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顏頗為無辜地看著童寒,也實在是為難:“童寒,我坐不住。我好動,我真不喜歡學琴。”


    “顏兒,我花兩千兩銀子,二年多的俸祿給你買了古琴,結果你告訴我你不喜歡。”童寒不悅道:“你喜歡什麽?”


    秋顏小聲道:“我喜歡做我自己。我喜歡兵器。”我想要刻著神醫名字的兵器。


    “做你自己?你這屬於不思進取。”童寒簡直要氣暈了,“顏兒,我剛說讓你收斂性子,做點女孩子應該做的事情,你就跟我對著幹,說你喜歡兵器。”


    “那你讓我做的事情,我不如意做呀。”秋顏也是無奈得很,神醫都不會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神醫會鼓勵她做她喜歡做的事情,童寒總是勉強她,“你為什麽想改造我呢。”


    “我不是改造你。我是希望你變得更好。”童寒見她極為委屈,不由心中一軟,“行了,我語氣也不好,這樣吧,我手把手教你彈古琴。忙中偷閑,陪你一會兒。情哥哥陪情妹妹。”


    秋顏不說話,也覺得他的話很燒耳朵,神醫說我這樣,已經是最好了,秋顏不由抵觸起來童寒,總是打擊她。


    秋顏知道童寒能文會武,古琴也不在話下,見他興衝衝要教她,兩人二十多年的交情,她倒不好太教他下不來台,她快速看了看床帳那邊,不知為何,不願意神醫見到她和童寒親近,又對童寒道:“能不能改天啊。我都快被殺頭了,我沒心情彈琴。”


    “不可以改天,我今兒來,就要手把手教情妹妹彈一曲。”童寒又頗為有興致地說道:“彈一曲鴛鴦曲。雙鴛並雙翼,雙宿複雙飛。清漣動雙浴,明月照雙歸。雙去雙來處,雙遊雙戲時。”


    滄淼:“......”我今兒來找虐找的到位了。肺疼!


    秋顏被童寒誦讀的鴛鴦曲給弄懵了,她實在不感興趣,中間聽著聽著還跑神了。


    童寒見秋顏表情有些呆滯,他便考著她,“你把鴛鴦曲給我重複一遍。”


    秋顏一怔,“啊?重複?”


    “我剛才給你誦讀的鴛鴦曲,你重複一遍,我看你有沒有認真在聽的。”童寒說著,忍俊不禁,耍弄秋顏是他這麽多年來的一大愛好,他便朝她的床鋪走過去,“我坐在床沿上,聽著你重複。”


    秋顏見童寒往床邊走,生怕神醫被童寒發現,於是一把拉住他衣袖,“童寒,你坐在梳妝鏡前的椅子上吧。”


    童寒看著她主動拉他衣袖,不由心中一動,看著她攥在他衣袖的手,到底心軟了,便依言坐在了椅上,“重複吧,鴛鴦曲。”


    秋顏於是就開始放空,冥想,剛才她根本沒認真聽那種文鄒鄒的詞兒,真沒料到他會考問,於是她說道:“鴛鴦曲。雙鴛...雙戲?童寒,我...我沒記住。”


    童寒喉間一緊,“對,詞兒裏麵有雙鴛雙戲。繼續。”


    秋顏索性妥協了,“我背不出來,你還是教我彈琴吧。但是先說好,我學不會你不能凶我。”


    童寒倏地笑了,笑容裏有幾分憐愛之色,她偶爾聽話時還是可愛的,“我就那麽令你覺得可怖?眼下又不是在朝堂裏,在家呢,好好的我凶你做什麽。我巴不得教一回你學不會,手把手多教你幾回。”


    秋顏見童寒笑了,她也忍不住笑了,兩人一塊長大,她把童寒當個親人兄弟,自自然然道:“童寒,你還是笑的時候好看。你凶我的時候,一點都不好看。”


    童寒見她笑靨可愛,不由升出幾分憐惜,“你聽我話,我就不凶你了,教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才是。明兒我還可撥一隊兵給你,保護你呢。”


    秋顏小聲道:“我又不是你寵物。你教我抬爪子我就抬爪子,我是人。”


    童寒將身子探過來,“來,把貓爪子抬起來,相公看看。”


    秋顏沒有抬手,反而說道:“倒不用撥兵給我了。你也需要用人。”


