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歡眉頭輕挑,輕笑著回答:“順手就救了唄,我最擅長的就是順手救人,想救就救了唄,你這長的這樣好看,我尋思著給我家若耳救個媳婦兒回來應該可行。”


    “我明明是你的敵人,對你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甚至還可能是敵人盯著你的眼線,你為什麽要救我,你根本明明應該希望我死才對,明明沒有必要救我的。”聽雨眉頭緊皺,神色執拗地問。


    慕雲歡抿了抿唇,直到聽雨執拗,不問出結果是不打算說別的了,她淡然反問:“你又為什麽救那些小孩子?”


    “沒什麽理由,瞧他們可憐無家可歸,想救便救了。”聽雨聞言,隨即如實回答。


    “那就是了,我也想救就救了。”慕雲歡回答。


    “可是那不一樣,那些孩子沒有傷害過我啊!”聽雨急忙解釋。


    慕雲歡歎了歎氣,隨即扭頭看著她:“害我可是出於你的本意?”


    她一句話問出來,聽雨直接就愣住了,她頓了頓片刻才神色平靜地說:“做我這行的,哪兒有什麽本不本意,也沒有心甘情願,別人給得起錢,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接。你對我而言,其實和從前那些被我騙過的人沒什麽區別。”


    慕雲歡聽著她的話,不怒反笑了:“那就是了,又不是殺人放火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為何一定要見死不救?”


    聽雨神色晦澀難懂,她沉默了好久,才扯了扯幹澀的嘴唇:“因為你是第一個對我這樣好的人。”


    這回輪到慕雲歡愣了,她怎麽順手救回來的都是些小可憐大可憐啊。


    沈離夜最可憐。聽雨瞧著也可憐。


    “我從前不知道爹娘是誰,一個人在外流浪打拚,什麽風霜雨雪都經曆過。和你救的那些孩子並沒有什麽區別,也許我救了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就會遇見像你一樣的好人。”


    慕雲歡也用了真情說這一段話,也許平行時空她真的會遇見一個像聽雨一樣的姑娘,收養她,告訴她其實她也有人愛,也值得別人的好。


    空氣凝結了許久,沒人說話。


    過了好久,聽雨才開口:“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是知道一點,但你得讓我想一想,想好了明日告訴你結果。”


    “好,不著急。”慕雲歡笑著說,實則心裏已經著急壞了。


    聽雨說完就走了。


    慕雲歡抿了抿唇,眉頭輕皺,“如此看來,恐怕聽雨不隻是拿錢辦事的問題,應該是有些把柄在背後的人手裏。否則應該不會如此瞻前怕後,襲月你去一趟紅袖招。”


    襲月點頭:“是。”……


    得知行動失敗的安寧公主氣極。直接喬裝打扮前往了三皇子府。


    她本就在禁足,之前她貿然出府已經引得父皇不悅。若是她再被發現和三皇子勾結,恐怕父皇會勃然大怒。


    “皇姐這樣著急前來,不知是有什麽急事?”三皇子明顯一臉欲求不滿,顯然是臨時從妾室房中被拉出來的,眉眼間隱隱帶著些不耐煩。


    “皇弟,之前派去的人被慕雲歡和秦今歌發現了。如今正關在成國公府,皇姐害怕她受不住嚴刑拷打交代了你我出來,便派人前去滅口,卻不想那慕雲歡早有準備,成國公府戒備森嚴,皇姐派去的人沒有得手。如今那聽雨知道了我要對她下手,為了保命肯定會將我交代出來,不知皇弟可有什麽辦法?”安寧公主神色有些著急,甚至有些諂媚。


    三皇子一聽,挑了挑眉,心想先生說的果然沒錯,當真料事如神。


    他喝了口茶,譏笑一聲:“平日裏想聽皇姐一聲皇弟,可是難如登天呢!”


    這話裏譏諷味道十足,安寧公主平日最是瞧不起這個丫頭爬床生的三皇子,以前對他不是譏諷就是驕傲,甚至三皇子找上門來合作時,她都是心高氣傲的。


    如今東窗事發,安寧公主倒是放得下架子來湊親熱了。


    安寧公主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了,她神色不自然:“皇弟這是說哪裏的話,那都是從前的事情。如今你我定然是一條心的姐弟,此話說的生疏。”


    三皇子勾唇一笑,陰沉的目光中劃過譏諷,隨即裝作認真道:“皇姐,此事你確實辦的有些著急了,什麽聽雨被成國公府被抓住,那就是慕雲歡在給你下套,引你上鉤呢,等你派人前去殺了聽雨,她再做個順水人情救了聽雨,聽雨又不是分不清好壞的人。一來二去地肯定會將你交代出來啊。皇姐你也是實在太過著急了。”


    被三皇子如此一點撥,安寧公主才恍然發現,她之前是當局者迷了,頓時憤恨不已。


    竟然又被慕雲歡算計到了!


