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業知道帝君最在乎禮教,便大笑道:“本都督倒要看看,誰膽敢近身扒下我的黃馬褂,我手中斬莽劍,除了不斬皇帝,其餘人等,遇神斬神,遇佛斬佛,若是有人對此劍還手忤逆,視同無視先皇,乃是弑殺國父之罪!”


    帝千傲將手中韁繩一提,手背青筋曝露,“佞賊!”


    康莊對吳某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有本事不要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黃馬褂裏!真是個男人就把斬莽劍扔了,和老子單挑一回,保證打得你滿地找牙!”


    嫪擎鄙視道:“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就不要繼續拖延時間了,咱們就是圍著你不動你,不出五天,你們也餓死在包圍圈裏了!何必呢!”


    秋顏冷笑道:“都督是沒有任何勝算的!省省吧!現在跪地求饒,還能留個全屍!”


    帝元榮不言語,畢竟是自己親生舅父,自己不願和謀反扯上關係,隻厲聲道:“舅父,迷途知返吧!”


    “爾等真當本都督沒有絕地逃生的法子?你們大錯特錯了!一會兒本都督就教你們看看,你們崇敬的君主,是如何跪在我腳邊的!”吳書業厲聲說著,便拍了拍手道:“將皇後娘娘,押上來!”


    聞聲,帝千傲肩頭猛地一震,佞賊竟活捉了朕的...皇後!由夜鷹為首的朕的一幹精英影衛...竟失職了?


    接著,便見從吳書業背後的兵陣之內,易容為薄姬的洛長安命易容為亂黨的夜鷹幾人將被易容成洛長安的薄姬五花大綁著推至人前,薄姬眼睛裏已有淚意,嘴巴被死死地堵著。


    到了人前,洛長安對吳書業道:“都督,薄姬將人帶來了。”


    吳書業見‘薄姬’押著‘皇後’來了,便一腳踹在‘皇後’的肚子上將她踹翻在地,‘皇後’便倏地倒在了地上,接著吳書業一腳踩在了‘皇後’的麵頰之上。


    帝千傲隻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隻是眸底神色越發深邃了。


    海胤隻猜想帝君要怒瘋了,真怕其不顧一切衝過去大殺四方,畢竟皇後被踩的小臉兒都變形了,但帝君這安靜的...不正常。


    吳書業器重地看了看洛長安,“小妖精,辦事得力!今兒你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天都美!尤其這雙眼睛,分外有修養!”


    洛長安狀似害羞道:“死鬼,先忙正事吧。你的爪牙..啊不,你的部下都等著你突出重圍呢。”


    吳書業聽見爪牙二字,更是對洛長安不疑有他,這就是我那個不愛看書的薄姬。


    “大都督,”帝千傲冷聲道,“你所謂的使朕跪在你麵前的方法,便是以被你踩在腳下的女人掣肘朕嗎?”


    洛長安隔著火把光,遠遠地打量著帝千傲,隻覺他狀似最無情之人,對被踩在腳下的‘皇後’全無半分悲憫。她早有預判會是這般情景,然,還是忍不住唏噓,帝王無情,古人誠不欺我。


    第361章 執意抱回


    “帝君這份故作沉著,當真要將本都督欺騙了。”吳書業低手便往‘皇後’的臉上抽了一巴掌,然後狂笑著對帝千傲道:“抽在她臉上,疼在你心裏吧!你這個絕世情種!”


    “以往,朕起碼看得起你是九省都督,竟不曾想你行差踏錯到如此地步!”帝千傲冷笑,“國家基業,竟妄圖以一個女人使朕就範!荒謬!”