    童寒眉眼一動,在秋顏身邊布人,“我忙,不能親自保護你。我的人跟著你,我才放心呢。不然我放心不下。明兒送給你兩百我的親信,都是我親手鍛煉出來的,教他們跟著寧華一起護著你就是了,你遇見了危險,他們會給我送信兒,我也好去救你。”


    秋顏看不懂童寒,但他出親信跟隨她保護她,一番好意,她也沒有斷然拒絕。


    滄淼聽見秋顏緩緩被童先生哄好了,哄笑了,他將手漸緊,心裏猶如被小刀一下接著一下的劃著,心中苦澀難忍,我算個什麽玩意兒,多餘至極,她未來相公在教她雙鴛雙戲,在逗弄貓抓,我如死了。


    童寒便繞到秋顏身後,要從她身後拉住她手,教她彈琴,隻覺得秋顏身上香氣撲入鼻息,分外好聞,下月初八,還有十來天,她就是他的妻了,屆時他童寒,功成名就,嬌妻在懷。


    秋顏感覺到童寒的靠近,心中莫名抵觸,和神醫的碰觸帶給她期待之感全不一樣,她正打算躲開,忽聞秋老將軍的聲音在門邊響起,“童寒,臭小子,你毛手毛腳,打算幹什麽!”


    童寒一怔,忙將還未觸及秋顏的手收回來,一張清朗的麵頰有些紅了,吐了吐舌頭對秋正佑道:“秋叔叔,我教秋顏彈琴呢。”


    秋正佑嚴肅道:“彈琴?叔叔知道你想幹什麽。”


    童寒離開了秋顏幾步,抓著頭發,凝著秋顏直笑。


    秋顏吐了口氣,喚道:“爹。您從姑母家回來了。”


    “嗯,才回來片刻。正尋禦賢王爺呢。”秋正佑避嫌,並未踏入女兒臥室,指著童寒道:“你出來!臭小子。”


    童寒輕輕一咳,“好!我出去,出去!”


    沒敢耽擱,便立刻出屋,林峰玉樹般的立在秋正佑的身邊去了。


    秋正佑對童寒交代道:“下回,沒成親之前,別再進顏兒屋子。你們都大了,不是小時候,傳了出去,如此不講究,成何體統!”


    童寒頷首,“知道了叔叔。我以後注意。”


    秋正佑將嚴厲的目光睇向秋顏,“你也要自重!夜裏如何教男子進你屋子!即便是未婚夫,也不可以!”


    秋顏垂首道:“我知錯了,爹!”


    秋正佑隨即回頭對他身邊的子芩換了一副和善的笑臉道:“子芩小兄弟,你方才說禦賢王爺去洗手了,老夫找了他二三圈子了也沒找著他,我這院子裏繞,別是迷路了。”


    子芩:“!”


    彩兒:“!!”


    秋顏:“!!!”


    滄淼:“......”爺好尷尬啊。將軍床上的…三兒。


    子芩大抵沉默了片刻,快速掃了下秋將軍屋子裏那嚴絲合縫的粉色床帳子,我家爺在...在秋將軍的床上?生米熟飯了?爺這動作挺快啊!


    子芩沉聲對老將軍道:“許是禦賢王爺在後院迷路了,我家爺方向感不行!老將軍,咱們再去找他一回罷!”


    秋正佑看著自己的女兒,認真道:“你瞧見禦賢王爺從這邊外麵廊子經過沒有。”


    秋顏咽咽口水,“我沒有看見。”


    秋正佑不悅道:“你身為將軍,王爺來家裏做客,我不在家,你應該親自招待王爺!你竟不知他去向。失禮!你要對王爺熱情啊!哎!”


    第482章 怠慢


    秋顏輕輕一咳,心裏緊張的要命,“我...我錯了。爹。”


    秋正佑有些恨鐵不成鋼,“禦賢王爺不會武功,並且花容月貌,若是被壞人擄走受了欺負,老夫罪過就大了!秋顏,下次王爺來,你給我警醒著點,寸步不離,親自相陪,做王爺的貼身保鏢!”


    秋顏頷首,顫著聲音道:“好...好的。爹。”


    秋正佑於是對子芩還有童寒道:“你二人隨我去尋王爺,今兒王爺親臨與我吃茶,秋府沒落之時,王爺仍記得我,可見王爺情操高雅!童寒,你身為晚輩,當學習王爺可貴的品行。”


    童寒說道:“是。”


    說著,秋正佑便同子芩和童寒繞過那邊廊子去了。


    彩兒捂著心口道:“小姐,我快嚇死了。今兒一夜,您這閨房裏可是熱鬧極了。又是未來夫婿,又是老爺的。主要閨房裏那一尊駭人!”


