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奇妙很內疚,本來是給鬆似月散心的,結果還反過來花她的錢。


    她扭著鬆似月的胳膊:“二嫂……”


    鬆似月摸著她的腦袋:“真沒事,你二哥哥有的是錢,兩百多萬算什麽,就是兩千萬他也舍得,你早點回去休息,別想太多。”


    她說的是實話。


    顧之舟向來大方,就這張卡裏的錢,她恐怕一輩子都花不完。


    以前遇到棘手的情況也偶爾會用。


    但現在要離婚了,心裏負擔就有點重。


    不想欠他那麽多。


    送走顧奇妙,鬆似月在心裏盤算,自己在舞團勤快一點,多演幾場。如果能接點商業代言,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到時候給他還上就行。


    即使家族破產,潦倒落魄至此。


    鬆似月對於錢財也一直很通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


    左不言很快開著鬆似月的車走了過來:“夫人,小姐這是要回家嗎?”


    鬆似月點頭:“先送小姐回家。”


    左不言點頭,卻隻替顧奇妙拉開了車門:“夫人,司機在那邊等您。”


    鬆似月不疑有他,顧奇妙走後她便一步步朝自己的車走過去。


    第46章 補償我


    鬆似月剛走到車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趕忙按下接聽。


    房東的大嗓門在寂靜的深夜裏尖厲又刺耳:“宋小姐,這房子你確定不續約了嗎?如果確定我就租給別人了。”


    單麵車窗鬆似月看不見車裏的顧之舟。


    顧之舟卻能清晰地看到她微皺的眉頭,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幕,眼眸中的惆悵簡直要溢出來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說:“不租了,東西你看著安排吧。”


    “行行行,”房東語氣不太耐煩,“不過鬆小姐,你那把杆又沉又重,我收拾了,押金卻就當辛苦費了,就不退給你了。”


    鬆似月一聽急了:“押金為什麽不退?我那把杆都是鐵的,你就算賣廢品也不止押金的錢。”


    “哎,話不能這麽說,鬆小姐……”房東還想遊說。


    鬆似月卻一點心情也沒有:“押金你必須退,少一分都法院見。”


    說完,她也不管對麵喋喋不休的房東,態度強硬地掛斷了電話。


    馬路牙子上有一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她彎腰撿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司機要下來幫她開車門,她抬手製止了。


    那車門卻奇跡般從裏打開,顧之舟露出一口白牙:“喲,少奶奶這是被人劫了財嗎?這都窮困潦倒到撿垃圾過活了?”


    鬆似月:“……”


    她心尖劇烈跳動起來,突然就想起洗手間裏那個令人沉醉的吻。


    然而,顧之舟西裝革履,唇角噙著調侃的笑意:“發什麽愣,上車。”


    “哦。”鬆似月點了點頭,挨在顧之舟身邊坐下。


    顧之舟探出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喝酒了?”


    “一點點。”鬆似月不自在地後退一點,“你怎麽在這裏?”


    “這麽晚你還不著家,我給左不言打了電話,他說你在這裏,我反正也睡不著,幹脆過來接你。”


    如果鬆似月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今晚的顧之舟有點反常。


    以前的他從來不屑於解釋。


    然而鬆似月腦子裏一團亂麻,她不知道離婚之前自己突然用那麽多錢,顧之舟會怎麽想她。


    轉移財產還是報複性消費?


    她搜腸刮肚想找個借口解釋一下。


    然而顧之舟似乎渾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跟她閑聊:“左不言說不接待男賓,怎麽樣,裏麵好玩嗎?”


    鬆似月莫名一陣心虛:“還可以。”


    “什麽叫還可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中餐還是西餐?”


