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柔心中大動,忙坐在滄淼身近,將滄淼俊逸的臉龐多看了幾眼,“是什麽打動了你,讓你最終決定和我合作?”


    “你說呢?”


    烏蘭柔頗為自負道:“是我石室內令人眼花繚亂的毒物,是我高超隱秘的藏身技巧,還是我巾幗不讓須眉一名女子便攜帶西域大軍來碾壓東冥的頭腦?”


    滄淼端起一杯毒茶,緩緩飲了一口,在烏蘭柔激賞的目光中,輕聲道:“都不是。”


    烏蘭柔擰眉,“那使你決定和我合作的動因是?你是為了?”


    滄淼對她微微一笑,“女色。”秋顏。


    “死鬼。”烏蘭柔立馬就臉上一赧,“原來是看上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美貌了。”


    滄淼半笑著將茶盞擱在桌案,“對,你長得跟朵花似的。”


    烏蘭柔往他靠了幾分,“你這麽毒,喝我的毒茶都麵不改色的。沒想到你嘴巴挺甜的。”


    “咱們二人就別客氣了。都是拿毒藥當糖用的人。”滄淼將茶水放下,“我自第一回見你,我就覺得你這小腦袋瓜可愛,頸子又纖細得很,就仿佛一擰就斷了,我忍不住想...弄死你。”


    烏蘭柔以為他在挑逗她,搞窒息愛,不由吸了口氣,“東冥王一定算不到,他的禦弟要謀反。你果然有想法是幹大事的人,男人都想當皇帝。你中了我的簫音惑心蠱,你說的都是實話。沒人可以抵擋我的音蠱。”


    “自然。我都已經為女(qiu)色(mei)而神魂顛倒了。大實話。”滄淼頗具意味地笑著。


    烏蘭柔將手指輕輕在滄淼手背上勾畫著,“我就那麽令你著迷?”


    滄淼看了看她落在他肌膚上的手,心生厭煩,犧牲自己的色相,都是為了秋顏,誠實道:“嗯。又想弄死你了。真的。”


    烏蘭柔呼吸更緊了幾分,“我的人綁了皇後,眼下差不多就快到大殿了,一會兒你幫我認一下,那人是不是皇後,我聽說東冥王帝千傲非常狡猾,我擔心他故意設套,安插個假皇後進來給我。他哪裏想得到,我有禦弟可以幫我分辨真假呢。”


    “對,那個帝千傲真的非常狡猾。他不似我,我是個大老實人。”滄淼溫和笑著道:“這是小事一樁,等人來了,我就幫你辨認一下。我天天和皇後見麵,是真是假,一看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我就不按了毒死。如果是假的,我當場就把她給...按了,解解這心頭...火!”


    “按了毒死。你也夠狠的了。”烏蘭柔拿眼睛勾他,“待辨認過皇後之後。有興趣隨我回臥室一趟,聊聊?”


    滄淼微笑,“綁了皇後,不得嚴加看管?回臥房,她跑了怎麽辦。再有,回臥房,要和我聊什麽?我人單純,不經人事,聽不明白。”


    烏蘭柔竟越發想帶他回房,又靠近幾分,“我這大殿裏有近千人,外麵有數萬兵馬駐紮隱秘處。看守皇後。不需咱二人親自看守呢。你和我單獨相處,想聊什麽都可以啊,聊聊我羅襪的顏色也可以。”


    烏蘭柔說著便將衣裙拉起來些許,給滄淼看了看她的羅襪。


    滄淼倒沒去看她羅襪,怪惡心的,“哦,我明白了。你要和我通款曲。甚好。往後我若為王,必向西域俯首稱臣。拜倒在你的...羅襪之下。要和我聊,起碼得聊...二三個時辰。我特別會聊。”


    烏蘭柔已經心猿意馬,二三個時辰,好久,嗔著他,“花半年才拿下你,難死了。”


    滄淼心想,花半年才把你這裏格局摸透徹,我也不容易,繼續出賣色相:“你知道的,我喜歡對你欲擒故縱。太容易得到的,怕你不珍惜。”


    烏蘭柔倏地掩麵嬌笑,“我自然珍惜你。哎呀,我這些屬下,沒用極了,竟還未將皇後擄來!我都心急了......”