    請君入甕,順水推舟,當真陰險狡詐啊!


    安寧公主咬了咬牙,望著三皇子:“皇弟可別忘了,你如今和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聽雨將我交代出來,那我自然是免不了一死,你我情誼深厚我自然不會主動把你說出來。但你也知道沈離夜的手段,那暗羽司是不折不扣的閻王殿,沈離夜是實打實的閻王爺,我若是受不住嚴刑拷打不小心交代出什麽不應該說的事情,那可就怪不了我了,到時候麻煩的還是皇弟你啊!畢竟,我要的隻是沈離夜,而皇弟要的是那個位置!”


    三皇子神色微變,眉眼陰測測的殺意漸露,安撫安寧公主道:“皇姐放心,你我情意深厚,皇弟怎麽可能看著皇姐危在旦夕而坐視不管呢,放心吧皇姐,皇弟會安排好一切了。”


    聽見這句話,安寧公主才算是放下了心,冷笑了笑:“皇弟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如此魄力果真無人可比。既然有皇弟這句話,皇姐就放心了,天色也不早了,皇弟盡早休息吧,皇姐也就不打擾了。”


    說著,安寧公主仿佛又變回了那個趾高氣昂的公主,挺胸抬頭地走了。


    三皇子看著安寧公主倨傲的背影,眼眸危險地眯起——


    「砰」的一聲,整個桌子已經被他掀翻在地。


    “賤人,還敢威脅我?!我這就讓她知道什麽是死無葬身之地,先生,我要殺了她!”三皇子青筋爆出,顯然是動了大怒。


    那身穿灰衣的神秘男子這才從暗處走出來,嗓音依舊難聽:“三皇子冷靜,安寧公主還殺不得,她還未物盡其用,不是殺她的大好時機。但皇子如此憤怒,那便給她一點教訓,也是易如反掌的。”


    “要如何做?”三皇子寒聲問。


    那灰衣男子陰狠地開口:“聽雨不是被抓住了嗎?若是不說出點什麽真的,成國公府不會輕易相信,那就交代安寧公主好了。”


    ……再說回成國公府。


    慕雲歡大早上睜了眼,房間外一堆人就圍了進來。


    秦今歌帶著一堆吃食來了:“歡兒,這些都是你喜歡的,你一定餓了吧,來先嚐嚐。”


    慕雲歡一瞧,蟹黃蒸餃,紅燒肉,什錦八寶珍珠丸子。頓時被饞的不行,果然都是她喜歡吃的。


    “嚐什麽嚐,你小子也不瞧瞧那些都是給病人吃的嗎?樣樣油膩,來歡丫頭,還是先喝爺爺給燉的湯補補,清淡又補身子。”秦振勇一把把秦今歌擠走了。


    秦今歌登時就怒了,“鬼老頭兒,你不是說能吃的嗎?”


    鬼醫眨了眨眼睛,快速把秦今歌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嘿嘿笑道:“我是說我能吃,沒說小怪物能吃,誰知道你小子連這些都不知道。”


    “就是,連這都不知道。”秦振勇還跟著鬼醫嫌棄了一把自己的兒子。


    “行了行了,爹爹,爺爺,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慕雲歡忍了忍口水,掙紮著說:“我真的不餓,也不能吃,我真的很感動,你們的一片關心。”


    慕雲歡還沒說完,襲月又來了:“夫人夫人,侯府送東西來了。說是侯爺親手做的,旁人看都不能看一眼呢。”


    做戲做全套,這人不會給她送什麽大魚大肉來吧?


    算她認慫。


    食盒一打開,一股子苦澀的味道瞬間蔓延開來,慕雲歡咬了咬牙,才道:“爹,爺爺,我還是喝藥吧。你們都忙去吧,我真的沒什麽事情,不用在這兒守著我。”


    慕雲歡好說歹說才把秦振勇和秦今歌趕走了。要不然她為了做戲還真得把這一碗苦藥喝完。


    襲月瞧了瞧周圍沒人,才輕聲說:“夫人,下麵還有呢。”


    第209章 前往公主府聲東擊西


    慕雲歡挑眉,微訝著打開下麵兩層食盒,一碗鱔絲麵,和一小碟蜜餞。


    香氣撲麵而來,果然還是沈離夜的手藝啊,這天下的廚子都比不上他一半。


    她剛拿起筷子正打算享用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了房門:“夫人,我想好了,我說。”


    慕雲歡一聽,也顧不上吃,讓襲月去開門,自己則是趕緊把食盒蓋上,藏住鱔絲麵和蜜餞,隻留最上麵一層的藥。


    聽雨一進來,就關上了房門,直接說:“夫人想問的東西我都知道,派我來的人,是安寧公主。”


    慕雲歡眉頭一挑,麵上卻並未表露出什麽,裝著大驚:“安寧公主?真的是她?那你可知道,我娘在哪裏嗎?她是生是死啊?”