    “西餐。”“哦。”


    鬆似月以為話題就這麽結束了,剛鬆了口氣,沒想到顧之舟理了理袖口,淡淡地開口:“左不言說挺熱鬧的,還不接待男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奇妙找的餐廳,你知道她那性格,古靈精怪天馬行空的。”車廂內有點悶熱。


    鬆似月拉了拉衣領。


    顧之舟長腿交疊,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痕跡來回梭巡。


    他本來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但想到鬆似月剛才在餐廳看小哥哥的那個勁,一陣無名的怒火從小腹一路燒上來,直衝天靈蓋。


    他猛地攬過鬆似月。兩人跨挨著跨。


    顧之舟的語氣蠱惑又危險:“二少奶奶,你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鬆似月陡然一驚。


    以為他要提自己花錢的事情,沉默了一下:“算我借的好不好?之舟,我會還你的。”


    “什麽?”


    顧之舟以為她要交代自己的「罪行」,他都已經打好了腹稿,先是強烈譴責一下她喝花酒的可恥行徑,然後逼她保證絕無下次。


    最後再軟磨硬泡,得點甜頭吃。


    畢竟洗手間的那個吻後勁太大,顧之舟食髓知味,一時半會兒根本緩不過勁來。


    誰知鬆似月囁嚅半晌,來了這麽一句誅心的話。


    不花他的錢,也不要他這個人。


    顧之舟的心涼了半截,但還是耐著性子勾起她的下巴:“什麽意思?”


    鬆似咬牙:“今晚我刷了你給我的卡。”


    “嗯?”顧之舟撫了撫她柔軟的嘴唇。


    鬆似月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顧之舟的眼睛。


    如果他肯看一眼,就絕對不會再這麽緊張。


    因為顧之舟眼睛裏隻有滅頂的占有欲,根本沒任何審視。


    但鬆似月就是覺得很難為情:“……”


    顧之舟沒有等她說出來,而是捏緊了她腰間但軟肉:“真的要賠我?”


    “是,我一定賠。”鬆似月回答得不假思索。


    顧之舟輕笑出聲:“那就肉償吧……”


    不等鬆似月反應,顧之舟已經壓了上來,猿臂一伸,拉下了汽車擋板……


    ***翌日。顧氏集團總部。


    這還是鬆似月第一次來這裏。


    顧之舟和鬆似月沒有辦婚禮,隻有親人和極少一部分高層知道她的存在。


    見過她麵的更是寥寥無幾。


    所以,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不言,畢恭畢敬伺候鬆似月身後登上董事長專用電梯的時候。


    公司內部掀起的風浪,比癱瘓兩年全須全尾突然回公司的顧長海還要巨大。


    紛紛猜測,這個樣貌溫婉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人。


    顧長海派頭拿得很足。


    鬆似月進會議室的時候,他已經鎮定自若在董事長位置上坐下了。


    其他位置黑壓壓坐滿了律師和法務。


    右手邊依次坐著顧長江和顧長河。


    讓鬆似月意外的是,顧之威也來了,看到鬆似月,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小月來了?”顧長海遠遠朝鬆似月招手,語氣和藹卻並不可親,“你昨天的提議,我回去跟你二叔商量了一下,維持原來的意見不變,我接手董事長位置,你二叔接手股票,坐坐坐,這孩子,傻站著幹什麽?我又沒罰你站?”


    鬆似月沒有坐,她甚至都沒有靠近那張辦工桌。


    而是目色冷靜,掃視眾人一圈。


    清清雅雅,不帶一絲情緒。


    分明什麽也沒說,但一屋子的人都被她冷冽的氣質鎮住了,不約而同看向她。


    鬆似月這才緩緩搖頭:“老爺,您坐的位置是之舟吧?”


    顧長海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大手一攤:“你這孩子,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他坐了兩年早晚要還給我,早一刻晚一刻有什麽關係。反正今天之後就是我的了,律師,把文件拿給二少奶奶,小月呀,你跑一趟也是辛苦,趕緊簽了字,逛街玩去吧!”


    鬆似月麵色沒變:“既然這位置現在是他的,就請您站起來跟我說話。”


    第47章 我丈夫的位置,你沒資格坐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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