    ***


    秋顏自坐上小嬌子,在子夜時分抵達了臨朔宮,剛入宮門,便有一股異香侵入鼻息。


    身邊的人都紛紛的倒下了,宋南玄、寧華等人也均倒下了。


    秋顏卻對異香沒什麽反應,她隱隱地覺得,或許自己對異香不敏感,是因為近來和神醫的肌膚以及體液接觸有關係,就像每天與最毒的毒王一起被熏陶著,其他次等毒藥就不值一提了。


    但她也作個眩暈的樣子,倒在了地上。


    接著就聽有人說道:“都暈了。哼,這個東冥王竟想瞞天過海,將孕皇後藏到這別院裏生產!有什麽是我們查不到的!他們悄悄地往臨朔宮裏安插乳母,可疑至極!把我們當傻子嗎!”


    “就是!不管他們搞得多秘密,都瞞不過咱們的視線!何況咱們老大攻克了東冥的...那位!!!!”


    “不要廢話,快將人擄走!”又有人說道:“那邊沐泓沐大人等著收貨呢!”


    隨即,秋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人挾製住,此人輕功頗高,禦風疾行,她在那人肩膀上半眯了眸子,不動聲色地看著去路,他們挾持著她,竟是一路往西,直行了六七個時辰,到了翌日上午,走到了西域來東冥的大漠裏,屬於大東冥的邊子上再往西的地方。


    這地方叫做見溪漠。


    一望無際的沙丘,暮春的日頭當空下,那一直馱著她的人將步子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沙丘前停了下來,而後他用腳踩了一處沙丘邊沿三回,便觸動了沙土之下的機括。


    轟隆一聲,好大一處石門自沙丘之下打開,有綿延不絕的樓梯,直通漠底。


    那人要將她往石門內帶。


    秋顏趁其不備,將發髻上的珠釵插入沙土中,插在那人方才踩過的機括之處。那人以為她仍昏厥著,並不設防,便將她帶入了漠底。


    石門關閉,發出砰的一聲暗響。


    秋顏心中猛然一窒,我孤身一人,獨闖虎穴,說真的,前路渺茫,心中惶惶,不知等著我會是什麽艱難險阻。


    這時,秋顏又想起神醫送給她的不倒翁了,那不倒翁就在她衣襟裏,不倒翁上有個大笑臉,不倒翁不怕艱難險阻,不倒翁會觸底反彈,我秋顏也不怕困難,我要努力,拋去恐懼,我要勇敢,做一名使神醫覺得優秀的人。


    神醫說我一定會馬到成功的!


    第490章 淪陷


    秋顏的身體被放在冰涼的石壁底處,她沒有立時睜開眼,因為她不知道對方用的迷香多久清醒合適,醒早了教賊人起疑。


    她於是仍作昏迷狀態。


    “沐大人,人帶來了。這就是東冥王的皇後。瞧瞧這小臉兒,看一眼就夠銷魂數日的了,真想摸她一把。”那將秋顏擄來的人語氣淫邪地說著。


    “摸也輪不到你。這是龍的女人。換人摸,也得蟒摸。你算什麽東西。”被喚沐大人那人,三四十歲年紀,叫做沐泓,他穿著一襲藍色衣衫,打量了眼秋顏,“怎麽還暈著,按說該醒了啊。那迷香,最多暈四五個時辰。”


    “她身子不行。看起來柔弱的很。我要是蟒多好!”擄秋顏來的那人說道,“加上懷孕,可能就更虛弱了。你看她這個肚子,估計是雙胞胎。我還沒玩過臨產孕婦呢!嘖嘖。”