    聽雨抿唇回答:“她還活著。”


    “你可知道我娘現在在哪裏嗎?”慕雲歡望著她問,對聽雨有些希冀。


    聽雨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兀自端起那碗藥聞了聞,確定沒問題之後,話鋒一轉:“先喝藥吧,喝了藥傷才好得快。”


    聽雨說完,就端著那一碗,一勺一勺地送到了慕雲歡的嘴邊。


    麵上烏黑濃鬱的藥汁,一股子衝天的苦味,慕雲歡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嗅了嗅,她不懷疑沈離夜,他送來的藥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她並沒有受傷,沈離夜送來的會是什麽藥?


    “夫人?”聽雨見慕雲歡出神,出聲喊她道。


    慕雲歡這才回了神,一時之間弄不明白沈離夜送了一碗什麽藥過來,還有一味味道她有些不確定,她朝聽雨點了點頭:“好,多謝。”


    慕雲歡索性喝了一口,聽雨遞一口她就喝一口。


    反正沈離夜送來的不會有錯。


    結果,慕雲歡剛喝了一口,那苦澀的藥汁一入口,她立刻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麽藥。


    “夫人,怎麽了?這藥有什麽問題?”聽雨不解地瞧著慕雲歡微驚的神色。


    “沒問題,我隻是在想我娘而已。”慕雲歡心底不知道說什麽好,沈離夜這狗男人送什麽安胎藥來啊!


    再說,她根本還沒和他圓房好不好,送安胎藥有什麽用啊?


    聽雨給她喂藥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立馬就恢複了正常,像沒事人兒一樣看著她問:“夫人有什麽話都可以和我說說,我也是從小無父無母的人,興許能夠為夫人寬解一二。”


    慕雲歡歎了口氣,扯唇笑了笑:“倒也沒什麽,隻是我雖然從小沒和娘親見過麵,但是她能夠為了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甘願嫁進並不喜歡的慕府,我就想她應該是愛我的,說起來也是我無能,找了這麽多年也隻找到了爹爹,並沒有找到娘親,娘親自從懷了我便一直在受苦,之前更是被爺爺誤會,她那樣苦,我實在想要找到她,其實你假冒娘親我並沒有對你嚴加懲治。一則是因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二則就是你讓我看見了娘親的模樣。縱使你是假扮的,但也好過我這一輩子從沒見過一眼來的好些。”


    此話一出,聽雨的神色更冷靜了,眼眸中像是有著似海的深意。


    沉默了許久,聽雨才開口:“公主府是個八進八出的大宅子,夫人可曾知道?”


    “這自然是知道的,畢竟當初皇上賜下公主府是整個汴京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慕雲歡神色未變,心底卻越發關注。


    “公主府東北角的地下,也許會有夫人想要找的東西。”


    話音剛落,聽雨又舀了一勺藥喂給慕雲歡。


    慕雲歡眉頭微皺,心底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好不容易一碗藥喝完,聽雨並未逗留,隻是說了一句便回房間睡覺去了。


    她一出房間,慕雲歡整張臉瞬間變得苦哈哈的,“快快快,襲月,把蜜餞拿來。也不知道沈離夜想什麽呢,明明什麽都還沒做,就送安胎藥來,太苦了吧。”


    襲月急忙把那碟子蜜餞遞上來,慕雲歡一連吃了好幾顆,才感歎到:“我算是知道,這碟子蜜餞是用來幹什麽的了。”


    “夫人,聽雨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襲月問。


    “你說是該相信她,還是不該相信她?”慕雲歡含著蜜餞,嘴裏的苦味好不容易被壓了下去,沉思著聽雨剛才的話。


    她並不覺得安寧公主是背後真正的主使者,主要是安寧公主應該沒有那個腦子。


    按照她的說法,公主府東北角的地下或許能找到蘇意歡的蹤跡。


    但沒有證據,不可能理直氣壯地去公主府要人。而且若是驚動了安寧公主,不一定能夠找到人,而且還會變成她的錯。


    慕雲歡思索了片刻,果斷道:“襲月,你讓若耳去找聽雨,讓他別離開聽雨,絕對不能讓聽雨獨自相處。再通知我爹爹,讓他寫一封奏折現在送進皇宮呈給蘇舜稟明昨夜成國公府遭遇賊人的事情,再去定北侯將臨風借來,就說我有事情吩咐他辦。”


    襲月應下立刻就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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