安不由心疼,原那樣日日離不得她,生生在小榻上歇了一個多月,自休妾那晚之後,連手也不再拉她了,似乎生怕惹急了她,小心地伴著她,原來夜夜醉酒,除了忙政事應酬以外,是怕自己會勉強她。


    帝千傲說著,便腳步虛飄的走到了他遷就了一個多月的小榻上,便坐了下來,被沈醉折磨得麵頰發紅,煩躁地將衣領紐扣解開了幾顆,露出一截頸項,竟也是泛著紅色醉狀。


    梅姑姑將醒酒茶端了過來,“娘娘,醒酒茶來了。”


    洛長安接過端在手裏,將茶碗遞到帝千傲的手邊,輕聲道:“喝點茶水,解解酒吧。”


    梅姑姑隨即便出屋去了。


    “朕要皇後喂。”帝千傲不伸手接過茶碗,


    “好,我喂你。”洛長安將茶碗放在了他的唇邊,“喝些吧。”


    “朕要皇後親口喂。”帝千傲試探著她的界限。


    洛長安溫聲道:“好了,真醉糊塗了。”


    帝千傲仰起俊顏,望著立在床邊的洛長安,突然將她手腕拉住了,她手中的醒酒茶便灑在了他身上衣物之上,將他衣衫打濕了。


    “醒酒茶灑了,”洛長安歎口氣,“如何解醉呢。”


    “醉了是不是就可以靠近皇後了。”帝千傲將手指勾勒著她領口的衣線,“不都說酒後亂性嗎。”


    “衣服打濕了,換下來吧。”洛長安微微一僵,便將他外衫扣子解開,為他除下了,獨留裏衣,可見他麥色的肌理在衣物下若隱若現,不由回想起往日親密,到底是委屈他了。


    帝千傲猛地擁住她的腰身,她忽覺心中亂跳,下意識地將身子緊了呼吸也亂了,他卻如同要將她揉進骨子裏,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手臂顫抖,似乎內心裏在隱藏著什麽,“不做懷寶寶的事,朕知道皇後也不想朕親你,隻抱抱朕,可以嗎,不要在今天拒絕朕......”


    洛長安心中著實不忍,便伸手將人抱在懷裏,原來他一直記著她小產後不久他親吻被她嫌棄的事情,可見因此受傷了,她柔聲道:“抱抱。”


    帝千傲沒有說話,被洛長安抱在懷裏,竟泄露了自己的無助,情緒也放任了。


    洛長安便覺自己衣襟濕濡,她知道那是他埋在她胸口落下的淚,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的拍撫著他,他今夜情緒崩潰必是因為長公主在書房中所說的生母將亡之事,他在她麵前卻仍不肯出口吐露心事,仍在與她在一戰線。


    帝千傲後來酒力不支,便睡下了,夢裏竟如看見母親舊時為了自己政途四處奔波跪遍父皇舊部的場景,又似看見幼時母親親自督導自己功課的為數不多的溫馨場景,又似聽見母親在呼喚著傲兒,他在睡意朦朧之間,竟似孩童一般,輕聲喚道:“娘......”


    洛長安聽在耳中,立時憐愛泛濫,心疼至極,又見他蹙著眉心,偎著她睡得極不安穩,她所有芥蒂被頃刻擊碎,隻留滿腔對他的憐惜和嗬護,忙寬慰道:“安心睡吧,我去將娘接回來。明日就可見到了。你的心事,我知道的。”


    帝千傲睡夢中聽見洛長安溫柔的語氣,眉心糾纏的愁色漸漸消去。


    洛長安徹底將過往放下了,他已經選擇了她,而她希望他快樂,如果和他母親和解可以令他快樂,她願意去做。


    洛長安出了屋子,便見秋顏與童寒二將有事來稟,待那二人來到近前,便詢問道:“可是軍情急報?帝君睡下了,若是可緩至明日,便緩一緩吧。”


    秋顏頷首,“倒不是急報,遷都的事情,來給帝君匯報一下進度。”


    洛長安微微擰眉,聽說要遷至南方去了,那邊四季如春,是個好地方,自己畏寒,可巧。


    “你二人隨本宮去一趟皇陵吧,去迎太後回家。”洛長安頷首,隨即吩咐梅姑姑道:“將槿禾叫來,我帶他一起去接祖母回來。另外,請來滄淼神醫隨行吧。”


    滄淼來了之後,就見童寒微微靠近著秋顏在細聲說著什麽,秋顏在甜甜的笑,是了,快成親了,給甜蜜的。


    秋顏見了滄淼,便記起那晚額頭上的那個吻,不由臉紅,心跳也緊了。


    滄淼見人臉紅,就想童寒這是說了什麽,使她臉紅成這副模樣了。


    童寒在秋顏身邊低聲將未完的話說完:“你如果喜歡那套軍體拳法,我下回把武功秘籍給你捎來。”


    秋顏輕輕地頷首,非常感興趣,沉聲道:“喜歡得很。”


    滄淼:“......”喜歡得很!和童寒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隨即,洛長安與帝槿禾乘一輛馬車,洛長安交代著兒子,“到地方見人要叫祖母,知道嗎。”


    帝槿禾猶猶豫豫,“可是......禾兒不喜歡她。”


    洛長安摸摸兒子的頭,“她是父皇的娘親,就像我是你的娘親一樣呢。為了父皇,我們要喜歡她哦。”


    帝槿禾皺著小臉道:“好的吧。假裝喜歡可以嗎?”


    洛長安想了想,“也可以吧。希望她可以真正令禾兒喜歡呢。”


    滄淼、秋顏、童寒三人驅馬隨在馬車旁,另有千餘影衛護著,便出發去了皇陵。


    行至一半,突然一聲駿馬長嘶,秋顏的坐騎突然就...死了。


    是的,死了。


    秋顏:“......”