    秋顏隻覺這二人語氣非常齷齪令人作嘔,不由攥緊拳頭,聽見他們在談論她昏迷時間頗久,於是在又‘暈’了半刻鍾之後,才緩緩張開了眼睛,‘懼怕’的看著沐泓,“你...你們是何人,為...為何要挾持本宮?”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沐泓。是前朔北省陸路提督。”沐泓見人醒了,便溫聲道:“你不必怕,不要動了胎氣。你現在是妖後,丟了孩子的百姓都以為你吃了女孩兒胞宮滋陰,男孩兒陽根去補陽。都希望將你除之後快。還有你的丈夫,他眼下是個獨寵妖後的昏君,他也需要下台。”


    那擄人之人心癢道:“用根補陽?蟒根...哎呀,我怎麽不是蟒。”


    秋顏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此人實在麵目可憎,她要親手刃了他,她雖和沐泓沒有打過交道,但是當年朔北省陸路提督貪腐案,因涉案金額巨大,而轟動朝野,此人聞風朝中高層在查他,便聞風在逃,不曾想竟與西賊勾結,做起賣國叛黨來,她繼續哆哆嗦嗦道:“這些流言都是你背後造謠的?邪不壓正,你們鬥不過我們大東冥君主的!”


    “東冥要變天了。”沐泓朗聲笑道:“我的主子西域聖女烏蘭柔,已經招募了一員西冥朝裏的大人物。此人出手,必定可以取東冥王性命於無形。屆時,我們在城門上展示東冥王的首級,並且親手將你腹中孩子挑出來祭天!而位這大人物會做主東冥,成為新王,與西域結姻親之好。”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你這是在賣國求榮!”秋顏意識到,這是一場由被革職官員夥同西域叛賊製造的政變,“你的主子是帝千傲。不是西域烏蘭柔。”


    然而,那要和西域結姻親之好的大人物。


    那要覆滅東冥,做主江山的大人物。


    是誰啊?


    “哼!我四十了,不需你教我道理!隨我進殿吧。主子們等著呢。認認你。看你是真是假。”沐泓冷笑著,“這大人物可是對皇宮裏的人熟的很。你是真是假,他一看就知道。”


    秋顏的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若是在這密不透風的漠底,不等援兵到就被識破了,那可就得不償失,必定驚動賊人,使其脫逃,再難尋機會擒拿,我要沉住氣。


    生在東冥,便要滿腔忠魂,熱愛祖國。


    大人物怎麽會叛國呢,司良事件後還有人敢背叛帝君?熟人裏誰這麽...膽大包天,連帝君都不放在眼中?!


    沐泓引在前麵,“請吧,尊貴墜凡的皇後娘娘!”


    秋顏跟在其後麵,她把兩手撐在腰上,神醫說這樣撐腰走比較像孕婦走路的姿勢,地上有不少細沙,略滑,她借著如鬼火般的燈籠光看著牆上自己的影子,大大的肚子,滑稽地令人發笑。


    但...我也可以懷寶寶的吧,想給神醫生一個寶寶。但是寶寶怎麽進我肚子裏呢,神醫應該知道吧。


    她越往見溪漠底走,她觀兩側石壁,再觀一路上的石室構造,抬頭觀穹頂,竟越走越覺得構造熟悉。


    好熟悉構造。


    如果她沒有記錯,再往前走三四步會有一處石門上畫著太極圖的石室。


    求證一下。


    她緊了二三步,定睛,果然看見了那太極圖石門。


    這...這地方,和神醫給我的地圖,讓我花四個時辰記在腦海裏的地圖是一模一樣的呀!


    視線開朗,她來到一處大殿,她記得地圖上這大殿是整個石室群的中心位置。


    秋顏突然之間心中就有譜了,地圖在腦中,這地方她熟啊,各個犄角旮旯,秘密小路她都清楚!


