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的尖嗓門,引來了一道聲音,“怎麽了?”


    徐媽一回頭,就看到會客室門口那條全身散發著冷意,冷得在這炎熱的夏天能凍傷人的身影。


    “小,小小姐,阿,阿鳳打碎了一隻茶杯。”


    田靜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上,“打碎就打碎了,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徐媽解釋,“不是的,小小姐,這些茶具都是一套的,不成套了,就隻能棄用。”


    田靜擺手,“你別跟我做這些虛假的麵子工程,我問你,你老爺很有錢嗎?”


    徐媽搖頭。


    “肖家有資格坐下來喝水的是幾個人?”


    “四個。”


    “那就再去掉一個,明天隻上四隻茶杯。”


    “可是……”


    見徐媽還想再說什麽,田靜不耐煩了,“這個家,是不是全部交給你來掌控,事事都讓你做主,你就滿意了?”


    “不敢。”


    “不敢?”


    田靜指著地上那杯子碎片,“你在阿鳳左臂後,碎片在阿鳳右前方一米多遠,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你推了阿鳳的左臂,才會形成這樣的弧線。”


    “這裏不是古代,同樣不是大宅院,你別把惡心人的算計用出來。”


    “我打算大事化小,你打算小事鬧大,你想做什麽?”


    “不想幹了,立刻滾,滾回去找你的大老爺去。”


    撲通


    徐媽給田靜跪下了,“小小姐……啊~~”


    徐媽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靜給甩出去門外。


    不能甩肖薇了,甩甩這個還想蹦噠的蛤蟆也不錯。


    “鳳姐,把這裏收拾整理好,就趕快回餐廳吃飯。”


    “噢,好的。”


    田靜邁出會客室,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院中石板路上不能動的徐媽。


    “我說過,不準下跪,你總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我的任何決定你都要參與,是不是覺得拿捏了我的把柄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嗬嗬,你可以去告密。”


    “茶具多少錢,我會從你的工錢裏扣。再扣錢,就要從你九月的工錢裏扣了。”


    “你幾個月工錢,才夠買一套茶具的?是不是覺得憋屈?你可以辭工,我會準的。”


    趴在地上,徐媽看著小小姐走向餐廳的腳,那腳上穿的,仍然還是農村的手工布鞋。


    而她眼前卻飄過小小姐冷若冰霜的麵容。


    小小姐的心思,總是很難猜。


    阿鳳用托盤捧著茶具出來,繞過徐媽,走向餐廳。


    阿光進內院吃飯,看到義母趴在地上,想要扶起。


    扶著老爺出來的肖樹元叫住義子,“阿光,別管她。”


    “噢。”


    所有人都去餐廳吃飯了,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理會東廂房裏的小姐。


    餐廳裏傳出笑語歡聲,與她和小姐,形成了鮮明對比。


    ……


    飯後,田靜等著整理廚房的阿鳳,等她說話。


    所有東西都擦完了,阿鳳無處可躲了,隻能在田靜對麵坐下。


    “徐媽說,茶裏有藥,是你安排的。”


    田靜挑眉,“然後呢?”


    “然後她問我正國是不是沒讓我回三進,我沒理她。整理茶具時,她就推了我一把。”


    田靜緊盯著她的眼,“你自己沒有話要問我嗎?”


    阿鳳的眼神不閃躲,直視田靜,“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做那種事情,而且,你做事,不需要對我們解釋。”


    田靜點頭,“你說的完全對,我呀,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媽,一直都是中間人,你小心些她。”


    “是。”


    “好了,忙了一上午了,回去休息吧。”


    “嗯嗯。”


    等阿鳳離開後,田靜去了會客室,不多時出來就直接去了肖薇的臥房。


    肖薇已經醒了,正在和徐媽說話,見到田靜,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你進來前,不知道敲門的嗎?”


    “不知道。”田靜搖頭,“我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再說了,這裏都是我的,你不滿意,可以住出去。”


    “你?”


    見肖薇要發火,田靜擺手,“你已經暈兩次了,你不懂嗎?”


    肖薇懵,“懂什麽?”


    “我叫徐媽找大夫給你看看,等我送肖大老爺他們離開後,徐媽就告訴我,你懷孕了。”


    “真與假,我也不知道,我沒見到大夫,一切都是徐媽在說。”


    “所以,有什麽問題,你就和徐媽溝通吧,本來你倉促離婚,也是她提議的。至於這個孩子該怎麽處理,你倆討論吧。”


    田靜離開了東廂房,留下驚訝的肖薇質問徐媽。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徐媽點頭,“大夫把脈後說的,我,我告訴小小姐時,小小姐說要打掉,我沒同意。這事,還是要小姐自己拿主意的。”


    知道自己懷孕很煩躁的肖薇,聽到徐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


    “她憑什麽讓我打掉?我偏不打,我就給她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出來,氣死她。”


    徐媽點頭,“那就留下。她能告訴小姐,應該是老爺勸的,要不要告訴老爺?我們可是還沒吃中餐呢。”


    “對,去告訴爹,她虐待我,間接在虐待她的弟弟妹妹。”


    ……


    看著一直在說她自己親閨女壞話的閨女,肖姥爺無奈歎氣。


    “薇薇,打賭協議,你忘了嗎?”


    肖薇一愣,“和打賭協議有什麽關係?”


    “你沒養她小,她也不養你老。而我的晚年,本該有你負責,她給接了過去。”


    “這兩條,已經讓我和她與你劃清界限了。你不滿意,可以搬走,徐媽也可以跟你走。”


    徐媽忙擺手,“不不,老爺您別趕我走啊。”


    肖姥爺臉色冷了下來,“徐媽,是我在趕你走嗎?我是看你好像不想待下去了,才好心放你離去的。沒想到被你反咬一口。”


    “老爺,我絕對沒有二心啊。”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肖姥爺不耐煩的揮手趕人,“好了,你去廚房給你和小姐做些吃的,我要午休了。”


    趕走了兩人,肖姥爺問肖樹元,“阿元,她這兩天有什麽異動?”


    “屬下沒有發現,這兩天,她總跟在小姐身邊。”


    “她,估計要走了。”


    “走了好。”


    “就是不知道拿什麽去投誠。”


    “要屬下去探一下嗎?”


    “不需要,你提醒一下小小姐。”


    “是。”


    ……


    田靜擺手,“這些,肖叔不需要管,照顧好姥爺就行了。”


    小小姐這話,令肖樹元放心了,看來他媳婦的動作,沒逃過小小姐的眼睛。


    ……


    夜深人靜時,四合院的牆上翻出兩條人影。


    兩個多小時後,兩條人影又翻回院牆,跳進院裏。


    四合院裏,呼嚕聲伴著陣陣蟲鳴,安靜又祥和。


    第288章 做證


    早餐後,肖薇說要出去。


    田靜叫她等等。


    “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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