    秋顏把屋門關上,而後緩步來到床邊,將床帳子掀開來,對滄淼道:“神醫,我父親回府了,四處找您呢,您去吧。”


    滄淼睇著她,溫聲道:“教他們再找會兒。總之我方向感不好。正迷路呢。五迷三道的,不知身在何處了。”


    秋顏見滄淼正側臥在她的榻上,且他褪了靴子,而他手中正握著她擱在枕頭下麵的屬於她的束胸的束帶,她立刻麵紅耳赤,“我的...束帶。您還我。”


    說著,就伸手去奪。


    滄淼便將手往後撤。


    秋顏又羞又緊張,就爬上床,伸了手去夠他手裏的束帶,不經意就膝蓋一滑,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胸腹抵著他的,他身子一僵,兩人都靜了。


    “唔......”秋顏感覺到他身子變化,低低的輕呼了一聲,她連忙要從他身上起來。


    滄淼卻將她腰製住,而後翻身而上,將個小野貓壓在了身下,他麵上神情有著陰鬱和氣怒,和難以壓製的緊繃,“惹死我了。這一夜!滿身的邪火!”


    “神醫,生氣了嗎?”


    滄淼牽了牽嘴角,“沒有立場生氣。偶爾聽聽雙鴛雙戲,挺好的,使我找準定位,瞬時清醒。下回不能冒然就過來了。”


    說著,他將束帶還給了她,他落在她眉宇的目光中有失落和傷感之色。


    “神醫......以後不過來了。”


    “嗯。不來了。來了不如意。不愛聽他調戲你。”


    秋顏眼眶一澀,將手壓在胸口,“嗯。好。不過來了。”


    “想讓我還來嗎?”滄淼又問。


    秋顏誠實的說道:“想,我喜歡您來找我爹喝茶。”


    滄淼下腹一緊,“嗯。那我常來看你父親。”


    秋顏又懵懂的說著,“您說以後不來,我心口就疼了。”


    “為什麽心口疼了?”滄淼隻覺和秋顏一處,自己就沒法心靜,一直燒的難受。


    秋顏搖了搖,“我不知道。我對別人沒有這樣過。”


    “三小姐說胸悶,肚臍痛,耳後也不舒服。我恐怕是家族病,先由她姐姐檢查起。”滄淼見她將手壓在心口,便將手探向秋顏的衣領,要解開她衣扣。


    秋顏將衣領壓住,羞赧地別開麵頰,“我不要。”


    滄淼眉心擰了擰,“為童寒守身,等四月初八交給他?他方才說他是你相公。我又清醒一回。”


    秋顏不解,“把什麽東西交給他啊?”


    滄淼隻想把個人好好辦了,盡可能理智道:“是我想法不幹淨了。”


    秋顏失落道:“神醫,您和秋顏親近,是為什麽呀。”


    “因為我情不自禁。”滄淼輕撫著她的發絲,“因為我中意你。”


    秋顏眼底一動,“您是真的中意我嗎。還是......”為了惹萱薏生氣呢。


    滄淼認真道:“秋小姐,若是我不中意你,我何須取你木梳,贈你香囊,三十大五的人和你玩私定終身的遊戲呢。被藏著掖著我圖什麽!”


    秋顏眼底緩緩地升起淚意,一會兒拿手擦一下眼睛,也不出聲了。


    滄淼見她又落淚了,馬上揪心道:“如何又落淚了。究竟是怎麽了?還是自責,我令你感到對他自責?到底古琴比赤兔、絕影有新意,我這香囊倒顯得拿不出手了。妹妹若不喜歡,隨手扔了就是。”


    說著,去扯她衣袖裏他送的香囊。


    秋顏捂著衣袖不給,“我不要扔。”


    滄淼心中一動,“抱歉,我...有些急躁。原沒打算讓你為難,又忍不住為難你,原來占有欲誰都有。我已不像個人了。秋顏,秋顏......我……”


    秋顏於是把心裏的難受之感問了出來,“如果...如果神醫真的中意我,為什麽...為什麽在將軍殿的時候,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呢。”


    滄淼聽後心中一沉,“將軍殿?我今兒就沒去將軍殿。”


    “您是沒去將軍殿,您從那邊官道經過了......”


    滄淼想了想,這才記起去漪蘭殿的時候,從將軍殿前麵官道經過了,“是有這回事,我經過了那裏的官道。你也在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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