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慕雲歡退身一看,眼前就閃過一道道冷冽的寒光!


    她定睛一看,至少幾十支箭羽從密林中飛速破空而來,朝蘇舜和楚眉而去!


    禦林軍奮力格擋箭羽,卻不想與此同時,二三十個灰衣人從密林中冒出,瘋狂地刺殺楚眉和蘇舜!


    蘇舜會武,拔劍抵擋了片刻,但因為抱著楚眉不慎手臂受了傷。


    慕雲歡急忙退身,到了蘇舜和楚眉麵前,和十幾個灰衣人纏鬥,卻不想這次的刺客不多。但身手極好,就算是她也沒辦法立刻解決他們。


    禦林軍倒了一半,那群灰衣人全都朝慕雲歡而來。


    眼前寒光一閃,慕雲歡下意識地閉眼,再睜眼時鋒利的劍刃已經到了麵前!


    她正要躲閃,旁邊人影一晃,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擋在她的麵前,劍尖從他的腹部穿過,直直地指著她。


    “歡…歡,快躲……開啊……”


    靈均臉色蒼白,方才還在眾人麵前麵露怯色的人,下一刻卻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她的麵前!


    高大的身體如山倒,靈均一頭栽進雪裏,殷紅的鮮血染了一大片白雪。


    灰衣人手下不停歇,招招必殺,慕雲歡隻能解決他們,她怒了:“小老頭,看好他!”


    鬼醫急忙扶住高大的靈均,慕雲歡和沈離夜都殺紅了眼,才終於將那群刺客解決掉。


    經過一場大戰,幾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負了傷,蘇舜命了太醫給大家診治,至少先止血包紮。


    “侯爺、夫人,微臣……”一名太醫正要給慕雲歡和沈離夜包紮,卻被慕雲歡推開。


    沈離夜眉眼清絕妖冶,“不必。”


    手中長劍落地,慕雲歡瘋了一樣撲向躺在鬼醫懷裏的靈均,她慌了:“怎麽樣,他怎麽樣?”


    鬼醫給靈均喂了顆止血藥,才開口:“放心吧,那一劍沒刺到致命的地方,隻要先止住血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雲歡一時之間紅了眼眶。


    之前她還不確定,秦今歌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存在,知道之後究竟想不想認她這個女兒。


    但靈均對她,當真是沒得說的。


    秦振勇渾身染血,似乎有些不敢接近,隻能站在遠處看著,幹裂的嘴唇蠕動了好久才勉強問出一句:“今歌……他他怎麽樣?”


    “他沒事,不是致命傷,隻是疼暈過去了。”慕雲歡冷靜回答。


    “我說小怪物,你醫術明明比老夫還要好,你怎麽每次一遇見靈均的事情,明明自己能救,你反倒來問老夫呢?”鬼醫忍不住吐槽,也想活躍一下氣氛。


    慕雲歡瞧見他那模樣,破涕為笑:“死老頭你知道什麽,有句話叫醫者不自醫,算者不自算,你不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啊,但這是靈均出事,又不是你出事。”鬼醫不以為然。


    聽見鬼醫的問題,慕雲歡臉上浮現苦笑:“可是他是我的傻爹爹啊。”


    鬼醫安靜了。


    眾人安靜,全場沉默了。


    一滴溫熱的眼淚滴落在雪上,瞬間陷出一塊空洞。


    隻有沈離夜,長臂一伸強勢地將她攬進了懷裏,大掌拖著她的後腦勺,按向自己的胸膛。


    很快,胸膛前就傳來了一股溫熱的濕潤觸感,伴隨著懷中佳人身子的輕顫和細小的哭音。


    慕雲歡情緒崩了,埋首在沈離夜的懷裏,整個人依托著他高大有力的身軀。


    不管是在哪裏,這兩輩子她一個人太久,到了現在她才感受到,像是暫時有人替她撐起了世界,讓她終於能夠喘息片刻。


    沈離夜心疼如刀絞,輕吻在她的額頭,無言中安慰著她的情緒。


    不多時,鬼醫就驚喜開口:“小怪物,他醒了,靈均醒了!”