    神醫...神醫他在默默的幫助我,保護我,如影隨形,無處不在,我的心脈裏,有他種下的海角天涯。


    秋顏低垂著頭,視線裏,有不少逆黨仗劍立在那裏,投向她的視線帶著看好戲般的褻瀆之色,大肆將視線落在‘皇後’身上。


    秋顏卻不知道她進入石室的一瞬,便有一雙溫柔的眸子已然緊緊鎖著她,就如看一個要曆練進步的孩子那般,這目光來自於主座上的禦賢王爺,滄淼。


    滄淼托著腮,凝著他的秋妹進殿,她托著後腰,非常敬業地半掩著嬌弱的皇後,憨態可掬,又作出驚恐之狀,看起來需要人嗬護,若他不來,她自己一人,著實可憐。


    沐泓來到殿中,對主座上的人揖手道:“主人,貴客,人帶來了!”


    秋顏將下頜垂得很低,盡可能多地拖延時間,等待援兵趕到,好將這些人甕中捉鱉。又在心中祈禱,這個熟人可別一口把個秋顏二字叫了出來,那就尷尬了。萬一他說秋顏你來有事嗎,她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哎。命運多舛啊。


    烏蘭柔看了眼秋顏,又眸光急切地看了看她身邊的滄淼,而後說道:“先生,你是不是早等不及要看我羅襪了。我的人把她擒來了。終於你可以如願飽眼福了。你去認認,那是不是皇後。若是,就押進勞室隻等城門祭天。若不是,立即殺了,然後咱們轉移陣地,出去了繼續看羅襪。漠底,皆是我的地盤。地上黃沙,地下迷宮。”


    她說著,便用掌風將擄來秋顏那男人一掌擊斃,她掌風有毒,那人死相難看,她主要嫌這人太慢了,耽誤她給先生展示她的羅襪。


    秋顏眼尾一跳,好陰毒的女子,腳邊這死人腦子都爆漿了。


    “好。”滄淼彎了好看的唇瓣,睇著秋顏又道:“離得遠瞧不清楚,我走近了認認她。”


    秋顏心中猛地一動,這嗓音分明是...神醫。


    她倏地抬起頭來,凝向主座上的那如俊逸如謫仙般的男人,登時落入他溫和的眸光裏,昨夜的親密肌膚相接在腦海中閃現,她不由耳尖一熱。


    儲君仲父他...他竟要叛國?


    不可能,那一直幫助我查案,給我提供幫助的神醫,那救死扶傷的神醫,不可能叛國。我相信神醫的為人。


    他愛國憂民,他醫者仁心,他決計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的。


    他...他怎會在這危險的敵人巢穴內呢?他又怎會有敵巢穴的地圖呢?這一切背後運作,是...是為了我嗎。


    秋顏的心漸漸地淪陷了。


    滄淼立起身來,緩緩地步下石階,在距離秋顏幾步之位,溫聲道:“單瞧麵容,是皇後不假。”


    秋顏驗證了自己的猜測,神醫並沒有叛國,神醫仍在幫助她,和他一起戰鬥,她原本孤寂無援的心情,在這漠底密閉空間內,在這群逆賊中,由於見到了神醫,而心中變得有希望和源源不斷的勇氣。


    我...不是孤身一人,他是我心中的不倒翁。


    烏蘭柔鬆了口氣,“太好了!隻待禦賢王將那東冥王給用藥控製了,咱們的大計就可實施了!長安城門上,用帝後祭天!平百姓之怒,天下易主!!東冥將臣服與西域!”


    秋顏心中由於此妖女言語詆毀自己的國主和國母,而憤怒不已,她憤怒的都快將拳頭攥碎了,她以皇後的口吻道:“跳梁小醜,憑你們也配與帝後為敵?癡心妄想。我東冥國土,不容逆賊進犯!犯我東冥者,雖遠必誅!”


    烏蘭柔嬌聲笑著,“果然是國母啊,看起來柔軟,發起威來竟有將王之相!哎呦喲,我好怕呀,怕的我想和先生回臥室了。”


    “烏蘭,且慢。”滄淼卻恐烏蘭柔起疑,秋顏眼中厲色太重,不似皇後那般溫婉無爭,他於是溫溫道:“東冥王狡猾,或許此人覆了假麵也未可知。我需再近身查看一下。以免咱們大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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