    吳書業厲聲道:“荒謬?本都督還可以更荒謬!”說著便用腳尖死死溺在‘皇後’麵頰之上,極盡羞辱之能事。


    ‘皇後’痛苦的喉間嘶聲嗚咽著。


    洛長安心生不忍,畢竟薄姬隻是托付錯了人,小聲道:“都督,不留點力嗎。到底是皇後。”


    吳書業欸的一聲,“薄姬,不要婦人之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下手必須狠!本都督隻疼你。”


    薄姬口中嗚咽著,口中被死死塞著布團,說不出話來,劇烈地掙紮著身體,焦急地瞪視著吳書業,似在求救於吳書業一般,卻又被吳書業給在後腰踢了一腳。


    帝千傲的眸子緩緩的落在了吳書業身畔的‘薄姬’身上,隻匆匆一眼,便不經意的移開了目光。


    吳書業這時摸著自己斬莽劍的劍柄,對帝千傲道:“如何,可以談判了嗎?”


    帝千傲微微揚眉,“怎麽個談判法,說說看吧。”


    “割給本都督五十座城池,不過是你江山的一半,換你的皇後回去,不過分吧?”吳書業老奸巨猾地笑著。


    帝千傲竟失笑了。


    “小子,你笑什麽!”吳書業被帝君笑得沒底了。


    “這天下,是先皇,是朕,是眾名將,眾愛卿靠這雙手、靠這條命打下來的!”帝千傲滿眼大義,又有滿眼憂傷,話一出口,媳婦更難哄回來了,“今日,縱是你將太後、皇後、滿皇族的女人都活捉了,當場宰了,朕也決計不會做出這等割地辱國之事!朕在位一天,便絕不辜負天下蒼生社稷!老賊,妄圖吞我河山,休想!”


    洛長安聞言,眼底有很多動容,作為他的臣民,為有這樣的君王而感到幸運。作為他的妻子,也早有這種為國捐軀的覺悟了。若單論情愛,這滋味可太苦了,大義在前,兒女情長不值一提,連這苦澀都顯得不夠熱血愛國了,似乎他有很多很多不得已的緣由,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疼愛她,是謂帝王之愛。


    “好狠的心啊!”吳書業大笑著道:“不肯做割地辱國的罪人,那便隻能辜負你的女人了!果然是明君啊,為了天下蒼生,什麽都可以舍棄,包含為自己生兒育女深愛的皇後娘娘。”


    吳書業說著,抽出了斬莽劍,用劍尖兒逼在了‘皇後’的麵頰上,倏地一滑,割破了一條兩寸長的口子!


    帝千傲始終默默的,隻知道,自己和洛長安的創傷是越發難平了,作為丈夫,他不合格,他是最差勁的丈夫了,說著大義凜然的話,品嚐著內心的孤寂和心痛,無人可訴,有種悶悶的痛感,使他說不出,咽不下。


    洛長安見有著自己容貌的薄姬在地上如同螻蟻,她眼底有落寞之色,女子在這個時代,注定隻能是犧牲品嗎。


    帝千傲捕捉到了‘薄姬’眼底之傷,心中揪痛不已,不由縱下馬背,單手負在身後,衣袍被冷冽的風吹得翩躚飄起,他竟忍不住涉險緩步踱向敵團。


    眾軍將忙護在其左右,“帝君,不可孤身涉險。”


    “帝君若是往前半步,我便一劍刺透她的心房!”吳書業怒斥著,將冷劍逼向地上的‘皇後’,“帝君,說吧,是割五十城池給我,還是看著你的皇後被剝光了衣服,赤條條地被軍兵觀看啊?!”


    “都督,第一天認識朕嗎?”帝千傲隻覺一陣腥鹹自喉間上升,唇邊竟溢出鮮血來,疏離的目光和洛長安那憂傷的眼神在半空中相接,他出言辛辣道:“女人和社稷相比,什麽都不是!”


    洛長安心中隻覺大慟,實話往往最刺耳了,夜鷹說,他識別不出其易容術的,他是真的...棄後了。


    “帝君!”海胤見帝君唇邊有嫣紅血意,便連忙將人扶住,“注意龍體啊帝君。”


    洛長安將手也緊了,她幽幽地笑著對吳書業道:“都督,別和他們廢話了,明顯的帝君不見棺材不落淚。”


    吳書業頷首,“薄姬說得對。既然帝君想讓大家一起觀看皇後的鳳體,本都督就不客氣了!”