    滄淼:“......”


    上天這種安排不會太扯淡嗎。這匹馬它不配從皇宮走到皇陵別院嗎?


    秋顏十分心疼,又很意外,這匹戰馬追隨她十數場戰爭,許是壽終正寢了,隻是突然死掉就很莫名其妙,讓她一個趔趄就英姿颯爽落下縱下馬背,下盤很穩地落在了地上。


    滄淼本來在秋顏後麵驅馬,正在腹誹身為女孩子居然騎馬這麽快,突然她那馬就尥蹶子不正常了,到她狼狽地縱下馬去,一臉懵地看著自己的戰馬,他倒不是不同情這戰功赫赫的大馬,但是竟忍不住被秋顏的表情整得差點發笑,秋將軍好無辜的樣子。


    “神醫......”秋顏下意識地看了看滄淼,輕聲喚著。


    滄淼頗有耐心的應道:“嗯。怎麽了,說吧。”


    “您會醫馬麽?”


    第328章 那次.....


    “我...不是獸醫。”滄淼溫聲道:“再有,縱然是獸醫,首先它得沒死透。這明顯透透的了。節哀順變吧。”


    “就...好意外。”秋顏就傷心起來了,養條小狗還有感情呢,何況戰馬,說什麽不肯往前走,非要把戰馬埋了再舉行一個小型的追悼會。


    “秋將軍,我陪你。”童寒殷勤地幫著她在山麓上挖坑,一邊安慰秋顏,“莫要傷心,明兒我選一匹尚好的純種的大宛馬送你!”


    滄淼莫名將手收緊,身為天下第一的神醫,真是拉不下臉來去比賽挖坑,雖然,想去......


    洛長安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焦急不已。


    太後那邊人都快不行了,本宮心愛的帝君也醉倒在床心傷不已。


    這邊這陣容還在半路墨跡呢,這匹戰馬能不能晚點再埋啊。


    洛長安心想不是我不尊敬戰馬,也不是我沒愛心,但太後的命更重要吧!帝君的心理健康更重要吧!帝君一個多月睡小榻都快鬱鬱成疾了呢!


    一個神醫,倆大將軍,整得什麽事兒啊,忘了教白澤保護我出來了,下輩子一定要練武功,不用保護,想去哪飛著就去的那種,她輕聲道:“滄淼你與本宮先趕路,秋顏、童寒教他倆忙完隨後跟上吧。”


    滄淼拉起韁繩便打算隨洛長安一起前去,“好,我們先去見太後,我給她老人家看看身體。病了一個多月,聽說人不行了。”


    洛長安低聲沉聲道:“既然知道人不行了!就把眼睛從秋顏身上移開快些趕路啊!!去晚了,我去哪陪帝君一個親娘!!”


    後半輩子幸福全靠你了神醫大佬!


    “......”滄淼一怔,這是心疼男人了麽洛長安,還沒見這麽急過呢。帝千傲知道要開心壞了。


    滄淼又睇了眼秋顏,就見童寒離秋顏更近了些,他莫名煩躁,索性一夾馬腹便跟洛長安走了。


    忽聽得童寒和風細雨又帶點意思的對秋顏道:“一會兒你隨我同乘一匹坐騎吧。不必拘謹,遲早我們雙方父母會給我們定了成親日子,你我...不必見外。”


    秋顏本就是武人,不拘小節,便道:“也隻能如此了。這裏離皇陵別院幾十裏呢,我跑過去就太慢了,耽誤正事!就和你同乘一騎吧。”


    滄淼聽見以後,隻覺開什麽玩笑,同乘一騎貼在一塊如何得了,都是男人,當我不知你想什麽,便將韁繩拉緊,將坐騎調轉了頭來。


    洛長安簡直對此無語至極,好嘛,神醫走一步,退三步,情竇初開的滄淼不可愛了!太後...萬望撐著點...


    滄淼隨即趕回來,對秋顏、童寒二人嚴肅道:“皇後與我都不會武功,秋顏,你是女子,適合近身保護皇後,此處留童寒安置,你與我同乘一騎吧。”


    秋顏心想不會武功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也隻有神醫和皇後娘娘兩人了,聽見神醫和皇後需要貼身保護,便放下手頭之事,對童寒道:“童將軍,勞煩你善待我的戰馬,我去保護娘娘和神醫大人。”


    童寒:“......”不是吧,好不容易以為可以和秋顏同乘一騎,貼身挨著感情升溫的,結果落得一人冷嗬嗬埋戰馬開追悼會,秋顏走了,表現給誰看?


    滄淼麵上仍不動聲色,對秋顏將手伸了下去,“上馬吧。”


    秋顏問道:“你習慣坐前麵,還是後麵?我都可以。”


    滄淼深受鄙視,認真道:“後麵。”我一大男人坐前麵讓你抱著成何體統!欠征服!


    “不必扶了,我自己可以。”秋顏說著便催動內力輕飄飄地落在了滄淼身前。


    她雖習武,身量較滄淼仍舊屬於嬌小,她上來便控製了韁繩,此舉也著實傷害滄淼的男性尊嚴,控製倆字應該屬於男人吧,她每次都喧賓奪主。


    秋顏自然而然道:“神醫如果害怕,可扶住我腰身。”


    滄淼見識了她方才驅馬疾奔的瘋樣,也恐她再將他的坐騎也催死,於是將兩隻手扶在了她的腰側,居然可碰到自己指尖,這腰不會太細嗎,行軍打仗不會閃斷了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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