    慕雲歡迅速從沈離夜的懷中退出,急忙去瞧靈均的情況,見他臉色蒼白,她晶瑩溫熱的淚水根本忍不住。


    靈均幽幽醒轉,嗓音像是沙子磨著綢緞,沙啞至極:“哭什麽,不是還沒死嗎?”


    這話,這語氣極其不對勁。


    慕雲歡詫異地抬頭對上眼前人的眼神,才察覺到他的眼神根本不像靈均那般單純懵懂。


    他笑了:“看來你是更喜歡那個傻爹。”


    那眼神深邃平和,成熟穩重至極。


    這不是靈均能夠有的眼神!


    秦今歌回來了!


    第155章 明天就成親!


    “你……秦今歌,你想起來了?”


    慕雲歡心情複雜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和從前一樣的相貌,氣質言語卻大相徑庭。


    他伸手揉了揉慕雲歡的發頂,“傻姑娘,這不是你要的嗎?還是說隻認那個傻子是爹爹?”


    “沒有。”慕雲歡情緒複雜,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太突然了。”


    “好吧。”秦今歌看清了慕雲歡眸底的遲疑和抗拒,淡淡地收回了手,對鬼醫道了聲謝:“多謝。”


    鬼醫帶靈均帶多了,也有些不習慣,別別扭扭地說:“都是小怪物讓我照顧你的,要謝你謝她去。”


    一瞧秦今歌清醒了,恢複了神誌,秦振勇整個人僵住,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


    他現在是應該上前,還是退後?


    慕雲歡洗了洗鼻涕,冷靜地對鬼醫道:“小老頭,你先把他帶進馬車,此地不宜久留。”


    鬼醫點了點頭,二話沒說就扶著秦今歌進了馬車。


    此次刺殺雖然混進了真的刺客,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有驚無險,大家都並沒受重傷。


    蘇舜命人處理了現場,立刻帶著官員和家眷回到了汴京城。


    一眾官員還隻以為是,當朝皇帝遭到了一次大規模又危險至極的刺殺。但幸好帶著和暗羽衛,所以並不是什麽大事。


    但朝堂上真正老謀深算的人,多半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比如此時的丞相府。


    方丞相吩咐著府裏的暗衛:“將這封信連夜送去菩提庵,大致告訴皇後娘娘今日在相國寺發生的事情,並且囑咐皇後娘娘,該處理的人一定要處理得幹幹淨淨,切莫有半點心軟。否則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更會牽連無數人。”


    手下人應下,急忙就走了。


    跟了方丞相十幾年的老管家,是方丞相的心腹,他不太明白:“丞相是覺得,今日刺殺皇上和惠妃娘娘的刺客,會和皇後娘娘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係,現在都必須和皇後娘娘沒有半點關係。若是皇上要借題發揮,皇後娘娘恐怕首當其衝。”不得不說,方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比尋常官員終究要老道得很。


    “您是說,皇上會借這次刺殺惠妃娘娘,從而來扳倒皇後娘娘,廢了皇後,再冊立惠妃為繼後?”一聽方丞相的話,管家也算是明白了。


    “也不無可能,咱們這位皇上啊,受妖女蠱惑太久,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方丞相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感歎道。


    “那依大人您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逆不道,想要刺殺皇上?”管家低頭問。


    方丞相眉頭輕皺:“無論是誰,都是做了一件極大的錯事,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朝堂安靜不了多久了。”


    丞相府有人沉得住氣,就有人沉不住氣。


    皇後去了菩提庵之後,安寧公主就沒有離開過公主府了。但身為祖母的丞相夫人看不得安寧這副樣子,實在心疼,就將安寧公主接了過來。


    加上方丞相基本一年也不會進丞相夫人的房,她一個人住著也無聊,將安寧接過來也算是兩個人有個伴兒。


    丞相夫人正拍著安寧公主的身子,安慰著她:“安寧乖,沒事的,祖母在,祖母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氣的。”