    洛長安將吳書業的衣袖拉住,設法取劍,“都督,皇後畢竟是女子,你動手未免顯得失禮了。不如將斬莽劍交給我來?”


    “...反都造了,還怕失禮嗎?薄姬,你怎麽變得保守了?”吳書業不解,絲毫不猶豫,便揮動斬莽劍將‘皇後’的衣物斬碎了,登時間酥肩半露,一路到下腹肌膚都若隱若現。


    皇家軍全部都不敢逼視。


    帝千傲卻絲毫不為所動。


    吳書業厲聲道:“帝君!你若是仍不鬆口割讓城池之事,本都督就殺了她!本都督數到十!”


    帝千傲靜靜的立在那裏,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麽,似乎打算將吳書業逼至極處。


    “一...二...三...”吳書業一聲聲數著。


    突然之間,洛長安使眼色示意著兵團中的夜鷹幾人,在吳書業陶醉在數數的樂趣中,喪心病狂的威脅帝君的時候,夜鷹倏地衝將出來,將吳書業手中的斬莽劍奪下了,然後迅速逃逸。


    吳書業數到三就數不下去了,驚慌大叫:“誰奪了我的斬莽劍!是誰!”


    接著又有二人自吳書業背後縱將出來,將吳書業身上的黃馬褂一把扯下,登時間紐扣亂飛,吳都督的發髻散了,三千斑白的頭發在風中飛舞著,狼狽不堪。


    這時,他低頭一看,身上的黃馬褂竟然消失不見!


    “誰扒下了我的黃馬褂!那是先皇賜予我的免死黃馬褂!”吳書業幾乎崩潰,她拉著身畔‘薄姬’的衣袖,“薄姬,你可看見了?”


    “太快了,薄姬沒有看見!”洛長安隻覺一屆梟雄丟了體麵後,何其可悲,焦急道:“怎麽辦啊,都督,您的保護色沒有了,看起來沒有方才那麽有氣魄了!我們還能逃出生天嗎。”


    “別擔心,有皇後在我們手中!不怕的!這是我們的保命符!”吳書業穩住慌了的心神,提了寶劍便對著他自己的兵營內的兵將一陣亂砍,“必然是有內鬼!有內賊!”


    他的兵將見頭領如瘋了一般砍自己的兄弟,不由軍心大亂,散了人心,“都督,我們追隨了您多年啊!您的劍如何刺向了我們?”


    洛長安見黃馬褂已經扒下,斬莽劍也被夜鷹奪下,便趁一團大亂之際往亂草中隱去。


    突然,有清影急速掠過,忽聽得周圍軍兵口中驚呼一聲,似看到了什麽驚人之事!


    洛長安隻覺自己腰間一緊,下一刻便覺教人製住了腰身,擒入了懷裏,在這塊被火把照得大亮的沙場上飛掠而過,回眸裏,洛長安看見了帝千傲那冷毅的側顏,在他的懷裏,他們掠過千軍萬馬,掠過點點火把的亮光,往事曆曆在目,歡笑眼淚各種畫麵劃過,又似隔著千山萬水。


    最終他們落在了那屬於東冥國國君的坐騎上。


    千軍萬馬都震驚了!


    方才,帝君趁吳書業大亂之際隻身衝入敵團橫掃擋路之敵軍,本以為他會抱回地上奄奄一息的皇後,結果他執意抱回了...薄姬。


    第362章 回家嗎


    海胤亂了陣腳,一邊看著那邊可憐的‘皇後’,連聲提醒道:“帝君,抱錯人了!那邊娘娘看著呢,這下誤會說不清了。”


    洛長安詫異極了,錯愕地仰起眸子,迎進了帝千傲那如夜般寒涼的眸子,似乎能將她望穿一般。


    帝千傲垂下冷冽的眸子,溫溫笑道:“薄姬今日竟奪目了起來,若都督沒有氣魄,不妨你跟了朕吧。”


    洛長安一怔,“您不是對薄姬...詞窮嗎?”