    安寧公主撲在丞相夫人的懷中,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祖母,祖母,安寧並沒有受氣。雖然是安寧先和行止哥哥認識的,可是行止哥哥並不喜歡安寧,行止哥哥喜歡的是慕姑娘,是慕姑娘那樣活潑的姑娘,並不是久居深宮的安寧,祖母您別生氣了。”


    “胡說什麽?安寧你要記住,你是大宋國唯一的公主,身份地位無人能比,怎麽能夠如此妄自菲薄?沈離夜看不上你,是他的眼睛和腦子有問題,你比那個從小地方來的粗鄙女子強過不知道多少倍!還活潑,呸!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慕雲歡那不是活潑,那是見識短淺不知禮數,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算和沈離夜成親了,成了定北侯夫人,就她那樣的,也沒人會覺得她是定北侯夫人。”


    經過今日,丞相夫人對於慕雲歡越發的憎恨和厭惡,打心底裏瞧不起她,認定了她是貪圖權勢富貴地會接近沈離夜。


    安寧公主攥緊丞相夫人的衣服,抽抽搭搭地說:“祖母,算是安寧求你了,您千萬不要為了安寧做出什麽傻事。您如今的年紀,早就應該子女齊聚一堂,在府裏坐享天倫之樂。反正父皇從小對安寧就比皇兄要冷淡和疏遠,像是這種的委屈安寧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這回……偏偏父皇要安寧連心上人也要讓出去,母後才忍不住氣做出了傻事。母後為了安寧的事情,如今得了父皇的厭惡,與父皇生了齟齬,才被趕到菩提庵,您千萬不要像是母後那般,否則安寧真的沒有親近之人了。”


    這一番話說的聰明,句句都往丞相夫人的心窩子裏戳。


    一是皇後被趕出宮,二是安寧一直備受冷落,她這麽一說,就算丞相夫人沒有想法,也覺得自己必須為唯一的外孫女做點什麽了。


    丞相夫人這如何能忍,她望向安寧公主:“皇上,太子也當真狠心,怎麽能夠容忍自己的女兒和妹妹受盡委屈。”


    安寧公主滿眼驚恐地阻止丞相夫人:“祖母……這種話說不得啊!”


    大逆不道啊!


    丞相夫人咬牙忍氣,轉頭看向安寧公主:“放心,祖母一定會讓安寧得到自己的心上人的。至於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我們安寧這麽善良懂事,又精通詩詞歌賦。想那沈離夜雖然一時瞎了眼,但總不會一輩子都分不清魚目和珍珠的。眼下,我們隻要想法子嫁入定北侯府就是。到時候有了你對比那慕雲歡,沈離夜總會看清那慕雲歡處處不如你的。”


    “真的嗎,祖母?”安寧公主眼眸包著眼淚,帶著期冀和遲疑地看向祖母。


    丞相夫人越看越心疼,急忙安慰:“肯定的,祖母一定會讓你嫁入定北侯的。”


    “祖母……安寧真的隻想要行止哥哥。”安寧公主將頭伏在丞相夫人腿上,別開臉時,再沒人看見的角落,她臉上的傷心委屈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陰冷狠辣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潛伏已久的毒蛇終於張開了血盆大口。


    定北侯府。


    慕雲歡正在給沈離夜包紮完傷口,兩個人差點又打起來。


    慕雲歡手裏端著藥,看著躺在床榻上裝死的男人,好笑又無奈:“沈離夜,你能不能要點臉!”


    “……”偌大的廂房沒人回答她的話。


    身形高大頎長的男人躺在榻上,裝死裝得一本正經的。


    “你喝不喝?”慕雲歡端著藥大步走到床榻旁邊,直接問。


    沒人回答。


    “你給我裝死是吧?”慕雲歡索性把藥碗放到了桌上,一屁股地坐上了床榻邊沿。


    她剛坐下,某個裝死的男人就往床榻裏麵挪了一點。


    慕雲歡:還挺有眼力見。


    但是她無語是真的無語。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好歹也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麽還這麽怕苦呢?”慕雲歡苦口婆心地勸說:“你這樣不好,要是傳出去,讓臨風他們都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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