    帝千傲微微抿著唇,將手緊緊握在她的腰肢之上,仍有劇烈的顫抖之勢,似乎後怕著什麽,“對此刻的薄姬,來感覺了。”


    洛長安麵上一熱,又有無盡的苦澀,手心裏一沉,被帝千傲塞進來一個卷軸,她怔怔地問道:“是何物?”


    “信物。”帝千傲沉聲說著,便將自己的披風撈緊將她身子裹住了。


    洛長安竟有不少失落,“就這麽,不要你的皇後了。”


    帝千傲沉聲道:“朕抱著的,就是朕的皇後。”


    他懷裏,洛長安身子僵住了,眼睛也模糊了,夜鷹的易容術,他不是無法識破的嗎,原來...識破了啊。


    吳書業見自己心愛的‘薄姬’被帝君擁在懷裏,不由憤怒難抑,“小子,竟敢擁著我的薄姬!放了她!”


    說著,就泄憤似的一腳一腳的踹在地上女子的心窩上,直把個人踹得快斷氣了,末了還用匕首在臉上又補了一刀。


    帝千傲將臂彎裏的人擁緊了幾分,木然地看著吳書業,眼底已經沒了方才的深怒和為難,我的皇後,從來不是軟肋,而是賢內助。


    吳書業幾腳泄憤地猛踹,將地上女子口中的布團給踹掉了,真正的薄姬立馬大叫道:“都督莫要再欺侮我了,我...我是薄姬啊,帝君懷裏的才是皇後!!”


    吳書業大驚失色,“薄姬?!竟然...是薄姬?!我親手傷害了我心愛的薄姬!”


    薄姬隻委屈地直落淚。


    “你被反擒了!”吳書業驚聲道:“我的兵營地圖呢!我的二十幾處秘密兵營的地圖呢!”


    薄姬哆哆嗦嗦道:“被...被皇後搜去了!”


    吳書業全麵崩潰,失控地大叫,“不!帝君,皇後,你們...欺人太甚!”


    接著,便見夜鷹快速出現在帝君身側,呈上了斬莽劍,“帝君,給您斬莽劍!皇後娘娘一早想到您會顧念先皇餘威,會被老賊借機拖延,所以命屬下等混入敵軍前來助您一臂之力。”


    “爾等做得很好,尤其是你,事後...朕單獨和你麵談!”帝千傲將斬莽劍接過,用真氣催動著劍身,倏地將劍激射了出去,嗤的一聲刺穿了吳書業的心髒將整個人釘在了山體上,沉聲道:“佞賊的黨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自此朝中再無巨鱷!”


    夜鷹:“......”單獨麵談,好可怕的樣子,是在怪我讓皇後涉險了嗎。


    吳軍見都督已死,紛紛繳械投降,這場由舊部發動的為期兩天一夜的政變宣告流產,自此帝君將舊朝遺患全部鏟除,徹底把控了朝堂。


    帝千傲使真氣收回了斬莽劍,大都督屍首落在了荒草從中,滿身傷痕的薄姬連滾帶爬地奔到了吳書業身邊,將吳書業抱在懷裏,淒厲地哭泣道:“都督,不要死,都督......不要丟下薄姬。”


    吳書業身首異處、手下兵馬皆歸降帝君,身邊隻餘薄姬不改初心為其收屍。


    海胤詢問帝君道:“帝君,不知如何處置薄姬?”


    帝千傲沉聲道:“吳書業於朕有扶起之恩,容其厚葬,墓誌銘上不必提及這二日謀反之事,給他留些體麵。至於他的薄姬,為他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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